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主席府大會議廳。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現在我們的中華民國正處在一個曆史的重要轉折關口。在已故的偉大**家孫中山先生的領導下,在以常耀如同誌為首的國防軍官兵的英勇奮戰下,在國共兩黨的聯合倡導下,我們的國民**已經取得了勝利!中國已經實現了軍令和政令的基本統一,除了西藏地區之外,全國所有地區都已經在國民政府的治理下來!這是一個偉大時代的開始,而我們這這些人則有幸成為這個偉大時代的開創者之一。現在我們聚集一堂,就是要討論如何發展我們的國家,如何建立完善我們的政治製度,如何讓這個偉大的國家可以恢複往日的榮光,這是曆史賦予我們這代人的責任,也是我們的榮耀......”


    說話的是立法院長宋慶齡,在孫中山逝世之前,她在國民黨和國民政府內沒有任何職務,隻是一個單純的第一夫人。不過在之後短短幾個月裏麵,她就好像坐上了火箭一樣迅速躥升起來,成了中國政壇上舉足輕重的人物!現在她名片上的頭銜已經包括了國民黨副主席、立法院長、軍事委員會委員、國民黨中常委、中國婦女運動主席、鐵血同誌會理事、中國軍工董事、中國銀行董事等等的一大串名頭了。


    而將她捧上這樣的高位的,就是常瑞青!他們兩個人現在也理所當然成了最緊密的盟友,緊密到了有傳聞稱他們二人已經有了什麽特殊關係的地步......當然,那純屬是誹謗和汙蔑!


    在一片掌聲當中,宋院長笑吟吟地掃視著這個國家各個權力部門的頂尖人物,最後將目光投在常瑞青身上,微微點了下頭,終於開始說起正題了:“今天開始的這場國策協商業協會議要討論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訓政的期限,以及在訓政期內立法、司法和行政工作將如何開展......”


    聽到這裏,會議大廳裏就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音,不少與會人員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了。大家都知道,宋慶齡其實是在替常瑞青主持會議,她現在提出的議題就是在給會議定調了!


    訓政還是要訓的!不過時間上會有一個期限。此外,訓政的方式也會有所調整,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立法、司法、行政不分明了,而是會有各自獨立的體係。當然最後掌握一切都,肯定還是國防軍。


    第一天的會議討論的就是訓政的時限,雖然是常瑞青和國防軍在掌控一切。不過各方麵還是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充分展現自己的主張。


    對訓政時間的長短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有些意見認為,訓政的目的是教會國民履行自己的民主權力,因此這個過程不能太短,至少要有15到20年,這樣才能培養出足夠多的擁有一定文化基礎的國民來參與中國憲政——誰也不能想象讓幾萬萬文盲來投票決定國家的領導人和大政方針吧?


    當然也有人持相反的意見。他們認為可以逐步推進民主憲政,可以將受教育程度作為參加選舉投票的門檻。凡是接受過相當於六年義務製小學或以上教育的國民(也可以通過自學考試獲得文憑),年滿18周歲就可以擁有投票權。這樣的人在目前的中國,已經有數十萬之多了,再過上五六年就應該達到幾百萬上千萬,這樣就足以代表整個國家的幾萬萬國民了。所以訓政期應該確定為六年,隨後就開始選舉各級立法、參政委員,製定憲法實行憲政了。


    而常瑞青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親自表態發言,好像他真的隻是一位隻負責軍事的委員長似的。在這天下午,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宋慶齡又宣布要進行投票表決,預選方案有兩個:一是六年訓政期,從1921年開始到1926年結束,1927年將是大選年。另一個方案則是十五年訓政期,從1921年到1936年。兩個並排放列的投票箱被搬到了主席台上。在箱子上麵貼了兩張白紙,一張上麵寫著六年,一張則寫著十五年。所有的與會代表也都領到了油印的選票,上麵有代表們的名字......這是一場公開的記名投票。而第一個走上主席台的就是常瑞青,出乎所有的預料,常瑞青站在了那個寫著六年的票箱前麵,在眾目睽睽之下微笑著投下了最關鍵的一票!


    六年似乎是個不太長的時間吧?忍忍也就過去了,隻是六年以後,中國就真的能走上民主憲政之路嗎?常瑞青真的就能放棄手中的**權力,去當一個民選的總統或總理嗎?下麵坐著的所有人都在心裏麵裝著同樣的問題。


    ......


