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東南部有一座耿王莊,這就是那個姓‘日’的林登萬帶兵降臨的地界。


    靖南王一脈‘移鎮’福建省後,就在福建省的政治中心福州大麵積圈地建造王府和王莊。


    主要就集中在富饒的福州東南部地麵。


    以當初的靖南王耿繼茂選取的王莊為中心,圈屋二千餘間,又在鄰近侵占300畝的田園,蓋起王府。


    所圈的屋地,大間的賞銀8兩,中間的6兩,小間的4兩。田園每畝3兩。居民立即驅離,不準複歸。於是王府的所在地就被稱為“耿王莊”,簡稱“王莊”。


    耿王府的建設非常豪華。


    比如說大門前的一對石獅,是特別選用廣東高要縣出產的“白石”。這種“白石”通明溫潤,潔白無比,若玻璃一般。


    高要縣知縣楊雍按尺寸選最高超的工匠精雕細琢,知縣日夕監製,然後又翻越千山萬水從廣州運到福州來。


    王府所用的木料分檄各地官府,選購黃楠、黃楊、烏梨、高楊等珍貴品種,雇用幾千個工匠克日趕工。耿王到福州時又從廣州隨帶幾隻印度的象在王府的附近豢養,建立起一座‘象園’。


    理所當然的,這裏就是耿精忠的核心老巢。


    自從廣東省出了個妖道李長青,將廣東省的清軍一頓暴揍,連尚可喜都隻能暫避鋒芒的消息傳入靖南王王府後,福州境內就開始流傳‘天子分身火耳’之謠。


    顯而易見的,這是靖南王府的人在給耿精忠造反稱帝造勢!


    沒錯,靖南王耿精忠跟死忠大清的平南王尚可喜屬於兩個極端,整日裏做著皇帝夢,想要自立稱帝!


    如果說吳三桂有反意,是被康熙逼得,那耿精忠的反意則是從他繼任靖南王王爵時就有了。


    如今整個廣東省的清軍都被一個妖道李長青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康熙帝安撫的密折親自送到耿精忠手裏,耿精忠如何還不知道,他想要的機會來了?


    耿精忠很清楚康熙帝有多麽想要鏟除三藩勢力,能讓康熙低頭撤銷既定策略,還主動派人送密折過來安撫和驅策他們圍剿的妖道李長青,很顯然已經強大到讓康熙帝感受到威脅的地步!


    連富有四海的康熙都察覺到危機,隻能說明那個妖道李長青比傳聞中還要厲害。


    果不其然,耿精忠派人一打聽,發現平南王尚可喜連自己的老巢廣州城都丟掉不要了!


    於是,耿精忠拿著康熙帝的密折,開始聚兵攏將,名義上是準備入廣東省平叛,實際上是耿精忠打算在福州起兵,建立自己的國家。


    耿精忠是不甘心給滿清當走狗打手的,他的封地雖然在福建省,但他沒有吳三桂的‘西選之官’大權,也沒有平南王尚可喜掌控的走私買賣中飽私囊。


    所謂的靖南王不過是一個福州王罷了,對福建的控製力並不是很強。


    自然而然的,耿精忠覺得這個靖南王配不上自己!


    妖道李長青的崛起,在耿精忠眼裏就是滿清天下大亂的機遇,他自然要趁勢而起,而不是幫著清廷跟妖道李長青拚命。


    更何況,耿精忠一直關注著廣東省的戰局,他也沒有把握能打敗妖道李長青的戰傀,畢竟妖道李長青的戰傀太過邪門,召喚的數量又看不到上限……


    跟這種敵人對決,耿精忠看不到絲毫取勝的希望,還不如從即將大亂的清廷身上挖下一塊肉,自己建國當皇帝來的爽快。


    哪怕是一個小國的皇帝,也比寄人籬下的滋味要好啊!


    耿精忠就是典型的寧為雞頭不當鳳尾的性子。


    然而,正在聚兵點將的耿精忠,突然聽到門下奴仆傳來消息,說耿王莊外麵出現了一群‘倭寇’,要攻打他們!


    天可憐見,自從日本島國被德川幕府統治後,東南沿海的倭寇就銷聲匿跡。


    後來最大的海賊老鄭家,又被清廷坑殺,鄭成功更是被趕到台灣島上,不得不拚命打跑荷蘭人取下一塊立足之地,東南沿海哪還有什麽強大的海賊?


