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刻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大號的“泄陰符”,要這茅山的“泄陰符”可真是個好東西,時候打預防針,流行肝炎打肝炎疫苗,流行流感就打流感疫苗,但有一種東西叫“免疫球蛋白”,不管流行啥病,打了都管用。在茅山術中陰符”就好比這個免疫球蛋白,茅山術有雲“人為陽,鬼為陰,畜牲於陰陽之間,至陽則靈,至陰則孽。”意思就是“人的屬性是陽,而鬼的屬性為陰,畜牲的屬性介於陰陽之間,如果陽氣過重就會成為靈獸,陰氣過重則會成為孽獸。”這泄陰符的原理也正在於此,不管你有多厲害,隻要你的陰氣,惡鬼變野鬼,孽畜變善畜,對付惡鬼畜牲都有效,而眼下對於這種知之甚少的降術,泄陰符無疑是最佳選擇。


    刻好泄陰符,老劉頭把地上睡的口水橫流的保鏢都拖到了符的輪廓上,而後用匕把那個裝碎屍的箱子到了符的中間。不用看也知道,老劉頭也要“借陽”。


    “隳降破了,看你還有啥招…”老劉頭想罷用同前在箱子周圍擺了一個七關,把箱子圍在中間,從懷裏掏出一把朱砂嘩啦一下撒在箱子上,撲的一口真陽涎吐在了箱子裏的碎屍上(箱子的皮麵先前已經被老劉頭豁開了),此時隻聽門外七叔出了一聲刺耳的叫聲,隨後一個黑影噌噌的竄向老劉頭,有如閃電。


    “給我躺下吧!”老劉頭眼珠子裏都瞪出血絲了,卯足了勁一匕紮在了箱子中間,噗嗤一下,血漿於不知道哪來的黑水濺了自己一臉,此時七叔忽然聽在了離自己僅有一兩米的距離上,撲通一下倒地,這回可不是睡覺,隻見七叔嘴裏撲撲的往外吐起了白沫。


    撲通一下,老劉頭也坐在了地上,隻感覺眼前一陣模糊,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在手電光下一照,老劉頭心一涼——剛才的真陽涎,顏色是黑的……


    黑血不看則以,這一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剛才確實是意誌力製勝,老劉頭忽然感覺腦袋一暈,視野逐漸模糊了起來,呼吸也漸漸困難。


    吱的一聲,一兩吉普車停在廖家大門口,張國忠秦戈從車上下來,跑進了大廳,隻見老劉頭和七叔都躺在一個履行箱的邊上,嘴裏滿是白沫。走近旅行箱,張國忠倒是沒什麽感覺(真仙台的“闐鬼”可比這個惡心多了),隻不過秦戈連連幹嘔,隻見一箱子的碎屍,連腦袋都切成了兩半,中間插著把匕,黑水濺的四下都是。


    “張掌教!”秦戈和張國忠分別抱起七叔和老劉頭,“這裏生了什麽!?”


    “不知道!想必師兄和趙昆成對著幹來著…”張國忠扒開老劉頭的眼皮,隻見老劉頭連眼睛裏都沁著黑水。兄!怪我…!”張國忠從包裏掏出一塊死玉,塞到了老劉頭嘴裏。


    依秦戈的豪邁看,七叔的傷勢倒沒什麽,反倒這老劉頭脈象孱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張掌教,我現在去叫醫生!”秦戈一把抄起茶幾上的電話。


    “不用了!秦先生,你先幫我看著周圍,萬一那個趙昆成來了!就殺了他!”此刻張國忠看到了老劉頭脖子上的傷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隻見兩條黑印順著兩個破口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他娘的,這筆賬老子豁出命也要跟你算!”張國忠恨的牙根癢癢,繃著一臉青筋用匕挑破了老劉頭的七脈,然後用銅錢在他周圍擺了起來。


    隨著張國忠一聲大吼,老劉頭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水,黑血不斷從七脈往外湧,張國忠幹脆撕開老劉頭的衣服,開始用嘴吸老劉頭的傷口以及七脈,忙活了近半個時,七脈的破口終於流出了紅色的血,刺啦一聲,張國忠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條,直接給老劉頭包上了,此時阿光晃晃悠悠的坐起來了,看見眼前的情景,磕磕巴巴竟然一句整話也沒出來。


    “阿光先生!”張國忠忙活著給老劉頭包紮,“醒的正好,快幫我去弄米來!”