    岡村寧次大佐大步的走進了陸軍大臣的辦公室。這位剛剛從遠東軍調回陸軍省並且出任軍務局局長的大佐滿臉都是躊躇滿誌的樣子。鮮卑利亞派遣軍的戰敗,對於他們這些一直在遠東軍任職的陸軍少壯派精英來說,無疑是開啟了迅速晉升的通道。一大批資格比他老,軍銜比他高的前輩不是成了神就是成了替罪羊,原本不知道要熬多少年資曆才能當上的大官一下子就落到了他們的身上。而岡村寧次又因為同常瑞青的“特殊關係”,成了日本陸軍當中頭一號的中國通,這個官運也就更好了。居然以大佐的軍銜當上了過去由少將以上軍官出任的軍務局長,還隱隱成了陸軍大臣田中義一的心腹了。


    “是岡村君?進來吧。”田中義一聽到岡村寧次的報告聲,就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門口的方向。門一下打開了,軍服嚴整的岡村走到田中跟前恭恭敬敬行了軍禮:“閣下!您找我有什麽事?”


    田中義一朝他招了招手,吩咐岡村坐下,然後就拿起辦公桌上的一份電報抄件遞過去:“岡村君,中國國民政府召開的民主協商業協會議通過了‘六年訓政’的決議,準備在六年後就過渡成為憲政國了。這是他們國家曆史上第二次預備立憲了吧?你怎麽看,有可能成功嗎?”


    岡村寧次接過電報紙掃了一眼,笑了笑,看著田中道:“閣下的意思是常瑞青在六年後會不會翻臉不認賬吧?下官以為不會。”


    “不會嗎?”田中義一咂了下嘴。他是參加過甲午戰爭、日俄戰爭,還策劃參與過《二十一條》和張勳複辟,是眼看著中國這個曾經的東方霸主一步步走向衰落,走向分裂的。可是誰又能想到,這個國家居然在短短幾年之內就發生了翻天覆地一樣的變化,像變魔術一樣的就迅速統一起來,打敗了蘇俄,還產生了一個可以將整個國家擰成一團的領袖人物——常瑞青。現在田中不知道多想這個常瑞青變成袁世凱第二,幹出一些蠢事來打斷中國複興的腳步啊!


    岡村寧次沒有注意田中的臉色,自顧自地道:“閣下,常瑞青從保定軍校畢業至今還不到五年,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改變了整個中國。而現在,他有了六年時間來鞏固自己的威權,下官不認為他有必要自食其言。因為屆時無論是民主還是**,他都能牢牢掌控中國了。”


    “他掌控了中國以後會做什麽?”


    “當然是做世界上其他列強在國家崛起的時候曾經做過的事情,我們日本帝國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


    辦公室內突然一片的沉默。


    田中義一站了起來,按住岡村寧次的肩頭:“岡村君,看來帝國在大陸上的擴張已經到了盡頭了......這就是我們獲取遠東州的代價啊!雖然我們如願以償得到了一塊比日本本土還要大還要富饒的領土。但是我們卻必須改變帝國未來發展的道路。


    這段時間我已經想清楚了,向北和向西擴張都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發展方向隻有南方,帝國的未來在富饒的南洋和澳大利亞!為此我們必須在消化遠東州的同時全力發展海軍!為了帝國的將來,陸軍隻能做出犧牲了。不過帝國大力發展海軍的行為必然會引起英美列強的警惕和敵視,同時帝國占據了遠東州也就使帝國同蘇俄的關係無法緩和......如果再同中國處於敵對狀態,那帝國就是在同全世界為敵了,這是絕對不可取的。所以帝國的南下政策要想實現,就必須同中國結成反對蘇俄的同盟,岡村君,你認為有可能實現嗎?”


    田中義一的話讓岡村寧次沉默了,他當然知道中國同蘇俄的關係正在迅速改善之中。這兩個國家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麽解不開的死結,純粹是因為什麽“修正主義路線”和日本的挑撥而變成敵國的。不過根據最近從蘇俄傳出的消息,俄國gcd已經決定實行一個部分恢複私有製的新經濟政策了。按照日本的左民主義研究分會的專家分析,蘇俄的這項新政意味著他們自己也走上了修正主義路線!中俄之間的”路線鬥爭”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在可以想見的未來,他們兩國的關係必然將會迅速升溫。而中日結成反蘇同盟的可能幾乎已經不存在了,這樣也就意味著日本必須將更多的財力用於遠東州和朝鮮的防衛,日本的海軍建設就將受到很大的影響,從而讓日本新的南下國策也陷入困境。


    “岡村君,你和常瑞青有些私交,聯合中國的工作就交給你來做吧。你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個使命。即使不能結成反俄同盟,也要簽署互不侵犯條約。帝國陸軍沒有能力同時對付兩個陸上強國。”


    “閣下,常瑞青這樣的人物恐怕很難被私人交情所動吧?”


    “不,我相信中日之間是存在共同利益的,他們最近不也在討論應該重點發展海軍還是陸軍嗎?”


    “閣下的意思是......”


