“朱敬黎?!”


    見陸北身邊出現援軍,一男一女皆是大驚失色:“老人家不在祖宅等著油盡燈枯,來嶽州所謂何事,可是打算渾水摸魚,借嶽州混亂局勢,去往我雄楚為非作歹?”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賢王還是這般臉厚心黑。”


    朱敬黎哂笑一聲:“雄楚皇室進入嶽州的那一刻,便被我武周玄陰司掌握行蹤,惡客來投,卻又身份尊貴,隻能由老夫親自招待。”


    “厲害,不虧是咱們玄陰司,一早就掌握了重要情報。”陸北連連點頭,雖然沒怎麽聽懂,但作為一名紫衛,這時候誇自己兩句不會有錯。


    “何人向你們泄露的情報?”


    男子冷聲質問,心下列出數個可能,第一個便是天劍宗。


    從利益角度分析,雄楚陳兵邊境,武周必然要做出回應,東西兩境與兩大國陷入膠著,得益者隻能是青乾。


    “雖有青乾餘孽主動送上情報,但雄楚武周兩國世代交好,自然不可輕信,萬一惡了兩國情誼,豈不便宜了他人。”


    朱敬黎熟練甩了個黑鍋,對陸北投以讚許視線:“幸得玄陰司陸紫衛奮不顧身,親自確認了情報的真實性,此刻嶽州邊境兵馬糧草充足,兩位這趟怕是白來了。”


    竟有這樣的事!x2


    男子女子同時看向陸北,二人以大局為重,湖中任由陸北滿口汙言穢語,不予絲毫回應,想不到,還是被其看出了一絲端倪。


    問題來了,沒有破綻,怎麽會被看出破綻,世間真有未卜先知之人嗎?


    竟有這樣的事!


    陸北心頭咯噔一聲,他幾時確認了情報,又幾時向京師匯報,他怎麽不知道。


    “沒錯,全賴陛下指揮有度,才有陸某親自確認不假。”


    陸北嚴肅臉點頭,天大功勞在前,傻子才會推出去。


    再說了,退役的皇帝也是皇帝,他寧州陸某忠君愛國,自然皇帝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他縱有不服也要認下這個功勞。


    想到這,陸北看向一男一女,嘴角勾起睿智的弧度:“那天湖中,陸某便看出你二人來自雄楚,這幾天低調不出,無非是放鬆你二人的戒心,配合京師來一出甕中捉鱉。”


    真的假的,你連麵都沒見到,怎麽就確認我二人來自雄楚了?


    兩人滿腹疑慮,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男子冷笑開口:“武周先皇莫要誤會,我二人此來隻為一覽嶽州風光,聽說青乾餘孽意圖造反,若真有此事,為雄楚和武周近千年的情誼,說什麽都要幫上一把。”


    “大可不必,好意心領了。”


    朱敬黎不再多言,單刀直入道:“老夫此來嶽州,想請兩位去京師住上一段時日,嶽州風光雖美,終究蠻荒之地,承不起兩位金枝玉葉。”


    “嗬嗬嗬,就憑你?”


    “還有我。”


    陸北緊了緊手裏的佩劍,一馬當先來到朱敬黎身後。


    沒別的意思,他身為玄陰司紫衛,是臣子,豈能僭越站在老皇帝前麵。


    忠君愛國如他,肯定不能啊!


    所以,老皇帝站在前麵更穩妥,這風頭不搶也罷。


    朱敬黎笑容僵硬,暗道狐家一代更比一代強,唯有這祖傳的臉皮一成不變,還是那麽厚。


    他轉頭看向陸北,懸在頭頂的銅鏡打通一道去路:“此處有我便可,陸紫衛自去淩霄劍宗,皇極宗大軍已至,莫要讓青乾陰謀得逞。”


    陸北臉色一變,望了眼經驗包,一時有些不舍,進言道:“陛下,這對狗男女手段不俗,您老一個人……陸某先走一步,拳拳愛國之心如何能安,不如先行退敵,再同去北君山。”


    你能去,我不能去。


    朱敬黎心下否決,直接忽視‘拳拳愛國之心’這幾個臉都不要了的字眼,幽幽道:“陸紫衛果真棟梁之臣,你要留下,老夫沒有意見,不過,此圖名為‘藏天’,圖中時光雖短,外界卻……”


    話到一半,住口不言。


    隻因陸北一頭紮進通道,去勢果斷,連一句客氣話的時間都懶得浪費。


    “武周先皇,你以一敵二,真打算做一回先皇不成?”


    “不敢。”


    朱敬黎橫袖一掃,身側漣漪蕩開,又是兩道身影走出:“賢王、厲君神通高強,老夫豈敢托大,自然先請來親友相助,才好擺開牌麵做一做地主之誼。”


    見此,男子臉色鐵青。


    武周玄陰司手段不俗,情報的確是走漏了!


