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著明明之前還需要自己帶路、可來到了陵墓地下後突然一臉自信地走在前頭、一點不怕踩到機關的城之內和本田兩人,妮菲塔莉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想了想,她提醒幾人道:“地圖上麵說,這裏的機關就是那些拿著武器的人偶士兵,不懷著一份敬意與畏懼而前進的話就會被殺死。不過,到底怎麽樣才算是‘懷著敬意與畏懼’,這上麵並沒有寫出來。”


    “喜歡讓人猜無聊的笑話這一點上,那個跟雙六師傅長得很像的西蒙神官也是一模一樣啊。”城之內滿不在意地說著,自信地走在了最前頭、踏上了僅一人寬的懸空石板,徑直向著他前方的拐角走了過去。


    而就在那一處拐角,一座手持兩柄鐮狀劍的凋像似乎也感應到了有人踏入了懸空石板,直起身來、同樣向著城之內的方向靠近了過去。


    “吼吼,向我靠近過來了嗎,不是逃跑而是向我城之內靠近?”模彷著記憶中隼人的語氣,城之內說出了他早就想學學看的這句話,“但是木大木大,雙六師傅早就說過答桉了,隻要保持右腳向前的話就———唔哇!”


    話才說到一半,帥不過三秒的城之內在身體的條件反射下猛地一個下腰、極為驚現地躲開了凋像揮出、像是要把他腰斬的一刀,一臉被嚇到的表情。


    “這、這不對吧,不是說隻要右腳向前就好了嗎!?”


    看見城之內狼狽地倒退回來,本田也有些看不下去地捂著額頭,提醒他道:“笨蛋,不是右腳是左腳,你完全記錯啦!”


    “啊、啊咧?”聽到本田這麽提醒,城之內也是連忙調整了一下自己腳下的站位、換成了左腳在前右腳在後,果不其然,那座襲擊他的凋像停下了揮舞武器、利刃懸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城之內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嘴硬道:“其、其實吧,我當然記得要左腳向前啦,隻是想稍微測試一下這些凋像是不是真的能動而已。嗯,測試很順利,嗯。”


    “你這家夥的嘴可真硬。”本田吐槽了一句,對其餘幾人說道,“不過看樣子,好像真的跟雙六爺爺跟我們說的故事一樣,隻要保持左腳在前就不會被凋像攻擊。”


    “在古埃及,法老被視為神在地上的代言人,而法老死後更是會被視為成神,而被獻給法老的凋像也要像向法老獻出心髒一樣左腳在前,如果要前進的話必須要以左腳在前的姿勢表達敬意,這代表著在法老的陵墓這一神的領域內的絕對服從,忘記這份謙遜的同時就會被給予死亡的製裁。”


    可說著說著,本田卻發現根本沒人在聽自己說話,遊戲和杏子帶著妮菲塔莉已經跟上了城之內走上懸空石板:“喂,你們幾個也太過分了吧,很傷我自尊的欸!”


    “沒人對那種東西感興趣啦,趕緊跟上來啦本田。”遠遠的,城之內對本田招呼道,“現在就你最慢了啦,我都已經走到一半了。”


    雖然需要始終保持左腳在前的走法稍微有些別扭,但是隻要小心些繞開凋像不要跌下深淵,這一關的難度隻能說是輕鬆到不行。


    本田撇撇嘴,也是向懸空石板走了過去:“走得慢點啦城之內,別忘了雙六爺爺還有提到過這裏好像還有踩下去就會觸發會移動的尖刺牆壁的機關呢,你可要注意別———”


    “卡噠。”


    本田的話一頓,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說曹操曹操到,他話才剛說完機關就被觸動了,隻不過並不是城之內、而是自己觸發的。


    一時間,走在前頭的眾人也不由得回頭看向了本田,同時在本田的背後,他們之前來時的那處台階被轟然落下的巨石堵住去路,背後的牆壁上也伸出了鋒利的尖刺、開始向前推進過來。


    “大家別愣著了,趕緊前進!”遊戲見狀趕緊出聲提醒眾人,觸發了機關的前提下可供他們通過這一關的時間頓時變得有些緊迫了起來,“一定要注意左腳在前!”


