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dna報告終於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出來了。


    經過化驗,白玉虹提供的頭發樣本屬於死者。


    因為老魏信誓旦旦保證,他絕對不可能化驗錯,也就是死者的年齡確實在四十到四十五之間,絕不可能是一個三十一歲的男人,於是報告出來又讓案情陷入了泥潭……死的那個男人是誰?他和洪天兆有什麽關係?他為什麽會出現在洪天兆的房間?如果洪天兆沒死,那他現在在哪?項擎朗一臉陰鬱的回到辦公室。


    孟醒和徐悠悠已經從檔案室回來了,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和洪天兆相似的在逃通緝犯。


    長相沒有相似,年齡沒有相似。


    隻是關於洪天兆的大部分消息都來源於司徒野和白玉虹,是真是假還要等江守言他們從z市回來才可以確定。


    “我們再去酒店問問,看看最近有沒有陌生人找過洪天兆,或者酒店裏有沒有人失蹤了。”


    項擎朗說道。


    幾個人剛要行動,項擎朗接著說,“孟醒,小高,你們倆先去找一下酒店門口那幾個出租車司機。”


    兩人應聲,先出門了。


    “你坐我的車!”項擎朗沒有看徐悠悠,悶頭先走了。


    老魏千叮嚀萬囑咐,關於徐悠悠的事千萬不能說出去,也不能向徐悠悠確認……隻是這樣的一件事,就連項擎朗這樣見慣世俗醜惡飽經人間凶險的人都沒法接受。


    他甚至有些後悔讓徐悠悠來重案組了。


    一路上,項擎朗都沒有說話。


    他的腦袋裏不停浮現出老魏的話……“她爸爸是個警察。”


    “她爸爸殺了她媽媽,然後自殺了。”


    “那年她十歲。”


    “她爸爸工作忙,顧不上照顧家裏,她媽媽就有了外遇。”


    “她爸爸當時想連她也殺了,隻是最後不知道為了什麽放棄了。”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在案發現場呆了整整一天,不會說話,不會哭,眼睜睜的瞪著她父母的屍體,全身是血,脖子上還有掐痕……”“她沒有其他親人,唯一的叔叔不想收養她,所以她一直住在我家,工作以後才搬出去。”


    “她沒有看過心理醫生,我們當時都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也需要看心理醫生,以為開導開導她就會好了。


    她很爭氣,那件事過去幾個月,就開始上學,很努力的讀書。


    我以為她已經忘了這件事,一直到她十五歲那年,她無意中看到我在殺雞,放血的時候,她就站在廚房門口。


    我記得當時我還笑著跟她說,晚上吃板栗雞,她卻突然開始尖叫,瘋了一樣的到處砸東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那天晚上我們都沒有吃飯。”


    項擎朗當時問,“昨天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她不是好好的嗎?”“這就是我告訴你,她最不適合當刑警的地方。


    那天過後,我就趕快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可是到了醫生那,她一句話也不肯說,一直說自己沒事。


    從表麵上你根本看不出來她有什麽不對,乖巧,懂事,聽話,學習也很好,沒有和別人起過衝突,你要知道她的這個情況,當時報紙上大篇幅的報道過,她身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不管別人如何挑釁,如何謾罵,她從來沒有生氣過。


    我們看了三個月的心理醫生,醫生告訴我,她得的是一種強迫症。”


    “我不知道她當時是不是已經病的很重了,醫生開給她的藥她都偷偷扔掉,不管醫生如何誘導如何開解,她都永遠微笑不語。”


    “她的強迫觀念是什麽?”項擎朗對心理學有少許的了解。


    “我不確定。


    後來我們猜測,應該是強迫自己忘了那件事,強迫自己當一個正常的孩子。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她一定要當警察,她大學畢業以後第二次考警察,當時因為對政審的要求降低,再加上她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什麽不良行為,我也沒有把她看過心理醫生的事說出去……”項擎朗瞪著老魏。


    老魏歎氣,“你不知道她為了當警察下了多大的決心,吃了多少苦……我看著這孩子長大……大家都說,誰的人生不辛苦?可是我真的沒見過有人比她還辛苦的,她根本不是為自己活,是為她認識的所有人而活……”“我沒想過她會去重案組,她的體力也達不到當刑警的標準。


    畢業分配的時候,我求了好多人才讓她來了市局……這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我找人調她去的戶籍科,這個工作輕鬆,也不用和人打交道,我以為這是最適合她的……沒想到,你……”項擎朗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他一直以為徐悠悠膽小怕事又有些傻乎乎,如果說之前他考慮的完全是徐悠悠會不會連累重案組的工作,那麽現在,他猶豫的,卻是徐悠悠能支撐多久?一旦爆發,可能連警察都做不了了,隻是長久的不爆發……最後事情會演變到什麽地步?那,要不要把徐悠悠調回戶籍科呢?項擎朗側頭看看徐悠悠,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放在膝頭,眼睛直直的看著車窗,一絲不苟的好像一個小學生在上課……項擎朗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電視裏不是常演嘛,那些心理有問題的人,經過一次劇烈的爆發或者就會和常人一樣了……徐悠悠已經是成年人,雖然她的強迫症也許已經根深蒂固,但是如果找到切入點,也不是沒有辦法治愈的吧?隻是該如何讓她爆發呢?項擎朗不想惹事,可是徐悠悠是他帶來重案組的,他要對重案組所有同仁負責,也包括徐悠悠……心事重重的到了天龍酒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項擎朗細不可聞的歎口氣,停好車,迎上正站在門口等待他的孟醒小高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大概就是知情的司機了。


    “那位先生經常坐我的車,不止是我,我們車行很多車都在酒店門口拉客,好多人對他都有印象,因為他隻會去醫院,而且都是在上午,每次都是一個人。


    他不太說話,人也挺摳門的,幾塊錢的零錢還要等我找給他,”司機不滿的說,“聽說還是住總統套房的人呢。”


    重案組幾人麵麵相覷……怎麽和酒店服務生說的,完全不一樣呢?項擎朗又找出照片遞給司機,“是他嗎?”司機很肯定,“是他,不會認錯的。


    這麽醜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距離pk結束還有:10天。


    快了,快了,快堅持過去了……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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