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不高,都是青年人,行動麻利,打個配合,很快兩人都攀著牆頭,慢慢滑落下來。動作輕盈地堪比狸貓。


    初戰告捷,二人精神大振,雖已貌合神離,今次事關重大,到底二人誰也不願失手。


    順著牆根,輕手輕腳,很順利地就到了薛向所在的辦公室。


    不用張無忌使眼色,馬天宇便拿出早就配好的鑰匙,輕輕鬆鬆,打開了辦公室大門。


    二人輕捷如幽靈一般,溜進門來。


    “小馬,你在門口守著,我去找,人來了,你輕輕喵一聲,我這邊就停工。”


    反手將門關死,張無忌便發布了命令。


    “大晚上的,誰會來,還是我來開吧,三兩下搞完就撤!”


    馬天宇覺得張無忌完全小心過頭了。


    “聽命令,哪個屜子!”


    雖然過了十二點,張無忌依舊心有餘悸,帶馬天宇前來,就為守門,開個屜子,要兩個人麽?


    “最左邊,上鎖的那個,帶上手套作業!”馬天宇強忍住沒吐髒話,跟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合作,實在太難了。


    張無忌輕聲應承,從腰裏掏出早備好的老虎鉗子,哢嚓一聲,輕輕鬆鬆將那把指甲蓋大小的鎖頭夾斷。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脆響,好似一柄重錘砸在二人的心髒上,誇嚓一聲,靠門邊的玻璃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二房裏熟睡的老王好似挨了電的鯉魚,一個打挺,便從**翻了下來,拿著銅鑼和手電筒,便撞出門去,碩大的手電光圈。滿場子掃了掃,薛司長辦公室的大門邊的玻璃,豁然開出個口子。


    “不好,有賊!”


    這是老王下意識地念頭,快步朝薛司長辦公室奔去,到得近前。點燈朝裏間猛晃,寬敞的辦公室內,沒見人影,燈光在左側擋簾上晃了一圈,老王圓整的眉眼陡然眯緊,卻漫不經心退了開去。


    燈光挪走,躲在簾後的張無忌,馬天宇好似從閻王殿走了一遭,又返回了人間。


    方才那哐當一響。兩人的心髒險些沒給震碎了,若是讓人抓住,那就是萬劫不複,功名利祿盡化塵土不說,便是想做人都難,頂著個賊偷的名聲,家人親戚都得惡心死。


    擔著這天大幹係,心髒弱一點的都能昏過去。隻一會兒功夫,兩人便嚇得渾身冷汗如瀑。馬天宇好點,扶著薛向的行軍床欄杆,勉強能站穩,體如篩糠的張處長,強忍著幾個世紀般漫長的燈光探照挪走,終於撐不住了一屁股蹲坐地。


    二人一口氣還沒倒過來。天降霹靂,世界末日準時到來。


    咣,咣咣,咣咣咣……


    一陣劇烈的鑼響,整個改委大院的耗子都要被驚得跳騰了。緊接著,便聽老王以吃奶的力氣吼叫著,“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喊得聲嘶力竭,臉都變形了,老王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看場子這些年,就今天遇著賊了,還他媽正好,讓他抓了個現行,方才手電一晃簾子,看著沒人,可地上卻是現著兩雙皮鞋,這賊再聰明,能逃得過王老爺的法眼,這倆賊也是沒化太可憐,怎麽就敢忘了“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獵人”這句古訓了。


    啊哈,老子瞧見了,就是故意不動聲色,免得驚了賊,讓著倆毛賊衝出門來跑了。待得我王老爺跳到大院當心,一聲鑼響,西方結驚,天羅地網立成,這倆蠢賊便是生了飛毛腿,也甭想跑出去。


    卻說,門外一陣急促的鑼聲響過,屋內的張、馬二人響起滾滾驚雷,俱皆麵色如土。


    張無忌滿心都是絕望,唯獨馬天宇心性堅韌,危機時刻,卻生出機智,冷聲喝道,“咬死了咱們是聽到動靜兒,進來抓賊的,衝!”


    話音方落,他人便如利箭一般朝外激射,絕望關頭,張無忌也奮起餘勇,使出吃奶力氣,朝外急衝。


    二人到底還是叫老王算計了,鑼聲響動刹那,老王便鑽出門去,鎖死了石拱處的鐵門。


    二人倒也沒打算從大門處突圍,奔到矮牆邊,方接力攀上牆頭,兩道光柱便打在了二人臉上。


    “張處長,馬秘書!”


    老王和臨院趕來的守門老宋,齊齊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


    ……………………


    昨夜的確是陰天,在天上憋了一夜的烏雲,到天亮的當口,終於忍不住委屈,開始抽噎。


    雨水淅淅瀝瀝,下得不那麽痛快,可終究下了下來,於久旱的京城來說,算得上一場喜雨。


    至少改委大院的環衛工人老張是歡喜的,用不著再幾十上百米的去接軟皮管子,頂著火辣辣的太陽,挨個兒花壇苗圃的行雲布雨。


    這種天氣,於他而言,便是休息的大好日子。


    原本,今天得空,他打算去京郊的通縣去看看大外甥,聽說大外甥倒騰外匯券發了,左近的親戚,都把錢攙和在大外甥處,聽說已經賺了不少啦。


    辛苦這些年,他多少也攢些棺材本,想著去攙和一把。


    不過,一大早聽說了個了不得的消息,卻絆住了他的腳,心想,外甥那頭的好處,肯定跑不了,少了誰的,也不能少了他這親娘舅的,誰讓娘親舅大呢,還是先去老王那裏,聽個準信,這可是多少年都沒聽見的奇聞,漏過了,那得多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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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頭已定,老張加快腳步向後院老王的瓦房行來。


    原來,這老王晚間在宏觀司的耳房值班,白天卻不在那處礙眼,得到自己分得的八平米小屋蝸居。


    老張趕到時,老王的蝸居已經擠滿了人,仔細一瞧,還都認識,都是負責改委後勤的老人。


    老張進門時,正聽後廚的紅案老譚道,“老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得說道說道啊,我聽傳言說,是張處長在薛司長辦公室偷東西,有這事兒?這也太邪乎,到底是什麽金銀財寶,值得他堂堂一個大處長幹這下作事兒?”


    不待老王接茬兒,便聽負責花卉移栽的老鐵喊道,“不是這個事兒,是薛司長的通訊員馬秘書反水,偷他老板的東西,好幾十根金條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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