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柳東升趕緊上前帶路,“剛才那是什麽聲音?”


    “那不是惡鬼!他想出去投胎!但是投不了!”張毅城皺眉道,“他的魂魄被什麽東西束在身上了!”


    “投胎…這是什麽意思…?”要投胎,柳東升還多少知道,什麽轉世生什麽的,西藏那些活佛不是還有個什麽轉世靈童的法麽,作為中國人對這倒是不陌生,但所謂的被東西束在身上這類的法,對柳東升來可就迷糊了。


    “柳叔叔,這個來話長,回頭我再跟你解釋!現在咱們先去那間屋子!”張毅城此刻表現出的沉著甚至連某些大人都得自歎不如,“那個人生前肯定是個膽怕事的人,所以不是什麽惡鬼,但若不能投胎,可就真成惡鬼了!”


    哥!你們幹嘛去呀把我一個人扔這啊朱連忙拿起手電追了出去,三步兩步趕上了柳東升和張毅城,“我也去,別把我一個人扔屋裏啊…”


    “你給我回去!”柳東升一瞪眼,“你跟著幹嘛來!?”


    “柳哥…,我知道是我錯怪你們了…”此刻朱也看出眉目來了,剛才出聲音的好像真不是這兩位,“你看這大晚上的…你們兩個人力量有限…我跟著幫幫忙,眾人拾柴火焰高麽對不對…”


    “少廢話!趕緊回去值你的班去!”柳東升邊走邊瞪眼,“別找我卷你啊!”


    “沒事…柳叔叔,讓朱叔叔跟著也行!正好缺個人…”張毅城道。


    “他身上不是沒弄那個什麽粉麽…?”柳東升似乎對這礞石粉還挺信任。


    “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張毅城微微一笑,塞給朱一個瓶子,“朱叔叔,等會我告訴你這個怎麽用…”


    朱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糊裏糊塗的跟柳東升走到了樓梯口,見柳東升要往地下一層走,心裏頓時涼了一半,地下一層有什麽?除了倉庫就是解剖室啊!今天的這些邪門事已經把自己折騰崩潰了,這大半夜的黑燈瞎火去解剖室,不是要人命麽。


    哥,我看我還是值班去吧…萬一有案情,電話沒人接怎辦啊…”朱一邊一邊想開溜。


    “***剛才讓你走你不走!給我老實呆著!”柳東升一把把朱拽了回來。


    地下一層的走廊燈一向是特別的暗,一條足有40米長的走廊,就兩個40瓦的燈泡,好在解剖室的照明比較充足,除了常用的兩根日光燈管外,還有一盞醫用的無影燈,但也不是很常用,法醫解剖畢竟不用像醫學手術那樣謹慎微,終究是死人,多割少割也無所謂。


    走進解剖室,隻見亮子的屍體還是向白天一樣躺在解剖床上,身上蓋著一塊大白布,理論上講屍體不經任何處理留在解剖床過夜,是違反操作規程的,如果不是柳東升迫不及待的轟走了老陳和李,無論如何這具屍體也要放在冷櫃裏。


    嘩啦一下,柳東升掀開了白布單子,就在這時候,屋裏的日光燈啪的一下熄滅了,隻剩下樓道裏隱隱的燈光透過門縫照進屋子,一股糊味彌漫在空氣中。


    這一下把朱嚇得差哭出來,一個勁的念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怕個屁!看你那出息!”柳東升提鼻子一個勁的聞,“別怕!保險燒了!朱,去把門開開,找個手電來!”


    “我這有…”朱真是慶幸,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拿了個手電出來,要不這黑燈瞎火的讓自己一個人回去拿手電,還真不如把亮子屍抬走自己躺上去算了…


    接過手電一照,柳東升也差精神崩潰,隻見亮子正著兩隻眼睛好像正在看自己,雖死人的眼神見多了,但柳東升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恐怖的眼神,在橙黃色的手電光下,亮子的眼珠是灰色的,整個眼球就像被紮破了一樣,皺皺巴巴的塌癟著,絲毫沒有活人眼球的光澤,這具屍體雖然在老陳他們臨走的時候好像還挺新鮮,但此刻僅僅時隔兩三個時,便已經幹癟的不成樣子,體表皮膚仿佛已經嚴重脫水,尤其是解剖時的刀口,創麵的皮膚此刻已經幹的像蔫蘿卜皮一樣了。


