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關看著蓮生和尚打來的“小報告”,隻覺敖禦這小子沒了約束,越發大放“異彩”,將其個性淋漓展示,不遮掩半點,整個人都放飛自我了。


    隻是在這等追尋自我,放飛自我的情況下,這家夥的修為卻水漲船高,如今都邁入純陽道境了。


    也是個人才(淫才)。


    修行既有約束己身,逐漸合乎大道的,也有這般灑脫放蕩,活成自己,本性如一,以得大道的。


    敖禦這小龍在他點撥一番後,卻也通透了,竟然能有如此覺悟,也是不錯。


    生殖之道或許爭不得,但生殖大道相佐地大道卻也可以取來一用。


    但這廝依舊不求上進,揚關已經拿著鞭子抽過幾次,再抽怕是也難有效果,既如此,便讓他自行生滅吧。


    不過,也不算爛泥扶不上牆。


    因此,一位道果願意給予關注,這便可以給他以支持了。


    揚關此刻的念頭更多是落在已經被蓮生和尚收走的寶鈞道士。


    寶鈞道士此刻並無驚慌,隻有好奇。


    好奇此間無常,好奇此地之奇妙,佛法之神奇。


    他看著這片福地,心中是安寧的。


    揚關觀察著他時,他似乎察覺到了。


    總說道果的關注也是一種力量,也是一種關係,所以揚關看他時,靈覺敏感的寶鈞道士就察覺到了揚關的目光,這可是敖禦那等純陽真君也察覺不到的。


    而如寶鈞道士這等生靈,不是大能轉世,就是天賦異稟之輩。


    當然,這種天賦異稟的生靈最後的結果都不大好,他們的結果必然是比死都難受。


    “您好?”寶鈞道士輕聲問道。


    揚關隔著十萬光年的距離,與他說道:“你好。”


    “不知您是哪位天尊神佛?”寶鈞道士也不客氣,直接就問道。


    “我乃多寶道人,你我可是舊識,你可認得我?”揚關反問。


    寶鈞道士搖搖頭:“對不起,我忘記了,不知我何時見過您?”


    “就在兩萬四千八百二十一年零七十八天前。”揚關說道。


    “啊?!”寶鈞道士一驚。


    他可不記得自己有活這麽多年,他也活不了這麽多年啊。


    “你以為我在騙你?”揚關反問。


    寶鈞道士搖頭:“興許是我的前世?”


    “不,你沒有前世。”揚關此刻正在慢慢看透寶鈞道士。


    寶鈞道士一怔。


    他沒有前世?這怎麽可能,他修行,修道,閱覽道經,看過神話誌異,知曉世間不可能存在沒有前世的人。


    雖然他在修行上一無所成,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何特殊之處,隻不過機緣未至,所以踏不上修行路。


    “那您不是說與我相識於兩萬多年前嗎?若無前世,我如何能活到現在,如何能認識您?”寶鈞道士試圖尋找漏洞。


    “因為你活了兩萬四千八百二十一年。”揚關說道。


    寶鈞道士更是懵,他竟能活兩萬多年。


    他有這麽多年可活,他還修行什麽,還想著尋那修行的道途作甚。


    “你不信?”揚關問。


    “不…不信。”寶鈞道士都有些不自信了。


    “嗯,我跟你開玩笑的。”揚關說道。


    “啊???”寶鈞道士更懵了。


    “和你說話很開心。”揚關忽然說道。


    然後,兩者之間的關係就這麽斷了。


    寶鈞道士傻了。


    但隨後,他又恢複原樣,平心靜氣,一點惱羞的樣子都沒有。


    ……


    揚關手中牽引著一縷氣機,這縷氣機來自於寶鈞道士,他將以這縷氣機尋覓到寶鈞道士的真麵目。


    雖然他和寶鈞道士說了這麽多,但他仍舊對寶鈞道士的身份朦朦朧朧的,仿佛有一團雲霧在遮掩著,讓他探查不清寶鈞道士的跟腳。


    隱隱約約是大能轉世,可跟底卻像是那種與道相合的天賦異稟之人。


    他在推演,反反複複。


    推演之法其實並沒有多麽神乎其神,隻不過是獲取信息的多寡,從這麽多信息中分化出各種相同之處,然後再從這些相同之處類推下去,尋到更為相似的地方,最後就可以推演出一個結果出來。


