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從我腿上下去,你不熱啊?我這褲子都被你哭濕了。”


    清瑤看著覃錦元的眼睛,這男人的眼睛還挺好看的,白瞎了裝在這麽一張不忍直視的臉上。


    清瑤抖抖腿,自己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少女喂~


    這麽抱來抱去,成何體統!


    覃錦元訕訕的坐起身子,哭鼻子的事還是自己親娘活著的時候呢,沒想到今天居然丟人現眼了。


    他趕緊胡亂擦了擦臉,想退一步,但是他忘了自己坐在牛車邊上,咕咚一下子仰躺著掉了下去,好在他功夫好,一個鷂子翻身站了起來。


    清瑤看著他的好身手,眸光閃了閃。


    “我下來了,你剛才說包吃包住。”


    覃錦元還沒忘了這茬呢,不管如何,這人他賴定了!


    清瑤糾正他,“我說的是找個活幹,管吃管住,不幹活沒有~”


    “幹,啥活都幹,這就走吧……”


    覃錦元不外道的一屁股坐在了牛車上。


    清瑤歎了口氣,製止了王莊頭想拉他下來的動作,“走吧,回村上再說。”


    她自然不是隨意撿人,這人的戶籍,她在蕭景瑜那裏就已經看到了,是離盛京頗近的項豐城人士,通關文牒的官印也沒問題,來這的目的,據說這人是個浪跡天涯的江湖客。


    要說她最近缺什麽,自然是武教頭師傅了~


    這玩意可別秀才要難找多了。


    人不都說,窮學文,富學武。


    在古代念書,那不是一般人供的起的,經常是一大家子人辛苦勞作供一人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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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書,學堂要錢,書要錢,紙筆要錢,你要到別的地方考試還需要巨額的盤纏,這些都是錢,所以,窮人怎麽讀書?


    可是跟學武比起來,窮人真的隻能選擇讀書了。


    倒不是因為學武起點比讀書科舉要高多了,而是因為沒出路!


    學武隻有一條出路可走,那就是參軍,花國的偏科十分厲害,跟清瑤那個時代的宋朝一樣,尚文輕武到了令人詫異的地步。


    甚至比宋朝還要過分,比如……


    花國壓根沒什麽武狀元考試,大多習武之人不是做了江湖客,就是成了侍衛士兵之流~


    關鍵是,還不帶升職位的!


    最高也就是京衣衛之類的,不能做官,永遠都是侍衛!


    除非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才能熬出頭給上頭當個貼身侍衛,不過仍然是沒有品級的~


    福利待遇也不如文官,基本上學武的都在基層,最高的目標請參照真龍天子的貼身侍衛。


    而將軍這一職位,在花國最高也不過三品到頭了,還都是氏族子弟,普通的小兵拚命拚運氣拚軍功,活到了五品的遊騎都尉頂了天了。


    所謂,習得好武藝,賣與帝王家。


    付出與收獲,現實跟夢想,不成正比,所以學武的除了貴族子弟,簡直鳳毛麟角,寥寥無幾。


    清瑤的練武簡直減肥大計因為缺少老師,遲遲沒有眉目。


    覃錦元的到來,簡直就是瞌睡了送枕頭。


    學武功好啊,強身健體又能減肥,還能很好的保護自己,配上原主的怪力,行走在外,也多了一份殺手鐧啊~


    簡直是一舉多得。


    至於覃錦元真正學武的身份,清瑤又何必去問呢,反正天知地知,與她無關就行……


    牛車慢悠悠地晃進了趙家村。


    覃錦元原本以為,邊陲之地的小山村,不過跟路上自己見到的那些村落沒什麽兩樣。


    可是,進了村子,他才知道……


    這世上窮者十之八九,沒有最破,隻有更破~


    牛車到了村頭就走不了了,王耀祖提著布裹好的大刀走在前邊,王莊頭卸了板車,板車停在村口的大樹下,牛牽著回莊子。


    覃錦元還看了一眼王耀祖提的長條形包裹,不過他怎麽也不可能想到,這裏頭包著的是他那把鳴軒刀。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較好的路麵上,旁邊是一個又一個的大坑。


    這是清瑤預留出來安下水管的地方,現在建設中嘛,村裏就稍顯的狼狽了點,這幾天村裏人每天起來上工之前,都要挨個坑邊上轉一圈的。


    山上的小動物們跑下來,多半都會有來無回,都掉坑裏了……


    “王公子回來啦?”遠遠就有看見人影的村民跟清瑤打招呼。


    大家也不怕認錯,這麽遠都能看見的,肯定是王胖公子無疑了。


    清瑤也不回話,自顧自的走自己的路,反正她高冷的人設在村裏裝的足足的,大家都習慣了。


    覃錦元越走越心涼,這到處是坑不說,風一吹,各種沙土迎麵撲來,一不留神就吃了一嘴。


    “這就是你說的管吃管住的地方?”


