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老爺子沒有絲毫架子,左右看了下,一屁股坐在個鐵墩子上,帶著幾分讚許之色對我說道:“那把藍翎應該是你打造的吧,隻是中級鐵匠,就能鍛造出如此的裝備,憑你的實力,就算是高級鐵匠,也未必能有如此本領,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夥子,心態放好點,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工老爺子的話讓咱的心是暖一陣,冷一陣,讚許固然讓我高興,但是一想到鑲嵌失敗的圓月彎刀,我的頭不禁又耷拉下來,前路漫漫我是知道的,可那是看不見摸不到的地,咱不求以後飛黃騰達,隻圖眼前落個實惠,失敗,就是失敗,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沉默了片刻,我抬起頭來,拿眼瞅了瞅麵前的工老爺子,隻見他老人家正將那塊寶石碎片拿在手裏反複把玩著,眯著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就等我開口。


    哎呀,瞧我這個腦子,有工老爺子這個頂級鐵匠在此,不正是俺請教的大好機會嗎,我居然還怕被他老人家笑話,真是笨到家了,上次冰城一別,我可是好生懊惱沒好好向他討教鍛造之道,今日巧遇,咱怎麽能再錯過呢。


    “工老爺子,你可別拿我開心了,咱今天可是被鑲嵌寶石這個技術難關給卡住了,這不,手上的家夥都爆了。”我將藏在背後破裂的圓月彎刀拿了出來,遞到工老爺子麵前,有幾分慚愧她說道。


    “怎麽,不藏了啊。”工老爺子衝我裂嘴一笑道,“其實我早看到了。從你編龍筋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口一直關注著,隻是你太過專心,根本就沒注意周圍的情況。這點讓我感到很欣慰。能夠在煆造武器時,進入渾然忘我的境地,這是作為一個鐵匠最需要具備的精神。”


    “那為什麽我鑲嵌寶石的時候,會失敗呢?”我連忙追問道,“是不是這其中還有什麽蹊蹺不成?”


    工老爺子抬手接過殘缺的圓月彎刀,打量了一下,皺起眉頭說道:“你是想在上麵鑲嵌一塊寶石對吧?”


    我點點頭,沒敢多話,看樣子老爺子肯定有話要講。


    工老爺子撫摩了幾下刀身,看了看殘缺之處後。將半截子圓月彎刀丟到地上,回過頭來對我說道:“你可知道,鑲嵌這門技術不同與打造冶煉,它雖然與煆造相通相容,但是在煆造的基礎上,又多出兩點要求。”


    “兩點什麽要求?”我接口問道,心裏則暗罵:那個白癡c學徒,不知道怎麽鑲嵌寶石直說得了。還跟我說得那麽簡單,缺乏要點注意,怪不得我會失敗。


    工老爺子站起身來直了直腰,不慌不忙地走到熔爐跟前。看著爐裏地跳動著地紅色火苗,喃喃地說道:“天地之中,萬事萬物都有其獨特的發展規律,任何的變化都會遵循一定的法則,所有事物的發展趨勢,都必須按照這個法則來進行,否則的話,逆天而行其道。勢必一敗塗地。煆造也一樣,如果把兩個本來完全不相幹的東西硬要拚湊到一起,其結果必定是適得其反,你懂嗎。”


    這點我當然懂,連忙如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工老爺子接著舉起手中的寶石碎片說道:“鑲嵌首先要注意的是形,這個形當然不是指地武器的外表,而是指鑲嵌的手段。給裝備鑲嵌寶石才很多種手法,其中在煆造裝備時就直接鑲嵌上寶石是最好的,成功率也最高,但是由於我們往往在最初煆造武器時,可能沒有找到合適的寶石,或者在煆造好之後又遇到了更好的鑲嵌物品,那就需要在成品之上進行鑲嵌,其中最常用的有槽鑲,平頭鑲,包鑲,攢鑲等幾種方法,像你剛才用的,就是最簡單地槽鑲。這種方法用在大型盔甲盾牌等裝備上還可以,但是用在諸如刀劍匕首等武器裝備上時,就有點牽強,若沒有事先就打好的孔洞,或者材料質地十分的堅韌,就容易造成破裂失敗,所以並不為我們所取,隻有最低級的工匠才用這樣地方法。”


