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提心吊膽的回到了京城,那幽靈一般的神秘人沒有再現身,估計不是跟丟了,就是在人多眼雜的京城無法下手,反正我們是安全的躲過了一劫。


    總算回到了久別的帽兒胡同,我感慨萬千的說:“回家的感覺真好,也不知道師父回來了沒有?”


    胖子問我道:“老鄭,咱們馬上就要有錢了,是不是應該給異士居的小古董店換個門麵。最起碼,也應該把招牌換個氣派點的,最好是鎏金大字的實木招牌。”


    我拉開古董店的門,走進屋內,把背包丟到地上,一屁股坐在玻璃櫃台上,對他說:“你懂個球,咱這招牌可是個好東西。別看它黑漆漆的不起眼,那可是幾千年才能形成的陰沉木製成的,後麵還刻了西域鬼咒,是為了防止我們倒鬥回來以後有鬼魅跟進門,是曆代異士居傳承下來的金字招牌,豈能是那些俗物可比擬。”


    胖子聽完不服氣的嘟囔說:“就你懂得多,看把你得瑟的,我就不信一個破木的招牌有你說的那些本身。”說完,胖子在古董店環顧一圈,然後靠近我說:“要不咱倆先把背包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欣賞一下。”


    我瞄了一下店門口,心想這裏不安全,應該進內宅再打開背包查看也不遲。我剛要把想法對胖子說,就發現異士居有些異樣,我倆離開了這麽久,古董店內卻格外整潔,好像每日都有人不間斷的打掃過,我急忙對胖子說:“東西就先別看了,我怎麽覺得師父好像回來了。”


    胖子聞言,急忙四處張望,問我說:“師父在哪裏?我怎麽沒看見?”


    我提起地上的背包對胖子說:“走,回古宅。”


    我倆拉開牆壁上的擋簾,推開古董店的後門,跨過門檻步入後麵的胡同,向不遠處的內宅走去。當我推開古宅的大門,就見師父和個大胡子,還有個圓臉杏眼的丫頭片子,正坐在廳堂內喝茶吃點心,熱火朝天的聊著天,嘻嘻哈哈格外的熱鬧。


    我和胖子擔驚受怕的被人騙出去走了一趟,回來時見到師父完好無損的坐在廳堂內和人聊天,頓時不勝唏噓感慨萬千,緊緊的抱住師父滿含熱淚,跟走失的娃兒見了親娘一樣激動的說:“老爺子,這段時間您去哪裏了?我們都想死你了。”


    師父不知所措的還沒開腔,坐在賓客左側首位的小丫頭先冷嘲熱諷的說道:“這麽大的人了,還撒嬌,丟死人了,羞羞臉。”


    師父推開我倆訓斥道:“你們兩個笨蛋,跑到哪裏撒野去了?竟敢不提前通知我一聲,讓我這麽大歲數的人,還得替你們兩個小混蛋操心,頭發又都白了不少。”


    想起這段驚悚坎坷的經曆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師父的話,必須先得在大腦中整理一下思緒,組織一下語言才能講述清楚。於是拿起茶壺,咕咚咕咚的將一壺茶水灌進肚內,潤了一下喉嚨。本來水喝完了,思路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剛想開口,卻聽見坐在我鄰座的小丫頭,捏著鼻子對我說:“你倆是掉進糞坑裏了嗎?怎麽這麽臭?”


    聞聽此言,我用鼻子嗅了嗅,身上確實是有一股餿飯味。胖子在旁邊不滿的瞪了小丫頭一眼,她調皮的衝胖子吐了吐舌頭,然後擺出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囂張模樣。


    坐在小丫頭對麵的大胡子看在眼裏,開口訓斥道:“丫頭,不得無理。”


    師父這時候站起身來對我倆說:“你倆的事先等一會再說,我先給你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經常提起的羅大胡子,你們得叫他羅叔叔,是我的忘年交。”


    我和胖子趕緊整理衣服,給羅大胡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羅大胡子笑著說:“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說完握住我倆的手。被羅大胡子溫暖的大手握住,我不禁發出感歎:這羅大胡子的雙手剛勁有力,血管暴突,看起來手上功夫非常了得,估計應該是練鐵砂掌之類的掌上硬功夫。說話底氣十足,想來內家氣功也應該是非常的了得。師父的好友,應該在江湖上有些名頭。


    師父指著一邊的小丫頭接著介紹說:“這位小姑娘,是你們羅叔的女兒,叫月兒,年方十八,你們稱呼她為羅妹妹或者月兒都行。”


    我倆點點頭,對小丫頭說:“月兒妹妹好。”


    小丫頭站起身撅著嘴,“哼”了一聲算是當作了應答,然後便一屁股坐下嗑瓜子,態度趾高氣揚,完全不將我和胖子放在眼裏。


    羅大胡子看到月兒的態度一臉的尷尬,抱歉的說:“真是不好意思,兩位賢侄千萬不要見怪。月兒這丫頭從小就被寵壞了,脾氣有點倔強不懂為人處世,可是秉性並不壞,望見諒!”說完,大聲的嗬斥月兒沒禮貌。