    噢,明白!”阿光抬**剛要走,忽然被絆了一跤,低頭一看,爺…!?”


    “阿光先生!七叔沒事!麻煩你快去找米!”張國忠心急如焚,雖然老劉頭的傷口已經出紅血了,但傷口周圍的肉還是黑的,明陰毒還沒完全排出去。


    不一會,阿光手忙腳亂的拿著好幾袋子東西過來了,先生…我也…搞不清哪個……是米國忠用匕挨著口袋割了一下,還不錯,真有一袋米。


    抓出一把米,張國忠站起身拿過茶幾上的茶壺,用茶根把米攪和了一下,將就著敷在了老劉頭的傷口上。


    此時,隻聽門外的吉普車動的聲音,戈和阿光抽出槍直奔門外,隻見吉普車轟的一聲向前竄去,“站住!”秦戈瞄準吉普車砰砰的開槍,阿光更是來恨的,照著吉普車叮叮當當就是一梭子子彈。


    不知道是打中裏邊的人了,還是槍彈打碎了風擋玻璃阻擋了視線,隻見吉普車筆直的朝著房子一處突出的部分撞了過去,哐當一下不動了。


    此時張國忠也從屋裏跳出來了,抬頭一看,二樓七叔的屋子窗戶開著,這子擺明了就是衝著這塊死玉來的,看屋裏的情形,像是想讓七叔和老劉頭同歸於盡。


    “出來!”秦戈舉著槍,湊到吉普車跟前,一把拽開車門,隻見一名白老者靠在駕駛椅上奄奄一息,嘴角不時往外淌黑血。


    “趙昆成?”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在廖家祖宅,迷迷糊糊的看見趙昆成,現其已經老的跟自己差不多了,當時還以為是自己神誌不清時的錯覺,而此刻的趙昆成比上次還誇張,看臉上的皺紋,歲數儼然已經和七叔不相上下了。


    “哈哈哈哈…”看來這趙昆成的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嘴裏一邊淌黑血一邊笑,“秦戈…我應該第一個除掉你,如果不是你幹擾我殺那子,現在躺著的,應該是廖七…”


    “你的目的是什麽時張國忠已經站到了七叔旁邊,恨不得一刀戳死眼前這個老不死的。


    “哈哈哈…”趙昆成滿臉的不屑,“你們以為…贏了我,就能達到目的?…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麽…那是我趙家的東西…你們一輩子別想得到…一輩子別想……一輩子…”趙昆成著著,一口黑血吐了一身,前胸一挺,一命嗚呼…


    戈氣的用手狠狠一砸車門,本以為還有希望的線索,又斷了…


    兩天後…


    張國忠被一位姓黃的律師從警局裏帶了出來,“張先生,你也太傻了!”黃律師擦了一把汗,“他們問什麽你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後果會很嚴重?”


    “後果?什麽後果?”張國忠一臉無辜,“我實話實而已,我又沒殺人…腳正不怕鞋歪啊!”張國忠以為香港也實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呢。


    “我知道你沒殺人!”黃律師哭笑不得,“照你的話再下去,會被送去青山醫院的(精神病院)!我跟他們解釋你有輕度妄想症,才勉強把你**來,記住啊,以後見到律師之前,一句話都不要!”


    “律師?”張國忠聽過這麽個職業,但按自己的理解,律師好像應該在檢察院或公安局上班,工作性質大概是在法庭上跟檢察院的同誌或民警一起審訊罪犯,到香港可真是長見識,原來律師還能站在自己這邊…“原來您是律師!?”張國忠就跟見了電影明星一樣,“幸會幸會!”黃律師都快哭出來了,費了半天勁,對麵這位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幹嘛的…


    在伊莉莎白醫院的一間私人病房中,張國忠見到了剛能下地的七叔和還插著氧氣管子的老劉頭。


    “師兄…”張國忠坐在老劉頭床邊,眼睛濕潤潤的,“我對不起你…”


    “別他娘喪氣話!”老劉頭斜眼看著張國忠,“那個姓秦的呢?都他娘是他出的餿主意,把它叫來讓我罵一頓!”看老劉頭這精神頭,好像完全不像有必要插氧氣管的人。


    “他還在警局呢…”七叔湊上來了,“劉先生,真不知道怎麽謝你好!”你的事阿光已經和我了…


    “阿光?”老劉頭瞅著七叔,“我救你的時候他還做夢哩!你是不知道啊!當時我……”老劉頭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一通添油加醋,把七叔聽的臉都白了,“劉先生!你可是我廖家的恩人啊…”著要給老劉頭鞠躬…