    我靠,***,怪不得那個狗屁鐵匠新嫩跟我說得那麽簡單,原來他就會那種方法,早知道這樣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弄這樣的嚐試,這不是白白浪費我的寶石和彎刀嘛,目光如刀,狠狠地回劈了身後那個c鐵匠學徒幾眼,我心裏暗自罵道。


    “老爺子,照你這麽一說,像這樣的小型武器。如果要鑲嵌寶石,該采用什麽樣的工藝手段呢?”我現在乖得跟小孩似的,不懂咱就問,正所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虛心請教,哪能學到鍛造技巧呢。


    “嗯,讓我想想。”工老爺子隨手拿起一塊礦石看了看,又丟下,眉關微皺,想了片刻後說道:“諸如你這種彎刀匕首之類武器,若是想要鑲嵌寶石,但事先刀身和刀柄上又沒有預留出,大小適中地凹槽話,那最好的辦法就是采用包鑲法,或者是用攢鑲,將寶石直接鑲嵌到柄末的尾端。”


    我本來還想馬上就追問什麽叫包鑲,什麽又叫攢鑲,但是見工老爺子的神精,似乎話未說完,咱還是不要打岔,等他老人家說完我再問吧。我吧唧吧唧了嘴唇,忍住疑團沒有詢問。


    “前麵我所說的隻是鑲嵌的形,現在我還要告訴你的,就是鑲嵌寶石時要注意的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它的‘心’,其實,也就是武器飽含的生命。”工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其實這一點,早在寒冰城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了,一把武器要想成為極品,就必須擁有它的靈魂,隻有當武器擁有了靈魂,那麽它才算得上是一件有生命的東西,才能體現出它的潛在價值,而所謂的靈魂,就是鍛造者在製造裝備時融入的感精。醞釀在裝備之中。


    “當你拿著任何一塊寶石和任何一件武器時。你如果用心去體會的話,那就能感受到它們的感受。當一塊寶石被鑲嵌到了武器上時,那就是二者之間水遠地結合,這就如同要把兩個人生生世世捆在一起。你試想,如果把兩個互不順眼地人硬是綁到一起,其結果會是怎麽樣呢?自然是兩敗俱傷。”


    “那就是無法讓兩種不同屬性地寶石和武器進行鑲嵌融合嗎?”我不禁問道


    “那倒不是定數,原本兩個屬性相斥的武器、寶石,也並非不可鑲嵌結合,但是要用對熔合礦液,就可以使二者互相包容。化衝突為玉帛。像你剛才之所以令彎刀破碎,就是因為用錯了礦石,那雞血礦熔液根本不能包熔紅寶石,兩者屬性相同,對彎刀的衝擊力更大,不碎掉才奇怪呢。”工老爺子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失敗的根源所在。


    原來如此,這三者之間還有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倘若不搞清楚屬性是否相衝的話。還真的不好將鑲嵌技術掌握,我一副恍然大捂的樣子,點了點頭。


    “唉,可惜最近都找不到什麽極品材料。不然的話,我倒是可以現場演示一下,讓你能夠深入領會其精髓。”工老爺子發出一聲輕歎,帶著點牢騷的味道說道。難怪剛才他東摸摸西看看,原來是一時手癢,也想過過手癮啊,不過這裏地礦石似乎太過尋常,沒有特別珍貴的。


    咱那圓月彎刀已毀。要是能請得動工老爺子出手,幫我再鍛造造一把匕首的話,那可是再好不過了,我聽了工老的話,心裏尋思開來:咱身上能拿得出手的礦石倒也不少,如果能讓工老爺子動心的話,嘿嘿。


    “老爺子,我這裏倒有點還算珍稀的礦石,不知中不中你的意。”我將背包裏一幹礦石每種都拿了個出來,一一攤放在桌上。


    “嗬嗬,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點能耐,竟能弄到這麽種礦石。”工老爺子眯著眼晴,翻看著礦石說道,“不過,還談不上極品二字。”


