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家戰術由薑離製定。


    四個大乘期裏,聖地的左子越說啥都對,柳神昌文鴛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做著美男子。


    曲河代表薑家皇室,妥妥的保守派,局勢糜爛到現在的情況,皇室‘顧全大局,的天真想法要付很大一部分責任。


    都說了薑素心讀書多,你們鬥不過他,聽不懂嗎?


    作為激進派的薑離力排眾議,敲定了最後的戰略,底牌一口氣壓上,直接王對王,成也好,敗也罷,就看這一局了。


    話雖如此,薑離也沒能豁免顧全大局的心思,在龍頭和龍尾之間選擇了天子山。


    京師重地,與昭秦國運休戚相關,牽一發而動全身,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決戰的地點定在京師。


    天子山作為欽天監老巢,重兵防禦,重重把守,駐紮了大碑咒、三天印、五鬥符等無數高手,又有氣運金龍為根基的護山大陣,攻下此山比攻下京師的難度還高,


    更別說橫壓昭秦,立於所有修士巔峰的彥王薑素心了。


    隻他一人,便需要昌文鴛和薑離聯手才能抗衡。


    但據左子越從聖地帶來的情報,薑素心邀三山五嶽的朋友前來壓陣,柳神、信王雖有實力不俗,但真要打起來,不見得是薑素心的對手。


    還得再加一人。


    這一次,左子越沒有左顧他言,主動請纓接下了第三人的重擔。


    餘下所有人,保證最後可以三打一,基本就鎖定勝局了。


    聽起來優勢很大,可薑素心有多少朋友,欽天監又暗中培養了多少高手,皇室受製於情報能力匱乏一無所知,能否鎖定勝局仍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薑離承認,他有賭的成分。


    不賭,萬事皆休,搏一搏,還有翻盤的可能。


    沒得選。


    「原來如此,這位信王還是有點手段的,可惜了......」


    陸北眉頭一挑,既生瑜何生亮,信王的一生注定要活在彥王的陰影下。


    他對偷家戰術非常讚同,皇室的底牌越打越少,唯一能和彥王抗衡的,是大乘期級別的戰鬥力,雙方一字排開,拚個你死我活,誰贏誰當老大,對昭秦國力的影響也能降到最低。


    彥王那邊,想來也不會拒絕。


    一時間,陸北又忍不住將老朱家拉出來遛遛,同樣是皇室,昭秦左有彥王,右有信王,儲君薑和連續兩屆聖地大典奪得頭籌,前途無可限量。


    武周呢,左邊樂子人,右邊牆頭草,當朝皇帝畫鳥如雞,簡直慘不忍睹。


    「唉,這麽一看,我也不容易。」


    陸北唏噓歎息,見昌青雨躍躍欲試,搖頭道:「明日巳時......罷了,你現在就閉關修煉吧!」


    「師父,這一戰千年難逢,單是大乘期級別的修士就有二十多位,徒兒旁觀一次,能抵百年苦修,讓我也去一趙吧。」昌青雨拽住陸北的手臂,抱在懷裏搖了搖去。


    「你沒有旁觀的資格。」


    陸北甩袖一揮,不留情麵道:「為師在你這個修為的時候,每日謹小慎微足不出戶,深諳苟且之道,從不在外惹是生非,別說大乘期修士爭鬥,便是渡劫期放個屁,為師都能躲多遠躲多遠。」


    昌青雨兩手一空,扁扁嘴道:「師父,渡劫期不會......總之就是不會。」


    「少說廢話,你去找薑和,他是儲君,誰死了他都不會死,在他身邊最安全。」


    「......」


    「嗯?!」


    「哦。」


    片刻後,昌青雨喜笑顏開返回,樂道:「師父,你算錯了,薑和要去京師,這一戰,他是魚餌。」


    調虎離山嗎?


    陸北眉頭微皺,很快便舒展開來,因為對薑家的評價無法繼續上升,故而對老朱家的評價再次下滑。


    改口道:「那你就跟在為師身邊,我去哪,你去哪。」


    「去天子山嗎?」昌青雨大喜。


    「不,去為師的肚子裏。」


    陸北咧嘴一笑,按住昌青雨的肩膀,嗷嗚一聲將其吞下。


    「咕嘟!」


    他咂咂嘴,除了少女的體香,還是有一股燒鵝味。


    ————


    次日巳時。


    青山古城外,十餘位大乘期紮堆,這邊一個久仰大名,那邊一個神交已久,場麵何其壯觀。


    昭秦無愧人族大國,底蘊深厚無比,哪怕去掉聖地的三個無名氏,單是皇室這邊都能湊出十個大乘期。


    哪像武周,老朱家內戰掐架,十個渡劫期都湊不出來。


    這段時間對老朱家的客觀評價太多,陸北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及時收手為其止損,往好的方麵想,老朱家的公主還是很香的。


