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


    蚩尤迷離地看著前方,一步步遠去……


    愛欲於人,猶如執燭逆風而行,必有灼手之患!


    身後的伊人在蚩尤轉身的一刻,麵色便再也不似先前那份淡定,嘴角輕顫不已,一雙美目噙著淚水,默然注視著孤寂的背影,心裏宛如刀絞。情之殤便是心之殤,看到蚩尤死寂的眼神,她的心也死了……


    灰暗的蒼穹,灰暗的天地,灰暗的人生,人們該去向何處,該去向何方……


    “月月,我們走吧……”摘星努了努嘴角,挽上射月柔若無骨的藕臂,安撫著姊妹心中無盡的苦楚。


    射月勉強地笑了笑,望著羽化蒼茫,緩聲說道:“明年我會跟你完婚,剩下的時間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領著摘星步入了哈奇鎮,留下深思不語的羽化蒼茫,在原地暗自傷神。


    四周圍觀的玩家,看到鬧劇的主角都已相繼離開,便也四散而去,各自發表著觀後感。


    “哎……自古紅顏多禍水呀,年輕人總是看不開……”一位看客輕歎了聲,好似年輕時也曾有過此等經曆。


    看客身旁的同伴,聽到他的感歎,打趣地說道:“怎麽了老李,這麽大感慨……”


    “嗬嗬……沒啥,沒啥,走吧。”


    人群不消片刻,便已是去影無蹤,這一場鬧劇仿佛從未發生過,微風拂過地麵,卷起的沙塵就像人生的際遇,無跡可尋……


    ……


    “老大,去哪?”刑天低沉地喚道。


    “下線!我想靜一靜……”蚩尤的聲音恍如夢中的囈語。


    青石街道上這位斷腸之人,在過往玩家異樣的眼神中,一點點身影變淡……


    蚩尤的雙手慢慢褪下了虛擬頭盔,似是極為費力,飄逸的發型被壓得變了形狀,卻無心去打理,就這麽無言地躺在床上,任由心中的悲傷彌漫。


    為何不早說?為何要瞞我?


    衷情之人便要得到這般傷痛麽……


    ……


    ”星,我做錯了,我不該貪心的。”射月走在青石板街上,忽然倚在身旁的摘星身上,雙目緊閉,兀自摩挲著摘星的肩頭,隱隱有淚痕掛在臉上,泛著兩條熒光。


    她並沒有下線,她知道蚩尤一定退出了神跡,身處兩個世界,能把憂傷拉得遠一些。


    摘星麵露為難,銀牙交錯著,想出口安慰,卻又無言以對,隻好攬住射月羸弱的肩頭,用手撫了撫射月柔順的長發,用來減輕自己姐妹心中的悲戚,靠在摘星肩頭的射月不斷呢喃著,隱隱能聽出個大概。


    ”對不起……對……不起……“


    人分兩地,卻是情意想通!


    宿舍中,刑天四人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雙手不斷地搓著,抬頭望向躺在床鋪上的蚩尤,欲言又止,歎息連連。


    炎帝皺著眉頭,恨聲說道:”唉!這不是剜咱老大的心麽?射月怎麽能這麽幹?“


    ”哥你別這麽說,我想她肯定是有苦衷的……“祝融念及昔日的情誼,不忍聽到大家詬病射月,何況還是蚩尤看中的人。


    聽了這話,暴躁的刑天眉毛一掀,”再有苦衷,也不能這樣!摘星更是可惡,竟然幫著射月隱瞞。“


    ”二哥,摘星姐可是你的心上人……“五人之中仍算平靜的,卻隻有共工一個了,當即提醒道。


    刑天轉念想到這裏,語氣變得猶疑起來,”額……反正這事是她們倆錯了,再是心上人也不能不顧老大的感受吧。“


    共工撣了撣褲腿,直視著刑天的雙眼,”她錯在哪了呢?剛認識幾天?直接跟老大說她有婚約?“


    ”也是……不過……“刑天的下文尚未說出,就被共工打住了。


    “我雖然沒和射月接觸過多,但也能看出她其實在隱藏自己的感情,她也是中意咱們老大的,再說了,你們看射月是那樣的女人麽?”


