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之道終為小道,道友莫要太過依從氣運了。”


    草廬的虛空中響起聲音,正是那純陽老祖的聲音。


    揚關聞聽,趕忙四下掃過,神念流轉間,卻都沒發覺純陽老祖的蹤跡。


    一邊的純陽劍童子也焦急地找著純陽老祖,但現在祂也沒有收獲。


    “我已不在三界中,超乎五行外,隻餘此念穿透時空,落於此地。”純陽老祖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祖在何方?”揚關問道。


    “不外乎宇宙內外,此間匯聚宇宙精粹,卻非宇宙之內,端是神奇。”


    純陽老祖對祂此時的境況嘖嘖稱奇,似乎並無大礙,隻不過受困那地界罷了。


    而後純陽老祖有將祂的境況皆是一番,將那處地界的環境說了個大概。


    “如夢似幻,不真不假。”這是純陽老祖的總結評價。


    而純陽老祖最後也給出自己的猜測:“此地或是一位道尊演法之地。”


    隻不過是哪位道尊,祂沒說明白,但這世間道尊不多,一一數過去,也就清楚是哪位了。


    “我這便去尋莊周道尊。”純陽劍童子說罷就要離去。


    揚關也不攔著,純陽老祖也沒喝止,就這般讓祂破開虛空,遁出了地仙界,去尋那莊周道尊了。


    兩人之所以都沒攔,是因為莊周道尊修為高深,雖未達造化,卻一直被一眾道果道尊認為最有可能證就造化的存在,甚至可能已經證就造化,還超邁宇宙,追隨先聖而去。


    好多道果道尊都想尋祂,但使出渾身解數,皆不能找到祂,仿佛宇宙隻有祂的名,祂的法,但無祂的存在。


    大能們驚詫,卻又覺在情理中。


    也幸而祂所占得的大道仍在,否則所有人都以為祂已經超脫了。


    畢竟莊周道尊之才情是太上老君都認可的,甚至還得先代聖人太清聖人肯定,直言若非莊周生得晚了,必然能早於祂開創造化之境。


    所以,純陽劍童子此行必然是一場空,什麽也尋不到。


    “老祖可還好?”揚關則在原地問候道。


    純陽老祖應道:“此地不錯,想啥有啥,你讓我那童子勿要憂心,我不久便會歸來。”


    揚關聽聞,應了聲:“好,老祖且好生修養。”


    “哈哈,修養個啥,左右不過偷雞不成蝕把米,差點沒把自己搭裏頭,待我再出山,定要尋大鳩魔尊好好討教討教,是魔法高,還是道法高。”


    而後純陽老祖的聲音便不再響起。


    揚關歎了一口氣,看來他還在繼續替純陽老祖鎮壓此間。


    純陽劍童子沒走多久,便沮喪地回來了。


    “道友,老祖讓你勿要為祂憂心,祂過些時日便會回來。”揚關勸慰道。


    純陽劍童子點點頭,但沒說什麽。


    祂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族小孩,自然明白熟事重,熟是輕,不可輕易鬧脾氣。


    對於純陽劍童子的沉默,揚關早有預料,但他也沒有更好的話去勸解祂,畢竟純陽劍童子可不是綁著總角之辮的真小童,祂的壽數比揚關還要久遠,經曆的事比揚關都多,何須揚關勸解。


    揚關接著繼續觀察神洲大地的情況,也感應著本尊的現狀。


    神洲一切安靜,本尊仍在閉關,梳理自身大道,隻待某日道演大千。


    “倒是清閑了。”揚關收了“四處張望”的目光,悠閑地說道。


    說著他便取出一壺酒來。


    這酒叫做七毒六煞酒,正是從敖禦那拿來的。


    這七毒六煞酒便是借著眾生的七情六欲碾成。


    七情六欲可是好多修行者的蠱毒,不大愛沾染,沾之則毀一生修為。


    可如揚關這等存在,自然就視這七情六欲如無物,暢飲都無事,禍害不了他。


    敖禦那廝便以七情六欲碾成酒,然後用來洗褪自身真龍血脈,其效果是先汙濁,後排出。


    此法多坑處,一不留神就會害及魂魄,到時就隻能轉世重修了。


    因此,揚關每一口酒都是在幫助敖禦,使敖禦免遭輪回之苦。


    善哉善哉。


    所以敖禦這趟太陽真火沐浴龍身之行可得加大力度,免得他體內又有七情六欲之餘毒,將來又得害他。


    “都是為了你好啊。”揚關有如過年結束時的老父母,感歎著時光流逝地同時收走了孩子的紅包。


    ……


    被太陽真火裹成一團,仿佛回到了龍蛋之中的敖禦此刻已經心潮湧動,之前滿飲下的七毒六煞酒的“神威”此刻都被激發出來,重重幻象湧上心頭,心毒陰火自心間燒起,熊熊灼向他的魂靈,衝擊著他的心靈。