    由於傷口過於怪異,老劉頭又被留院觀察了十來天,養的滿麵紅光,又轉移到七叔家喝參湯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此刻趙昆成已死,七叔也不再有什麽顧及了,僅僅10天功夫,祖宅便又被打掃一新,所有的仆人加保鏢拖家帶口已經又搬回祖宅了。


    “師兄,秦先生應該從局子裏出來了吧?怎麽不見他人影?”張國忠覺得奇怪,這不像是秦戈的作風啊,雖這個人總是神龍見不見尾,但那塊死玉裏顯然還藏著大秘密,他不可能不感興趣的…


    “鬼知道…沒準上哪喝悶酒去了唄…聽那個趙昆成的意思,咱有生之年是看不見和氏璧嘍…”老劉頭也是一番惋惜,從巴山到香港,費了那麽大的勁,還是撲空了。


    “張先生,劉先生,老爺請你們過去一下…”二人正聊天,阿光進屋了。


    “張先生,你這次,不會再有什麽事了吧?”七叔最後找張國忠確定,“你挖出來那塊東西,不會招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七叔,我用腦袋保證…”張國忠微微一笑,“絕對不會有事,您祖宅的風水,在我看來,在香港是數一數二的,絕不會有問題。”


    “這個是一心意,咱們萍水相逢,你們卻舍命相幫,我非常感動!”著,把一張紙塞到了張國忠手裏。


    張國忠也是一陣激動,心想可算拿到勞務費了,可仔細一看又傻眼了,這是什麽?


    “七叔,這是…”張國忠認得支票,但眼前這張花花綠綠的東西,密密麻麻清一色全是英文,還真沒見過。


    “張先生,劉先生,你們救了我廖家,現在我的命都是你們給的,我也不知道給你們什麽好,那把匕咱們有言在先,我就送給張先生你了,這是一張五千萬的渣打銀行本票…”(銀行本票,是由銀行簽署的現金兌換票據,不用出示任何證明或辦理任何繁瑣手續,可直接無條件從銀行提取現金。)


    五千萬!張國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了趟大巴山,險些全軍覆沒,才從王子豪那連蒙帶嚇唬敲竹杠敲出了五百萬不到,就覺得這錢已經花不完了,這次等於是一下敲了十個王子豪啊!且不這銀行本票到底是幹什麽用的,但單就五千萬這個數額而言,就算是日元都夠本了。


    國忠還有不好意思。


    “張先生,這是你們應得的,對了,我聽劉先生喜歡收集字畫,我以前附庸風雅過一陣,也收集了一些,但現在也沒心思弄那些了,這東西聊表寸心…”七叔邊,邊拿出一個講究得有些誇張的裝畫軸的紙筒,“這是我從大英博物館買的,我認識博物館的一位理事,了半個月好話他們才肯賣給我…”畫軸打開,山水磅礴,雲淡風高,等七叔將畫軸展開到落款,老劉頭又笑了,這個名字太熟了……吳道子(唐代著名畫家,唐玄宗曾感歎道:李思訓數月之功,吳道子一日之跡,皆極其妙),看來正堂的李思訓那幅鎮宅之寶可以往邊上靠靠了…


    “如果二位不嫌棄…希望能在這裏多住幾日…”七叔忽然支支吾吾起來,“那個…那個…”


    “七爺,您放心,我們肯定會幫你找那個什麽地契的!”老劉頭此刻心情級好,別是找地契,有了這幅吳道子的畫,讓他再跟趙昆成打一架都行…


    七叔一聽,臉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連聲道謝,在七叔眼中,這兩位不是人,是神仙,天底下有神仙找不到的東西麽?


    幹就幹,兩人各帶一隊人馬,從祖宅兩邊往中間開始找起。


    話回來,論降妖除怪,可能兩個人還在行,但就找東西而言,張國忠和老劉頭跟那群女傭沒什麽區別,偌大一個廖宅,打著羅盤找“馭鬼樁”尚且要做半個月的打算,找地契這種毫無指向性的東西,豈不是要找到來年過年?


    二人正愁,阿光又湊合過來了,“二位,秦先生來了,現在在老爺屋裏,有要緊事事找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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