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城大牢大堂之上,秦烈表現出雷霆手段,連敲帶打的把刑房的當牢節級葉勉給嚇的不輕。


    堂下的一幫獄卒,見被打的屁股開花的牛二郎、王大樹二人的慘樣,自然也是感同身受。


    看向秦烈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畢竟對於他們這些獄卒來說,秦烈雖然隻是一個從九品的芝麻官,可要處罰開除他們獄卒工作,那根本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獄卒們那都是有家有口需要養的,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把工作丟掉不是?


    就在秦烈整頓完獄卒,朱仝、與雷橫也趕到了大牢。


    這二人雖然是縣裏的都頭,但實際上二人也不過是縣衙的胥吏,也就是沒有品級的官吏。


    雖說如此,但朱仝、雷橫二人因為武藝高強,加上為人豪爽仗義,在鄆城縣衙以及百姓心中,那也是一號人物。


    縣衙緝拿盜匪的一班衙役,平時都是唯命是從,相反秦烈這個主管上司,也沒有朱仝、雷橫二人有威望。


    “秦縣尉……”


    朱仝、雷橫二人沒等通報,便這樣肆無忌憚的大踏步走進了大堂。


    不過下一刻朱仝剛開口,就被大堂兩旁手持殺威棒的獄卒給打斷了話頭。


    “威武!威武!……”


    “咚咚咚……”


    大堂上獄卒在刑房當牢節級葉勉的示意下,口中發出一聲聲低吼,一邊用手中的殺威棒敲打著地麵,把聲勢一下子就帶動了起來。


    “汝二人雖然是縣衙的都頭,但何故深夜來大牢?莫非這個時候還有公幹不成?”


    秦烈不動神色的揮了揮手,讓堂下的獄卒停下助威,沉聲注視著堂下的朱仝、雷橫二人。


    “卑職見過縣尉相公。”朱仝為人心思縝密,發現情況不對的他,連忙拉了下雷橫,躬身作揖行禮道。


    “秦縣尉,聽說你私設公堂,緝拿了前院貼書押司宋江,卑職奉命前來查看。”


    雷橫為人粗獷好勇鬥狠,平時他就瞧不起秦烈這個輕浮的官宦子弟,這會他也顧不得朱仝的拉扯,直接就頂撞秦烈。


    在他看來秦烈一個被縣衙上下官吏架空,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糊塗縣尉,還能奈何自己不成?


    相反宋江可是他們心目中的大哥級人物,豈能讓秦烈私自捉拿欺負?


    “大膽雷橫,膽敢衝撞上司,假冒上官之命,我看你這是找死。”


    秦烈目光一冷,沉聲喝道:“來人啊,把這以下犯上的賊廝拖下去,重打三十軍棍。”


    一旁的典獄葉勉聞言,隻得連聲附和道:“拖下去,打。”


    葉勉與朱仝、雷橫雖然有些交情,但葉勉主管大牢,與縣衙的朱仝、雷橫互不統屬,彼此職務平等,平日裏稱兄道弟也沒什麽。


    但今天明顯秦烈就是來立威的,他要是不配合,那麽下場自然好不了。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葉勉也隻能配合秦烈,對雷橫痛下殺手。


    “我看誰敢?”


    雷橫也是個暴脾氣,當下就拔出腰刀,怒視著就要上前的獄卒。


    “大膽雷橫,你要造反嗎?”秦烈長身而起,冷笑的看著雷橫道:“雷橫,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放下刀,本縣尉可以不追究你拔刀的責任,否則我定治你一個謀反之罪,誅你三族。”


    “雷橫,快放下刀,這是幹什麽?”朱仝見雷橫衝動拔刀,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按住雷橫勸說。


    “當啷!”在朱仝的勸說下,以及秦烈的威脅下,雷橫想到家中父母家人,腦子也一下子冷靜了不少。


    隨著雷橫手中的刀落地,秦烈當即喝道:“把這以下犯上的賊廝拖下去打,打完丟出大牢外去。”


    上前的四名獄卒,當即衝了上去,把雷橫拖了下去。


    雖然雷橫武功高強,等閑一百人也不是他的對手,但這會麵對秦烈官勢,他卻不得不屈服了下來。


    “朱仝,不知你是奉何人之命,前來查看本縣尉緝拿的犯人?”


    秦烈見雷橫屈服,這才施施然再次坐了下來。


    玩味的看著朱仝的秦烈,不等對方開口,繼續開口道:“宋江勾結劫匪晁蓋,對於劫掠生辰綱一事知情不報,還通風報信,這事如今他已經招認。”


    “聽說你們與宋江關係不淺,莫非汝也參與了這事不成?”


    麵對秦烈玩味的笑容,若所有製的話頭,朱仝心頭慌得一逼,連忙躬身作揖叫屈道:“卑職冤枉,還請縣尉大人明察。”


    “葉典獄,你說說是不是到了你們大牢內的人,個個都自稱自己是冤枉的?”


