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5年2月8日,元宵節後的第一天,注定是個萬人矚目的大日子。已經熱炒了兩個多月,吸引了全國人民眼球的“人民革命黨叛亂賣國案”,終於到了正式開庭的日子了。之所以說是正式開庭,那是因為在這之前,張國燾已經策劃了兩次假模假樣的“排練”,第一場排練的時候,果然有幾個不開眼的國際主義戰士當庭翻供,不承認有什麽《中國人民革命黨——蘇聯gcd秘密協定》。結果自然是受盡非人酷刑了,全套的契卡酷刑一樣樣弄下來,整整把人折磨了三天三夜,還讓全體案犯當場觀摩。到了第二次排練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學乖了,老老實實按照“張大導演”的安排進行,沒有出一點狀況。


    順便提一下,以章士釗先生為首的律師團居然也親身參與了這兩次排練!而且之後,所有的律師都守口如瓶,直到常大獨裁者與世長辭以後,才由章大律師的後人用回憶錄的形式向外披露了這次世紀大庭審的一點真相,而當時的中華聯邦政府當然是極力予以否認的······


    且不提這這些後話,讓我們把目光拉回到1925年2月8日的南京陸軍監獄的小會場內。“人民革命黨叛亂賣國案”就將在這裏開審,這個案件自然不是由普通的民事法庭來審理,而是由一個特別軍事法庭進行審理,不過整個庭審過程卻是公開的(前麵的排練不算)。原來額定坐三百人的會場,現在擠進了兩百多個中外記者,三百多個知名人士,還有國民黨、gcd、進步黨的一百多個代表,把這裏擠得水泄不通,嗡嗡的議論聲音充滿了整個會場。今年是大選年,國民黨和進步黨已經結成了競選聯盟,所以這兩黨的代表就坐在一起,都在議論著這次庭審對選舉的影響·不少人都持樂觀的立場,認為中g和gc國際還有蘇聯的關係要想完全撇清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兩黨在這種反蘇反托的大環境下,總能多得到一些選票。而gcd的代表們則顯得有些沉默·大多在心裏麵埋怨常瑞青不顧黨的利益,把“人民革命黨叛亂賣國案”擴大化的行為。


    而那些知名人士們的心思則完全不在選舉上麵,現在非黨知名人士,大多都是大資產階級。這一陣報紙上對人民革命黨和蘇聯的妖魔化宣傳,讓這些人在心驚膽顫之餘,還有些懷疑和惱怒。疑的是報紙眾口一詞的宣傳是否受了國民政府的指示?惱怒則是因為人民革命黨對他們這些資產階級喊打喊殺的態度——由於沒有經曆過什麽革命風暴,中國的資產階級壓根沒有意識到他們剝削勞動群眾的行為有多麽罪大惡極。所以聽說有人要奪他們的家產·砍他們的腦殼,當然會惱怒了。


    突然人群一陣擾攘,接著就聽見人們亂紛紛地說道:“**和蔣主席來了!”


    然後穿著長衫馬褂的毛zd和蔣j石就在一群隨從的簇擁下,並排從會場大門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饒有興致的說話。


    蔣j石現在是國民黨力捧的旗幟,胡漢民在1925年春節前夕就把黨主席的位置讓給了蔣j石,自己則預備回廣東坐鎮了。廣東省是國民黨的老巢,廣東省主席和廣東選區的立法、參政委員·都是國民黨所必爭。而胡漢民就是去爭廣東省主席的。蔣j石的根基在上海,江浙財團裏有一半人支持他,上海的知識分子也大多擁護他這個民主派·所以老蔣自己的選區在上海,如果不出意外,一個中央的參政委員還是能拿下


    毛zd的選區則在南京,常瑞青在南京的支持者極多,有他替毛zd助選,自然是十拿九穩。而常瑞青自己則會去老家徐州參加參政委員的競選,這兩天正在徐州拜票,沒有回南京。


    順便提一下,和常瑞青競爭這席參政委員的,就是他的“恩師”·進步黨籍的徐樹錚。


    由於常瑞青不在南京,所以今天這裏就是毛zd和蔣j石的風頭了,不過兩個人卻沒有坐到最前排的位子,而是由毛zd拉著蔣j石坐在中間靠後排的位置上。蔣j石不大明白毛zd為什麽這麽做,而毛zd也笑吟吟的不解釋。事實上,今天他和蔣j石的座位是由張國燾這個總導演安排的。倒不是為了駁他們二位的臉麵·而是要防止將要受審的人犯認出他們——這樣的場麵,那些人民革命黨骨幹和國際主義戰士已經見過兩回了,不過都沒有毛zd和蔣j石出現,要是見著他們,就是傻瓜也知道這回審判是玩真的了。


    看到兩位黨主席已經坐好,坐在第一排位子上的張國燾輕輕揮了下右手。會場的一扇側門就被轟然推開,一隊軍服筆挺,戴著白色頭盔的憲兵就板著麵孔走進會場,麵對審判席站成一道警戒線。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等著大戲開鑼。三個軍法官也魚貫入場,當先的就是國防軍軍法局局長羅翼群中將跟在後麵的是兩個少將級的軍法官,一個是海軍軍官,個則是空軍軍官。算是海陸空軍的軍法官齊出了。


    接著“人民革命黨叛亂賣國案”的主犯,任輔成、米夫、布勞恩、陳紹禹和陸沉五個人就戴著手銬走進來了。每人身邊有兩個憲兵押著。而這五個人的表現也各異,任輔成是一副神采飛揚,高大的身材好像鐵塔一樣,目光銳利,每一掃視,似乎都有在述說他心中已經沸騰的滿腔熱血。剛一站定,就開始慷慨高歌,用俄語唱起了《國際歌》。毛zd看到他的表現,隻是在心中歎了一聲。可惜了!


