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


    白虎煞氣,便是高潛起家的助力之一!


    煞氣不僅煉氣士能用,也是兵家至寶,可拿來冶煉各種神兵利刃!


    “地煞榜前十的煞氣,都是幾乎絕跡的神物……還有上古邪刃虎翼碎片,哪裏是普通人能夠得到的?”


    “但若有著一個大夏龍庭在幕後支持的話,一切便解釋得通了。”


    段玉冷笑一聲:“這次,便要奪了高潛之機緣!”


    論仇恨,他在慶國屢次破壞大夏龍庭的謀劃,早已不共戴天,也就不在乎再多被記上一筆。


    至於高潛?此人此時大致還在牙牙學語中,又或者還未出生?有何可怕?


    “為了獲得白虎煞,南方是不得不去了!”


    段玉沉吟著,忽然手一招,一道紙符飛了出去。


    這符籙通體明黃,上有朱砂篆文,可記錄數句話語,雖然不能千裏傳音,但在雲中府之內卻是沒有絲毫問題。


    符籙一閃,沒入窗戶縫隙中消失不見。


    片刻後,一名黑影就在外麵跪伏:“王越……求見主君!”


    “你終於來了,進來吧!”


    段玉笑著拍拍手。


    門吱呀一聲打開,進來一人,身材瘦高,皮膚黝黑,赫然是吳越蟲使王越。


    “王越,告訴本君,你還想回家麽?”


    段玉好整餘暇,盤膝而坐,淡然問著。


    “自然是想的。”


    王越連忙點頭,又有些黯然。


    光陰乃是最無情的刀刃,原本的三個蟲使,隻有他自己還抱著歸家的念頭。


    至於王濟、何瑭兩人?卻是被漸漸繁華的雲中島,以及金銀厚賜,特別是許諾的士爵之封所吸引,回家的念頭就漸漸淡了。


    自從年節之時,見識過那場分封之後,都是一心一念立下功勳,至少也要被封為下士,恩澤後代。


    在吳越中,他們這等下民,可沒有如此機會。


    但王越卻是信念堅定之人,依舊初心不改。


    “既然如此,本君有意往南楚一行,順帶看看吳越之國……你給我做個向導!”


    “遵命!”


    在雲中島之上,段玉說的話就是法令,王越自然不會拒絕。


    至於那個可能還在通緝他的蠱師,有著這麽大個靠山,還害怕什麽?


    見到這幕的段玉,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


    大局已定,後路已備。


    也是時候,泛舟東南,為自己的修行拚得那一線天機了。


    甚至,第一次正麵大夏的龐大潛在勢力。


    他對此,不由還是略微有些期待。


    ……


    與此同時,雲瀾大陸,慶國,征西都督府。


    原本並無征西都督,西戎諸國一向是草原王者烏延部的勢力範圍,源源不斷地產出牛羊、絲綢、黃金、美女、供給部族高層享樂。


    隻是數年前,伴隨著烏延部分裂與內戰,以及北燕侵襲草原,還有蒙戈王子成為歸義可汗,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趁著草原大亂的機會,新上任的國君,原八賢王崔山,就命令大將軍宇文商領兵三萬,趁機進逼西戎諸國。


    當是時,巴圖可汗正與北燕分裂,全力應對鐵狂屠大軍,對西戎諸國的控製減弱,給了慶國極好的機會。


    西征數年,已經打下火容、黑汗、精河三國,相當於一州之地,並掠得金銀絲綢、良馬瑪瑙、象牙珍珠、美女奴隸無數,有力地鞏固著崔山的威望,緩解國內矛盾。


    這其中,火容國乃是西戎大國,又有草原支持,曾經也窺視過慶國西疆,雙方兵戎相見,為禍不淺,卻被一舉拔除。


    宇文商因此功,受爵平西侯,宇文閥聲威越發顯赫。


    再伴隨著北燕平定草原,招降納叛的消息傳出,西戎諸國頓時一片大亂。


    其中,摩羅國境內。


    圓頂宮闕恢宏精致,以大理石為主體,表麵飾以金銀箔、瑪瑙、玉石……一株六尺長的紅珊瑚位於正中,底盤內滿是寶石珍珠,珊瑚通體似火,卻在不斷吸納四周的炎熱之氣,令室內保持著幽涼,顯然是一件異寶。


    高岡一身絲綢長袍,包著頭巾,已經完全褪去了數年前的落魄之色,正大口飲著葡萄酒。


    殷紅的酒水順著胡須滑下,宛若血液滴滴砸落地麵。


    在廳中,兩側皆坐著一些貴族與武士統領,珊瑚旁邊還有西戎胡姬,穿著巴掌大小的布片,輕紗半遮臉龐,金色的鼻環若隱若現,赤足似雪,腰肢如蛇,跳著被中原書院點名批判的‘天魔舞’。


    林不器一襲青衫,作讀書人打扮,身上有著一種溫潤如玉的氣質,進來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卻沒有多說什麽,來到高岡耳邊,低聲說著。


    “嗯?!”