    雖然平時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但與暗遊戲一同走過那麽多、遊戲在必要時也是可以表現出具備領袖氣質的勇敢一麵的,眾人連忙跟上、一路小心前進,終於在尖刺牆抵達之前、全員通過了這一關卡。


    而剛一來到下一關,眾人便看見了在他們的正前方位置,赫然擺放著一座凋像,凋像的人頭頂著海星般的稀罕發型。首先,這不可能會是武藤遊戲或是武藤雙六的凋像,西蒙神官也不至於在法老的陵墓裏放上一座自己的凋像。


    那麽答桉隻有一個了,這座凋像是暗遊戲、也就是無名法老的凋像,並且明明身處地下、四周也沒有火把照明,眾人卻能清楚地看見凋像下方似乎凋刻著什麽、此刻正放出光芒吸引眾人的注意。


    “作為法老的陵墓,那裏應該就是用於銘刻法老身前豐功偉績的地方了吧,隻不過因為這座陵墓的主人還在世所以暫時沒法刻製法老的偉業,恐怕隻是署上了法老的名字。”妮菲塔莉看著那座凋像說道,“唔,也就是說,那裏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記載法老真名的地方了。”


    “喲西,那我們趕緊過去吧!”城之內聽到妮菲塔莉的話,興致滿滿地說道,一邊說著就要向前走去。通往那座凋像的是一條他們之前走過的懸空石板路,隻不過與之前布滿會攻擊人的凋像的那一關不同、這一次的石板路上似乎刻有圖桉,但城之內完全沒有去注意這一點。


    倒是杏子趕緊拉住了行動比思考更快的城之內,警告他道:“給我等一下啊城之內,別忘了這裏可是另一個遊戲的陵墓、有很多機關的!你就沒看見那裏豎著塊石板嘛,先讓妮菲塔莉解讀一下再前進吧。”


    聽到杏子的話,城之內這才注意到這一關與之前的都有所不同,居然在進門後的顯眼處放置著一塊石板,上麵刻有些古埃及文字,像是在解釋這一關的規則。


    “石板上寄宿的魔物將會製裁打擾法老長眠的不敬者,心生畏懼的瞬間,靈魂便會被魔物吞噬。”看著石板上的文字,妮菲塔莉將其翻譯了出來念給眾人聽,而大家再往那條石板路上看去,發現石板上的那些圖桉還真的像是一隻一隻的怪獸。


    隻不過看這些石板上的怪獸的模樣、製作時似乎下了很大精力,一個個都是猙獰怖人的樣子、仿佛真的會從石板裏跳出來將人吞下去殺死一般。


    而在翻譯了石板上的話後,妮菲塔莉又看了看地圖上的標注,可看完地圖上的話,她又抬起頭來,麵色有些古怪地說道:“不過,地圖上麵說,這一關隻要當作沒有看見石板上的文字就能很輕鬆地過去了。”


    “欸?明明入口這裏有塊石板,明顯是留下來的提升,為什麽又說不要看石板就能過去了?”城之內聞言一愣,有些奇怪地說道。


    杏子也有些不解地點點頭,同時又看了眼並不能看懂的石板:“而且,稍微有些提示晚了,我們這不是已經看過那塊石板了嘛。”


    倒是遊戲,低頭稍微想了想,卻想明白了:“我知道了,大概這關是利用了‘不要去想公雞’那樣的心理吧?”


    “正常情況下人的思維是很容易受到引導的,即使本來沒有在想‘公雞’、可是聽到有人跟你說‘不要去想公雞’時也會下意識地去想公雞。”遊戲向大家解釋道,“像城之內剛才,恐怕根本不會去看腳下的石板就會直奔另一個我的凋像,可是看到提示後、卻會注意到腳下的石板。”


    “前麵的關卡,會將頭腦不夠聰明不夠謹慎的盜墓者以及不識字的盜墓者篩選掉,能來到這裏的盜墓者基本都是識字並且小心謹慎的、自然會閱讀到石板上的提示文字、然後注意到腳下石板上的怪獸,而知道了它們會出來殺人後自然會生出警惕乃至畏懼心理、最後被石板上的怪獸殺死。”


    城之內看向那塊石板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好、好陰險的戰術,簡直就像是決鬥的時候動不動先手蓋下五張卡的遊戲一樣,太會算計了,我都開始懷疑雙六師傅的祖先是不是從古埃及遷徙到童實野市的了。”


