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陳策隻是兵家第二重境界,不過靠著鎧甲兵器之利,才能堪比第三重軍氣神通的大將!”


    馬車之內,段玉侃侃而談,頗有點評天下英雄的架勢:“按照大陸上不成文的規定,隻有兵家第三重者,才可稱真正的名將!為何?因為兵家雖然武力強橫,但真正強大的還是在於領軍征戰!一名擁有五千兵馬的兵家一重,圍殺一個單槍匹馬的兵家高手,完全沒有難度……”


    對於那些強行將道家境界與兵家境界相類比的人,段玉更是非常無語。


    明明就是不同的修煉道路,怎麽可能還特意劃出什麽什麽境界戰力相當之類的規定?簡直是搞笑。


    真正的高手,就是因時製宜、因地製宜,靠著累累功績而證明。


    比如一個兵家一重,以武入道的高手與元神真人,單打獨鬥的情況下,近身則兵家必勝、拉遠距離後元神肯定能將對方拖垮,而一旦兵家高手帶上千軍萬馬,那縱然遊神禦氣,也隻能落荒而逃。


    那些聞名遐邇的強者,就是準確知道自己的斤兩,並且努力不在任何劣勢情況下與敵人交手。


    放在大陸上,兵家第三重,能生軍氣神通,不論是撒豆成兵還是草木皆兵,雖然數量不可能超過一百,但也是意味著不論何時何地,都能叫出一隊忠心耿耿的親兵,有利於兵家大將發揮,這才是大陸上‘名將’的定義。


    “實際上……真正的名將,不僅要會練精兵,更要因勢利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士卒歸心,方能為帥!否則的話,縱然達到兵家第四重境界,降龍伏虎,也不過一個千人敵的無雙勇將而已!”


    兵家第四重,是為降龍伏虎,有著龍虎大力。


    這時候的將領若披上重甲,簡直就是一架人形的殺戮機器,可怕非常。


    饒是如此,也不過隻是一個勇將格局罷了。


    更關鍵的是,縱然有著龍虎大力,也會疲倦,曆史上就有著兵家四重的高手,被萬人大軍圍困,鏖戰三天三夜,終於力竭而亡的故事。


    “是以飛魚你不僅兵家修煉不能落下,兵書更是要好好讀讀,最後可不能留落一個有勇無謀的下場!”


    段玉殷殷叮囑。


    “我明白的,大哥!”


    秦飛魚感動回答。


    看著他這樣,段玉心裏歎息一聲,還有一句沒說:‘隻是若一條道走到黑,真正成就傳說中的兵家至境——第五重刀槍不入,又是不同!完全可以以力破巧,一力降十會!’


    兵家第五重刀槍不入,就完全是肉身成聖一樣的境界,身軀可怕無比,水火不侵、刀槍難傷,更兼力大無窮,從無耗竭之虞,可以說沒有絲毫弱點。


    這樣的一個人,縱然出動數萬大軍,也圍攻不死,反而可能被對方一個人打崩潰!


    能修煉到這種程度,哪怕兵書一字不懂,也是無雙名將!甚至能以一人左右一國之興衰!


    如此境界,與道家雷劫不滅、儒家耳順神通一般,都是傳說中的存在,令無數人向往。


    隻是如今的雲瀾大陸上,兵家四重的高手雖然鳳毛麟角,前世的段玉還偶有耳聞,但五重的神話之境,卻是一次也沒有聽說過。


    段玉來此世之後,也知道因為非凡力量的存在,戰爭形式已經漸漸與異世不同。


    至少,領兵一方的大將必須有著一個武力準入的門檻,否則就極容易被刺殺,造成悲劇。


    因此,什麽絲毫神通都沒有的白衣書生領軍,妙極迭出破敵什麽的,就成了中的戲碼。


    要不然就是這個書生出自儒家,還是修煉的儒將!


    望著如此的秦飛魚,段玉忽然摸了摸下巴,感覺親手打造出來一個名將,滋味也非常不錯,不由問著:“你覺得饕餮戰甲如何?雖然此甲配合饕餮精兵才是最佳,但光是拿來護身也很不錯啊,還有那柄方天畫戟,完全可以當槍來用!”


    秦飛魚不由有些無語:“我修習的是龍蛇陰符經,日後縱然要練精兵,也是龍蛇精兵!”


    “未來的戰爭很精彩,多練幾支精兵,有備無患麽!”段玉笑了笑,不由想起日後。


    前世由於大夏幕後黑手的挑唆,整個大陸大亂,戰爭烈度也是不斷升級。


    到了最後,普通軍隊已經幾乎不堪使用,唯有精兵、道兵等精銳力量大放異彩。


    自己知道這個趨勢,自然要順勢而行。


    “越說越離譜了……”


    於靜白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的,還以為饕餮戰甲是你囊中之物呢!”


