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聽了秦白的分析,讚同一切都是薛雪精心策劃的。可是她又不明白了,不明白薛雪為什麽要策劃這一切?目的究竟是什麽?


    “還記得昨天讓你想的問題嗎?”秦白說。


    “記得。”九月點頭,她說:“我覺得要背叛父母和朋友乃至拋棄一切積蓄,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已經死亡,根本聯係不了。第二種就是愛,換句話說就是患上了某種傳染性疾病而怕連累親人,所以躲了起來,然後自生自滅。”


    秦白看了她九月一眼,含笑點頭:“不錯,昨晚我回家也仔細想了一下,也得出這兩種結果。我們先不談人已經死亡,就談愛。這也是我今天為什麽要問柳明,她妻子有沒有什麽傳染性疾病或不治之症的原因。”


    “可是柳明說他妻子沒有什麽傳染性疾病啊?”


    “他說沒有,不外乎兩種可能。第一,他真的不知道。第二,他知道,隻是不想說出來。不過不管他知不知道,薛雪的身上絕對有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因為愛親人朋友,怕父母朋友受到傷害,受到自己的連累,所以要拋棄他們。如果薛雪的失蹤就是為了這個,那麽我不明白了。”九月望著秦白,疑惑了起來:“如果薛雪僅僅是想消失,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去,根本不用設計一出讓丈夫殺自己的變態戲碼。”


    “還有,如果薛雪是真的想死,還是想死在丈夫手裏,那麽她失蹤幹什麽?她不知道一旦自己失蹤,策劃的這個局就會失效嗎?這樣與自己直接消失,有什麽區別?還不如直接消失。所以我覺得這一切都充滿了矛盾,詭異至極,根本解釋不通。”


    九月想不通的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柳明在撒謊。可是一切的一切又顯示柳明沒有撒謊,如果沒有撒謊,薛雪的失蹤又怎麽解釋?唯一的解釋就是,柳明撒謊。一下子,這一起詭異離奇的失蹤案陷入了死胡同,還是一個不斷循環且又矛盾的死胡同。


    秦白和九月不一樣,他說:“其實很好解釋。”


    “怎麽說?”九月問。


    “先前就已經給你說了,案發現場不是柳明家的臥室,而是另外一個和他家臥室一模一樣的地方。薛雪想突然消失,她卻又了解丈夫的性格脾氣還很愛她,一旦她消失,丈夫就會滿世界的尋找,為了不讓丈夫在自己身上浪費精力,也為了丈夫後半生能幸福,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死在丈夫手裏,但又怕丈夫殺了人會坐牢,所以精心設計出了這麽一個陰謀,既可以讓自己消失,也可以讓丈夫死心,還可以免除丈夫的牢獄之災。而要想這個計劃成功,就必然有第三個人參與此事。所以要證實我的推測是不是正確,我們就得找到那第三個人。”


    說到這裏,秦白沒來由的一陣惆悵,抬頭望向了星辰:“任何人殺了人,心中都會惶恐,都會怕人知道而選擇作為秘密隱藏心中。可是,薛雪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她低估了她丈夫對她的愛,她沒有想到丈夫柳明愛她已入骨髓,已打算與她同歸於盡,屍體不見了,自首投案也要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但凡柳明對妻子的愛少那麽一分,也許都會隨著薛雪的屍體消失而結束,薛雪的計劃也會很完美,秘密也永遠會被塵封。”


    今夜的星辰好美,那點點繁星像一隻又一隻會說話的眼睛,執著地注視著人間,仿佛用那明亮的眸子在講述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隻是這個故事充滿了陰謀和血腥,讓它變得悲涼。


    “那你接下來怎麽做?”九月覺得秦白分析的很有道理,先不說是不是像秦白說的那樣,至少到現在為止,秦白的推測是唯一能解釋整個案件的種種矛盾和疑問。


    “方才的分析,也隻是根據現有的線索而推測出來,所以要證實是不是這樣,我想我得去一趟s市。另外你幫我查一下薛雪去m市出差的所有行程,包括認識了什麽人,我總覺那次出差是引發整個案件的導火索。”秦白說話間,抬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在秦白的要求下,先送了九月回家,然後秦白才乘車離去。在車上,秦白給刑警隊的石毅打了個電話。


    轉眼,夜市裏的一個大排檔。


    “你小子是沒事不會想起給我打電話,說吧,什麽事?”石毅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嘴裏,咀嚼著說。


    自從上次張凱一案後,秦白和石毅都沒有怎麽見過麵,不是你在忙,就是我在忙,根本沒有時間。今晚秦白約石毅出來,自然是有事,他先是端起一杯酒和石毅碰了一個,一口飲盡。


    “石哥,我在你麵前就不掖著藏著了,最近我接了一個外地的案子,裏麵有很多疑點,其中一些還需要從警方哪裏得到證實,可是你也知道,我雖然有點名氣,但也隻限於a市吃得開,所以就想問問石哥你在s市可有警方的朋友沒有?如果有,拜托引薦一下。”


    秦白不能聽信柳明一家之言,要查清整個案情真相,就得多方調查,其中s市警方無疑是知道消息和線索最多的地方,可是秦白不是警務人員,在s市又人生地不熟,去找s市警方,人家會鳥你?所以秦白就隻得來找石毅,讓他引薦一下。


    石毅和秦白是老朋友,所以這個忙他幫,不過他在s市不認識什麽人,隻得摸出電話給刑警隊裏的其他人打去,問誰在s市有認識的朋友。還別說,還真有人認識,也答應了給秦白引薦,還給了秦白一個電話號碼,叫秦白去了s市,直接給那人打電話就行。


    秦白對石毅的幫忙很是感激,兩個人就開始在這大排檔喝酒,還聊起了柳明這個案件,秦白想讓石毅也來分析分析,聽聽他石毅怎麽說。


    石毅在聽了柳明這個案子後,鄒起了眉,感到不可思議,和秦白昨天第一次了解案情後的反應一樣,既疑惑重重,又相互矛盾。但見他石毅望著秦白,用疑惑的眼光問:“你確定這個柳明的精神正常?”


    “這個,怎麽說呢,嗯……”秦白抿了下唇,開口一笑:“我現在是他的委托人,既然我接了這個案子,那麽我就會選擇相信他。”


    是啊,連雇主都不相信,還接什麽案子?


    “秦白,我覺得這個案子吧,破出來的希望很渺茫。第一,這柳明是心理治療師,他要是撒謊,沒有人能夠揭穿,也就說這是一個永遠無法查清的真相。第二,柳明沒有撒謊,如你所說是薛雪的陰謀,那麽你認為能查到薛雪的下落?當然,我不是打擊你,我隻是有什麽說什麽,畢竟s市警方第一時間都沒有破出來,而且時間又過去了將近八個月,有什麽線索也早被時間抹去,所以我覺得,希望不大。”


    秦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試吧,萬一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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