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在異士居古董店裏麵悶了三天,終於忍不住出門透透氣,在紅星舊物市場溜達了一圈,沒有看上眼的東西,便離開市場進了館子,解決溫飽問題。結果我在買單時候,沒有從口袋裏麵掏出前來,而是發現一張莫名其妙的字條,上麵用油墨打印了幾個字”另半張地圖在我這“,我看完字條,腦袋頓時嗡的一下,急忙站起身向四處張望。


    胖子看到我的樣子,一臉不解的問我說:“怎麽了?”


    我把紙條遞給他,他看完後仍是一頭霧水的問我說:“什麽地圖?”


    我回答他說:“你可真是豬腦袋,金像,金像裏麵不是有地圖。”


    胖子這才恍然大悟的說:“對哦。那這是誰給你的紙條?”


    我對此也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隻好對他說:“我也不知道,剛剛才發現它在我兜裏。現在回想了一下,肯定是在紅星古玩市場看熱鬧的時候,有人趁亂,偷偷塞進我兜裏的。”一想到這個好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圍繞在我們身邊不知是敵是友,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出現在我們沉睡的枕邊,取我們的項上人頭。想著想著我的心裏就難免有些發怵,這種未知的恐怖最是驚悚,因為你永遠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未知危險,世界上沒有什麽比未知更來得恐怖,是直指人心深處的恐怖,令你連牙齒打顫都忽略了的恐怖。


    我捏著從胖子手中拿過了紙條反複查看,不免詫異的心想:這幽靈一般的神秘人或是神秘組織,不知懷著什麽樣的目的頭塞給我一張字體。可是,光給一張紙條有何用?就為了通知我們地圖在他那,可他是誰?又怎樣才能找到他?這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有所試探,總不會隻是為了通知我們一聲,他偷了金像!這樣太不合乎常來了,還真把我和胖子當成無所不能的偵探了,難道這字條並不是字麵上的意思,其中暗藏密語,想要測試我們的能力,讓我不自行解答迷題。


    字條是再平常不過的打印紙,上麵簡簡單單就八個漢字,沒有其他的了。即使是掰開來揉碎了,我也沒看出這幾個漢字還有其他的含義。我疑心的翻過字條的背麵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然後我又將字條放在明亮的電燈下方照了照,也沒有發現異常。最後我不死心的閉上眼睛,用手指仔細的在字條上麵摸索一番,上麵也沒有暗文。不禁大失所望的心說:這是怎麽回事,是誰在故弄懸疑?


    胖子見我拿著紙條,捅咕半天,於是問我說:“你看出來什麽名堂了?”我無奈的搖搖頭。


    胖子伸手對我說:“給我看看。”


    我有些不屑的對他說:“我都看不出來什麽名堂,你那豬腦袋能看出什麽來?”


    胖子激動得磕巴說:“你...你真別瞧不起人,說不定這...這...這東西簡單的很。”說完就把字條,直接丟進他麵前的水杯裏。


    我一看,立馬慌了,“你別把紙給泡爛了,回頭我還得好好的研究一下。”說完,我急忙將紙從水杯中解救出來,然後輕輕的平攤在桌子上,檢查看看有沒有破損的地方。


    結果,這一看不由得讓我大吃一驚跌破眼鏡,沒想到,真叫胖子給瞎貓撞上死耗子了。紙條的背麵傾濕後,在下方顯現出一行小字,中間還夾雜了幾個數字,“黃泉路西陵104活死人”。


    我倆看著這一行字,像是某個地方的門牌號。但是,這地點的名字可真夠叫人心驚肉跳的了。我心想:“西陵”那不是清宮的陵寢嘛,誰沒事閑的住在墳墓裏。再說這“活死人”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難不成是個不死不活的植物人。也說不定是個人名,關鍵是,誰家的人名會起得這麽晦氣。


    胖子看完,用眼神詢問我,我立馬搖搖頭,心說:我又沒死過,怎麽知道這黃泉路在哪?


    我倆揣著混淆不清的字條,滿心疑惑的在家又待了三天。師父仍舊還沒有回來,胖子不耐煩的說:“是不是師父去哪裏遊山玩水,把咱倆都給忘幹淨了。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出去瞎折騰什麽,咱倆又不在他身邊照應,萬一有個好歹的可怎麽辦?”


