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是這樣說,魏東靈還是采用了蕭然的第一個辦法。目前李家欣正在英國拍戲,結果這小子很瘋狂的大撒金錢,在英國所有的報紙雜誌,還包括電視上求婚,一時間消息傳到亞洲來,頓時激起了波浪,個個都稱讚魅影這幫家夥都是瘋狂的,求婚都選擇很瘋狂的手段。


    結果?結果李家欣在電視上見到了魏東靈拿著戒指半跪在地上求婚的畫麵,立刻便傻眼了,再翻了一下華文報紙,這才知道魏東靈已經趕到英國。她當然按照媒體上的時間趕去了,大批的記者雲集著,魏東靈這家夥便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麵向她求婚,當然成功了。


    事後,蕭然狠狠批評了魏東靈這種瘋狂的行為,魏東靈詭笑著反擊:“不要忘記,這可是你教我的手段!”蕭然立刻無語了。


    當然,那是第二天之後的事了。現在蕭然仍然在和魏東靈討論著如何應付這一步棋,魏東靈收斂了嬉笑之色,沉吟道:“要不要狙擊他們,讓他們無法獲得成功,就好象以前我們做的一樣!”


    林清霞驀然一驚,這魏東靈膽子還真夠大的,居然敢這樣幹!蕭然淡淡一笑,跟政府對著幹,那是自尋死路,若不是港英政府呆不久了,他也未必敢那樣挑戰英國和彭定康。


    事實上,以前狙擊一些敢於向魅影發起挑戰的家夥,那是因為那些人隻會製造混亂。而眼前這個遠遠幹擾不了香港影壇的運作,自然就沒必要了。他不假思索的給出了答複:“不需要,而且相反,除了演員以外,他們要人我們給人,要器材我們給器材。讓事實來說明,少了香港影壇,內地電影是成不了事的。”


    既然成不了事,到時候就隻有讓步,或者幹脆絕掉電影這個念頭。這一點林清霞都很清楚,魏東靈再一次嘖嘖作聲,斜視蕭然:“我就知道你這家夥很陰險,沒想到居然陰險到了這個地步。不過,如果他們真的成功了呢?”


    蕭然嗤的一笑,隻覺得自己抱著小靈兒,這手多少有些麻木了,悄然遞給了林清霞,示意送這小家夥去休息。這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經脈說:“偶爾的成功是可能的,可若想要全局都得到成功,那就絕對不可能。就算全都成功了,也遲早會陷入題材單一的惡性循環裏!”


    魏東靈點了點頭,卻見蕭然坐到遊泳池邊上,雙腳在踢著水,手指則在輕輕的彈著大腿:“我想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讓我們忽略大陸市場來看看。這樣一來,以目前的投資來計算,賠本倒是沒多少。”


    “隻不過,若是我們想跟好萊塢抗爭,投資數字一樣要跟上去才行。所以,當一兩千萬片酬很普遍的時候,那時候再加上海外的保護政策,就極可能形成有五到七成的影片賠本的現象!”魏東靈迅速接上了蕭然的話,隨即補充:“當然,這是建立在影片數字保持在現在這個程度的基礎上!”


    “除去低成本獨立電影,本地影片的數字至少要保持一百部才能夠滿足本地和海外市場,而且其中的大製作至少要占二點五成!”蕭然悠然戲水,感覺自己現在很像是古代的文人雅士:“剩下來的就是中小型製作,隻是我擔心到時候中型製作不討好,導致漸漸絕跡。那時大家一股腦投資大製作,收縮其他製作,更增風險!”


    蕭然提的其實就是二十一世紀港片的慘狀,那副冷清的樣子,蕭然可是記憶尤深。他很清楚,電影這玩意無論是水準還是製作經費都是呈現金字塔的,大製作的是塔尖,而中型製作再次之,最後則是獨立製作。


    所謂獨立製作是一個非常難以定義的詞,在蕭然的眼裏,獨立製作便是一些遊走在主流邊緣的影片。或許也不可以將四大巨頭和大都會之外一些的小製作公司作品視為獨立製作。


    獨立影片是非常容易拿獎的影片,通常都主題都很激烈很邊緣也很文藝。而不是每部獨立製作都是小製作的,盡管通常都是如此,比方說《魔戒》便是獨立製作公司的作品,可誰敢說那片不是大製作?


    “第一,保持其他語言影片的製作,憑著發行能力,我們完全可以在這上麵盈利,利用這個來彌補其他的虧損!”蕭然淡淡的笑了,以盈利來彌補虧損,這是常見的。不要以為好萊塢風光,實際上當後來投資越來越大,片酬越來越高後,虧損就越來越大,平常情況下都是拿盈利來彌補其他的窟窿的。


    “至於第二,我想是時候展開好萊塢收購計劃了!”魏東靈立刻接上話頭,遙望星空,頓時感到一陣迷惘。他和蕭然商議過,都認為在今年可收購一間好萊塢製作公司,兩年後便可順理成章的收購發行公司了。