    我急忙客套的擺擺手說:“沒什麽大不了的,羅叔不用這麽客氣。月兒妹妹她這是真性情,不懂得虛頭巴腦的虛偽言行是好事,現今難得一見她這樣純真的孩子了。”我嘴上雖然掛著微笑說的好聽,心裏卻在尋思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沒教養的丫頭。而坐在我對麵的胖子,直接不買賬的瞪了月兒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坐下,狼吞虎咽的吃點心,眼神很不友善的一直瞪著一臉囂張的月兒。我便也坐下,毫不客氣的大口嚼著點心喝著茶水,太長時間沒有吃老北京的點心了,酥皮糖心的點心嚼在口中,連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平時我和胖子的行為都習慣了無拘無束,隻有顧客臨門時,我倆才會像模像樣的安穩站在師父的身後,我家老爺子也任由我倆在他麵前拌嘴吵架,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不予管教,他覺得天性使然任由我倆自由成長,隻要不做惡事就行了。


    師父看著我倆一副舒心的樣子,笑著對我倆說:“你們羅叔和月兒都不是外人,現在講講你們倆消失的這段日子,都是幹什麽去了?”


    我沒回答師父的問題,而是反問他說:“師父,您老人家這段日子,都去哪裏忙什麽了?”


    師父很泰然平淡的三言兩語,就講完了他不在家這段時間的行程。結果,弄了半天,師父消失的這段日子,是帶著姓羅的父女二人,遊山玩水去了,完全不知道我和胖子身上發生的詭異事情。


    我聽完師父的講述以後,心裏戚戚然,我和胖子果然是被人誘騙利用了,便先將我去陳隅村捉鬼收妖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然後,又開始述說師父離開以後,我和胖子在京城發生的一切事情,話講太多感到有些口幹,我便拿起茶杯喝水解渴。


    師父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的聽完我剛才講述的一段事情,捋著山羊胡說道:“貓在晚上鬧宅,說明是有外人進到了宅子內,而小胖沒有察覺。”


    胖子接話道:“一開始,我不知道這貓有這麽邪乎厲害。沒想到,它後來還救了我倆一命。”


    月兒這時忽然在旁邊插嘴說:“小月兒的眼睛,一籃一綠是有說法的,這叫“太極眼”,可觀陰陽兩界,能看到你們平常看不到的東西。”


    聽月兒這麽一說,正喝著茶水的胖子差點沒嗆到,一邊咳嗽一邊對月兒說:“你是說那貓能看見鬼?之前大半夜,它一直盯著我看,是什麽意思?”


    月兒沒搭理胖子,接著說:“小月兒眉間的一點紅,叫“觀音痣”,說明它是有道行的貓,一般邪魅鬼怪,都不是它的對手。”


    胖子一臉羨慕的說:“你是從哪裏弄來這麽厲害的貓,明個給我也弄一隻養著,有它當保鏢,完全無後顧之憂了。”


    月兒輕描淡寫的回答胖子說:“撿的。”


    胖子聽月兒囂張的說完,氣得差點沒罵髒話,羅大胡子笑著解釋說:“那貓的確是月兒在上山練功時候撿到的。月兒小時候,被我送進了深山裏麵練功夫,當時我也不在她身邊,就是那隻貓一直陪著月兒和月兒形影不離,月兒對它視若珍寶十分愛惜,所以才會給它給起了個名字,叫“小月兒”。月兒當那貓是自己的分身,從來都不讓小月兒離開自己的身邊。上次去旅行不能帶著它,才不得不托付給你們照顧。”


    月兒撅著嘴,用鼻子冷哼著說:“結果,我把視如珍寶的小月兒托給別人看護,那人竟然丟下它不管,害得我可憐的小月兒差點沒餓死,瘦了好大一圈。”


    胖子雖然心中暗想那貓比猴都精,根本不會餓死,但是自知理虧不敢亂說話,把頭扭過一邊,假裝沒聽見月兒的指責。


    羅大胡子見月兒和胖子之間的氣氛有些異樣,他大概怕胖子尷尬,就笑著打圓場說:“哪裏有那麽誇張,月兒不要插嘴,聽你斯文哥哥繼續講下麵發生的事情。”


    我一聽提到我,隻好放下茶杯,繼續講述之後發生的事情。


    這回講述的過程沒有人插嘴,我很快便順利的把去雲南的曆程講述完畢,師父聽完後緊皺著眉頭不發一語,不知道他是擔心盯上我倆的人,還是介懷有人對異士居的挑釁。我見師父默不出聲,便把從雲南回來以後,還麽來得及打開的背包,放在了他老人家的麵前。


    師父拉開背包的拉鏈,先將裏麵的桃木牌護身符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然後又解下自己身上的護身符作比較,然後點點頭說道:“確實是本門的傳世寶符,看來你們真的是遇到同門的前輩了。估計現今我們搬山一派,有可能就隻剩下你們兩個正宗的傳人了。”說完,叫我和胖子過去他的身邊,把兩塊桃木護身符,分別掛在了我和胖子的脖子上,有些惆悵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倆就正式出師了,以後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自己獨自接活倒鬥了。”


    我和胖子感激涕零的雙手恭敬的接著護身符,開心的“嗯”了一聲。結果師父咚咚給了我倆一人一個暴栗,然後奸笑著說:“別高興的太早了,剛才是騙你倆的。以後再出去辦事倒鬥,都得先跟我商量以後,經過我的批準才可以行事。要是再敢私自跑出去,小心我打斷你倆的腿,還有...”