    至於那些神神秘秘的算卦之法,統共算來也就那麽幾點,知曉的多,觀察的多,記得多,以及借了外力(如驅鬼驅神之法)。


    許多東西說破天,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不是太難,全看身處的位置,以及手中實力。


    如揚關這等存在,近乎掌握了全宇宙的信息,推演起一件事物才是那麽簡單,很多時候,甚至隻是看一眼,就會有無數的相關信息紛至遝來。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可湧來的都是無用的,或者不相關的。


    這定是被某位大能給遮掩了。


    所以隻要看破是哪位大能做的手腳,就可以清楚這寶鈞道士是何許人了。


    隻是,這大能手段了得,且還不是現世的,自過去未來一同做下此等手腳,掩蓋著寶鈞道士的跟腳。


    也不知是誰人所為。


    揚關再三推敲,一層層剝開遮掩。


    最後,算得一人。


    鎮元老祖?


    “怎會是祂老人家?”揚關疑惑道。


    這個結果真的是他猜不到的。


    這寶鈞道士跟鎮元子有何關係?


    為何鎮元子會在此人身上設下重重遮掩。


    如若是鎮元子所為,揚關怕是也推算不出來。


    畢竟是道尊,揚關雖憑著盤古幡這先天開辟大道所化之寶可與道尊相鬥,但根基仍舊不及道尊,這演算之事上,道尊有更多的手段可以幹擾他。


    因此,他推演出的鎮元子,應當是某位道尊的幹擾。


    並非鎮元子。


    另有其人。


    然後又是一番推算。


    甚至祭上盤古幡。


    揚關仍舊沒能撥開“鎮元子”這重幹擾。


    似乎就是鎮元子了。


    “緣何如此?”揚關心念一動,便投往中央界域,落到五莊觀所在。


    鎮元子之法已然自五莊觀失蹤,如今的五莊觀中僅有鎮元子的諸位弟子坐鎮著。


    有感於此,揚關便撤走了,沒有去打擾五莊觀中的諸位祖師輩人物。


    而鎮元子去何處了?


    這事他自己也清楚。


    祂已去了未來,尋那縷證就造化的機緣。


    難道這隻是鎮元子的一步閑棋?


    揚關覺得並不是沒可能。


    如若真是鎮元子,那鎮元子為何要落子在此?


    揚關沒有放下這點心思,先暫存著這一個可能。


    而且現在還能以這一點進行開花,進一步探尋寶鈞道士的跟腳。


    他再次望向寶鈞道士,去查看他此刻的情況。


    當然,揚關不會讓他發覺到揚關在觀察他。


    否則又是一段尷尬而又禮貌的對話。


    這樣一番對話,揚關雖然不介意再來一次,但再來一回也無用,何必強求呢。


    此時的寶鈞道士正端坐在一顆大石上,看著湛藍天空,以及那顆如同鬆散蛋黃的太陽。


    這顆太陽乃是蓮生和尚自地仙界的太陽星上印來的。


    若是洞天中,這樣一顆太陽或是星辰,或也可能是太陽星的投影,以投影煉成這樣一顆洞天太陽。


    他看著這顆太陽,心底也不知在想什麽。


    也許是在想著今天的一頓飯,也有可能在想著方才跟揚關的對話,也有可能在謀算著。


    不過揚關可以肯定,他在思考等下該吃什麽。


    他心底正在想著他在考山上常做的老鼠湯。


    老鼠湯真好喝……


    這便是這廝以這麽一副凝重的表情而有的心理想法。


    就在他動這念頭時,他突然就被一股怪力踢出這方小有乾坤福地。


    而後,他就見著了金碧輝煌,繁華如傳說中的天宮的大殿。


    將他收入那奇妙天地的菩薩。


    菩薩朝他合十雙手,頓首問好:“道士可好?”


    寶鈞道士搖搖頭,又點點頭:“好像好,好像沒好。”


    蓮生和尚欣慰地點著頭:“道士佛心自成,三言兩語皆直指佛理,道士為何不投我佛門,以道士之資,定能修成正果,為西方極樂淨土世界添一位佛陀。”


    “嘿,別聽這禿驢瞎說,這禿驢自己都被逐出佛門,還被佛門那些大和尚鎮壓了好多年,前些時候才被救出來,他這般騙你去佛門,全是要你頂替他去受罰嘞。”一聲輕喝怪笑將寶鈞道士紛雜而起的念頭壓下。


    “蛤?”寶鈞道士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那是一位昂首挺胸的壯漢,穿著金燦燦的衣服,而臉麵因這身閃光的衣服模糊不清。