    更別提倭寇了。


    不過耿精忠知道,自家的奴仆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這件事上撒謊,他隻能快速穿戴好自己的甲胄,帶著親衛前往事發地點。


    與此同時,福州東南的平坦農田上,一群穿著日本足輕胴甲具足,後麵背著長槍,腰間挎著長太刀,手裏拿著鐵炮的足輕,正在對地麵上哀嚎的耿王莊農夫佃戶補刀。


    這些日本足輕一個個都麵無表情,或者說對生命滿是冷漠,他們為了節省彈藥,都是拿著長太刀對地上沒死透的農夫佃戶脖子捅下去,但沒有將腦袋切下來,盡量保存一個完整的屍身,然後拖拽到一處堆疊起來。


    這些日本足輕的身後,則是一棟棟剛被點燃的木製屋子。


    很顯然,這些都是耿王莊的財產,那些被屠殺的佃戶農夫也都是耿王莊的奴仆。


    不遠處,則有一個一千多日本足輕組成的戰鬥橫陣,與他們對峙的則是這段時日聚攏過來的清軍。


    其中不僅有隻忠於耿精忠一人的正黃旗漢軍(耿精忠承襲的靖南王隸屬於正黃旗),還有大批福建綠營兵。


    一名腦門剔著日本武士月代頭的大漢,腰間懸掛著一長一短兩把武士刀,身上穿著旗本武士的鐵質胴甲,一副標準的日本武士的打扮。


    那副鬼麵頭盔則被他抱在腰間,目光灼灼的盯視著不遠處列陣對峙的活人軍隊。


    “老子運氣真好,對麵這麽多活人士卒,殺了他們不光可以得到足夠的風幹肉當糧食儲備,還能從他們身上扒下來大量的武器裝備留用,鐵炮的彈藥應該也能從他們身上獲取。


    等處理完那些農夫屍首,就可以對眼前這些活人軍隊下手了。”


    係統敵軍的士兵雖然跟活人一樣需要吃喝拉撒睡,但他們跟真正的活人還是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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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吃人肉不會得朊病毒。


    係統敵軍的士兵活人身軀類似於遊戲裏的數據化身體,表麵看起來跟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活人一樣,但他們的血肉之軀都是規則顯化,不會如同常人一般得各種疾病。


    比如說水土不服的問題,在係統敵軍士兵身上就完全看不到。


    當然,這並不是意味著係統敵軍士兵百毒不侵,他們也是會中毒的。


    隻是不會生病而已。


    至於拿人肉當軍糧,對係統敵軍而言完全沒有心理壓力,或者說他們本身並沒有活人的七情六欲。


    很快,耿精忠的王旗出現在對峙的清軍後方,同時耿精忠帶來了更多的清軍人馬。


    姓日的林登萬看到自己的敵人越來越多後,立刻丟下手裏剛剛烤熟的人腿,嘴裏罵罵咧咧的開始號令聚兵。


    很顯然,這位林登萬.日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敵人的數量會越來越多。


    而他悍不畏死凶殘暴虐的性格,又不允許他放棄眼前這塊‘肥肉’。


    沒錯,身上有足夠武備的清軍,被日本的林登萬視為鍋裏的肥肉。


    他甚至懶得去思考,吞下這塊肥肉前,會不會崩碎他的滿嘴獠牙……


    這些日本足輕每人都是一副胴甲具足不說,還有步兵用長槍、長太刀、鐵炮,武備一應俱全,堪比多功能兵種。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自己的旗幟和戰鼓軍號,用來指揮作戰。


    耿精忠剛抵達前線,就看到對麵一群穿著統一甲胄的軍隊中,樹立起的膏藥旗。


    沒錯,係統敵軍並沒有尊重曆史,而是直接拿出日本膏藥旗使用……


    實際上,在日本戰國時期,各方大名根本沒有使用膏藥旗幟的。


    “這是怎麽回事?


    對麵的都是些什麽人?”


    耿精忠一眼就看出來,對麵的軍隊雖然打著日本旗幟,但根本不是什麽倭寇。


    原因很簡單,倭寇們不可能有如此充沛的‘武備’。


    這哪裏是什麽海賊倭寇,完全是日本的精銳打過來了!


    可是,日本島國遠隔重洋,怎麽可能悄咪咪的來到福州?


    “回稟王爺,我們派過去交涉的人都被這群日本匪寇殺死了。


    並且他們還吃人!


    屬下親眼目睹那群匪寇的頭領,當著眾人的麵,把我們派過去的使者大腿切下來烤著吃!”


