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悠悠又被電話聲驚醒。


    她的手摸索到枕頭下,拿出震動不停的電話,按了接聽鍵。


    “喂。”她的生意有些沙


    沒有人回答。電話那邊一片寂靜。


    “喂?”


    她猛然坐起身,扭亮床邊的台燈,看了看表,淩晨兩點四十。


    她輕輕咳嗽一聲,壓低聲音,“不說話我掛了?”


    電話那邊卻傳來異常粗糲的笑聲,“你,相信有鬼嗎?”


    這生意是被處理過的,非人非鬼,在午夜接到這樣的電話,任誰都會被嚇到。


    徐悠悠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白天不用上班嗎?”


    “哈哈。”又是一陣笑聲,“你怎麽知道我在上班不在上學?”


    “我覺得上學的人沒時間也沒條件像你這麽無聊。”徐悠悠老實說。


    “哼,那是因為你的學習生涯很無聊,現在的學生啊……”


    徐悠悠仿佛能看到那人在電話那頭搖頭歎氣。


    隻是一個影子,在空曠的房間,站在窗前,對著窗外整個沉睡中的城市,發出最譏諷的笑和最深沉的歎。


    “為什麽不說話了?”


    “不知道說什麽好。”徐悠悠拿個靠墊放在腰下,讓自己坐的舒服點。“今天過的怎麽樣?”


    “老樣子。”


    “和他的約會呢?”


    徐悠悠舔舔嘴唇,“還好。”


    那人大笑,“你的樣子,實在不像還好。”


    徐悠悠皺皺眉頭,不得不承認這是實情。….16k.c n項擎朗這幾天在忙那個右腳的案子。好不容易抽空一起吃飯,可是席上項擎朗不斷說地,還是案子。案子……好像除了案子他們沒有別的話題可聊。


    她那天洗碗,不小心打碎一個盤子。劃破了右手,她故意綁著紗布讓傷口看起來很嚴重,可是項擎朗,隻是見麵的時候,淡淡地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他甚至沒有拉她的手。


    她忽然開始絕望。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她知道,那是絕望……不止一次了,她丟了錢包,受了傷,買東西被人撞……項擎朗最多最多拍拍她地頭,“乖,下次小心。”


    她每次都想甩開他的手,吼回去。“我不是你家的狗!”


    可是每次,她隻會乖乖點頭,“好的。”


    今天晚上江守言來項家吃飯。說案子破了,可是沒抓到凶手。證據不足。她知道這個消息對項擎朗來說肯定不是好事。她想打電話安慰他,他卻說。“我累了。改天再聊吧她繼續保持安靜……雖然很想說,江守言為什麽不累?為什麽他工作過後就可以高高興興哪怕看依然的白眼也要來項家?


    就連羅敏嘉也看出了不對,問她,“你和猩猩怎麽了?”


    “關你屁事!”她回答。


    知道自己把氣出在一個孩子身上不對,可是忍不住,忍不住……她隻敢在羅敏嘉麵前露出真麵目。


    她不知道為什麽,也許她覺得羅敏嘉才是最值得相信地人?這個人不會因為她發狂發瘋而討厭她,不會因為她惡作劇過頭而厭惡她……她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就是覺得羅敏嘉更讓她安


    “你又不說話了。”那人打斷她的思緒。


    “哦,我在等你說。”她意興闌珊的回答。


    “你今天穿的那件大衣很漂亮。黑色大衣,是羊絨的嗎?”


    她輕歎一口氣,“不要跟蹤我了。”


    “我不喜歡你身邊的那個孩子。羅敏嘉是吧?古靈精怪的,這孩子為什麽不上學?”


    “明知故問。”她起身倒了一杯水。


    喝了一口後,把杯子放在桌上,拿著電話也站到窗前。


    “哈哈。”那人笑,“你那時候,不是一直上學嗎?為什麽他不可以。”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她淡淡的說。


    “是啊。”那人歎氣,“一樣地人,一樣的路,也會走出不一樣的人生。”


    “你今天地感慨好像特別多。”


    這不像他(她),這個自稱“魔鏡”的家夥,總是大大咧咧地跟她說一堆亂七八糟地事,她知道“魔鏡”跟蹤她,還知道很多她的事,她小學在哪裏念地,家裏出事是什麽時候,門牌號,甚至她五年級被人惡作劇在凳子上放了萬能膠而黏住褲子不能離開學校的事……


    以她做警察的經驗來說,她需要報警。


    可是她沒有。


    也許是因為“魔鏡”從來沒有傷害過她,也許是因為“魔鏡”說的關於她的事她已經不在乎,也許,也許是因為她知道項擎朗太忙太累……她甚至連“魔鏡”的電話也沒有查過,因為知道,那一定是在做無用功。


    “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


    “魔鏡”沉默了一會兒,“想見我嗎?”


    “不想。”


    輪到魔鏡驚詫了,“為什麽?你不想知道誰在偷窺你監視你嗎?你不想知道我的目的嗎?”


    “我明天要去旅行了。”她說。


    “哦。”


    “我旅行回來,會換電話號碼。當然我知道你也許還能查到,可是這樣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我不是害怕你,也不是懷疑你。你是什麽樣的人和我沒有關係……”徐悠悠慢條斯理的說著。


    “魔鏡”打斷她,“隻和他有關,是嗎?”


    “也許吧。”她知道這個“他”說的是項擎朗。


    “你不覺得委曲嗎?”


    “為什麽委曲?”


    “你好像他家的保姆,照顧他爸爸,照顧他姐姐,現在還照顧他姐姐的孩子……那孩子叫什麽?無憂?嗬,她倒是無憂無慮了,可是你呢?我看到她今天吐了,她感冒了嗎?她吐在你的大衣上,真可惜,那麽漂亮的大衣。”


    “我把衣服送到幹洗店了。”徐悠悠想了想又說,“大衣是依然姐買給我的。”


    電話那邊突然沉默了。


    接著,傳來一聲淒厲的喊聲,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救命,救命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徐悠悠的心跳突然加速……這生意很真實,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可以聽出當事人在一個很空曠的房間裏,有很大的回聲。


    “d區,19號貨倉。你知道在哪裏吧?”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魔鏡”在電話裏說,“半個小時之內趕到,你還來得及替他收屍。記住,一個人來。”


    “他是誰?!”徐悠悠慌忙的問。她這次真的慌了。


    魔鏡已經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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