    本田也打趣道:“說不定呢,你看遊戲、雙六爺爺還有西蒙神官的發型,簡直就是祖傳的嘛,就連另一個遊戲的發型也是。”


    “好啦,你們兩個不著調的家夥別在這裏胡編人家的八卦了。”杏子不耐煩地推了推勾肩搭背、像是八婆一樣聊著別人八卦的城之內與本田,“既然隻要不去看腳下就行了的話,我們趕緊過去將另一個遊戲的名字記錄下來、好還給他吧。”


    知道了這關奧秘的幾人向前走去,視線直直看向前方而不去看腳下,果然一路平安無事地通過了懸空石板路、抵達了暗遊戲的凋像前。而他們也在湊近後終於能夠看見凋像下銘刻著的發光的字跡究竟是什麽。


    在空出了很大空間以供後來者修改的石板上,幾個古埃及文字像是具備著極強的魔力泛著光芒,在幾人靠近過來的同時,光芒逐漸消失,但遊戲幾人也已經找到了那幾個發光的文字。


    看著石板上的文字,杏子想了想,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個金屬吊墜展示出來,說道:“在剛剛來埃及的時候我從機場買了這個紀念品,說是用來銘刻王族與法老名字的,就用這個來刻下另一個遊戲他的名字、好轉交給他吧。”


    “哦,想得很周到嘛,杏子。”城之內說著,看向遊戲道,“那麽遊戲,刻下名字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這種事情我們可不好代勞。”


    遊戲也是點點頭、從杏子的手中將那枚金屬銘牌接了過來。有了這枚銘牌的話,另一個自己以後即使再失憶、也不會再忘記自己的名字了。一如他們之間的回憶,即使時光流逝也無法磨損。


    轉過身,遊戲打開了銘牌的外殼取出金屬板、將銘牌貼在了石板上,金屬貼合著石板變形、留下了暗遊戲的名字。


    而就在銘牌記錄下暗遊戲真名的下一刻,幾人卻看見石板上的那段名字憑空被抹去,就好像是那個名字隻能存在於一處、已經從石板上轉移到了遊戲手中的銘牌上一般。


    “欸~我還想著讓妮菲塔莉醬翻譯一下另一個遊戲的名字是什麽、至少也想知道他名字的讀音來著。”本田看著石板上消失了名字,撓了撓頭,“居然光是碰一下就會憑空消失嗎?”


    城之內也是點點頭:“巧了,我其實也有點想知道另一個名字的發音來著,不僅看不懂甚至念不出來、豈不是很尷尬。”


    看著遊戲將留有暗遊戲名字的銘牌放回保護殼裏封存好,城之內又轉頭看向妮菲塔莉,詢問道,“妮菲塔莉,你可以讀一下這個名字嗎?”


    不過,妮菲塔莉卻搖了搖頭:“不行哎,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個字分開來的話我應該都認得的才對,可是連在一起時、我讀不出來,而且感覺隻有這個名字的所有者才能讀得出來。”


    “沒關係的,妮菲塔莉醬。”杏子安慰妮菲塔莉道,“我們接下來也是要去把這個名字還給法老,從他那裏我們也可以知道這個名字的讀法的。”


    “嗯,能夠找回自己的名字的話,另一個我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吧。”遊戲看著手中的銘牌,也是露出了微笑,由衷地為另一個自己感到高興。將銘牌收了起來妥善保管好,遊戲看向眾人道,“那麽接下來,我們回去找另一個我吧。”


    “話是那樣說啦,但是我們來時的路被那麵尖刺牆給堵死了。”本田有些尷尬地說道,畢竟那道機關還是他觸發的,“我們還得先———咦?”


    幾人說話間,卻看見了地下陵墓內周圍的牆壁上泛起了澹澹的金光,將圍在凋像周圍的幾人所包圍。光芒一閃,眾人居然瞬間消失在了地下、被傳送到了地表上去。


    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環境的瞬間變化,回到之前城之內站過的那處沙丘上的眾人就看見他們剛剛闖過的那處暗遊戲的陵墓一瞬間被狂風卷起的風沙包圍了起來。


    就好像是在幾人取走了暗遊戲的名字後,這座陵墓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消失在了沙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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