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就是美男,哪怕被人追著攆,照樣風度翩翩。


    陸北沒有這種待遇,堅持認為是馬甲害了自己,在昌青雨的腦袋上補上一拳,希望負負得正,早日助其茁壯成長。


    但顯然,茁壯成長是沒可能了,陸北哪***徒弟,拔苗助長都辦不到,昌青雨最好的情況也是野蠻生長。


    昌文鴛確認了‘天明子,的身份,安心離去。


    皇室和彥王早已水火不容,雙方攤牌後,隻待一個發難的契機。


    彥王名不正言不順,也無大夏支持,占盡優勢的他實則阻力極大,而五老洞事件的爆發,剛好給了他一個被動反擊的大好機會。


    備受皇室器重的五老中出了一個叛徒,意味著南疆所有據點全部存在隱患,擴大範圍,整個昭秦的暗子都在欽天監暗中注視之下,拖得越久,


    皇室損失越多,隻能硬上了。


    彥王:都看到了,是皇室不仁在先,才有本王據理力爭在後。


    皇室如何操作大局,又如何按戰略細分戰術,沒人告知‘天明子,,昌文鴛也沒說。


    沒這必要!


    老瘋子神誌不清,距離全瘋隻差一個徒弟把尿。


    說與不說都一樣,能完成打手的本職工作就謝天謝地了。


    於是乎,外界風起雲湧,幾次針鋒相對,陸北隻能在草坪上和昌青雨大眼瞪無眼,一個吃膩了燒鵝,另一個也吃膩了燒鵝。


    幾天後,陸北含鵝量過高,感覺自己快演不下去。


    昌青雨也覺得自己撐不住了,師父的脾氣越發古怪,對她的疼愛也越發頻繁,從最開始的一日一砰,到現在的每個時辰三咚,她的頭都要禿了。


    哪位姓薑的行行好,趕緊放她師父出去砍人吧!


    求薑得薑,薑和施施然趕至,對昌青雨匯報了一則喜訊。


    五老叛徒的位置找到了,曲河聯手另一位大乘期修士,計劃來一個萬裏奔襲,上門送驚喜。


    以防萬一,這次把‘天明子,也帶上。


    「真要是以防萬一,就不該帶上我師父......」


    薑家視便宜師父為工具人,開山大弟子對此頗為不滿,但為了天靈蓋上的烏墨秀發,她還是轉達了消息。


    「速去速回,別讓你師父節外生枝。」薑和叮囑道。


    「師兄同去否?」


    「不去,外麵太危險,稍有不慎便身首異處,師兄我作為儲君,不可輕易涉險。」


    薑和羨慕道:「師妹就不一樣了,你的腦袋不值錢,欽天監不會針對你布下殺局。」


    也不知道他是真羨慕,還是真嘴欠,反正昌青雨被氣個半死,哼哼唧唧來到陸北身邊,拽著衣袖扁了扁嘴。


    「師父,可靠情報,有個壞種說......」


    「咱們無量劍派的壞話。」陸北麵無表情接過話。


    「師父,你也知道了!」昌青雨一臉震驚,夭壽了,她家師父竟然長腦子了。


    薑和亦是嘖嘖稱奇,直呼不可思議。


    陸北拳頭藏於袖中,儲君人頭近在眼前,揮手可得,現在站彥王那邊應該還來得及吧?


    應該是來得及的。


    屆時他棄暗投明,彥王赤腳相迎,不失一樁流傳千古的美談。


    五老洞中出的叛徒名叫蒙淵,作為一名大乘期修士,他亦有自己的不凡之處。


    或者說,大乘期修士就沒幾個是平庸的,哪怕被陸北當成爐鼎的韓妙君、顏笑霜,都不是平庸的爐鼎。


    奶人的手段無比高明。


    昌青雨手拿情報,翻譯成陸北能聽懂的語言,雙手比劃,講起了對方的道韻


    、法寶、神通。


    「師父,這個壞種是個武道高手,擅長用刀......刀是什麽,您老人家知道嗎?」


    「不知道就不知道,打***什麽......」


    「除了刀道一途修為精湛,他還有兩件得意法寶,打起來的時候,你千萬注意,莫要中了他誘敵深入的陰……算了,你聽不懂這個,到時別跑太快,跟在曲河先生後麵就行了。」


    「另有一位前輩同行,他是薑家的大乘期修士,姓薑名別鶴......」


    「......「


    昌青雨歪比歪比,還嚐試了幾句瘋言瘋語,一份情報來回念了十遍,務必保證瘋瘋癲癲的天明子能聽進心裏。


    很直白的情報,愣是被轉述得雲裏霧裏,隻有真瘋才能對上電波。要不是看她長得漂亮,吐氣如蘭聲音又好聽,陸北早就出拳打斷了。


    「累死我了!」


    昌青雨累得夠嗆,見陸北一言不發,隻有雙拳緊握,暗暗點頭表示欽佩。


    師父瘋是瘋了點,幹架從不含糊,這不,一聽對方很難打,立馬鬥誌昂揚了起來。


    她抿了抿嘴:「師父,徐聽懂了嗎,沒懂的話,徒兒再說一遍。」


    陸北抬手按住昌青雨的腦袋,對著天靈蓋一陣摩擦,試圖生熱起火,怎麽禿嘈怎麽來,把她揉到暈頭轉向才緩緩開口:「明白了,你不用說這


    麽多遍,為師隻是記性不好,不是傻子。」


    昌青雨梳理淩亂秀發,見幾根青絲脫離工作崗位,忍不住抱怨起來:「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師父記住了,徒兒再說一遍,你不是記性不好,你是壓根就沒有記性。」


