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陰風掠過我額前的發梢,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隻是片刻鍾的時間,胖子一個大活人,怎麽就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陰森紙紮人?陰冷的寒氣,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冰冷刺骨的惡寒從心底蔓延全身。被風掠過的樹枝,在昏暗中搖曳的影姿,好似無主的孤魂野鬼,在黑暗中述說它們的悲哀。


    恐懼轉換成了無窮無盡的憤怒,失去理智的我,抬起腳便要踢向地上的紙紮人,卻被何老板死死的抱住了,他戰栗的對我說:“是鬼,是惡鬼現身了啦,他要我們都死才肯放手啦。”


    我聽到何老板的胡言亂語,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憤怒使得我感覺不到嘴巴上麵傷口的疼痛,厲聲的問何老板說:“死胖子,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缺德的事情,才會有惡鬼纏上你?”


    何老板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信誓旦旦的發毒誓說:“我對天發誓的啦!要是我做了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缺德事,讓我不得好死,全家都不得好死啦。”說完,又激動不已的握住我的雙手說:“小師父,我雖然是奸詐的商人,但卻沒有害過人,你要相信我啦。我覺得肯定是我別墅內的惡鬼,知道我請來了高人,便趁你們還沒到達之際現身害人的啦!隻要你把惡鬼給收了,我相信胖子師傅一定會回來的啦!”


    何老板一番話說的有理。我在驟然間發現胖子變成了毫無生命的紙紮人,大腦一時血液倒流,有些失去理智了。不管此事是惡鬼作祟,還是人為陷害,我都要將這暗中搗鬼的東西揪出來,然後找到失蹤的胖子。


    我從新找回了理智。從地上抓起包袱,然後對何胖子說:“何老板,那你把紙人帶上。我們現在就去你的別墅。”


    何老板聽我說讓他帶上慘白臉的紙紮人,嚇得舌頭越發的大了。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白話,但是我堅決讓他帶上紙紮人,並叮囑他一路上要小心保護好紙人,不能有絲毫的損傷。因為我心裏自有打算:一是想如果有人故意而為之,無疑是想利用裝神弄鬼,使得人心感受到恐懼,精神崩潰,從而詭計得逞。我帶走紙紮人。無疑是震懾性的告訴暗中搗鬼的人,你的鬼把戲對我不管用;二是我考慮如果真的是惡鬼作祟,把胖子變成了紙紮人,我得保護好他的身體,以後再找機會將他的真身換回來。


    黑暗,寂靜,往往是令人無端心生恐怖的東西。何老板抱著陰森的紙紮人,哆哆嗦嗦的緊挨著我行進,看到我一瘸一拐走路十分費勁的樣子,便擔心的問我說:“斯文小師傅。你的腿傷有無關係的啦?”


    我機警的一邊行進,一邊全神備戒,不斷的環顧隱藏在黑暗中的樹林。聽到何胖子的問話,我知道他是為了驅趕恐懼,順便試探一下我是否還有能力収鬼。其實我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臉上的傷口雖然在隱隱作痛,但都隻是碎玻璃的劃傷,並不嚴重。但我左腿上麵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之前檢查傷口時,發現大腿上麵的傷口是十分倒黴的橫向切口,這使得大腿上麵的許多肌肉斷裂了。必須要盡快縫合才行,要不以後有可能會變成瘸子。更為倒黴的是左腿曾經在雲南倒鬥的時候受過重傷。現在新傷加上舊疾,使得我每走一步都如同要死上一回一樣。而且我隱隱的擔心。何胖子這奸詐詭計多端的小人,會因為發現我受傷嚴重沒有了用處,便將我和變成紙紮人的胖子丟棄在荒山野嶺之中。


    腿上帶來的疼痛使得我手指都在不停的顫抖,為了不讓發顫的聲音引起何老板的懷疑,我用手指了指嘴巴上的傷口,示意他我現在無法說話。何老板見我不能言語,便自說自話的誇耀起他的花園別墅來。


    何胖子建築的花園別墅區名叫“帝豪園”,是新形的別墅住宅區,每一棟都像光彩照人的貴婦一樣,雍容華麗。別墅住宅區內有豪華奢侈的會所,裏麵有健身房,美容室,圖書館,還有休閑娛樂的麻將房,露天的遊泳池,提供中西餐選擇有價格公道的餐廳,一切的設施均供園內的住戶免費使用。但由於鬧鬼的事件發生,若大的花園別墅區,便冷冷清清的隻住了何胖子一戶人家。


    何胖子住的別墅是獨棟的三層小別墅,離帝豪園有一段距離,是何老板單獨規劃建築的幸福之家。小別墅有自己的院牆鐵門,寬闊的庭院內有一個造型別致的噴水池,每當車子駛進院門,便會有印尼的傭人打開房門,迎接客人入內。


    何胖子自言自語的講述,正好幫助我逐漸失去意識的大腦,一次又次的回到清醒的位置上麵。慘淡的月光照射在我的身後,步道上麵除了映著我黑色的影子,還有一道長長的血跡,滲入了石板縫隙間的泥土中。


    馬上就要走到何老板別墅的時候,我拉著何老板步入昏暗的樹林內穿行,是怕隱藏在暗中要殺我們的鬼東西,埋伏在何老板的別墅附近,等著給我們最後的一擊。何老板眼見快要安全回家了,可以指望我收鬼捉妖了,便又開始誇讚起我的深謀遠慮,考慮周全,而且本事高超,定能一舉擒獲厲鬼。


    我失血過多,意識遊離在模糊之間無助的飄蕩,隻盼著能快些到達何老板的別墅,中途千萬不要再橫生枝節了。


    但俗話書店說的好“怕什麽,它就來什麽!”


