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啥也不說了,能有昨天那般多的票——二十票,江南就吐血加更。不是我矯情,是沒票活不下去啊,中飯都沒吃!拜托了,諸位同誌啊,薛向可是要一路登頂的,漫長的歲月,沒月票怎麽過,不看加更的份兒上,看小家夥的份兒上吧。


    對付蔡高智,他薛某人耍的是笑裏藏奸,溫柔一刀;對付蔡高禮,自然要換了招式,那就是身攜大義,明火執仗,先斷其羽翼,後自結黨羽,以堂堂之陣,滾湯潑雪,便將之擊潰。


    之所以差別對待,薛向也自有他的道理、


    前者,虛與委蛇。是因為他薛某人在公社的排名實在靠後,若是擺出副跋扈姿態,顯得膚淺不說,也未必有什麽實質的作用。畢竟你再蠻橫,社裏的事,還是班子會議決定。你蠻橫到底,也隻不過是徒增笑耳。


    後者,擺明車馬。是因為薛向本就是靠山屯堂堂正正的一把手,大義傍身,且這時的大隊一級的組織幾乎都是大隊長搞一言堂。他薛某人再蠻橫,隻要不幹出傷天害理的事來,別人也說不出個啥。更何況,他在靠山屯要辦的事還太多,要搞的動作也太大,沒有一言九鼎的威風,還是洗洗睡吧,什麽也別指望幹成.


    收拾罷蔡高禮,薛向拾起那斷了半截的喇叭,喊道:“社員同誌們呐,今天我去社裏開會,聽到了個不好的消息啊。社裏的蔡主任要求大王莊和九黎村過來,幫咱們靠山屯燒山、開荒,開完荒後,這田也得勻出兩份,分給人家大王莊和九黎村,大家說說看法吧。”


    薛向這廝賊壞,在社裏開會時裝聽不懂,一下到屯子裏,立時開始挑逗群眾鬥群眾。若是蔡高智知道薛向轉身,又是一套說詞。準能氣瘋了。


    果然,薛向的這番話就好比往水缸裏砸大石,立時就缸破水濺,聲勢滔天。


    “啥玩意兒?分給大王莊和九黎村!誰稀球他們幫忙!”這是抖著花白胡子的老頭。


    “狗日的蔡家人沒一個好東西,他蔡高智早先不也是屯子裏出去的?這會兒竟然幹起了吃裏扒外的行當!”這是已經氣糊塗了的,當真眾人的麵,高聲就罵起了比蔡隊長更可怕的蔡主任。


    “誰敢來搶老子的地,老子就和他狗日的拚了。當初建村時,社裏就給了俺們三千畝地,還是沙石田。就這樣。一戶也分不到幾畝。咱們靠山屯哪一年不挨餓的。當時,俺們去社裏提意見,社裏說金牛山劃給你們靠山屯,裏麵果子牲口。要啥有啥,能餓著?當時,俺們一想是這個理兒,也就沒鬧騰。結果,沒過幾年,這山裏出了,出了…反正這二十年來,誰享過這山的福?再去社裏反應,社裏幹脆就說建村時。田地已經分好了,不能再變!現下倒好,眼見俺們要燒山,開出田來,狗日的。又要來搶?欺負人也沒這麽欺負的吧!”這位幹脆就把靠山屯的土地史搬了出來。


    “就是,狗r來搶,就跟狗r拚了,這可是關係到咱子孫後代的大事兒啊,大夥兒得繃住了。”這是鼓舞人心,號召團結的。


    “…………”


    “…………”


    眼見下麵吵成了一鍋粥,薛向非但不勸,時不時的還高呼幾聲“誓死保衛金牛山,誓死捍衛兒孫田”。這家夥幾句一扇呼,底下立時跟著吼了起來,一時間,聲勢喧天,大有誰來滅誰的架勢。


    薛向故意把蔡高智的那番話拿出來點火,並非是他真想燒了山,開出田,讓靠山屯獨霸了。燒山從來就不在他計劃之內,先前,他在社裏的那番表態和眼下的四處點火,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理不清這地的歸屬問題,別說薛向不同意燒,就是靠山屯的這些社員們就得和大王莊、九黎村幹仗。要知道,這會兒的土地該是多麽**的話題,搶個農田用水都能打出人命來,要地和要命有啥區別?


    雙方爭執一起,自然就給薛向收拾那條臭蛇,騰出了時間。待搞定臭蛇,挖出這山裏的鬆露,賣出了大價錢。就是薛向吆喝著燒山,恐怕這靠山屯的社員們就得集體暴動,將他這不著調的隊長給滅嘍。至於社裏的那幫子主任們,估計考慮的就不是大王莊和九黎村地多地少的問題了,那會兒,該把主意打到這鬆露上來了吧。


    “社員同誌們呐,大夥兒請放心,隻要有我這個隊長在,誰也奪不走咱們靠山屯生產大隊一分地。我雖然還兼著社裏的副主任,可我知道自己的屁股要坐哪邊兒嘛,大夥兒信不信我?”挑動完群眾,薛向又玩起了收買人心的把戲。


    一陣鋪天蓋地的“信”聲下,薛大影帝又完成了一次表演。


    ……………..