    我心想老爺子還是老樣子,定是又要開始念經了,於是閉緊嘴巴乖乖的站在一旁。可是我身邊有個不識好歹的人,嘟囔著說:“還有,還有什麽啊?”


    聽到胖子接嘴問話,師父便又給了他一暴栗說:“還有就是,也不說聲謝謝!”


    月兒看到胖子吃癟,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後合合不攏嘴。結果,換來胖子惡狠狠的一計白眼,她隻好又端莊的在椅子上麵坐好,不敢再嘲笑胖子了。


    我倆跪在地上,向師父磕頭道謝,然後我一臉獻媚的說:“我倆就是孫猴子,蹦達不出你老人家的五指山。請您老放寬心,我倆一定不會再給您添麻煩四處闖禍了。”


    隻見師父一臉嚴肅的說:“我是擔心,有人不知何故盯上了你倆,你倆又都是心善閱曆少,深怕你倆會受騙上當吃大虧。”我和胖子聽完鼻子發酸,心裏知道師父平常對我倆嚴厲,是因為恨鐵不成鋼。而且師父護犢子在盜墓手藝人的行內是出了名的,所以我倆在京城,平時都是橫著走路沒人敢惹。


    師父繼續翻動背包裏麵的東西,看到了黑驢蹄子,拿出來對我倆說:“這是個好東西,以後你倆搬山倒鬥帶著它,比師父我的符好使多了。”


    聽聞他此話,我在心裏埋怨說:您老還好意思自己揭短。當初下到疑塚遇到青麵粽子的時候,那幾張破符,差點沒害得我丟了小命。心裏雖然這麽想,但臉上卻還是掛著虔誠的微笑,雙手接過了黑驢蹄子。


    師父接著拿起青銅鏤空透雕臂腕,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說:“雖然是個上層之品,可惜用在了畜生身上白瞎了。明天我拿去捐給博物館。”聽完這話我心說:怎麽說捐就捐了。我雖然心裏不同意,可是嘴上不敢說。而我旁邊的胖子不管這套事,嘴特別快,一臉不高興的說:“師父,那可是我倆拿命換來的,你怎麽就給捐了。”


    本來以為師父會罵胖子貪心什麽的,結果他竟然沒生氣,柔聲解釋說:“青銅重器是受國家一級保護,禁止私相授受。把它捐給博物館,還可以給你倆換個考古工作者的名號掛著,這樣也是方便你倆日後進山倒鬥。”


    聽師父說完,我立刻點點頭,但是又有些不放心的問師父說:“那您怎麽解釋這東西的來曆啊?”


    師父笑著說:“一會在這臂環上麵揚點灰,就說修理老宅子在房梁上發現的。反正博物館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白給的東西誰還嫌燙手。”


    說完,師父最後拿起柱形圭對我倆說:“這東西,明天擺在古董店裏,自然會有人來買。不過你倆要認真仔細的好好觀察來買的人,價錢嘛估計不會低,就當你倆的零花錢。”說完後,並沒有拿出紫檀盒子,而是將背包的拉鏈拉上,直接提在手裏,對我倆說:“去好好洗洗,再睡一覺,晚上去鴻賓樓,師父請客,好好大吃一頓,給你倆補補身體。”說完,就拉著羅大胡子走出門去。


    我和胖子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心想:這是怎麽個情況,那紫檀的盒子和玉片怎麽就沒我倆什麽事了?


    這時,月兒突然從後麵跳到我倆麵前,然後像欣賞動物園裏麵的猴子一樣圍著我倆晃悠。


    我沒閑心理這小丫頭,就拉著胖子準備出門,胖子對在我倆身旁轉悠的月兒說:“我倆去男澡堂,你別跟著。”


    月兒吐了吐舌頭說:“哼,有什麽了不起,誰稀罕去,我自己在家陪小月兒玩。浴池的水深,要小心哦......別淹死。”


    一串銅鈴般的笑聲,在老宅內飄蕩著......


    --------------------------------第一部丶鬼村魅影卷完----------------------------


    方老為何不將紫檀木的盒子拿出來查看,難道他深知裏麵有什麽東西?神秘最後沒能得手,是否就此罷休手上?


    斯文和胖子經曆了一番恐怖的曆程,是否就此收手,不在踏上倒鬥的曆程?新出現的可愛女孩月兒,又會與二人擦出什麽樣的火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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