    言語親昵,隻對熟悉的人才有,可見她的確將‘天明子,當作了師父。


    陸北沒有追加失憶術,拿起情報自己看了起來,看到‘薑別鶴,這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貨也是二五仔。


    「師父是不是餓了,來,徒兒喂你吃鵝。」


    「......「


    兵貴神速。


    昌青雨晌午拿到情報,曲河和薑別鶴正午時分便到了。


    一如陸北猜測,薑別鶴是個青衫飄飄,麵如冠玉的英俊男子,手握一柄折扇,上書‘仁義,二字。


    缺什麽才要什麽,二五仔沒跑了。


    大乘期趕路,萬裏之遙隻在須臾之間,若非擔心穿梭虛空會泄露蹤跡,曲河敢直接衝到蒙淵麵前,問問這位手足親朋,彥王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


    葬南山。


    情報中蒙淵所在之處,一個陸北聽了就眉開眼笑的地方。


    葬南山距離南疆很近,聯想蒙淵一手毀了南疆據點,很難說這是老天爺的玩笑,還是某種宿命作怪。


    蒙淵賣了四位老友,沒有去天子山的欽天監總部,而是孤身一人抵達葬南山。


    除了期間和彥王見過一麵,其餘時間很少露麵,他站到了彥王那邊,又不肯傾盡全力相助,給人一種搖擺不定的牆頭草既視感。


    陸北琢磨著還有陰謀,單說情報方麵,皇室的眼線被欽天監吊打,連二手情報都趕不上熱乎的,突然拿到了蒙淵的情報,而蒙淵又孤身一人。


    怎麽看都是請君入甕,白布一蓋的節奏。


    天明子的人設讓陸北無法開口,他也不想開口,昭秦的局勢和他沒有半點關係,隻等渾水摸魚,找機會去一趟天子山。


    且身邊有兩位隨時獻祭的強力隊友,小單間裏還關著四……兩個奶媽,死誰也輪不到他,果斷來蹭了蹭經驗。


    曲河和薑別鶴同為五老,很難對蒙淵痛下殺手,他不一樣,隻要昌青


    雨敢開口,他就敢手起拳落,一劍斬了蒙淵的人頭。


    靈蝶拍打翅膀穿行虛空,雙翼扇動之間,磷粉掩蓋蹤跡,一盞茶的工夫便來到了葬南山。


    沒等薑別鶴試探周邊,曲河便冷著一張臉推開虛空通道,大步朝前方道觀走去。


    「道友莫怪,曲河和蒙淵少時好友,千年情誼一朝遭叛,對他的道心打擊極大。」薑別鶴揮舞折扇,沒有急著踏足虛空通道。


    他揮手在黑暗虛空拉開一麵磷鏡,默默關注兩位老友見麵。


    轟!


    兩扇院門粉碎,曲河怒氣衝衝殺至,見老友品茗怡然自得,冷哼一聲壓下磅礴威勢。


    武道意誌凝練一線,直擊蒙淵眉心。


    哢嚓一聲脆響,蒙淵手中茶杯四分五裂,他一指點出,托起苦澀茶水入喉,笑道:「老東西,臭脾氣還是這麽暴躁,不怕把自己氣死了?」


    曲河並指成劍,冷聲嗬問:「蒙淵老狗,為何叛我?」


    「老東西何出此言,我幾時叛你了?」


    蒙淵不慌不忙站起身,一杯茶水推出,緩緩飄至曲河身前:「你我都不姓薑,皇室和彥王打生打死,與你我何幹,飛升在即,抽身世外才是上策。」


    曲河更怒:「老狗,你若兩不相幫,大可直接退出,沒人會說你的不是,一言不發就倒了彥王,還敢說自己抽身世外!」


    「彥王給了我無法拒絕的價碼。」


    蒙淵鎮定自若,毫不羞愧:「我等修士,所求不過長生,當年立下五老洞也隻為求一個清淨道場,老東西,你就不先問問,彥王給了我什麽價碼嗎?」


    一聽這話,薑別鶴和昌青雨立馬來了精神,旁邊的陸北亦偷偷豎起耳朵。


    曲河視蒙淵為手足兄弟,蒙淵亦視他為手足親朋,若非同為男子,早就連體繁衍一個修仙家族了,彥王得加多少錢,才能讓蒙淵背叛至交好友?


    「什麽東西,饒你一條狗命不死嗎!」曲河恨恨道。


    「飛升通道。」


    「什麽?」


    「彥王給了我一條飛升通道,隻要我兩不相幫,長生近在眼前。」


    蒙淵定定看著老友,邀請道:「老東西,你我困在人間太久了,是時候該踏出那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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