    隻不過,由目前來瞧,計劃顯然未必就很順利。他和蕭然都無法確定,究竟這一招是好還是壞了。不過,他們都確定一點,隻要收購了好萊塢公司,就一定能夠給內地一定的壓力。若是魅影將電影事業轉到好萊塢,那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罷了罷了,還是跟索尼談這筆買賣,他們到目前為止已經在哥倫比亞上虧損了近三十億美金了!”蕭然眯著眼睛回憶了一下,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把索尼的這筆收購案做成日本資金在美國的最大虧損案的兩個蠢貨將在年底被掃地出門,現在出手還來得及。


    “索尼恐怕不願意出售……”魏東靈盤算一下,很快便給出了蕭然一個答案:“現在索尼試圖打造一個電子娛樂帝國,沒什麽可能放棄手上的哥倫比亞。”


    蕭然輕哼一記,微彎下腰去摸了一下水,這才抬頭凝視著夜空:“那就要瞧談判人員的能力了,盛田昭父是個很倔強的老家夥,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的策略沒錯,隻要談判人員能夠讓他意識到繼續保留著索尼是個錯誤,那問題就不大了。動作要快,不然年底之前,恐怕會有其他人取代這老家夥了!”


    魏東靈迅速在腦海裏組織起了一個畫麵,甚至為這次談判都挑好了合適的人選。不過,他認為不該把目光隻聚焦在哥倫比亞上,還可以考慮一下其他公司:“或許環球和派拉蒙都是不錯的目標,鬆下自1991年收購環球以來,就沒在上麵賺過一個字,隻要我們開口,他恐怕是很樂意出售給我們的。派拉蒙倒有些麻煩,那維亞康姆也在籌備著跟他們談收購!”


    環球?環球的標誌便是那個發光地球,派拉蒙的標誌則是那五角星環繞的雪山。蕭然凝思片刻,便輕笑答道:“可以,不過,派拉蒙希望不大,還是把主要的目標放在環球和哥倫比亞上,前者有主題公園業務,正是我們想要擴張的。”


    此後幾天時間裏,不斷有一些正好空閑的交流生匯報之後便回大陸了。隻不過,更多的是定居在香港了。


    7月16日,周三,這一天是《侏羅紀公園》的試映場。蕭然是決意將試映場這個優勢給繼續下去了,在香港,亦不會有黑道敢來盜錄的,否則那便是自尋死路。


    《侏羅紀公園》是蕭然給予內地電影的一記強而有力的重擊,他要以這部影片來向宣告,少了香港影壇,內地電影是永遠都不可能依賴自己的力量做出這種效果的。


    其實蕭然一直以來都對媒體宣稱的某某部片子是找了製作《魔戒》特效的特效公司或者特效人員來做這類言論極其不屑,那些傳媒人根本不懂得價格不同,效果就不同的道理。你花三千萬給無限特效做,跟一千萬的效果是絕對不同的。而且,特效人員永遠不是一個,而是整個團隊,一個絕對龐大到我們所無法想象的團隊。


    在《侏羅紀公園》正式上映之前,仍然是幾個廣告,其中就有兩個科技類的廣告。隨後出現的便是一支預告片,在預告片上,隨著蕭然的提倡,香港影壇越來越重視了。


    蕭然可沒傻到像央視那樣,在影片裏剪接幾個片段和鏡頭下來,那便是預告片了。對於預告片,他向來都是喜歡精心製作,由導演親自來做,交給專業預告片人員來剪接。


    這個預告是《龍卷風》的預告片,這是一段隻有三十秒鍾的預告片。首先出現的是一個平原,在這裏有不少房屋和人群,上麵打出字幕:“在這時,最恐懼的事是什麽?”


    畫麵很快便切換了,仍然是方才那幅如詩如畫的平原,可是隻見到人煙全無,房屋全都好象剛剛被摧殘過一樣,倒塌而且混亂的畫麵看著心驚。更有意思的是,戲院裏隱隱響起風聲,暗示了《龍卷風》。再一次打出字幕:“這就是最可怕的事!”隨後才打出了片名。


    影片正式開始,上麵卻沒有梁君作品的字樣。其實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了,一般情況下,都需要當事人自覺,若是有票房號召力,或者是擅長拿獎的導演,大可打上這段話。當然,也有臉皮較厚的,可這種人往往被圈內人看不起。這自然就是行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敢像蕭然這樣在打上這種個人標簽的絕對微乎其微。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徐可可打,吳雨森亦可打,而成功導演了《人鬼情未了》和《雙城故事》的陳克辛亦可打。能夠像程龍這樣無視導演而打上個人標簽的演員絕無僅有,發哥現在是亞洲頭號男星都不敢打出這樣的標簽。隨著程龍歸順魅影,也不得不服從了導演至上的製度,取消了這個標簽。


    程龍敢打這樣的標簽其實是大有理由,而且亦完全符合邏輯的。眾所周知,曆史上香港當紅演員的權力甚至比導演還要大,而程龍本身就是這種紅中更紅,加上他的個人風格實在是強到無法抑製,導演亦根本施展不出自己的風格,所以,程龍作品這個說法絕對是合理的。