    此番便是外有剛猛酷烈的太陽真火煆燒龍身,內有熾熱陰毒的心毒陰火啃噬心靈,讓他百般難受。


    若非揚關賜了他一把力量,否則敖禦此刻就會被太陽真火燒成碳渣,心靈被心毒陰火掏空,最後真靈有缺,揚關含淚送他輪回。


    敖禦挨了好一陣,然後他總算是……熬不住了。


    “老爺救我!!”


    來自心靈深處的懇切呐喊傳到了揚關的耳邊。


    揚關不耐煩地招招手,將他從無邊地獄中解救出來。


    看著這半是熟透半是生的千丈龍身,揚關沒有一絲的憐憫。


    這廝太不耐操,合該好好鍛煉鍛煉,隻這麽點小災,便哀嚎至此,還沒上千刀萬剮之刑呢。


    “請老爺收了神通。”敖禦央求道,那兩隻豁大的眼珠子滴著淚珠,仿佛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揚關揮揮手,便招來一團甘霖,在敖禦身上轉一周,便使他身上的燒傷複原。


    “稍後繼續。”揚關冷酷道。


    “……”敖禦想哭。


    隻怪自己多嘴,隻怪自己不爭氣,若早日修成龍王身,他便沒有這一遭了。


    苦矣,苦矣。


    敖禦連連哀歎。


    他可不敢再怪老爺,眾所周知,老爺是個小心眼……


    “完蛋了。”敖禦悄悄看一眼身前的揚關。


    見他麵無表情,心下才安定下來。


    “這日子是沒個頭了。”敖禦心中哀嚎更多。


    忽然,一道人影猛然出現在他身前,是位魁梧漢子,麵貌剛毅俊朗,能在這太陽星如履平地,顯然也是為大人物。


    然後這大人物一開口,敖禦的就大覺不妙。


    “咦,道友竟在烤龍肉?道友竟也知這烤龍肉之奧秘。”


    “這烤龍肉啊,便要以真龍肉灼烤於太陽真火下,每每烤到將要焦脆之刻,就塗抹甘霖,修複烤做焦炭之處,然後再烤,如此反複九九八十一次,這烤龍肉便可香脆可口,再抹上廣寒宮的太陰玉蜂之蜜,那更是一絕啊。”


    “不知道友這真龍從何處捉來,自打祖龍與青龍大聖下達法旨後,我便再難抓得真龍。”


    來者是那天蓬元帥,祂忽又歸來,也不知是不是將火德星君“就地正法”了。


    而這位一現身,便要對揚關的“廚藝”評頭論足,氣概可不小。


    “非是我捉來的,乃是他自投羅網。”揚關大笑道。


    天蓬元帥微微訝異:“竟有此等好事。”


    “是極,是極。”揚關點點頭。


    揚關如何不知天蓬元帥在開玩笑,畢竟敖禦與揚關之間的關係頗深,仙神來瞧,一眼便可看見其中因果,天蓬元帥怎會看不清。


    也就敖禦這小子被唬得一愣一愣,以為天蓬元帥真就是個貪嘴的貨,真要把他吃了。


    “行了,敖禦且化作人形來,在旁候著,莫要再在天蓬元帥麵前耍寶了。”揚關輕喝道。


    敖禦聞聲,哪敢怠慢,連忙斂了龍身,變作人形,穿一身粗麻布衣,侍立在旁。


    敖禦候在一旁時,還偷偷瞄著天蓬元帥。


    “嘿,我非是那話本裏的豬八戒,勿要多瞧,再看,某就將你的龍腦袋扭下來,當夜壺。”天蓬元帥惡形惡狀地恐嚇道。


    敖禦被嚇得一激靈,立即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東張西望。


    “道友,你這小龍卻是有意思,不知東海龍宮還有不?我去跟東海龍王討幾條來拉車。”天蓬元帥又問道。


    揚關笑答:“元帥不是已有十二元辰金豬牽引戰車嗎?怎想著換真龍來引車?”