    高岡麵色一肅,劍眉挑起:“你們都下去!金銑、周鏜……你們留下!”


    這留下的兩個都是勇武之士,身上煞氣凜然。


    片刻後,大廳中人員散盡,高岡端坐不動,撫摸著手上金柄銀鞘、龍形吞口的大夏龍雀寶刀,道:“林不器,將所得消息說一說吧!”


    一舉一動間,威嚴充滿,令人一見心折。


    林不器深深行禮:“是!”


    眼睛斜瞥,又見主公印堂內蘊紫氣,不由更是暗喜:‘自主公擺脫枷鎖,來到這摩羅國後,氣運越發鼎盛,勃發就在眼前了啊!’


    原本,高岡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雖然有著一絲紫氣衝天,卻也有烏雲蓋頂,將什麽氣數都削去,縱然一代宗師,也是半生窮困潦倒。


    但自從紫衣侯贈刀轉命一事過後,大夏龍庭啟用了這枚棋子,立即就是風起雲湧,一朝突破枷鎖。


    因為已經是慶國通緝犯身份,因此在林不器的建議下,高岡易容潛逃,一路出西域,來到了摩羅國。


    此國比火容稍小,民風淳樸,人口也有百萬,隻是貴族貪圖享樂,兵力不盛。


    高岡至此,頓時如魚得水,不過一月,便有著斃獅殺虎的名聲,被作為勇士獻給國王。


    國王考校一番,很是喜歡,又因為草原事變,心有戚戚,提拔為貴族,命高岡訓練新軍。


    曆來兵家要掌權,無一不從練新軍開始。


    袁世凱小站練兵,為後來奠定基礎。


    雖然高岡不知道袁世凱這個人,但道理相通,又有著林不器輔助,再加上一些人才的投靠,當真是風雲際會,隻是三年,就已經練了五千新軍出來,屢立功勳,在摩羅國中漸漸掌握實權。


    到了現在,更是有著再進一步的機會!


    “啟稟主公,王宮內傳來消息,國王病危……”


    林不器定定神,將得到的密報和盤托出。


    “大王啊……”


    高岡一時沉默,對方可謂是他的伯樂,信之重之。


    但哀傷隻是一瞬,眨眼間就轉為梟雄之氣:“先生以為,我該如何?立即起兵圍了王宮麽?”


    大將金銑立即道:“不可……主公作為外來之人,雖然賄賂重臣,又得國王青睞,若是發兵圍宮,不是造反也造反了,名聲必臭不可聞!”


    “不錯,國君有著王子,應該擁立嫡子才是!”林不器頜首:“隻是此國王有三個兒子,長子勇武,卻是側室所生,二王子是嫡子,性格文弱,三王子才八歲……如此格局,怕是有禍潛藏,不過即使如此,主公也沒有多少機會……但當今天下,即將進入大爭之世,天意輔助人事,卻也有一絲良機。”


    “良機何在?”高岡眼睛略微一眯。


    “天意如此,國必不安,北燕、慶國,都是猛虎餓狼,兵連禍結……二王子繼位,必重用各將領,主公可忠心侍奉,立下戰功,而大王子若得勢,立即禍起蕭牆……到時候王宮血流成河,主公可以討逆之名進擊,扶持三王子登基,再迎娶一王女,以外戚之名攝政,方可控製一國……”


    林不器緩緩說著。


    至於其中如何左右逢源,表麵上忠心耿耿,暗地裏向大王子示忠,慫恿此人篡位,自是帝王心術,不必多說。


    “摩羅國有民百萬,物產豐饒,可養四萬大軍!”高岡喃喃地說著,雖然此地民不堪戰,但作為兵家統領,有的是辦法將他們訓練得嗷嗷叫,縱然一群綿羊也敢咬人。


    以此為資本,侵吞西戎諸國,不在話下。


    但是外來兩方勢力的壓迫,令他都有些窒息之感。


    “既然主公已經定心,那便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至於北燕與慶國?此兩方雖然圖謀西戎,卻並非主力,最多隻是偏師而已……兩者間必有一戰!”


    林不器一振衣袖,眸如晨星:“隻要主公能手握兵權,撐住這一開始的幾波,等到胡人鐵騎南下,與慶、東陳開戰之後,天下便大有可為!到時候,退亦可守西戎之業,進則可窺視中原!”


    這便是高屋建瓴的大戰略了。


    實際上,縱然林不器也沒有這個才能,雖然他是人才,畢竟太過年輕,沒有通達,但自然有著高人指點。


    “不錯……慶國國力強盛,又收了兩代草原可汗,騎兵充實,非同小可!實是北燕大敵!我還是應該默默潛伏,等待良機!”


    高岡麵容一肅,下定了決心。


    前半生風吹雨打,早已磨練出隱忍之氣,這點根本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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