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臨安府以北的德清,雖然距離臨安府近在咫尺,但德清縣卻是湖州治下的六縣之一。


    秦烈率領大軍進駐湖州前夕,鎮守臨安府的方天定,便接到細作匯報,得知湖州守將弓溫,率眾向大宋投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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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定正是叛軍首領方臘的長子,受封太子,鎮守杭州寧海軍,封爵南安王。


    而此刻的方臘,已經移師進駐老家睦州,這臨安府自然也就成了方天定的大本營。


    當接到湖州守將投靠朝廷的消息時,他自是第一時間,便召集帳下四位大將軍,召開了應對之策。


    身穿蟒袍的方天定,年不過二十出頭,說起來方臘沒有造反之前,他也就是一個油漆工匠。


    也沒讀過什麽書,武藝也平平,相比起其堂兄方傑,方天定無論是武力值,還是謀略都相差甚遠。


    但誰讓他是方臘的嫡長子,為此在這叛軍之中,方天定名正言順成為太子的不二人選。


    “如今偽宋兵馬大舉來犯,不知諸位大將軍可有破敵之策?”難掩心中慌張的方天定,看著堂下端坐的四位大將軍,有些焦急的問道。


    “太子勿憂,據我所知,偽宋兵馬不過七萬,我臨安府中尚有大軍七萬,更兼有吾等坐鎮,更兼有戰將二十四人,無論是守城,還是城外交戰,根本無懼偽宋兵馬。”


    方天定帳下南離大將軍石寶,拱手寬慰道。


    “太子,南離大將軍說的不錯,為抵擋偽宋兵馬兵峰,末將願領一軍,搶占德清縣,鎮守杭州北大門,定叫那偽宋人馬進不得杭州城半步。”


    受封為叛軍護國軍大將軍的司行方,慨然請纓道。


    “二位大將軍所言甚是。”太子方天定聞言,欣喜頷首稱讚,但出兵這樣的大事,他一時還是拿不定主意。


    “國師,你以為如何?”方天定隨後看向寶光如來鄧元覺詢問道。


    那鄧元覺與方臘本是舊識,也是方臘心腹,特意被方臘安排在兒子身邊協助。


    身高九尺的鄧元覺,長得人高馬大,光頭之上點著戒疤,穿一領烈天猩紅袈裟,脖子上掛著一串七寶瓔珞數珠,一副寶相莊嚴的得道高僧模樣。


    可實際上鄧元覺卻從不戒女色,其所修煉的也是佛門的歡喜禪功,練就一身采陰補陽的橫練功夫。


    但由於鄧元覺是方天定的授業恩師,所以深的方天定信任,即便身為太子的他,對鄧元覺也是大禮相待。


    “司行方大將軍建議可行,若能夠在德清拖住偽宋人馬,待其疲憊,再一舉擊潰之,則杭州城無憂矣。”


    鄧元覺頷首支持了司行方的建議。


    “太子,末將以為,光鎮守德清,並不足以護衛杭州,還應拿下獨鬆關,如此我軍則可威脅偽宋官軍後路。”


    鎮國大將軍厲天閏,這會卻提出了新的四路。


    厲天閏向來以足智多謀著稱,更兼勇武善戰,從而被授予鎮國大將軍封號。


    “大將軍所言甚是,那就由你統率厲天佑、張儉、張韜、姚義四將,統率兩萬人馬,前往奪回獨鬆關。”


    方天定見眾人沒有反對,遂下令道:“司行方你統率薛鬥南、黃愛、徐白、米泉四將,統率兩萬人馬鎮守德清。”


    “末將領命。”厲天閏、司行方拱手拜道。


    “南離大將軍,由你統率城中大軍,坐鎮杭州城防,日夜堤防,不得有誤。”


    “國師隨我護衛內城,成敗在此一舉,就拜托諸位了。”


    方天定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所以對於帳下幾位大將軍,他向來都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就在秦烈率領大軍,準備開拔德清之際,卻接到斥候營的時遷來報。


    “大將軍,叛軍大將厲天閏,統率兩萬大軍,正在向獨鬆關而來。”


    接到時遷送來的軍情,神機軍師朱武連忙道:“大將軍,獨鬆關不容有失,徐統、卓萬裏二將兵微將寡,隻怕難以守住關卡。”


    “你所言不差,這樣立刻調李應、酆泰的鷹揚營,韓世忠、石秀的丹陽營支援獨鬆關。”秦烈稍作沉吟,遂下令道。


    李應、韓世忠手中的兩個主力營,總兵力加起來有一萬人馬,獨鬆關目前有三千人馬,加上關卡險要,易守難攻。


    有一萬三千人馬鎮守,足以與厲天閏抗衡。


    “傳我軍令,從今天起後勤部的大本營設在湖州,三軍將士齊發德清。”秦烈原本就計劃攻取德清,打通攻打杭州的北大門。


    隨著秦烈一聲令下,在湖州城中休整了三天的各營人馬,迅速收拾行裝,五萬步卒將士,在秦烈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向德清開拔而來。


    水師人馬在李俊、張順的統率下,這會也順著運河而下,從秀州直驅餘杭縣,準備策應秦烈對杭州的戰鬥。


    就在江南的戰爭,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之際,宣和五年的新年,也悄然來臨。


    汴京皇城,文德殿常朝。


    朱勔死於亂民的消息,此時也已經傳入京師,得知朱勔身死,太宰兼禮部尚書的蔡攸,其實內心還是高興的。


    朱勔這幾年早已經脫離蔡家控製,自成一派,其在蘇杭所做惡事,蔡攸都自認不及。


    但朱勔父子畢竟是他們蔡家的門生,如今朱勔死於亂民之手,蔡攸為了維持派係的凝聚力,自然要做個樣子。


    早在上朝之前,蔡攸便暗中知會了禦史台的侍禦史,準備彈劾秦烈這個經略安撫使,沒有盡到安撫地方的責任,致使暴民生亂,導致朱勔死於亂民之手。


    而這一日,少宰兼任禦史中丞的王黼,也安排了人彈劾秦烈。


    朱勔雖然不是他派係的人,但朱勔的死,卻讓他產生了兔死狐悲的危機感。


    滿朝上下,誰不知道朱勔在江南橫征暴斂,可唯獨皇帝不信,滿朝文武也無一人敢質疑,原因很簡單,朱勔是為皇帝籌錢,修繕墾嶽行宮。


    誰要是說朱勔的不是,不就等於說皇帝的不是嗎?


    這也是滿朝文武官吏,明知道朱勔惡行,卻無人敢言的原因,即便有錚臣諫言,也會被皇帝趙佶給壓下。


    可是現在朱勔卻死了,不是死在叛軍攻打姑蘇城的時候,而是死在了自家家中,被一群亂民給亂刀砍死的。


    雖然兩浙路各司衙門,上報朱勔死因,如出一轍,皆是狀告朱勔等人貪斂過甚,導致百姓**,從而衝進朱家,誅殺朱勔泄憤。


    可這份公文,實在是太天衣無縫了,這不由讓王黼害怕,因為他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這件事情必然有人主導。


    而如今在兩浙路,能夠主導這一切的人,必然是秦烈這個兩浙路經略安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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