    我對他說:“你不用鹹吃蘿卜淡操心,師父的能力完全能照顧好自己,該擔心的應該是咱倆自己。我一直感覺有個隱形的人,在暗中盯著咱倆,隻要咱倆一出門,就會有異事發生,說不定哪天咱倆一不小心就把小命丟了,我還沒成家娶媳婦,可不想死得太早。”


    胖子嘲弄的對我說:“看你那點出息。”


    我笑著對他說:“你忘了小時候咱倆在東北老家,你自己獨自偷看村花二丫洗澡,後來被我和小夥伴們知道了,給你暴揍了一頓。”


    胖子咧開嘴,呲呲個大板牙笑著說:“那次揍得我差點沒起來炕。從那以後就領悟了,要有福同享,有苦獨吞。”


    看著說笑的胖子,我想起了往事。我並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是村裏的人在個墳頭邊上,發現了尚在繈褓中的還是個新生嬰兒的我。舊時人十分的封建迷信,說我是“鬼孩子”,要掐死我。胖子他爹人善心眼好,死活攔著大家,硬是把我帶回了家。那時候胖子的娘,剛生完胖子,我是搶了胖子的奶水喝,長大成人的。後來村裏趕上荒時暴月,連年顆粒無收,山上的野菜被挖光了,就隻能啃樹皮度日,連老鼠都看不到一隻。胖子的爹在上山找吃的時候摔斷了腿,不久後就過世了,他娘也緊跟著鬱鬱而終,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叫“好人不長命”。倆大人就這樣撒手人寰,留下了我和胖子兩個小娃,東家一口飯,西家一口水的被村裏人拉扯到了十四五歲,就離開了老家,出來外邊討生活。


    外麵的生活哪裏會那麽好討,我倆一路流浪到京城,在火車戰前給人拎包擦皮鞋。當時的火車站魚龍混雜,到處都是”掏包的佛爺“(小偷),”誆人的拐子“(人口販子),最多的就是”討飯幫“(要飯的乞丐。當時的乞丐拉幫結夥劃分地界,算是最令人頭疼的存在。因為裏麵大多是沒有手藝,又或是好吃懶做,甚至還有逃亡的殺人犯,因為喬裝成邋遢的乞丐,不會有人來盤查,還可以有口飯吃安全的躲事。乞丐幫內部藏汙納垢,其中也包含前麵兩種職業的人員在內,可以算是但是社會最大的毒瘤。後來大清剿的時候,許多乞丐都是赫赫有名的連續殺人在逃犯。)反正大多都是不務正業,或是沒有正業和本地戶口的二流子。


    我和胖子兩個十五六歲的娃兒,多次被討飯幫拉著入夥,但我倆頭腦又不傻,知道入夥容易想要再出去可就難了,而且我倆也不想做昧著良心的壞事。後來有一次,我倆發現一夥討飯幫將一位老人和一個小女孩堵在牆角搶東西,搶了東西也就算了,還要搶了那個小女孩去賣掉,而且有幾人新生邪念,想要對小女孩進行猥褻。我和胖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跑過去謊稱有警察來了,然後將討飯幫的一夥人引走,救了那為老人和小女孩。


    時候我倆才知道當時是多此一舉,也正因為這翻善舉,改變我倆餓死街頭的命運。


    先說我倆引走討飯幫,結果事情很快就敗露,我倆被他們打了個半死,然後拖到鐵軌上,想讓火車從我倆身上碾過。那中全身骨頭渣子都會碎了死法,我倆當時卻並不害怕,反正賤命一條,即使不這樣死去,早晚有一天也會悲慘的餓死街頭,早死早托生,我倆一點也不為一時的衝動救人而感到反悔,當時下巴都歪倒一邊腫著臉的胖子對我說:”下輩子還做兄弟。“


    我當時非常用力的點頭,至今無法忘懷。


    後來故事有了轉折,必須的有轉折,要不我倆現在哪能在這裏憶當初。我和胖子那天救下的老人就是我師父方老,他當是從外地回來,帶著朋友的女兒來北京玩,看似軟弱好欺負的一老一少就被討飯幫給盯上了。其實,我和胖子不出手多管閑事,以師父的能力,擺平一幫小混混,根本不在話下。他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我倆這個程咬金來,後來他將小女孩安排好,就來火車站找尋我倆。


    接著便在緊要關頭將我倆救下,還好心的收我倆當了異士居的關門弟子,說是與我倆有善緣。結果,我和胖子的一個小善舉,就這樣因緣際會的成為了搬山道人,當起了預備役的倒鬥手藝人。


    回首過往,真是不勝唏噓!


    我和胖子沉沁在思鄉和過往的回憶中,卻不知,此時已經由一個巨大的陰謀降落在我倆的頭上。


    而我倆,即將開始我倆人生的新征程,跨進了一個我倆有可能到死都無法離開的險惡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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