    這壯漢有多高,足有丈許,一看就不是常人。


    “神仙可是巨靈神?”寶鈞道士問道。


    總算是遇上一個神仙了,終於不是和尚菩薩。


    “不是,我說你這小子怎這麽沒有眼色,我怎是巨靈神那下三濫的貨色?”壯漢不滿地喝道。


    “您如此雄壯,還穿著堅甲,怎不是巨靈神呢?”寶鈞道士奇怪道。


    “你小子讀的是哪家鄉野門派出的神仙圖譜,怎麽能有這般蠢笨的見解?”壯漢,也即是敖禦不爽地說道。


    寶鈞道士不敢辯駁,隻嘀咕著:“讀書人給的,讀書出的,讀書人如何會騙人?都那般老實巴交……”


    這些話雲雲而出。


    敖禦聽得有些煩,揮揮手:“蓮生禿驢,你怎將這家夥帶到我這來。”


    蓮生和尚對敖禦的粗魯不以為意,隻道:“這位道士與我佛有緣,我自該引他入門。”


    “呸。”敖禦啐一口,頗為不屑。


    他從一些渠道得來天外天的消息,為了這廝,他老爺可是大費周折,都將佛門如今的當家人彌勒世尊給禍害得坐化了,如今佛門群龍無首,西方極樂淨土世界更是無人可治矣。


    想那佛敵太上天魔的出現,諸多風波的生出,敖禦也知曉自家老爺為幫這禿驢脫出鎮壓費了不少力,否則他方才也不會出手幫他脫圍。


    前有老爺救他,現有他救,這蓮生和尚當真是命好。


    “你去瞧瞧還有哪家佛陀願意認你?”敖禦嗤笑道。


    蓮生和尚不以為意,不被這點“侮辱”壞了此刻的心平氣和。


    可不能被敖禦這廝拉到同一水平上。


    他可是見識了敖禦這廝的口才,還有那洗刷人腦的法門,看看此刻大殿中的這些大派弟子,個個都跟癡了傻了一般。


    他那無遮大會在他的口若懸河下,仿佛跟佛門的無遮大會一般高尚。


    將這些大派弟子引到座下,成了祂的座上賓,將與他一起開這一場無遮大會……


    隻是這廝這回似乎沒有騙來女仙……


    “咱這場無遮大會是為真正無遮無攔的論道之會。”敖禦如此說道。


    “論道?可是論合歡之道?”蓮生和尚忍不住嗤之以鼻。


    敖禦搖搖頭:“你這蓮生禿驢怎如此齷齪?我何曾修行過合歡之法?左右不過兩情相悅罷了。”


    蓮生和尚雙手一合,念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他懶得再去理會敖禦的辯解。


    無意義。


    這廝做了便是做了,還說這些沒用的話。


    “阿彌陀佛個鬼……”敖禦嘟囔一聲。


    隻是他也說的大聲,不然被某位佛陀聽了,到時老爺也不好保他


    低調些。


    “道士可願來我的無遮大會?”敖禦接著就問向寶鈞道士。


    寶鈞道士已經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這無遮大會的不對勁,所以他趕忙搖頭。


    這無遮大會參加不得,免得無遮無攔的就是他了。


    “唉。”敖禦搖搖頭。


    “我瞧你這般枯,肉也柴,也參加不了我這無遮大會的。”敖禦又說道。


    寶鈞道士聽得一愣。


    一旁的蓮生和尚則大笑一聲:“瞧你這無遮大會還是無遮大會嗎?”


    敖禦搖搖頭:“禿驢隻看個外相,從不看本相,當真是著相了。”


    蓮生和尚仍舊不以為意:“好嘞,我就是著相了。”


    敖禦搖搖頭:“頭痛嘞。”


    蓮生和尚便要拉著寶鈞道士回他開辟的小有乾坤福地中。


    也不跟敖禦再多說,免得被他給玷汙了這般好的佛門寶材。


    寶鈞道士也是奇怪:“有甚吃食沒?”


    蓮生和尚也不多說別的,就給他變了一鍋粥。


    除了一鍋粥外,還有一堆白饅頭。


    他與寶鈞道士說道:“我亦久為吃食,多是吃些草料,喝著露水就過一日了,這也是我當年為人時所吃之物,你若吃的慣,便吃些吧。”


    寶鈞道士不敢在菩薩麵前挑食,連連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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