    “咱們…走了之後…還有沒有人進過這屋…?”柳東升磕磕巴巴的問朱。


    知道啊…”朱湊了上來,一看亮子的臉,哇呀一聲差坐在地下,“我的媽呀…這眼睛怎麽又睜開了…哎喲…”


    此時此刻,最害怕的實際上是張毅城,以往光是聽張國忠老劉頭天南海北的白話,今天算是見到真材實料的死人了,畢竟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害怕也是難免。叔叔個人怎麽讓你們…給開膛了…?”張毅城身不由己的躲到了柳東升身後,五髒六腑翻江倒海,一個勁的幹嘔。


    “毅城…沒事…死了後才割開的,為了屍檢而已…”柳東升也沒想到張毅城會害怕,“毅城,要不你先跟朱叔叔回去,應該怎麽弄你告訴我…我來…”


    “沒事…”張毅城忍著惡心往前走了一步…“柳叔叔…你先把手銬子給他解開…”罷開始掏出一個藥瓶,一一的順著亮子身體的輪廓撒了起來,“朱叔叔,如果等會生什麽意外,你就擰開瓶蓋,把裏麵的東西放到嘴裏,注意千萬別咽下去!”


    麽叫意外?”朱咽了口唾沫,掏出藥瓶攥在了手裏。


    “不知道…”張毅城滿臉是汗,繼續撒粉末,“反正你覺得咱們三個不住的時候,往嘴裏放就行了…”


    “這就一個死人…咱仨…誰啊…?”朱表麵上故作鎮靜,但心裏也已經猜得差不多了,隻是不敢相信而已,以往自己接手過的命案也不少,什麽碎屍的滅門的焚屍滅跡的,多慘的都有,但從來沒遇見過這麽邪門的。


    張毅城並沒回答朱的問題,而是繼續繞著亮子的屍撒粉末,約麽過了兩分鍾,張毅城圍著亮子的屍體撒了足足一圈粉末,要也怪,張毅城的鷂子剛進這個解剖室的時候,老實得跟個標本一樣一動不動,而當張毅城撒完了這圈粉末以後,立刻一聲叫,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唉呀媽呀!”朱心裏咯噔一下,“我張同誌,你帶的這寵物…怎麽總是一驚一乍的?”


    “這不是寵物!是警犬!”張毅城道,“你們的警犬不是都尿了嗎?”


    “毅城你是…這個鳥能帶咱們找到凶手?”柳東升不解。


    “不是找凶手!現在這個人的魂魄被束在身上了,他身上肯定有什麽東西阻止魂魄離體!把那個東西找出來,他的魂魄就能離體投胎,這個隻有它能辦到!”張毅城拿起鷂子,用手摸了摸,“去吧!”


    這鷂子還挺聽話,張毅城剛一抬手,便撲楞著翅膀在屋裏飛了起來,沒飛幾圈便落到了亮子的屍體上。


    “用不用我把法醫找來?或者連夜安排火化?”柳東升道,“你撒那一圈粉是幹嘛用的?”


    “找法醫倒是行…”張毅城想,如果這個死屍身體裏要是真有東西,還是找法醫取出來比較現實,自己可不像親眼看自己未來的老丈杆子動手切死人…“火化就免了吧…之所以到現在都沒事,就是因為這是地下,現在把人抬出去…準出事…剛才我撒的那個是香灰和朱砂,能中和他身體中的這種聚陰之氣,否則不光你們的警犬害怕,我的警犬也害怕…”


    東升了頭,“朱…回屋去給老陳打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朱汗珠子立即流下來了,轉頭往門外看了看,陰森森的走廊一個人沒有,“柳哥…你多少關懷一下群眾吧我求求你了…”


    “一事無成!”柳東升歎了口氣,“那好!你在這看好了!毅城要是少一根頭,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朱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陰森森的走廊,一邊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和一個死人,那邊都頭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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