    覃錦元顫抖著手指了指深達一米的溝渠,前幾天下了雨,裏邊都是還沒滲到土壤裏的雨水,看起來又髒又危險。


    “哎呀,你別擔心,還有一個來月就能建好了,你沒事別出莊子就沒事。”


    王莊頭給他好心的解釋道,這人以後八成也歸自己管了。


    覃錦元心有戚戚,沒敢相信,這擺在明麵上的路都這樣了,那莊子還指不定破成什麽樣呢……


    實在不行,混幾天飯吃就跑吧~


    反正也沒人能攔的住他,就是小心著點別掉坑裏就是了。


    他內心裏打定了注意,也就放心大膽地跟著進了莊子。


    剛一邁進莊子,覃錦元趕緊揉了揉眼睛。


    門裏門外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天地。


    大門口對著正房的地方修建了一條筆直的青磚路,路的左邊是樹蔭環繞的納涼之地,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土地上,下方安置著一排石椅和石桌子。


    幾個孩子在邊上認真的讀著書,他聽了兩句,也不是時下的啟蒙書籍,倒是朗朗上口。


    小路的右邊是一排房子,也俱在陰涼之下,牆角還種了許多綠色的草。


    清瑤指了指前廳的二房,“王莊頭,一會兒讓馬三娘來收拾一下這個屋子,安排元公子住這裏,我去洗個澡,你領著元公子轉一圈,熟悉一下環境。”


    王莊頭帶著覃錦元先到路左邊那一排房子處喊了一嗓子。


    一個婦人走了出來,“我給少爺做衣服呢,啥事啊?”


    王莊頭自以為覃錦元看不到的似的,偷偷朝馬三娘努努嘴。


    “公子領來的人,讓您把前廳的二房收拾一間出來。”


    馬三娘看見覃錦元差點沒把手裏的針戳肉裏,這……


    比耀祖還醜的人,真是不多見啊!


    “行,我這就去收拾。”


    馬三娘一邊拍自己嚇著了的胸口,一邊去喊人收拾屋子,邊走還自言自語,這麽醜,難為了~


    覃錦元……內心十分暴躁,你敢不敢當著我的麵再說一次?


    王莊頭帶著覃錦元在莊子裏溜了一圈,著重介紹了茅房的位置。


    覃錦元從來沒見過如此設計的茅房,幹淨又沒有異味,還能用水衝走穢物,使用的居然不是廁籌,而是黑乎乎軟軟的東西。


    王莊頭說這叫衛生紙,村裏的人都用這個。


    還給覃錦元描述了後院的淋浴間,不過,一個月僅為大老爺們開放兩天,因為那是府裏的少爺跟女人們專用。


    少爺說了,明年就給男人們也建一個,今年事太多,暫時沒空閑了。


    覃錦元就問,那男人們洗澡去哪裏洗呢?


    王莊頭用一種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就好像在嘲笑他是土包子似的~


    然後,王莊頭帶著全莊的老少爺們來到村後的一個大水坑。


    王莊頭臨出發前也喊了自家少爺一聲,可惜少爺不來~


    他還想展現手藝,拍拍馬屁,給少爺拍拍背呢~


    覃錦元跟著大家一路邁過坑,蹦過溝,還不斷有相熟悉的人加入其中。


    隊伍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抵達水坑旁邊的時候,已經形成了不小的規模。


    最後,覃錦元眼睜睜地看著大家毫不害羞的脫光光,跟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的跳進水坑裏。


    王莊頭一邊澆水還一邊喊他。


    “元公子,下來哇~”


    覃錦元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酸味,再看了看水坑裏大著嗓門嘮嗑的男人們。


    心好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衣冠整齊,幹淨得體,他礙於囊中羞澀沒辦法做到。


    可是……


    好歹做到不袒胸露乳於人前吧!況且這個情況更嚴重一些,已經做到赤誠相見了!


    覃錦元內心十分抗拒。


    王莊頭看他半晌不下來,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毛病,還以為他怕水~


    所以,他赤裸裸地從坑裏走出來,趁著覃錦元背過身去的功夫,嗖的一下子把他拽了下來。


    “哈哈哈哈”周圍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聲。


    覃錦元又氣又羞,完了,這回不洗也得洗了,心裏建設了半天,看了一圈,沒人注釋自己。


    他幹脆把臭哄哄的衣服脫下來,背著身開始洗起了衣服。


    王樁頭分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給他。


    “你先穿我的吧,回頭讓我娘子給你裁剪一件,少爺說了,一季兩身衣服換著穿,主要是現在沒錢,多兩身也做不了。”


    譚金元一愣,“沒錢還給你們做一季兩身?”


    “那是,我們少爺說了,員工福利要跟上,主要是我們沒有工資,工資你知道嗎?就是工錢,我們少爺十分銳智,你看出來了吧?”


    譚金元點點頭,“看出來了,你簡直是你們少爺的馬屁精,你們少爺說啥是啥。”


    王莊頭完全沒感覺譚金元說的是諷刺的話,反而引以為榮。


    “是的內,我可想做我們少爺的賢內助了,可惜人數眾多,我還擠不進去呢。”


    譚金元“賢內助這個比喻合適嗎?”


    “不合適嗎?”王莊頭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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