    還有四個人就是一蟹不如一蟹了,兩個洋鬼子,米夫和布勞恩還維持著基本的體麵,至少是自己走進來的,而陳紹禹和陸沉則是腿腳發軟走不動路,叫兩個憲兵架著進來的。


    隨後進來的就是律師團了,一群西服革履的白麵書生,全都拉長個臉,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因為幫助賣國賊辯護·他們中的不少人已經受到了人身威脅!最後還是國防軍軍法局公開登報聲明,說他們是受了國家的指派去給賣國疑犯們提供法律援助的!


    坐在高處的羅翼群用一口廣東腔的國語發問了:“被告人任輔成、米夫、布勞恩、陳紹禹、陸沉。已經驗明正身了麽?”底下的五個人都點了下頭,然後就有人替他們喊道:“五位被告人,全部到齊!”


    羅翼群板著一張沒有什麽威懾力的爛好人臉·大聲道:“請檢控方,宣讀公訴書!”一位穿著陸軍上校軍服的檢控官站起身,開始大聲宣讀公訴書。


    公書書的內容非常複雜,檢方指控任輔成等人的罪行主要有三項,一是參與組織武裝叛亂罪;二是判國罪;三是間諜罪。其中兩個洋鬼子麵臨的指控就是參與組織武裝叛亂罪和間諜罪,並沒有判國的指控。而三個中國人則麵臨全部三項罪名。除了這三項主要罪行之外,他們各自還麵臨著諸如走私軍火、販毒、謀殺、搶劫、盜竊、綁架、勒索、行賄、受賄、欺詐、散布謠言、非法入境、破壞公物、非法持有武器、製造或持有虛假證件、參加恐怖組織等等雜七雜八的十幾項指控。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麽一大堆罪名了·不過現場的陳紹禹和陸沉還是幾乎要哭出來了,這些罪名隻有有三分之一坐實,他們就是有仨腦袋也不夠砍的!而且常瑞青這個修正主義反動派還明顯不大好講話,居然不接受他們的賣身投靠!一定要取了他們倆的小命不可!


    至於米夫和布勞恩也是一臉的惶恐,他們倆雖然少了一條叛國罪,不過最後的結果肯定也是死路一條!而且還是作為一個叛徒死去,因為他們倆為了少受點皮肉之苦,已經交代了所有罪行·出賣了組織,還給常瑞青寫信哀求活命。


    最搞笑的是德國人奧托.布勞恩,為了活命和早一點離開南京陸軍監獄這個閻王殿·身為一個國際主義戰士和德國gcd幹部,他居然厚著臉皮給德意誌帝國駐華大使館寫信求救,還在求救信裏提出要加入德國納粹黨!不過德國大使館給他的回答卻是:“德意誌帝國內政部早就對你發布了通緝令,等到你在中國服刑完畢,德國政府將會把你引渡回國受審……”


    不過布勞恩同誌是絕對用不著擔心被引渡回德國的,因為他犯得那些罪按照中國的法律,肯定是死路一條了。


    等到那位國防軍軍法局檢控處的上校念完長達幾十頁的公訴書後,庭審就進入了控辯雙方的辯論程序了。一個又一個證人被傳喚上庭作證,一項又一項耗費了張國燾同誌不少心血的偽證被呈送上來。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自然就是《中國人民革命黨——蘇聯gcd秘密協定》的原件了。幾個據說是國際上有名的筆跡鑒定專家還給出了一致的意見,這份協定上斯克良斯基的簽名的確是真跡!


    而五個“人民革命黨叛亂賣國案”主犯中的四個·都聲淚俱下地承認了所有指控,也承認參與了這份臭名昭著的《中國人民革命黨——蘇聯gcd秘密協定》的製定。隻有任輔成堅稱不知道這份秘密協定的存在,還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通演說。


    “……你們說我們叛國。


    可愛的先生們,你們講對了,我們正是這樣。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在幾十年中積累起來的一切經驗,都叫我們實行背叛資產階級國家的路線·或曰打碎國家機器,總之是一樣,我們就是要在蘇聯和gc國際的幫助下,將反動的修正主義國家機器徹底打倒、消滅、粉碎,將被這台反動國家機器壓迫下的勞動人民和受壓迫民族統統解放出來!讓他們真正當家作主!


    勞動人民是什麽?在中國,在現階段,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但不包括富裕農民和上中農。這兩個階級在工人階級和人民革命黨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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