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提轄為兄弟棄官而走,實乃重情重義的義士,請受秦某一拜。”


    秦烈走到孫立麵前,躬身一拜,以表自己的敬重之意。


    “說來慚愧,孫某倒也沒有這般高風亮節,實乃被諸位兄弟所迫。”


    身形高大健壯的孫立,麵色微黃,背插鐵鞭。


    麵對秦烈的誇讚,孫立眼中閃過一絲愧色,直言坦誠自己這次是被迫而來。


    “哈哈,孫提轄真是快人快語,直爽坦誠,這份品質更是難能可貴。”


    秦烈卻是不以為意,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豪邁笑道:“孫提轄放心,今後你跟在我身邊,區區一提轄又算得了什麽,它日我定保你封候拜將。”


    “大哥,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省的你老是埋怨新哥拉你下水,害你丟了這官職。”


    一旁的長得腰粗圓臉的母大蟲顧大嫂,這會忍不住插嘴,豪爽的抱拳拜道:“民婦顧大嫂,見過秦大人。”


    “這位定是大人的夫人吧,長得真是美麗動人哩。”


    顧大嫂不愧是個酒館出身的,這一張小嘴吧唧吧唧的,完全就是個自來熟,不過她笑容燦爛,說話中聽,倒不惹人生厭。


    “大嫂樂觀開明,秦某有禮了。”秦烈頷首一笑,拱手作揖招呼道。


    “多謝大嫂誇讚,小妹扈三娘。”扈三娘見顧大嫂說話中聽,笑容親切,柔聲的笑著回禮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秦烈隨後又與孫新、樂和二人打了個招呼,開懷笑道:“諸位兄弟們,請隨我入縣衙一敘,今日兄弟們初相聚,理當好好喝上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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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烈的熱情招呼下,一群人自是前呼後擁入城而去。


    汴京皇城文德殿。


    早朝之際,眾臣先後上奏了一些各地送來的奏報,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趙佶,聽得意興闌珊。


    比如說禮部尚書蔡攸,率先奏報了各地發生的祥瑞。


    接兵部尚書徐處仁,又奏報了日前西夏人,劫掠邊境之事。


    ……


    “陛下,微臣彈劾鄆城知縣秦烈,擅權、誣告金鄉知縣文子幹,逼迫金鄉縣主薄段禮自縊而死,嚴刑逼供縣尉章獻招供認罪。”


    “凡此種種,有違法度,這等狂妄之徒,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就在滿朝文武大臣,以為近日朝會一如既往的即將結束之時,太宰、禦史中丞王黼突然站了出來。


    竟然不顧當朝一品大員的身份,竟然彈劾起了秦烈這樣一個芝麻官。


    “陛下,大理寺也接到文子幹家人的喊冤書,說是秦烈誣告、捏造事實迫害文子幹。”


    大理寺新任寺卿溫平,正是高俅一派的人,之前秦烈在京城被大理寺推丞捉拿,正是受他指使。


    結果最後是大理寺推丞李盛被罷官,原大理寺卿張時和被貶謫。


    而溫平這個主謀者,事後反而從大理寺少卿升遷為大理寺卿。


    這次王黼、溫平兩員當朝大員,公然彈劾秦烈。


    還是高俅推動的,目前高俅倒向鄆王趙楷一方,而王黼又是鄆王一派的人。


    溫平更是高俅一手提拔上來的嫡係。


    不說高俅與秦烈的私仇,單單秦烈是朱桂納的女婿,太子趙桓連襟,自然就值得他們出手打擊。


    目前太子趙桓蟄伏不出,太子嶽丈朱桂納又向來不問政事,太子詹事耿南仲又是個應聲蟲。


    而秦烈之前表現過於鋒芒畢露,在鄆王一派的人看來,秦烈雖然隻是一個小卒子。


    但這隻小卒子,如今在皇帝趙佶心中掛了號,那就是過了河的小卒子。


    所以對於高俅來說,於公於私都需要打擊報複的。


    王黼出身進士,但他實際上腹中墨水不多,既不能效仿皇帝練就一手瘦金體行書,又不能作畫吟詩。


    他唯一的長處就是揣摩聖意,溜須拍馬一絕。


    所以對於秦烈,這樣一個詩詞絕倫,一手瘦金體行書,更是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為此,他對於秦烈,心下也是頗為忌憚妒忌的。


    如今又機會踩死他,王黼這種嫉賢妒能之人,自是毫不手軟。


    “朕要是沒記錯的話,秦烈如今實在濟州擔任防禦使,權知鄆城知縣,他是如何把手伸到金鄉的?”


    “他有什麽權利處置一縣官吏?”


    皇帝趙佶眉頭微皺,對於秦烈他可是記憶尤新,至今一有空閑,他都還要回味一番秦烈那一百多首,經典的傳世詩詞篇章。


    就在旬日之前,趙佶還從周邦彥哪裏,得知秦烈為濟州知州王襄,寫的那首《墨梅》詩。


    當時他還酸溜溜的對周邦彥道:“這個王襄,他又何德何能,竟得秦子揚如此誇讚?”


    甚至時候趙佶還意有所指的對周邦彥說道:“周愛卿啊,你說秦子揚他為什麽不給朕做一首詩詞?”


    “陛下文成武德,豈是王襄能夠相比的?”可結果周邦彥明明聽懂了,但他卻委婉替秦烈把這事給擋了回去。


    為這事趙佶回到後宮時,還耿耿於懷的對寵妃慕容貴妃抱怨,周邦彥不通人情世故。


    “陛下,這正是秦烈擅權的鐵證,他打著整訓鄉兵的幌子,在這農忙時節,抽調鄉兵集訓,絲毫不顧及百姓農忙的辛苦。”


    “金鄉知縣文子幹據理力爭之下,反被他誣告,偏偏那知州王襄竟然不查,還請陛下貶謫王襄,判處秦烈草菅人命之罪,以正視聽。”


    王黼大義凜然沉聲佐證道。


    “陛下,微臣也聽聞那秦烈,仗著陛下恩寵,在濟州治下打著陛下的幌子,欺壓州縣官吏,任打任罵,實在可恨。”


    門下侍郎白時中本來也不想開口,之前他接到秦家河北路轉運使梁子美的書函,希望他能夠替兒子梁興祖出口氣。


    梁興祖正是被秦烈在濟州懲治的梁公子,這小子被秦烈狠狠敲了一筆竹杠,還在大牢中忍凍挨餓了一個晚上,回去之後病了一個多月才痊愈。


    這事梁子美自是心疼不已,對於秦烈自是恨得牙癢癢。


    接二連三的朝中大員,突然一致狀告秦烈,這對於滿朝的老狐狸來說,無不是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皇帝趙佶原本還想袒護一下秦烈,但這個時候,眼見眾人言之鑿鑿,證據確鑿,他也是臉色一陣不快的道。


    “既然證據確鑿,那還等什麽?立即交有司查辦,難道我朝處置一個知縣,也還需要朕下旨才能督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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