    他定睛朝周邊看去,發現場中少了幾位大乘期。


    至少三個。


    比如南疆五老,除去蒙淵後,本應有四個到場,結果隻來了曲河、薑別鶴,以及一位白紗蒙麵的女修。


    陸北猜測,這些人應該陪薑和去了京師,誘餌要有足夠的分量,還沒沉到水底就被小魚瓜分,更別說釣上大魚了。


    空軍的節奏,簡稱白給。


    十餘位大乘期,衡雪柳神昌文鴛顏值最高,身邊圍著的朋友也最多,陸北最目中無人,身邊隻站了一個顏笑霜。


    顏宮主原本是拒絕現身的,但陸北給的實在太多了。


    就在陸北觀察的時候,三道視線同時朝他看來,他目光望去,是聖地的無名氏三人組。


    為首的左子越朗月清風,氣質十分瀟灑,見陸北視線看來,頷首淡笑,給了個自己人的眼神。


    他有八成把握,‘天明子,奉命姬皇,是此戰不可或缺的重要戰力。


    除了情報確鑿,還有他對‘天明子,的觀察,後者置身事外對昭秦局勢不管不問,除了打架就是閉關,濃鬱的聖地行事風格揮之不去。


    肯定是自己人啊!


    誰和你是自己人啊!


    陸北心下吐槽,點點頭回以淡笑,視線躍過左子越,定睛放在了一位聖地女修身上。


    不然呢?


    放著賞心悅目的美女不看,看一群大老爺們?


    顏笑霜冷冷一笑,陸北喜新厭舊的速度遠超她想象,不怪韓妙君總把‘快,字掛在嘴邊,評價很是中肯。


    巳時至。


    信王深吸一口氣,和昌文鴛聯袂而立。


    兩位大乘期走出,四手拍在半空,腳下陣圖鋪開,隨著大地轟隆震動,一扇晶瑩雪白的大門拔地而起。


    「如意閣雙尊,此門道法如意隨心,有神鬼莫測之能,因拒絕欽天監邀請,備受打壓。」接到陸北傳音,顏笑霜予以解釋。


    兩扇大門推開,背後一片群山如煙,瀟瀟共雨,天地遙望有著詩般朦朧。


    天子山!


    陸北雙目微眯,隨眾人踏過門扉,一馬當先跟在顏笑霜身後。


    領頭的兩人為薑離、昌文鴛,前者先聲奪人,出場便揮袖一卷,掀起大雪呼嘯,冷風如刀。


    霎時間,天地銀裝素裹,瀟瀟霧雨凝結,鵝毛大雪飄落沉重,每一片雪花都重如千鈞,壓得整個天子山轟隆作響。


    嗡嗡嗡————


    一道道大陣亮起,五顏六色光華衝天,鱗次櫛比蔓


    延遠方,粗略望去,足有上萬之多。


    「有勞柳神。」


    「信王言重了,諸位道友在此,昌某拋磚引玉才對。」


    昌文鴛五指揚起,陰沉天幕化作濃鬱綠光,一道道光柱垂落,渲染銀裝素裹,招來萬物生機競發。


    擎天大木連接而起,矗立天地堪比山嶽,高聳直沒雲端,巨大藤蔓遊走,每一條都好似蒼龍蜿蜓。


    駭人聽聞的生機滋潤之下,整個天子山都活了過來,綠植野蠻且沒有盡頭一般生長,不過幾個呼吸,視線之內的整個世界就變成了蒼綠色海洋。


    轟隆隆———


    陣法層層崩塌,雪崩般一漬千裏,成千上萬連綿成勢,卻也無法阻擋生命光輝的浩瀚,略微掙紮便被綠意淹沒。


    陸北眉頭一挑,表示受教了,他有青龍禦技能,借鑒此招或許能玩出另一種花樣。


    就是......


    驚鴻崖在哪,他的機緣沒被毀吧?


    忽而,滾滾轟隆爆響,生機澎湃的綠色汪洋起伏不定,浩大金光衝霄而上,蛇身鹿角,呼風喚雨,一尊栩栩如生的巨影仰天咆哮威壓。


    氣運金龍!


    昭秦的金龍氣勢磅礴,單是隻鱗片爪都堪比一座山峰,然而,這還僅僅是昭秦氣運的一部分,天子山和京師同時啟動護國大陣,才能窺探到神龍的全貌,


    氣運金龍無聲咆哮,激起天幕雲海奔湧,萬千金光普照,有雙龍眸俯視全場,直讓十餘位大乘期修士噴嘖稱奇。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氣運金龍也就是奇觀,先不管打不打得過,他們想跑,原地生根的金龍肯定追不上。


    陸北微眯雙目,眸中跳動金焰,在金龍軀幹上,看到了一條若隱若現的金色綢緞。


    氣運金龍還知道穿衣服,這合理嗎?


    沒等他多想,金龍一頭紮下,隱入茫茫山脈深處。


    修士們屏氣凝神,如意閣雙尊維持傳送大門,一旦情勢不妙,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換個方向繼續攻打。


    龍吟聲再起,場中眾人盡皆無言。


    天子山護山大陣揚起,以氣運金龍為根基,散去天地五顏六色,隻留下黑白。


    清升濁降之間,正方大地穿插縱橫,棋盤一般留下交叉節點。


    緊接著,棋盤一分為四,循環春夏秋冬四季,隨後,中央遊走陰陽太極,棋盤再分為八,八卦陣圖生成,大陣徹底成型。


    棋盤!


    天圓地方,棋盤即天地。


    「勞駕諸位久等......」


    一道身影立於棋盤上空:「本王也恭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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