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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別鬧了,不聽,睡覺。[]路尚關了燈。


    我心裏頓時也烏丫一片黑,吃了啞巴虧的絕望,顫抖著我的心。理智和衝動,糾纏著我不住地冷落焦躁的靈魂。如果,和著顯山露水的大肚子被“兼並”,想都不敢想,到時,該有多少明滅不暗的眼光投向我。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滴得好心煩!雨夜,我放飛心中所有的衝動。與其被可怕的失眠再次纏繞,不如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黑著臉,開燈,翻身起床,三下五除二穿衣。


    你幹嘛?路尚不睡了,睜開了雙眼,緊張地問。


    不用你管。我已穿戴完畢,凶巴巴地丟下四個字,重重地摔門而出。反正我的死活你也不顧了,你就好好地睡你的覺吧。


    我撐開傘,出了門,雨點打在臉上,冷颼颼的,和著熱淚,一起蹣跚而下。


    我快步疾走,一鼓作氣在雨夜裏狂奔,隻為了逃避身後緊追不舍的動蕩不安,曉醒,曉醒,你。


    我想逃,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痛哭一場。


    攔上出租,麻溜地上車。


    姑娘,你上哪裏?


    出租司機職業的提問敲醒了我,是呀,黑燈瞎火的,上哪裏去啊?我張口結舌,眼看追兵就要上來了,我趕緊說,往前開,一直往前走。頗有點,妹妹啊,你大膽地往前走。把身後不斷傳來的呼喊聲遠遠地甩掉。關掉手機,與世隔絕。


    姑娘,遇著難事了吧?尊容慈善的出租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和我搭著話。


    我一直以來,想傾訴,但沒有合適的人。要好的閨蜜遠在天邊,救不了近火,說了,也隻是徒增我自己的煩惱。同事,不能說,說不定某些人正覬覦看我的好戲呢?父母,更不能說,得守口如瓶,得裝成沒事人一樣地嘻嘻哈哈。裝孫子容易,裝著一肚子的煩心事玩笑,難。我得笑容滿麵歡喜雀舞地說,媽,這段時間,我可飛黃騰達了,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你就甭擔心了。倉皇掛完電話,冷汗就隻冒,生怕我不經意的啊嗚一聲,就全部露陷了。最近,妊娠反應越來越厲害了,聞不得一點味,吃什麽嘔什麽,不吃什麽,有時也控製不住地幹嘔幾下。所以,媽媽經常噓寒問暖的電話,對我來說是一種煉獄,一種問刑。


    三更半夜,麵對一個滿臉胡渣好心的老者,我無從開口。


    沒事。我萎頓地說。


    姑娘,大半夜的,該回去了。我送你回去吧。有事,回家好好商量。老者毋庸置疑掉轉了方向,朝來時的路,飛奔。


    別,別,一想到路尚一家忙得雞飛狗跳天翻地覆,虐,快意,誰叫你們“壓迫”我?痛苦痛苦他們,讓他們正常的思維,聯想一下,未婚先孕的蘇曉醒是不是想不開了?可怎麽得了?到底是強扭的瓜不甜。我要的結果,就是,他們俯首稱臣,回來吧,就依了你吧!特別是罪魁禍首的路尚,借你軀殼用一下,陪我到醫院走一趟,就那麽難嗎?現在,現在後果自負。我決定惡作劇一把,不要去報警啊!我暗自策劃,決定演一出負氣出走,一夜不歸,甚至,永無回頭之日。讓他們急個夠,也來嚐嚐我這段時間急是種什麽滋味。我一激靈,想到了一個絕好的避身之所——許先那邊裝修的房子,我有那邊的鑰匙。說,師傅,到鬆江佘山。


    我進了別墅,很安靜,開燈,沒電,烏漆抹黑的,來過幾次,地形很是熟悉,摸索著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雨停了。


    哀哀地坐了一會兒,屋裏充斥著橡膠水的味道,刺鼻的味道把我趕出了屋外。


    信步來到門後邊的一條小河邊,席地而坐,坐在剛做好的木結構親水平台上。小河水,靜靜地潺潺地流著。夜色空蒙,被雨水洗滌過的夜空很純淨,星星朗朗地閃爍著若隱若現的幾顆小星,沒有月亮。


    兒時夢魘般被遺棄被遺忘的感覺襲麵而來,我就是這樣靜靜地坐著,默默地想著媽媽,無助的。顧影自憐,我的淚水再一次橫著豎著肆意縱流。我想,一個肩膀,讓我靠靠!我要不要給我的親人,摯愛我的父母,如實相告我此刻的磨難呢?


    我痛苦地低下頭,我的淚就一顆一顆跳進了眼前的小河,消遁不見了。我撥出了電話,然,一道閃亮刺暈了我的眼。哪裏來的光明?我順光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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