    還不夠好嗎,你老地冒口可真是不小,我用這些礦石都能打造出銀器級裝備,你還覺得比上檔次,我心裏嘀咕著,將背包裏裏外外又按刮了一遍,那塊晶瑩剃透的冰晶寒魄和寒氣逼人的冰之本源頓時落入我的眼中,這二個,可絕對稱得上極品中地極品吧。


    略微遲疑了片刻,我慢慢吞吞地將冰晶寒魄拿了出來,至於冰之本源,我還是舍不得,要是工老爺子見到好材料,一個激動,給咱弄砸的話,那可就虧大了,先給一塊他看看再說。


    “老爺子,那這個礦石你看如何,算不算得上極品?”將冰晶寒魄遞了過去,我帶著幾分忐忑不安地問道,


    “冰晶寒魄!”工老爺子雙眼驟然一張,失口叫到。


    見工老爺子那副神色,我心裏頓時一喜,看來咱這冰晶寒魄果然是個寶貝,連大師都見之色變,那還了得。


    “沒想到傳說中的極品萬年冰魄,我工辛子有幸能得一見,真是不狂身為鐵匠一遭。”工大師一把接過冰晶寒魄,反複摩挲,激動地說道。


    我連忙接口說道:“那這個礦石能夠打造武器嗎?”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工老爺子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說道:“這精華雖好,但就是少了點。”


    我一聽這話,頓時心一冷,***,不好打造武器,那難不成隻能弄個首飾戴戴不成,那可就是大材小用了。


    “不過給你打造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應該是沒有問題。”工老爺子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靠,您老就不能一口氣說出來嗎,弄得我是提心吊膽。


    能打造匕首,那敢情好,正好是我用,跟著臉上一喜,咱樂滋滋地想到:有大師出馬,再加上極品材料,最低出品,也該是把黃金級的匕首吧。


    “那就有勞工老爺子出手,幫咱鍛造把匕首如何。”我滿臉期盼地說道。


    工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給我加炭,提溫,看好爐火,我要動手了。”說罷,還丟給我幾瓶特製黑油。


    “恩!”我興奮地立即一頭衝到熔爐旁邊,立即呼哧呼哧拉起了鼓風機來,眼角餘光,則注視著工老爺子的一舉一動。


    將寒魄放如爐中隻後,工老爺子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煆造匕首地特製模具,大小比普通匕首要小上一號,跟著拿出把小篆刀來,慢斯慢條地在上麵進行小範圍改動,看樣子,可不光是為了美觀。


    眼神、心神,已完全放在模具之上,那副全神貫注的表情,如入佳境,仿佛整個房間之中,隻有他一人和模具而已,我忽然覺得,工老爺子仿佛和模具融為了一體,不,準確地說,他令模具感染上一股生命力。


    “噓……”一聲輕喘,抹去額頭的汗水,工老爺子舉起模具對著火光一看,點了點頭,看來,匕首模具已經完成,而那寒魄礦石,在不多不少,加完三瓶黑油之後,也化為一汪如水銀般明亮溶液。


    血液,又是血液,看著工老爺子將那溶液接入模具之後,立即拿出幾瓶淺白色**,灑落模具之上,揚起一片騰騰霧氣,其中還帶著股淡淡的腥味,我立即明白了,老爺子也是用血液充當的冷卻劑,不過這種白血,還真是少見。


    還是毛胚的匕首雛形上閃泛著粼粼銀光,也不知是因為吸收了血液的緣故,還是模具上固有的圖文,我目光一瞥,隻見匕身上散布著如血管一般的網狀條紋。


    鉗起毛胚匕首,工老爺子拿起把鐵鏈就要鍛打,我連忙將自己的獅獸咆哮遞了過去,說道:“老爺子,用這個吧。”


    接過著這個鐵匠專用的寶貝,工老爺子先是一楞,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又把全部精力放到匕首之上,揚起鐵鏈,反複敲打起來。


    就這樣經過反複地淬煉敲打,其間還添加幾次我見都沒見過的溶液和礦石,在最後一次升騰的白霧之中,一把令屋中眾人都翹首期盼的匕首終於完工了。


    工老爺子一把摔去額上的汗水,將那泛著寒氣,刀身上滿是如雲錦般的花紋,還夾雜著條條若隱若現的網紋,一溜青光在刀鋒上遊蕩的精短匕首遞了給我說道:“那,拿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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