    作為導演,蕭然絕對不喜歡這種演員。導演在演員的需求上是隨著影片和主題的不同而出現不同的,比如《孤男寡女》是娛樂片,阿杜便選擇了劉華,而拍《槍火》和《ptu》這種個人風格作品,阿杜便會隨著影片的風格而調整演員。


    《槍火》還好說,演員的表演像吳振宇那樣張揚才是最佳的,這片就是靠演員和導演來發揮。可像《ptu》這樣非常全局導演化的作品,阿杜就絕對不肯選擇劉清雲這種不容易控製的演員,因為在這片裏,演員隻是他的工具,工具是不可以有自主念頭的。這便是《槍火》的演員比《ptu》的演員表演更出彩的原因了。


    不過,蕭然還是對阿杜那種在個人風格作品裏把演員當做工具看待的態度不太欣賞,一個好演員可以拯救一部電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盡管他真的非常佩服阿杜在教演員上的能力,阿杜能夠讓劉華圓兩次影帝夢,能夠讓在《行運一條龍》等片裏毫無演技的鄭繡文**到以三部作品入圍最佳女主角。


    能夠讓黃卓靈和蒙家慧以及林學,還有許少雄等等龍套甚至配角演員都表現出極是奪目的光彩,這就已經是非常值得蕭然學習的了。至少蕭然一直都認為,在導演裏,最懂得教演員的導演之一肯定少不了阿杜。毫不誇張的說,銀河映像的片子之所以如此讓若幹人癡迷,表演上的因素絕對相當大。


    影片正式開始了,沒有像好萊塢影片那樣冗長的開頭,港片的特色就在於能夠迅速讓觀眾進入極度官能的刺激裏。本來梁君是考慮采用倒敘手法來解釋的,隻是蕭然提醒了還有至少兩部續集,這才放棄了,采用了平鋪直敘的手法。


    幸運的是,觀眾們都在電視或者雜誌媒體上有幸欣賞到了個別恐龍的造型,倒是安心的靜待著驚喜。導演的名字退去,出現的是片名,隨即片名越來越小,倒像是鏡頭在迅速倒退一樣。


    幾乎是立刻之間,仿佛倒退的鏡頭猛然出現了幾顆利齒,連續出現了一張醜陋的恐龍血盆大口,這個畫麵和“驚喜”顯然嚇了觀眾一大跳,尖叫聲立刻傳了出來。很快,那個尖叫的女生便害羞了,因為她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盯著自己。


    蕭然微微一笑,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影響力還真是不小。當然,他是指在導演手法上的,陳木盛受其影響了,而梁君亦受他的影響,苦心做了這樣一個夠吸引的片頭。


    這樣都是一件好事,電影手法的運用總是在進步的。便猶如我們欣賞香港電影新浪潮之前的電影,總覺得呆板無比,那便是因為那時的導演在長鏡頭和靜止鏡頭上相當偏好。


    新浪潮之後的片子又格外不同了,那是一種很靈活的感覺。剪接技術的迅速成熟讓導演們開始習慣以更短,短到隻有零點零幾秒的鏡頭來拚湊出想要的畫麵,這樣便造成了相當靈活的感覺。


    蕭然還是一直都認為,論手法和技術層麵的運用,仍然以1987年到1997年這段時間裏港片的運用最是靈活,亦是最有靈感了。盡管97之後冒起了阿杜和銀河映像,讓電影手法的運用出現了一種更具個性的方向運用,可那僅是個別的。在那之前的十年裏出的片子,大多數都充滿了天才的靈光和那種自由運用的快感。


    提起長鏡頭,蕭然便忍不住笑了,他打算在新作裏運用相當之多的長鏡頭。其實內行人都知道,尤其是在人們把鏡頭剪得越來越短的同時,長鏡頭就變成了一項極其危險的事。


    導演們向來都不太敢於嚐試這種極其冒險的手法,基於一個極簡單的例子,若是一個人在打電話,而鏡頭始終隻停留在這個人的身上,那麽肯定讓觀眾無法忍受。若是中間穿插切換其他的畫麵,那便可順勢調節氛圍製造緊張之類的。


    西方,尤其是歐洲一些導演,在長鏡頭方麵的運用是極有趣的,而且相當部分走上了極端,甚至有不少整部影片以一個鏡頭來完成的例子。


    當然,蕭然不會那麽傻。在他的印象裏,香港動作片上長鏡頭最成功的莫過於《辣手神探》裏茶樓槍戰,發哥由躍起到翻上桌子,再滾落下來撲在殺手身上開槍擊殺的鏡頭。這一段戲連十秒鍾都還不到,就已經是長鏡頭了,可想而知一部影片要經過多少次剪接。


    《大事件》亦是一部極其著名的長鏡頭運用作品,起初的七分鍾戲便是一個鏡頭完成的。很難形容那時阿杜這樣幹是不是出於炒作,可蕭然敢確定,那場戲真的不容易拍,既要協調現場每個演員和機器的運做,還要排練許多次,而中間卻一刀都不能剪。隻是那片子的嚐試終究還是不太成功,未免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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