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在某個陰雨蒙蒙的下午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然離開了水經山。打眼望去,華麗的擺設映入自己的眼簾,溫馨的屋子散發著祥和,少女的什物擺設其中,這一切無不映襯著他所處的是少女的閨房,淡淡的茶香味不知在哪裏飄了出來,縈繞了整個房間。


    沿著窗外向外看去,翠綠色的生命懶洋洋的附和著勾心鬥角的金色突起,自幼被師傅收留的他顯然沒有見過這麽奢華的房子,環境的改變使他暫時忘掉了水經山上的傷痛。打量完這如同天堂般迷人的環境之後,竟然發現屋子中間竟然還有人正在酣睡在桌子上,華麗綢緞的衣服竟如保護色般融入到這個環境中了。


    “喂,這是哪兒?”宋影不由得向這個酣睡的人詢問,可是卻沒有發出聲來,仿佛話語到了嗓子眼卻硬是蹦不出來,他這才發現,非但自己不能說話,連自己的四肢竟也動彈不得,正在著急之時,桌上酣睡的人像是感覺到了病人已醒,伸了個懶腰,轉過身來。


    “小哥,你醒了啊!”宋影仔細的打量這個女子,不由得癡了,顯然不是在水經山上的那位女子,但是眉清目秀,白皙的皮膚沒有半點瑕疵,正微笑的麵對著自己。宋影忽然感到這種情景甚是溫馨甚是熟悉:子渝那和藹可親的模樣立刻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裏


    “小哥,你中了毒,被我家小狐兒自外麵叼了回來,這下可苦煞了師傅,診治了三天三夜都沒有任何頭緒,現在在練草房查詢古典呢!”此時的宋影簡直有一肚子的苦想要傾訴,可苦於自己無法言語,無法對麵前這麽清純的一位女子道出自己的不安。


    “咦,小哥你怎麽不說話啊!啊!難不成你是個啞巴啊?嘿嘿。”女子的麵色變得凝重卻又馬上又祥和起來。


    “沒關係的小哥,你不能說,悶得慌,就讓我陪你一起說話。”女子天真的笑容,溫柔的話語,殷勤的關心,無疑是宋影現在的一針強心劑。


    就這樣過去了幾天,每天這位妙齡女子都會陪宋影說話解悶。宋影也在談話中知道了這位女子名叫小妍,並且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叫亦鎮的地方。


    亦鎮是一個集聚各地名醫交流的一個區域,來自中原、西域,南蠻的各種醫師與巫師往往留戀於此交換藥材或者醫具。自己所住的是亦鎮裏最大的宅子―華安坊。小妍的爺爺是亦鎮最為有名的大夫更是最大的商人。據小妍說自己的祖上曾是神農的徒弟。


    雖然這樣的日子有小妍的陪伴,宋影心裏卻總是羈絆於子渝,他整日的心緒難寧,自從被那神秘的黃衣女子施針後,自己的頭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各種感覺,時而清爽豁達,時而陰晦凝滯,時而浮躁激蕩,有時竟然有殺人的衝動。


    因為宋影始終還不能開口說話,小妍總是小啞巴、小啞巴的叫著,清純的她倒是有很多的不亦樂乎,仿佛是自己孤單久了,忽然有個人陪自己說話,或者說是有人能夠聽自己說話,高興的不得了。


    天氣陰沉的一天,門外依然是嘈雜叫賣的聲音。亦鎮裏來個位叫花子,腰裏別了個鬥大的葫蘆很是粗獷,身上衣裳也是破爛不堪,在這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要吃要喝,話說行醫之人當是樂善好施,但是近年來世風日下,來此交易的醫士商販們被小偷騙子嚇怕了,這叫花子倒是沒能要到什麽。隻拿著自己的酒葫蘆一味的灌酒,不知不覺的醉倒在華安坊的門前。


    “小姐小姐,有一個叫花子倒在咱們院前了,奈何小的們怎麽趕他走也不行,貌似有兩下子。”一丫鬟跑了進來,對小妍說道。


    “爺爺呢?”小妍問道。


    “師公親自去後山采藥去了”那丫鬟回複道。


    “知道了,我去看看吧。”小妍站起身來。


    “小哥,我出去看看。[]”小妍自己心想,爺爺已經十多年沒有親自去采藥了,今日這是什麽情況。從小爺爺就命令自己不要出門,整天在家裏就這樣看著自己。怎奈處於妙齡的她早就耐不住寂寞了,趁著這個機會,三蹦兩跳就走出門外。


    “啊”忽的一聲慘叫,傳向宋影的耳朵裏來:“小姐!小姐你怎麽了”,隻聽到外麵下人慌亂的聲音,趕快把小姐扶到房間裏來。


    “芳香滿路,果然名不虛傳啊!”隻聽見一股蒼勁的聲音自外麵傳來。那叫花子忽然起身,穿過大門踉踉蹌蹌的去找這小姐。


    “果然,這院內雖然光明如廝,卻是在院上鋪設了芳香滿路,薛醫老頭子果然有一招啊!不過著苦了這孩子,哈哈!”