    ————


    北君山。


    豔陽天下皇風滾滾,層層大陣水泄不通。


    下有皇極宗修士數千,主持陣法者,人均先天境起跳。上有魑魅魍魎十餘名,或是魔修,或是妖修,俱都為失了自由之身的客卿。


    威壓鋪天蓋地,北君山上空陰雲籠罩,內外雙陣啟動,籠罩山脈密不透風。


    劍陣雖穩固,終究是依托山勢的防禦,隨著皇極宗來勢洶洶,立陣隔斷周邊靈脈,負劍老人布下的劍陣立即失了源源不斷的根基。


    而且,負劍老人終其一生未曾突破合體期大圓滿的瓶頸,參考天劍宗布下的護山大陣終有力竭的時候,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彭!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踏地轟鳴,震碎龜裂好似蛛網。


    黑色紋路疾馳蔓延,轟擊北君山脈微微一晃,劍陣護住山體,無形屏障因此而現形。


    “照搬天池之陣,負劍老人果有慧心,奈何後世子孫不孝,淩霄劍宗今日必亡。”


    滾滾洪音宣泄,氣浪衝擊之下,音浪化作絲線,透過屏障共振,響徹在北君山諸峰上空。


    林不偃手持大勢天望去,暗道一聲麻煩。


    “竟然是他。”


    陣外,身影出現的瞬間,一眾皇極宗長老低眉垂目,客卿們停下群魔亂舞,靜默以示尊重。


    陸舟。


    皇極宗大長老。


    作為皇極宗少有的非朱姓大長老,陸舟和步子師又有不同,他不借裙帶關係,憑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從統領爬到大統領,卷死同時代的一眾長老,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在皇極宗中長老院,有卷王的美譽。


    不對,是刀王。


    一柄狂刀成勢成意,借上宮十絕功法,悟出獨有神通,仙道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子。


    論資質,比受龍脈蔭蔽的朱家子弟更為驚人,各方各麵均為拔尖,是個沒有弱點的圓形戰士。


    莫說經曆過內戰的淩霄劍宗,就是負劍老人重生,持劍單挑陸舟,也是勝負難料。


    北君山上,諸多劍修哀歎連連,有人認出陸舟,傳其斬盡殺絕的名號,立馬引來軍心不穩。


    同時,也激起了強烈反抗,人多力量大,護山大陣得諸多小陣拱衛,愈發牢固起來。


    劍修就是這樣,頭鐵,愛玩命,你越是用力,他越是反抗。


    像林不偃這樣的反倒少數,陸北就更不用說了,假劍修,真體修,給他不朽劍意都隻會掄拳頭,抖不出驚豔一世的劍花。


    此刻,林愈河邊垂釣,閉目身軀顫抖,隨額頭豆大汗水落下,境界連續拔高,一口氣從化神突破至煉虛境。


    境界平穩,再向上便難以動彈。


    他愁眉苦臉歎了口氣:“修仙太難了,我還是更適合釣魚……”


    話音落下,他指捏劍訣,以劍為杆,垂落大量心神,破開幹涸地脈。


    滾滾轟隆爆響,周邊諸峰起伏不定,浩大藍光隨其長劍而起,蛇身鹿角,呼風喚雨,仰天咆孝威壓。


    地龍之脈。


    釣上地龍,林愈彷佛落水一般,全身衣衫浸透,本就滄桑的麵孔更加萎靡不振,麵無血色比陸北的小白臉還要白上三分。


    得此地龍相助,護山大陣劍意衝鳴,一團雲氣暈開,震蕩無形劍光大網。


    振幅細微卻劇烈,眨眼的工夫便有數萬次之多,群山劍勢隨之高揚,一柄無形大劍緩緩凝聚,懸擱於北君山上空。


    劍鋒橫立,攪得皇極宗陣營人仰馬翻,人人劍芒在背,隻覺頭上懸著一柄神兵,隨時都會揮引而下。


    “好一招引龍呼風喚雨之法,真有逆天改命之威能,淩霄劍宗能人輩出,更留不得你們了。”


    陸舟橫刀而起,一步躍上高空。


    霎時,鋒芒無限,極致耀眼刺目,將嶽州上空照得一片慘白。


    這一刀,無堅不摧,無物不斬。


    陸舟周身鋒芒畢露,刀勢刀意環繞穿梭,匯聚掌中刀鋒,恐怖刀光撕裂之下,徑直劈向尚未成型的巨劍。


    轟————


    一聲巨響,無邊煙塵排開。


    塵浪好似千軍萬馬過境,淹沒四麵八方,輻射北君山周邊,咆孝恐怖氣勢。


    刀光劍影,匹練鋒銳,攪蕩旋渦風眼,黑壓壓的陰雲越發低沉。


    遠方。


    皇極宗封鎖大陣之外,數十人的隊伍靜止不動。


    為首七人背負鐵劍,一女子素顏冷漠,青絲垂於腰際,視線環顧全場,尋找此行目標。


    廉霖。


    “那人說,習得不朽劍意的大神通者就在嶽州……”


    “到底在哪,真在北君山上嗎?”


    “不可能,真有人習得不朽劍意,豈會放任陸舟囂張跋扈,按我來說,分明是騙人的,天下隻有一道不朽劍意,在千年前的天劍峰上。”


    “淩霄劍宗怎麽辦,幫還是不幫?”


    “肯定要幫,否則咱們不是白來了嗎!”


    ------題外話------


    已經可以抽獎了,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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