    “帝國南下,中國北上西進,井水不犯河水。”


    良久的沉默之後,岡村寧次大佐終於艱難地點點頭:“下官明白,下官盡力去做。”他站了起來,朝自己的頂頭上司敬了一個禮。無聲的走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身問道:“閣下,帝國真的要放棄大陸政策了嗎?陸軍真的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田中義一抬頭看了眼岡村,淡淡地道:“帝國和陸軍都別無選擇!南下是唯一的出路了。”


    ......


    “委員長,這是今天會議的議程安排。”副官長鄭中源軍服筆挺的站在常瑞青的身後,將公文夾裏麵的一份文件遞給了正在吃早餐的常瑞青審閱。


    餐桌的對麵坐著的是剛剛被查出懷有身孕的王若男,她現在仍然擔任在左民主義研究會的理事,正忙著將這個研究會改組成左民主義青年團,按照常瑞青的意圖,這將是一個以自己為領袖的國家社會主義的青年組織。她微笑著看著常瑞青皺著眉頭看那份文件,但沒有說話。餐桌兩旁還坐在潘小倩、甄小茹和趙家姐妹倆,都在低頭用著早餐,誰也不敢出聲打擾正在聚精會神思考問題的常大**家。現在這個中國事實上的第一家庭的每個早晨,隻要常瑞青在家,幾乎都是這樣的場麵。


    正當常瑞青審閱完了會議議程,將文件交還給鄭中源的時候,就看見侍從室第二處主任曾琦匆匆的出現在了門口,常瑞青有些詫異的朝曾琦招了下手:“慕韓先生,進來坐吧。早飯吃過了嗎?一起用一點吧。”


    曾琦點了點頭,快步走到常瑞青身邊,並沒有坐下吃東西,而是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二先生已經到了,他準備向委座您匯報。”常瑞青臉色一變,放下手中的碗筷,朝王若男微笑著點了點頭,就帶著鄭中源大步走了出去。王若男低聲歎了口氣,朝著在軍事情報局擔任行動部部長的甄小茹笑道:“小茹姐,知道瑞元來南京做什麽嗎?”


    當常瑞青趕到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常瑞元已經在門口等候了許久了。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兒,眼睛裏都是血絲,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疲倦,看來是連夜從上海趕來的。看到常瑞青匆匆到來,他趕緊站起來行禮。常瑞青微笑道:“二弟,你和我誰跟誰啊?還敬什麽禮?進來說話吧。”


    常瑞青的這個寶貝弟弟,今年也不過23歲,現在是軍事情報局上海站的上校站長。不過他並沒有什麽搞情報的天分,之所以能當站長處了有個當委員長的大哥,就是他家裏那位二夫人吳嫣兒的功勞了,這個女人大概算是常瑞青情報係統的元老了!也是天生搞情報的料,現在上海灘上百分之五十的頭麵人物的身邊都有她安插的**間諜!而且她還能以副站長的身份將諾大一個情報網絡管理的井井有條,讓常瑞元可以舒舒服服當個甩手掌櫃。不過今天這個甩手掌櫃卻連夜跑來南京,看來真是有什麽大事情要報告了。常瑞元朝他大哥點點頭,就抱著一個文件袋跟著進來辦公室。


    常瑞元在哥哥對麵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將文件袋放在了辦公桌上,笑嗬嗬地道:“北一輝先生,還有那個叫片山潛的,現在都已經回到了上海,住進了我的一處公館裏麵。之前幾天,他們在上海周圍的農村調查我們的永佃永息製的土改,應該已經看到了他們想看的。回到上海以後,他們就正式提出想要我們幫助他們重建日本社會黨,並且表示在未來獲得日本政權後,將會讓日本真正同中國攜起手來,一起對付英美帝國主義,把他們逐出亞洲!此外,北一輝還向我們表示,日本陸軍軍務局長岡村寧次將很快秘密訪問中國,同你討論中日合作的問題。”


    常瑞青點了點頭,隻是淡淡地道:“看來北一輝和日本軍部方麵有著很不一般的關係啊。”


    常瑞元笑道:“他現在把大哥你的路子加進了他的《日本改造法案大綱》,在日本獲得了不少擁護者,其中就有他們軍方的人物。”


    常瑞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道:“他們要建社會黨,需要我們提供什麽樣的幫助?難道是經費嗎?”常瑞元淡淡一笑:“經費當然是要的,不過並不是最為急需的,現在日本在國際上麵非常的孤立......按照北一輝的說法,他們占領了遠東州就和蘇俄成了死敵,再想侵略咱們也不現實,唯一的出路就隻有南下,這樣必然會得罪英美法,所以必須要和咱們結成同盟。這樣他們才敢放心大膽發展海軍,南下去解放亞洲人民。”


    常瑞青嗤的一笑:“這個北一輝的如意算盤打得到不錯,隻是咱們中國又能在日本的擴張中得到什麽呢?而且現在英美法在一定程度上扶植中國,不就是想讓中國、蘇俄還有日本互相牽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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