    何老板的別墅已經近在眼前,我猛然間聽到身旁樹林黑暗的深處,傳來踩踏斷枝殘葉的聲音,不由得心驚膽跳,步履闌珊!而身旁的何老板更是瑟瑟發抖的死死抓住我的手,低聲問我說:“惡鬼好像發現我們了,怎麽辦?”


    我拉著何老板躲在一顆大樹後,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寂靜的夜裏,陰森可怖的樹林內,踩踏聲每一聲都在重擊著心髒,我看到何老板驚恐的表情,額頭也是滲出了些許的冷汗。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好像勾魂使者發出來的一樣讓人驚悚不已。我冰涼的脊背靠在大樹上,手心冒著冷汗,心中祈盼黑暗中來者不會發現我們的存在。但是,一切成了惘然,我明顯的聽到腳步聲停在了我靠著大樹後身,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心說:壞了,它發現我們了。


    無論來者是人是鬼,我們都在劫難逃!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我拉著何老板悄悄的向一側移動,結果在轉出大樹遮蔽的視線範圍時,我看到了樹後麵的來人,嚇得差點沒有一屁股跌倒在地。


    慘淡的月光透過枝繁葉茂灑進樹林內,絲絲縷縷的光線下,一個紅衣厲鬼正飄蕩在樹身後。森白的麵孔,陰毒的眼睛,血紅的雙唇,青白色的雙臂正從紅色的衣袖下,緩緩的伸長,好似蟒蛇出洞一樣無限延伸,慢慢的繞過她麵前的大樹。


    如果,此時我們沒有及時逃離剛才的位置,估計已經被厲鬼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見到一身紅衣的厲鬼,我的心咣當一聲砸在了地麵上,碎成了千萬瓣兒。萬萬沒有想到,何老板此番委托收鬼,還真的是有鬼怪在作祟,而且明顯是一隻相當難纏的厲鬼。紅衣厲鬼索命,就算搭近我們所有人的性命,估計也無法將她收服。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想趁紅衣厲鬼還沒有發現我們,強迫自己因為恐懼而僵硬的身體作出逃離的動作,但是渾身好像被冰凍了一樣,絲毫無法移動半步。而我猛然間聞到一股臊氣味兒從身旁傳來,不禁皺眉偏頭一看,沒想到何老板竟然被嚇尿褲子了,我心中不由得大罵何老板這個窩囊廢。


    不知是因為何老板的尿騷味,還是身體瑟瑟發抖的聲音,使得紅衣厲鬼猛地將頭轉了過來。而我早已事先拉著尿褲子的何老板,躲在了另一顆大樹的身後,屏住呼吸,佇立在黑暗中。


    漆黑昏暗中傳來驚悚的腳步聲,我擦拭掉額頭上麵的汗水,不由得在心說暗罵道:該死的紅衣女鬼,為什麽不漂在空中,非得發出如此駭人的腳步聲,讓人聽著就感到無限的心驚膽跳,毛骨悚然。


    踩踏落葉的腳步聲,又一次在漆黑寂靜的夜裏停止,我想她一定又走到了我們藏身的樹後,便拉著何老板,往附近的另外的大樹近前移動。結果,我剛一動身,便覺察耳邊生風,接著一道紅色殘影便擦過身邊,飛到了麵前,直接攔住了我同何老板的去路。


    紅衣厲鬼猛然竄到身前,青白色的雙臂一下子從紅色的袖子中伸出,變成裏兩股黑色好似藤蔓一樣的東西,朝著我倆便伸了過來。何老板保命的高超手段再次重出江湖,他直接將毫無防備的我往紅衣厲鬼的身上一推,然後便撒開丫子逃之夭夭了。


    人心最是難防,我小心謹慎的提防,還是在關鍵時刻被擺了一道。措手不及的我直接撲到了紅衣厲鬼的身上,立刻感到陰冷之氣襲上我的四肢百骸,接著我便穿過紅衣厲鬼,摔倒在了草地上。我詫異的立刻從地上站起,轉身靠在近前的大樹上,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紅衣厲鬼,心想:此紅衣厲鬼有影無形,似是幻覺殘影,難道說:其實她隻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


    然而,就在我思索的瞬間,一雙冰冷刺骨的手從我背後伸出,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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