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眾口不一,但大多者還是吵嚷著要個說法!


    蚩尤不禁慨歎,在金錢利益之下,親如手足也會刀俎相向,何況這些歸根結底與自己素昧平生的幫眾!


    再深的友誼也隻不過限於虛擬之中,一旦牽扯上現實的利益,就變得極為蒼白、脆弱……


    但蚩尤並不怨恨,換作任何人想必都會如此!


    這個世上,別人幫你,那是情分,不幫你,那是本分!


    蚩尤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殘陽幾人使了下眼色,示意把局麵交給自己,旋即雙手虛按,“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首席大長老的威信畢竟還在,台下諸人的喧鬧不消一會靜了下來……


    “兄弟們既然要個說法,那我就直說了!……這筆軍餉對於兄弟們來說,是血汗錢!兄弟們討個說法,這我明白!……但對於我來說,這筆軍餉是救急錢!我需要用這筆錢來救我的愛人!”


    蚩尤神態凝重,台下卻一片嘩然,將信將疑。


    抿了抿嘴,蚩尤歎道:“鬧到這個份上!不說清楚是不可能的了……”


    殘陽幾人目露焦急,顯然不想讓蚩尤和盤托出自己的隱私,但蚩尤卻用目光製止了幾人,轉而看向射月,射月卻是一臉的坦然……


    蚩尤頓了頓首,朗聲道:“我說的不是旁人,正是咱們火舞的長老——射月!”


    說著,蚩尤大手一揮,比向射月,“關於她的身份,兄弟們可能有所耳聞……不錯!射月確實就是淩氏集團的千金,五年前《天罰》的主體運營商!”


    雖然從小道消息得知了一些,但真正從蚩尤口中說出,台下還是忍不住發出了驚訝之聲。


    “《天罰》將淩氏集團,甚至整個淩氏家族推上了巔峰,但隨著《神跡》的到來,巨大的衝擊好像連鎖反應一般將淩氏集團拖入風雨飄搖的境地!淩氏家族經受巨大的危機,射月作為淩氏家族第一繼承人,為了家族的利益,願意以聯姻的方式與其他家族整合資金,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為了家人!為了家族!這無可厚非!但!……她能夠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試問我身為男人!怎麽可以視若無睹?!”


    蚩尤的聲音低沉有力,台下漸漸寂靜了下去。


    “不瞞兄弟們說,我蚩尤原本就是一個半吊子的菜鳥,進神跡也隻是圖一時爽快,可是老天讓我認識了射月,就注定這條路不再平坦!既然愛一個人,就要毫無保留!我自覺地從第一天知道這些開始,便挑起了這個擔子!我對等級狂熱,對實力狂熱,對一切能夠賺取金幣的手段狂熱!因為這樣,我才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她不愛的人!”


    眾人的頭顱不自覺間低垂了下去,麵龐隱隱浮現一絲慚愧……


    殘陽幾人更是麵沉如水,一言不發。


    射月聽到這些直刺心窩的話,無語凝咽,淚光在眼眶打轉,喃喃道:“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蚩尤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要說!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目光澄澈,語氣卻近乎於哀求,“兄弟們,距離婚期隻剩下不到一個月,需要一億美金!才能幫助淩氏家族渡過難關!我隻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所做的隻能拚盡全力博取此次掛帥出征的機會,這筆軍餉是我唯一的指望!……這筆軍餉分發到兄弟們身上,隻不過是幾個月的經費,但對於我來說,如果失去了,就代表我將永遠失去我的愛人!我蚩尤在此立誓,一定會用自己的雙手,還上這筆巨款!我懇請大家看在往日情分上,幫我一把!”


    台下寂靜無聲,眾人麵麵相覷。


    蚩尤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皺到一起,從牙縫中擠出五個字,“求求大家!”


    這一聲懇求好似一記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口,曾經英雄蓋世的首席大長老,竟然會把姿態放到這麽低!


    好似認命了一般,蚩尤閉起了雙目,“求求大家!”


    說罷仿佛脫力一般,蚩尤身子一軟,屈膝下跪……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雙親!


    但為了摯愛,蚩尤無怨無悔!


    此舉驚出了眾人一身冷汗,台下一片駭然,射月更是驚恐萬狀,電一般竄向蚩尤,口中急聲吼道:“不要!!!”


    可是猝不及防之下,怎麽又能來得及攔下,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心中猶如刀絞……


    膝彎轟然下落,電光火石之間,蚩尤恍如經受了一世的漫長!


    嗯?


    雙膝觸底,卻並未感受到石麵的堅硬,反而有些柔軟……


    疑惑間,蚩尤撐開了雙目,一張麵孔直視著自己!


    “墮羽?”


    墮羽雙掌攤在蚩尤膝下,穩穩支撐著蚩尤作為男人的尊嚴!


    見蚩尤睜開雙眼,墮羽微微一笑,“老大,墮羽雖然認錢不認人,但這軍餉我們兄弟六個不要了!”


    聲音雖輕緩,但蚩尤卻聽得是心中一暖,咬了咬牙,有些激動地扣住了墮羽的雙臂!


    這時,殘陽大步跨至台前,沉聲道:“我殘陽第一個願意把自己那份無償捐出來!一直以來,火舞都是義字當先!咱們一起同生共死過的義氣,還不值這tm幾萬大洋!!!”


    “md!我今天真是昏了頭了!我的那份,蚩尤老大盡管拿去!”


    “我也是!”


    “娘的,不過了!我這個月的糧餉,也捐出去!”


    “捐!誰不捐,老子看不起誰!”


    ……


    蚩尤激動地看著台下一張張麵孔,心中湧起無限感激!


    這時,射月已走到蚩尤身側,沒有說話,將蚩尤穩穩地攙扶了起來……


    殘陽虛按雙手,“大夥稍安勿躁!聽我說……看到兄弟們這樣,我這個會長沒白當!蚩尤兄弟這個長老也沒白當!火舞的爺們從不為不義之事!這筆軍餉挪用出去,淩氏集團渡過難關,是會還給火舞的,兄弟們大可放心!”


    此言一出,登時再無反對之音,一些頑固分子,不自覺感到陣陣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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