    向耿精忠匯報的參領也是個見識廣的人,認出了對麵的日本旗幟,還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全盤托出。


    不管在什麽時代,吃人都不是什麽好事情,必然會跟蠻夷凶殘等詞匯掛鉤。


    顯而易見的,吃人者也是正義之師替天行道的對象。


    更不用說,對麵的日軍首領吃的還是清軍的‘自己人’。


    耿精忠麵色陰沉的看著對麵集聚起來的日本匪寇,發現他們隻有區區兩千人後,立刻中氣十足的大聲下令道:“擂鼓,準備戰鬥!”


    隨後,在耿精忠的一連串命令下,不出意外的,福建省的清軍綠營被頂在最前麵……


    好在,綠營兵將們已經習慣了自身的地位,現在耿精忠還沒有扯旗造反,仍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正黃旗靖南王。


    福建省內就屬他的地位最高了。


    現在又是剿滅吃人匪寇,大家有什麽理由拒絕出戰?


    最重要的是,眾人包括耿精忠在內,都不知道對麵是妖道李長青召喚出來的戰傀。


    日本林登萬看到對麵大兵列出進攻陣型後,連忙下達軍令。


    屬於無名小將的日本林登萬,自然不會有太高的軍事素養,隻會基本的戰術指揮。


    比如說看到敵人要進攻,就列出一個排槍陣列。


    好在,係統敵軍士兵都是令行禁止的士卒,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去指揮,下達的命令都會被百分百執行,甚至不需要武官去約束士卒,整頓隊形。


    耿精忠看到對麵的日本匪寇整齊劃一的變陣後,臉色驟變,他萬萬沒想到這幫吃人的日本匪寇,軍事素質竟然如此之高。


    連他直轄的旗領漢軍都做不到這一步!


    當然,打仗的本事並不是全看陣型的整齊。


    由於清軍都是倉促集聚而來,所以沉重的火炮沒有帶過來,隻有少數輕型的虎蹲炮。


    在隆隆戰鼓聲中,福建省的綠營軍開始徐徐向前,抬著虎蹲炮的炮兵和旗手走在最前列。


    而日本林登萬所部,也列出三排橫陣,士卒之間拉開足足一人間隔的距離。


    所有的日本足輕都換上了鐵炮,火繩點燃,等待射擊命令。


    等到清軍綠營進攻大隊脫離本陣後,日本林登萬一聲爆喝,排成三列橫陣的日本足輕們,整齊劃一的邁動腳步,向前踏步而行。


    那如同儀仗隊般的前行腳步,讓後方的清軍將領和前排的綠營士卒紛紛動容。


    清軍上下都意識到,他們遇到了一支真正的強軍,不是那種樣子貨。


    如果不是對方殺了自己的使者還當著清軍的麵燒烤人腿,耿精忠絕不會這般突兀的跟對方打野戰。


    哪怕耿精忠手下此時已經匯聚了上萬兵力。


    負責進攻的清軍綠營足足有四千多人,剛好是日本足輕兵力的雙倍,雙方的戰場又在相對平坦的曠野和農田上,沒有什麽遮蔽,耿精忠認為自家的勝算還是很高的。


    福建綠營兵也不是什麽拉胯的軍隊,火器配備率雖然不如廣東省,也差不了太多。


    東南沿海省份的綠營兵,都不缺鳥銃這種火器。


    清軍綠營先一步停下腳步,虎蹲炮的炮手們放下火炮後,立刻裝填彈藥射擊。


    而對麵的日本足輕們,受限於鐵炮的有效射程,仍然在大步向前。


    通通通~


    小巧的虎蹲炮率先發射出一顆顆彈丸,砸入日本足輕的隊列中。


    炮擊帶來的傷亡不光沒有讓日本足輕們停下腳步,反倒在林登萬的驅使下加速前行,直到對麵的清軍鳥銃手打出第一輪排槍,日本足輕們才停下腳步,趁著綠營鳥銃手填裝彈藥的時候打排槍。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排隊槍斃啊!


    日本足輕射完一輪後,第一排原地站立裝填彈藥,後兩排繼續向前走,然後第二排停下射擊。


    就這樣,射完的一排停下裝彈,沒射的後排前進幾步遠後,就停下來打排槍,如此往複。


    短短幾輪火槍對射,就把福建綠營鳥銃手打蒙了!


    131 躺著中槍耿精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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