    薛向拎著從茅草房取回的行禮,和康桐進了屋,小家夥兒這會兒早滿屯子閑逛去了。進得屋來,但見這間二進的靠山屯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辦公室,牆呈灰白,地鋪青磚,百平大小,半牆中分,在靠山屯,大抵是除了蔡高禮那三間大瓦房外,最好的房子了。


    進門這間便是辦公室了,成設極其簡單,一張大黃木抽屜桌,外加數把椅子,和一張擺了不少文件、資料的深灰立櫃,再無餘物。隔牆最左端是一方狹窄的空門,繞過,便是臥室了。臥室裏竟比辦公室擺得物件兒還少,一張土黃色的大木床,一個床頭桌,竟是連個衣櫃也無。因為薛向這位大隊長要搶回山頭,早獲知消息的辦公室通訊員小孫立時知道靠山屯變天了,一個包裹將蔡高禮的一應物品,早打包得沒了影兒。


    薛向瞅瞅辦公室,再轉轉臥室,複又摸摸肚子,不禁悲催中來:這物質條件實在是太差啊!青山綠樹再好,不飽肚子就不好嘍。當下,薛大官人索性也不裝什麽清貧高古之士,喚來隔壁大隊食堂的老薑,扔下一踏錢鈔,就讓老薑去給他到屯子裏買雞去。到了靠山屯,薛向就吃了兩頓飯,昨天夜裏一頓清水疙瘩湯,今天中午幾個素包子,早把他給素狠了。


    老薑略略一掃票子,乖乖,這不得有二三十塊吧,到底是京城人,出手也太闊了吧。老薑死死攥著這一踏錢,嘴上連連應是,腳下卻是不挪步,扭捏了好一陣子,方才紅臉問薛向,能不能就買他家的雞,末了,還加一句,保管不比供銷社來得貴。


    薛向才懶得管這些針頭線腦,大手一揮,讓他速速去辦,隻要求夠燉上一大鍋的,中午他要請客。


    吃飯的事兒,暫且搞定了,可睡覺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康桐還好說,可小家夥來了,他總不能破鋪蓋卷一卷,昂了腦袋,就欣賞清風朗月吧,一應物件兒自然要揀好的備下。反正現在靠山屯,他薛某人當家,也不怕人說他生活腐化。誰愛說誰說去,別讓他聽見就成。


    通訊員小孫剛提著一壺開水進了辦公室,就被薛向叫住。薛向照例扔過一踏錢鈔和一踏全國通用票據,並寫了一張單據,讓小孫在民兵連挑幾個人,到公社的供銷社、食品所、副食店,將單據上的物品一應購齊。末了,還加了句,越多越好。


    小孫接過錢鈔和票據,看著清單就傻眼了,莫非這大隊長要結婚?就是結婚也用不著買這麽多啊,糟踐錢事小,關鍵是糟踐這多稀罕的全國通啊。拿這全國通去買東西,非把那忙家夥的狗眼給亮瞎不可。


    小孫飄著出了辦公室後,薛向拖了把椅子和康桐坐了,閑聊。說是閑聊也不過是薛向聊,康桐聽,反正康桐這木頭臉上終年不見表情。直到薛向說到這金牛山的山神,以及老刀把子等四大炮手和山神的驚天一戰的時候,康桐臉上才現出驚容來。


    “三哥,聽你的意思,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把那山神給滅嘍?”獵奇是所有男性動物的興奮點,康桐也不例外,竟難得說了一個長句子。


    薛向點點頭:“是啊,那臭蛇不死,這靠山屯就活不了,大山裏多少寶貝啊,都叫那玩意兒給鎖死了。”


    “要叫縣裏的武裝部?”


    “這事兒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他們已知道就得吆喝著燒山,還是咱們自己幹。”


    “自己幹?三哥,聽方才故事裏,那蛇可是厲害得嚇人,弄不好,就不好收場啊。”康桐生怕薛向自恃用力,硬撼山神。畢竟老刀把子那等英雄也黯然收場,雖不知道三哥較之老刀把子誰更擅勝場,可終究還是太冒險了。


    薛向拍拍康桐肩膀,知他擔心何事,笑道:“我不會蠻幹,老刀把子他們也是打了場遭遇戰,才兩敗俱傷。若是他們事先知道那物件兒的虛實,以這幫老炮手的本事會奈何不得那條臭蛇?畜牲終歸是畜牲,如何幹得過咱這萬物的靈長?得用這裏!”說罷,薛向伸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薛向和康桐正聊著殺蛇的事兒,屋外陡然起了一陣喧騰。二人奔出門去,竟見了一幫穿著軍裝的國防軍戰士,約莫有是二三個,肩挑手提地,抗了不少物件兒,再一細看,竟是電話機,電話線。


    領頭的大高個兒,直奔辦公室所在,上前就問,哪位是薛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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