    天蓬元帥哭臉道:“我現在每日駕駛那戰車,驅使我那十二元辰金豬,便越是會被天宮地仙子們以為是那豬八戒。”


    揚關聽了,便想到了那場麵,確實,天蓬元帥若駕駛十二元辰金豬滿天飛,和那豬八戒倒真是越來越近了。


    “算了,改日再問這事,我此來,是有一事想谘詢道友的。”


    揚關聽得正事,便正襟危坐:“何事?”


    天蓬元帥找了個位置坐好後,便說道:“我此來是為了道友推動的的這場天地大劫。”


    揚關微微一頓:“可是為了真武大帝?”


    “非也,那小子我們大帝可寶貝的很,不會有事的,我此來可不為祂。”天蓬元帥稍有些吃味地說道。


    這就純粹是北方神庭自家的事了,揚關不便參與。


    “我此來,乃是為了我昔年受身之父母。”天蓬元帥說道。


    揚關聽到這,便知天蓬元帥之意了。


    畢竟他此番掀起大劫,乃是有意再起封神,然後借此將有自身印記的天道完全烙入地仙界。


    僅此而已。


    而神庭諸神也大多知曉這場大劫的意義,天蓬元帥在神庭的地位可不低,自然也清楚。


    所以祂提及自己的當年轉劫時的雙親,揚關便知曉祂想將自己昔年有過深厚親情的雙親接上神庭。


    “以天蓬元帥之尊貴,要將兩位雙親引上神庭為天官應該頗為容易吧,為何要借此劫難?”揚關說出自己的疑惑。


    天蓬元帥歎息道:“我那受身父母轉世後,有十多世為不仁不義之身,更有一世做了亡國之君,那一生荒唐事做盡,我都攔不及,最後隻能看著他們不斷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好生淒涼。”


    “我瞧他們近百世隻有小惡,也積了小善,該當轉世成人,再借得此次大劫機緣,或可再謀個天官之位。”


    “緣是如此啊。”揚關點點頭。


    “元帥可知我雖為天道主,但也不可任性扭變天道之意,天道終究為世間無數無量眾生眾靈眾事物之道,我若違背眾生之意,怕也會被眾生推翻,元帥可曾聽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說,我這天道主也不過相當那人間的帝王,雖尊榮,但也無根無萍呐。”揚關也歎息著。


    滿口都是自己的不容易。


    其實他並非他自己所說的那麽艱難,即為天道主,天道又有何違背之能。


    隻是,他不想冒然就幫天蓬元帥這事。


    誰知其中會否有坑有坎?


    畢竟他與天蓬元帥可還沒相熟到能全力為他幫忙的份上。


    更何況天蓬元帥前番行事太過古怪,讓他總覺得有奸事。


    所以揚關對天蓬元帥也有些提防,就好像祂常提的那位太陰星君,揚關對祂的提防更勝過太陰星君。


    天蓬元帥見揚關有婉拒之意,卻也沒有退卻的意思。


    “道友之顧慮我知之,但我可以以一物與道友交換。”天蓬元帥抖擻著眉毛,擠著眼睛說道。


    “唉,元帥,非是我有甚顧慮,著實是做不得啊。”揚關一副惋惜樣。


    他這一刻又思及天蓬元帥雙親所犯之責,想著祂那雙親究竟做了什麽事,竟然讓一位堪比道果的神庭神主都無法為他們掙個神位來。


    以天蓬元帥的地位,隨隨便便就能在北方神庭安排一個不低的官職,從此長生久視不是問題。


    再加上,北方神庭與地府多有瓜葛,輪回也能安排個好的去處,不至於洗刷不了那點罪責。


    所以到底是多大的罪?


    莫不是害了千萬人性命?


    還是應了某場天定的劫難,所以遺禍無窮?


    “道友可知那兜率宮?”天蓬元帥指著頭上。


    揚關覺得這話莫名其妙。


    這世上修行者怎會有不知兜率宮的。


    道之所在,宇宙的真正中樞。


    “知矣。”揚關配合道。


    “道友可知老君曾有法令傳下十二道。”天蓬元帥又道。


    “不知。”這事揚關還真不知。


    “此令持之,可入兜率宮。”天蓬元帥悄悄摸摸地說道,仿佛真是個機密。


    “哦?還有這等事?!”揚關一奇。


    “我有一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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