    下人們見此老人有如此神通,連忙下跪求這叫花子救救小姐。叫花子笑道:無礙無礙。眾人把叫花子請到大廳中,他看了看小妍,自己喝了一口酒就朝小姐噴去,說來也奇怪,小姐猛咳了幾聲醒了過來。


    小妍擦了擦臉上的酒,並沒有嫌棄這老叫花子的無理,畢恭畢敬的麵向老叫花子。


    “老爺爺,既然您有如此神通,能否救救我的小啞巴?”妍殷切的望著他。


    “啞巴?此等小疾,還須勞煩我嶽莊子?”


    “不是不是,我爺爺說也不知道他中了什麽毒,很難醫的。”


    “哦?還有薛老頭字醫不了的人?這個我倒是要看看,不過這毒,我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啊!”


    於是七拐八拐,小妍帶著老叫花來到了宋影的屋裏,老叫花子不急不忙的走到床邊,拿起宋影的胳膊便要診脈,宋影自是不知這個衣著襤褸的老頭是何許人物,因為不能說話,隻能怒目的麵向這老者。老叫花子的眉頭慢慢的緊鎖起來,自言自語道:“怪不得薛老頭子拿這孩子沒辦法,唉。”一陣長籲短歎。


    “怎麽,老爺爺,您也治不好嗎?”


    “不是治不好,而是我不想治!”嶽莊子竟然一臉凝重的樣子。


    “老爺在外麵趕回來了”一下人在外麵喊道。


    “這薛老頭子可算回來了,這下可把新帳舊賬一起算了!”嶽莊子邊說邊笑,儼然有一副老頑童的樣子。


    薛醫貌似是趕了很久的路,背上的藥筐卻不是很滿,他徑直走到老叫花的麵前,竟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師傅,你來了啊!許久不見,徒兒可是甚是想念!”


    眾人驀的一下都驚呆了,這老叫花子竟然是主人的師傅!


    原來這老叫花正是薛醫的師傅嶽莊子,早年薛醫是個潦倒的書生,祖上雖是世代為醫,且曾經是衛國皇宮的禦醫,可怎想卻是因為這個差事得罪了衛國皇宮的某些權貴,落得抄家斬首,幸虧當時被嶽莊子看上,才得以習的醫術,開起了醫館。說來嶽莊子也不比薛醫大幾歲,與其說是師徒倆,倒不如說是當時一起的酒肉朋友。


    “徒兒,恐怕,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嶽莊子的話平靜且帶有些許傷感。


    “怎麽說?莫非,莫非那小子?”


    “是的,我看那少年的脈絡走向,以及南蠻止水毒。哼,當年燒窯瓦屋傳來消息,此人一出,既是幸事,也說明災難即將而至啊!”


    此時,小妍突然感到身子一軟,癱了下去。


    “不好!這止水毒倘若與芳香滿路一接觸,必死無疑!這姑娘長期和那傻小子在一起,難免被止水毒的瘴氣所侵蝕,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了!”


    “啊!師傅,這可怎麽辦!”


    “不用著急,既然上天安排如此,也隻有靠那傻小子了!”


    小妍的房間裏,薛醫正襟危坐在小妍的麵前,好久以來,小妍從未感到自己的爺爺會這麽嚴肅的麵對自己。


    “亦鎮,亦鎮可能就要大禍臨頭了!”薛醫麵色蒼白,看起來憂心忡忡。


    “爺爺,您是在說笑吧!亦鎮這麽多年了,雖有雞鳴狗盜之事,卻一直平平安安,外界也對此沒有什麽幹擾啊!”


    “我的好孫女,我與師傅商量,今天晚上就讓咱家裏的傻小子把你帶走,想必他一直臥病在床,沒有幾個人能認識他!一定要守護好他,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現在的你隻需要記住兩句話,我們是畜生道眾生部,我們眾生部承擔著一項重要的使命,而你也正是使命中的一部分,一旦你被落入壞人之手,可能會造成災難般的天劫,這也是許多年來我不讓你外出的原因,另外,要提防幕血傀儡。記住剛才我對你說的。”


    薛醫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如今你現在身上有一種很厲害的毒素侵擾,等我們眾生部災難過後,讓那個傻小子帶你去江南彎眉山尋找彎眉蓮。”


    “爺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再說那小子除了眼睛能動外,根本就是個廢人啊!”小妍看到爺爺凝重的表情,不由得慌張起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和你師公將他醫好,你今晚動身就走吧!”說完,嶽莊子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包裹精致的錦盒,手微微顫動著。


    “這是當初你的母親叫我留給你的,你且好好珍藏,這裏麵有所有的真相,但是不到一定的時機,你是打不開的,且看看你有沒有那個福分了吧!”說罷,外麵忽然燈火閃爍,熙熙攘攘。小妍驚了了一下,門外老叫花子扶著宋影走了進來。


    “來不及了,你倆暫且藏起來!”


    說罷,薛醫擰了擰桌上的燭台,床後竟然有一密室,將小妍和宋影一並推了進去。


    “爺爺,我不要,到底是怎麽個一回事啊”還沒等小妍說完,密室的門已經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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