    秦烈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典獄笑問道。


    “大人說的是。”葉勉連忙笑著附和道。


    “當然了,朱都頭沒有參與其中,自是再好不過。”秦烈點點頭,接著又若有所思的說道:“可我記得那天我們緝拿晁蓋之時,明明前後門都安排了人手圍堵。”


    “可結果後門的衙役不但沒有按時堵住大門,甚至在追趕劫匪之際,本縣尉的坐騎好端端的卻突然受驚,事後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秦烈一臉的笑容,可說話的神態,以及冰冷的目光,卻讓朱仝心底一沉,當日秦烈坐騎受驚,正是他投擲了一顆飛石作為暗器,刺痛了秦烈的坐騎,從而導致馬匹受驚。


    “葉典獄,你猜猜看,本縣尉發現了什麽?”秦烈再次把葉勉拎了出來。


    “卑職愚笨,自是不及大人睿智明察秋毫。”葉勉訕訕一笑,連忙恭維道。


    “朱都頭,你也不妨猜猜看。”秦烈目光從葉勉身上落到朱仝身上,雖然朱仝一直彎著身子,可此刻他還是感覺到秦烈的目光,就像刀子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卑職不知。還請大人示下。”朱仝極力控製著的神情,躬身回道。


    “回稟縣尉大人,三十軍棍已經打完。”就在這時獄卒抱著殺威棒從外麵院子內走進了大堂。


    “朱仝,正所謂明人不做暗事,今天這事我念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了。”


    秦烈意有所指的一笑,繼續道:“你朱仝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觸犯律法,必定罪責難逃,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切莫再犯,如若再有下次,本官斷不輕饒。”


    “大人教誨的是。”朱仝抬頭之際,正好看到秦烈投來的目光,雖然彼此沒有明言,但朱仝卻幾乎可以斷定,當日在東溪村自己投擲暗器飛石一事,秦烈已經發現了。


    “你下去帶雷橫回去養傷吧,告訴他明日我上報知縣大人,請求免去他都頭之職,至於要不要留任衙役公職,那就是看他了。”


    秦烈連消帶打的一番操作,直接把朱仝、雷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以至於走出大牢大門的朱仝,腦袋還有些蒙圈。


    “雷橫兄,傷勢要不要緊?”但這會朱仝也顧不得許多,因為此刻被挨打了的雷橫,正一瘸一拐扶門而立。


    “痛煞我也。”雷橫咧嘴慘笑之餘,皺眉道:“今日秦縣尉咋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有沒有為難你?”


    “咱們回去再說。”朱仝搖了搖頭,連忙把雷橫扶上馬背,趴在馬背上,二人匆匆返回了雷橫家中。


    夜深人靜,雷橫家中老母親已經睡下,朱仝扶著雷橫進入房間之後,給他上了一些金瘡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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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皺眉道:“這次宋押司怕是罪責難逃了,不知道發生什麽情況,秦縣尉不但坐實了宋押司向晁蓋通風報信的證據。”


    “而且他還掌握了那日咱們在晁蓋府上,故意放水,放跑了晁蓋的蛛絲馬跡,剛才我離開大牢時,他便有意說了這事。”


    “現在這事鬧大了,咱們再不能牽扯其中。”


    朱仝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秦縣尉表示要免掉你巡捕步兵都頭的職務,不過我看他的意思,到沒有趕盡殺絕之意。”


    “所以接下來,你我隻能聽令行事,不然丟掉公職事小,一旦他治我們勾結劫匪的罪名,你我怕是身家性命都難以保全。”


    雷橫向來脾氣火爆,但卻最聽朱仝的話,原本還火冒三丈的他,這會在朱仝的勸說下,確老實的點了點頭。


    “可是,若我們不救宋押司,今後山東地麵,你我兄弟如何在江湖立足?”雷橫泄氣之餘,充滿不甘的問道。


    “這事隻能從長計議,你我若是公然與朝廷作對,不但於己不利,還會把事情弄遭。”


    朱仝沉吟之下,見天色不早了,加上心頭有些亂的他,遂起身道:“你先休息幾天養好傷,我明早會在知縣相公哪裏斡旋一二,了解事情始末再做打算。”


    “有勞朱兄了。”雷橫趴在床上,拱手表達著謝意。


    這一晚的縣衙大牢,還真是熱鬧非凡。


    這不朱仝、雷橫被秦烈剛連消帶打的驅逐了出去不久,縣衙的貼書押司張文遠,又匆匆趕了過來。


    “威武……”


    張文遠前腳剛踏進大門,就被獄卒那聲勢嚇了一跳,當抬頭看到坐在上首的秦烈時,驚疑不定的上前一步道:“卑職見過縣尉大人。”


    “張押司不用客氣,坐下說話。”秦烈現在現在需要張文遠跑腿,自是對他笑語相迎。


    “謝大人。”張文遠屁股剛坐下,環顧了左右,這才開口道:“大人,可否近一步說話?”


    秦烈聞言,遂從腰帶上解下錢袋子,拿出五兩銀子對典獄葉勉道:“今天弟兄們辛苦了,你拿上銀子帶人去買些酒菜來,算我犒賞弟兄們今日的辛苦費。”


    “謝大人賞賜。”葉勉本想客套一下,但見秦烈並不像作偽,這才上前接過銀子招呼幾名獄卒,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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