    “哈哈……說得也是,隻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停下!”段玉命馬車止住,望著前方的關隘。


    過了那裏,就真正進入葉州範圍。


    隻是此時,段玉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忽然冷笑:“你們準備棄車,我去打個招呼!”


    “主公?”


    蕭靜風一怔。


    “放心,我沒事,你們雖然作普通人打扮,但還是不要出手,以免被認出來,對白毫山不利!”


    段玉擺擺手,讓秦飛魚持著神風弓,背負箭囊,與自己來到關前。


    大雪飄飛,天地嚴寒,關隘上的守兵也不多,懶洋洋的。


    這座關卡位於兩座大山中間,扼守要道,修建得足有五六丈高,常年駐紮八百守兵——關鍵時刻,利用地形狹窄,難以圍攻的便利,抵擋十萬大軍數日都不成問題。


    “大哥?”


    望著段玉凝重的眼神,還有停下的腳步,秦飛魚瞳孔一縮。


    段玉的腳步在關卡前停的十分有講究,剛好在牆上弩箭的發射範圍之外!


    如此作派,必是肯定此關有著敵意!


    “不用等了,此子狡猾非常,肯定已經看破!可惜……若是這一行進了關,那就如甕中捉鱉了!”


    關隘之內,一人歎息一聲,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大批護衛:“段玉……真是久違了!”


    他聲音清越,朗朗而下,顯然內功修為深湛,絕對是宗師之境。


    “原行人司鎮撫使胡德?你又被重新啟用了?”段玉一笑:“當日國君免你的職,當真是明見!果然投敵了。”


    “牙尖嘴利的小子,城下之人聽著,奉新國君之命,巡城銀章段玉草菅人命、罔顧國法、導致天怒人怨,現革除一切本職官品,就地格殺,株連三族!”


    這人果然就是胡德!他盯著段玉,眼角抽搐,怒火更甚。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當夜崔山血洗王宮,康為雖然是太監總管,但頗有氣節,血戰至最後一刻,罵賊而死。


    剩下的行人司司正劉念也是國君心腹,縱然想投敵崔山也不信任,更何況……當日查抄武雲侯府的就是他,也沒話好說,崔山登基第二日就將他跟一幹前君鐵杆開刀問斬,據說此人深遭崔山之恨,特命剮刑,割了九百九十九刀方死!


    而新君上位之後,自然要‘撥亂反正’。


    總體而言,就是進行一場清洗,像行人司這樣的特務機構更是在所難免。


    好在崔放前些日子免去胡德的職務,反而幫了他的大忙,摘掉了前王黨的帽子,再加上立即投靠效忠,得到重用,官複原職,並且負責捉拿要犯!


    對於閑賦在家的胡德而言,這當真是意外之喜。


    雖然正式的旨意還在路上,但通過飛鷹傳訊,胡德又是行人司的老上司,被免職也沒有多久,重掌權力毫無難度,立即張開大網,就等著段玉上鉤。


    “話說權力是男人最好的良藥,此言當真不假……你看胡德這精氣神,中氣十足的樣,簡直還能再幹五十年!”


    段玉聽著聖旨,挖了挖耳朵,對秦飛魚道。


    被免官免職,論罪處死,早就在預料之中,絲毫不能令他心裏起著波瀾。


    至於其他人?秦飛魚是他的死忠,蕭靜風與於靜白也早早有了心理準備。


    而所謂的聖旨,一旦沒有人遵行,那跟廢紙也沒有什麽兩樣!


    “大哥可是要我們從山裏走?”


    秦飛魚看了看地形,雖然兩邊大山巍峨險峻,但對於他們這一幫人而言,當真跟平地也沒有什麽兩樣。


    隻要棄了車馬,繞行關隘,就是海闊天空。


    “當然,我可不想一個關卡一個關卡地打過去!”


    段玉聳了聳肩膀:“不過離開之前,還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箭來!”


    轉身之際,他猛地一扭腰,接過青銅符箭,將神風弓拉滿,倏忽一放!


    咻!


    一道流星閃過,直取胡德!


    關隘上的胡德根本就沒有想到有這一出,縱然宗師級別的反應,也根本來不及令他做出什麽閃避動作,就被一箭貫穿。


    轟隆!


    下一刻,一團火焰炸開。


    不僅胡德屍骨無存,更牽連周圍多名士兵,哪怕有著甲胄護身,也是殘肢斷臂齊飛,慘不忍睹。


    關隘上一片鬼哭狼嚎,秦飛魚望著這一幕,嘴巴卻是不由張大。


    如此威力的箭矢,若是多射幾箭,這關豈不是要不戰而降?


    他終於知道,自己大哥方才說的一個個關隘打過去,不是說笑,而是真的有著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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