    餘下三人盡皆不語,炎帝托著下巴,細細回憶著這些時日的點點滴滴,射月的舉動並無絲毫的矯揉造作,眼神更是清澈如水,隻是麵對蚩尤的時候,有些閃閃爍爍。


    幾人正揣摩著射月為何如此,還未有個結論,蚩尤忽然從床鋪上坐起,炎帝他們的對話,讓深陷情劫的蚩尤如夢方醒。


    喜歡一人,自當相信對方,射月自與他相識,並未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雖然言語上冷漠,但是這幾天的相處射月好似剝落了偽裝的外衣,展現出應有的熱情。


    跳崖之時,更是心急如焚,那份在乎是裝不出來的。


    這也是蚩尤在回城之後才從刑天口中得知,當時心下甚是感動滿足,隻是一轉臉,羽化蒼茫的出現無情地打碎了這份甜蜜,連回味都還沒做到,就早早地敗下陣來。


    想到這,蚩尤湧起一股衝動,他要去找射月問個明白,可腦海中不斷傳出羽化蒼茫的話語,又讓他渾身無力。


    未婚妻!還有一年即將完婚!我該如何詢問?又有何資格詢問……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此時此景,蚩尤仍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想說服自己,可見他對射月的愛慕已到極致,是因為美貌麽?或許開始是,現在腦海中依舊滿是這個人的影子,而麵目卻模糊了……


    ……


    “月月,別難過了……已經東窗事發,隻能麵對,如果你真心喜歡蚩尤,就找他說個明白,不要再顧忌其他。”摘星把倚在自己肩頭的射月,用力地扶正,盯著她淚眼婆娑的美目。


    射月抽泣著,搖了搖頭,“我也想……可是不行,家道中落,我是爸媽唯一的希望,怎麽能辜負家人。”


    看到射月的樣子,摘星晃了晃射月的身子,決然說道:“那你就跟他斷了吧,別害了人家,也別害了你自己!”


    射月淒然看向摘星,內心是矛盾不已,自己當初就是想斷了這場曖昧,可是後來怎麽也管不住自己躁動的心,妄想以最後一年的時間跟蚩尤多呆在一起。


    她貪戀這種朦朧的美好,麵上盡管裝著不冷不熱,心中卻也是如同蚩尤一樣,每到深夜,亦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真的……要斷?”射月無助地問向摘星。


    “對!立刻!馬上!你玩不起了。”摘星替射月下定了決心,斬釘截鐵地回道。


    此時二女引來眾多玩家的目光,再這樣下去,必會遭人非議。射月急忙收住哭泣聲,用袖口拭去了眼角的淚痕,極力平複著。


    “那我要見他最後一麵,親口對他說聲對不起……”


    摘星緊皺了下秀眉,不耐地說道:“月月!你怎麽還不明白!我說的斷是徹底的斷,以後不要再見他,那樣隻會傷他更深……”


    聽到摘星的話,射月明白往後兩個人再難相見,與蚩尤也將再無瓜葛,心中劇痛,用手掩住口鼻,竟無語凝噎……


    摘星見狀,趕忙把這淚人攬入懷中,攙扶著走向那處酒家,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讓射月好好地哭一場。


    ……


    蚩尤呆呆地坐在床鋪上已不知過了多長時候,刑天四人不斷地試探著與他交談,都無結果。


    祝融麵色發寒,低沉地說道:“老大,別讓哥幾個瞧不起你……”


    可蚩尤還是沒有半點反應,依舊默不作聲,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當一個人全心全力去做一件事情,得到的回饋卻是一無所有,所有的期冀,所有的希望,都已隨風而散,除了傷感,還該做些什麽?


    “還準備繼續玩麽……”刑天知道蚩尤傷心已極,不由想到神跡之行可能也就此而終結了,黯然地問道。


    炎帝微微頓了頓首,喪氣地說道:“逃避能解決問題麽,要我說,老大,你……忘了她吧。”


    看到蚩尤仍是不作答複,祝融不由用手點向床鋪,厲聲喝道:“能不能別這德行!你越是這樣,射月就越看不上你!”


    平躺著的身形猛地一震,蚩尤被這句“看不上”深深地刺痛了。


    是啊……自己有什麽可以配得上射月的呢?


    ******


    正在糾結著的幾人,尚不知這出鬧劇已在論壇上傳的沸沸揚揚,三種版本的視頻點擊都已超過十萬人次,並還在急劇增加著……


    一處陰暗的房間內,一條粗壯的手臂緊握著鼠標,強勁的力道作用於黑色的鼠標之上,咯咯作響,像是要將它捏成粉碎一樣。


    一張國字臉現在變得有些走形,眼神中閃爍著憤怒,但是內心卻是極度驚訝。這才短短幾日,這小子的實力就精進到了如此的地步,實在是難以置信,趕忙又從頭細細地查看起視頻裏的每一個細節……


    這段視頻時長隻有五分鍾,打鬥的時間更是短暫,過招隻有幾次,全在電光火石之間,壯漢特意從開頭重新看起,並叫了幾個手下陪著一起觀看,希望能找到破綻。


    視頻開篇之時,熒幕中一道寒光閃過,瞬間冰封了對戰中的盜賊。


    壯漢看到這裏,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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