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的話有理有據。


    雖然眾人對秦白的話持將信將疑的態度,但目前的處境似乎隻有這一條路,也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秦白的推測上。


    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麽才能找到那條隱藏起來的密道。


    等!這是秦白的答案。


    在秦白看來,地潮既然有漲的時候,那麽必有退的時候,這個時間不會持續太長。實際上,也不得不等,因為現在深一米五的水坑裏,別說找密道,就算找到了,裏麵也全是水,也根本逃不了。


    幽暗的墓室裏,眾人在平台上或站或蹲焦急的等著,目光幾乎全盯著坑裏的水麵,心裏的聲音在咆哮:消啊,消啊,尼瑪消啊!


    抱著九月的秦白這個時候也餓了,從背包裏取出了餅幹開始吃了起來。這次帶了很多壓縮餅幹,就是擔心一旦被困也好有吃的有喝的。石芳這些女人不經秦白同意,也開始分秦白包裏的餅幹,秦白也不敢說什麽,畢竟人家人多,何況人家還有槍,而自己腳被子彈咬了一口,完全是劣勢。


    整個幽暗的墓室裏都是咀嚼餅幹的聲音,這是古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詐屍在咀嚼骨頭。


    “別光吃,喝點水。”秦白擰開了礦泉水瓶蓋,將水湊到懷裏九月的嘴前。


    嘴裏咀嚼著秦白喂來的餅幹,她輕輕搖頭。


    “不喝水不噎的慌嗎。”秦白再一次把水湊到九月嘴前。


    “我不敢喝。”九月虛弱的說。


    不敢?秦白不惑的望著九月:“為什麽?”


    九月的嘴唇都開始幹裂起皮,她望著秦白有點不好意思的輕聲說:“我,我怕上廁所。”


    秦白沉默了。


    九月說的是真的,因為人平時都是站著或蹲在方便慣了,一旦躺著方便除非失禁,否則根本方便不出來,最後將膀胱撐得很大很疼很難受。何況現在九月的腎被傷,情況更加嚴重,別說站,就是能不能蹲都是一回事,何況周圍還有這麽多人,所以九月打死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出糗。


    “沒事,不是有我在嗎,你看你嘴皮都幹裂了。”秦白不忍的將水又湊到了九月嘴前,見她還是搖頭。沒辦法,秦白也隻得用水淋在九月的嘴上給她濕潤嘴皮:“你堅持一下吧,我會盡快帶你出去,相信我。”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阿鬆突然喊:“水開始降了。”


    墓室裏所有人都齊刷刷盯著陪葬坑裏的水,果然在開始一點一點降。這降水不僅僅是代表可以在陪葬坑裏找密道,還代表秦白的推測一點都沒有錯,這就是地潮引起的地下水上湧。


    陪葬坑的淤泥下麵似乎有一個吸盤,沒一會兒就將水全部吸走,隻剩下了滿坑的淤泥。


    水消失了,之前被水淹沒在水底的熒光棒再一次有了光輝,將墓室給映亮。映亮的墓室裏,坑裏的那些淤泥像泥羹一樣濕嗒嗒,那些被打開的棺材也盛滿了水,浸泡著裏麵的屍骸。


    “把淤泥挖開。”秦白急說。


    其實不等秦白說,就有幾個女人跳下了坑裏,踩在淤泥上開始搬棺材。因為坑裏擠滿了棺材,要挖淤泥就不得不搬開,而這些棺材經過了千百年來的地下水湧上來浸泡腐蝕,早已腐朽,一搬就裂就斷,何況這些女人手腳重,才不管這是什麽古墓,幾乎都是用腳踹,用鐵鍬打。


    在這樣的暴力下,好幾副棺材連同裏麵的屍骸都被破壞散架。最後十幾個女人的瘋狂尋找下,在西北角發現了一個很深的淤泥層,於是開挖,在挖的時候還挖出了好幾塊不規則的大石頭。


    看著那些石頭,秦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那肯定是守墓人發現蕭陽和仙兒挖了個洞從地下暗河逃走,他們是盜墓賊,挖洞根本不在話下。守墓人發現後於是憤怒之下搬來石頭將那入口給賭上,隻是怎麽堵都會留下縫隙供地下水湧上來。


    洞挖開,嘩啦啦的水聲就清晰的從洞裏傳了上來,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石芳等人對望了一眼,就陸陸續續從挖開的洞口爬了進去,阿鬆扶著大毛緊隨其後。沒有人管秦白,反正這個時候,誰還管你秦白死活,對此,秦白也不說什麽,他跛著腳抱著九月下了坑,站在洞前,秦白將九月放了下來,對她說:“你先待著,我下去看看情況。”


    剛要往下鑽,秦白就發現九月拉住了自己,回頭看向她,衝她一笑:“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回來,不會丟下你的。”


    “你,小心一點。”九月認真的說。


    秦白點了下頭,就鑽了進去。


    這條通道幽暗狹小,隻供一個人在裏麵爬行,裏麵全是淤泥。這條狹長的通道肯定是蕭陽和仙兒為了到達地下暗河而挖的,為了逃出生天,真夠難為他們的。


    秦白在裏麵爬行了大約七八米的距離後,就爬出了這條幽暗狹小的通道,出了通道就是一條寬兩米的暗河,流水聲更加的清晰,嘩啦啦的流淌著,同時溫度也更加寒冷。而石芳等人就趴在暗河裏,不知道往哪兒走,因為不知道暗河上遊是出路,還是暗河下遊是出路。這條暗河雖然寬兩米,但不高,隻有四五十公分高,在裏麵隻能趴在寒冷的水裏,潮汐退後的水隻有二十公分高。


    “都別趴著了,都往下遊爬。”秦白催促了一聲,就掉頭往回爬,去接九月。


    回到墓室裏的秦白,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光著上身的他讓九月趴在自己的背上,然後用脫下來的衣服將九月綁在了自己身上。因為下麵的通道隻能供一個人爬行,而九月後腰疼痛之下根本動彈不得,讓她爬無疑於加重傷情。


    “這,這能行嗎?”九月擔心的說:“要,要不,就別管我了吧。”


    “胡說什麽。”秦白喝了她一聲,綁好後就開始往下爬,同時提醒:“別抬頭,緊貼著我。”


    就這樣,秦白像一條魚一樣背著另外一條魚在幽暗狹小的通道裏一點一點蠕動爬行。


    在爬行中,秦白的臉幾乎埋在了淤泥裏,就怕身上的九月撞在洞頂而磕著碰著。趴在秦白背上的九月此時眼眶有點濕潤,雖然周圍的溫度極其寒冷,但有身下這堅實的身體馱著,很溫暖很踏實,淚滴落在了秦白的脖頸上,她親吻上了秦白的脖頸,含著淚微泣著小聲說了這麽三個字“我愛你。”


    “誰?”一個回音突然在暗河裏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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