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將藤蔓的另外一端係在了一顆樹上。然後不緊不慢的朝秦白走來,手上戴著的那雙特製手套在夜色裏閃著鋒利的刃芒。


    “我好希望有人能讓我疼痛,哪怕是一絲的疼痛,我也感激不盡,可惜,這個世上已沒有人能讓我疼痛。我恨,我憎恨這個世界,我就像一個怪物被世人遠離和拋棄,我的孤獨要讓所有人用鮮血和慘叫來陪伴。”


    黑袍人是意大利人,小時候因為一場意外而傷了痛覺神經,導致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就如他的心一樣變得麻木和扭曲。扭曲中夾雜著世人不懂的淒涼,這股淒涼將他變得殘暴嗜血。這也是方才為何秦白怎麽打他,都將他的骨頭打斷,都沒有將他打倒的原因所在,因為他壓根就沒感覺。


    被黑袍人懸吊起來的秦白此刻雖然恢複了一點意識,但脖子已經被藤蔓纏上還被懸吊了起來,以至於呼吸困難,雙手抓著脖頸上的藤蔓不停掙紮,掙紮中整個身子也在半空搖晃。


    “你,你就是,就是那個殺人行……家……咳……咳咳……”距離地麵一米被懸吊起的秦白又急又怒又難受,難受得眼淚都溢出了眼眶,臉色更是通紅。僅剩的意識讓他知道在不脫身,恐怕就得像那兩具血屍一樣被活剮而死得慘不忍睹。下意識,秦白一手抓著脖子上的藤蔓,一手伸向了胸口處掛著的鋼筆。


    “雖然沒見過你,也本沒義務殺你,奈何有直升機來不走,偏偏要留下來,我猜,你是想尋我吧?嘿嘿,現在你如願了,找到了我,但也是你的死期。”黑袍人陰笑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戴著的這雙特製手套。


    這手套金屬質地,指甲位置有著鋒利的利刃,之前活剮那兩具血屍就是這特製手套的傑作。黑袍人吹了一下手套上的利刃,鋒芒竟顯,含著森冷的笑抬眼看向麵前懸吊著的秦白:“嘿嘿,希望你的慘叫聲能讓我愉……”


    悅字永遠卡在了黑袍人的喉嚨裏。


    白光,一束白光在夜色裏閃現直直的射中了他的眼睛。


    慘月下的樹林裏,大腦一片空白的黑袍人目光呆滯,直挺挺站立著一動不動。


    讓秦白死,這無疑是天方夜譚。有變態鋼筆存在,光消除人一分鍾記憶這項技能,就能殺人於無形;何況還有超時空轉移這項震撼人心的變態技能,簡直逃跑不費吹灰之力,飛機火箭乃至於光速都不能追上,不能與之媲美;甚至還有那可以修複全身傷痛的超前醫術,可以說這就是一個逆天的無限複活技能。有這三樣技能護身,誰能殺死秦白?


    不說鋼筆,就是秦白的速度和拳腳力量也能自保,方才要不是因為黑袍人斷了骨頭卻沒事人一樣的這個事讓秦白愣了神,黑袍人的拳頭根本就打不中他,更不可能被懸吊起來。


    現在黑袍人被秦白用鋼筆射中了眼睛而處於一分鍾的真空狀態。這一分鍾時間裏,秦白根本沒有時間浪費,掙脫脖子上的藤蔓然後在收拾黑袍人,肯定來不及,所以隻能先殺人。


    但見秦白單手抓住頭上的藤蔓不至於將自己的脖子給吊斷,雙腳強有力的夾住了黑袍人的脖子,要將他的脖子給扭斷。


    可是,也就是這個時候,秦白突然感覺夾住黑袍人脖子的左腳一緊,似乎被什麽東西纏上了,越纏越緊,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蛇,一條令人頭皮發麻的雙頭蛇。


    是的,他沒有看錯,不知何時纏繞在他腳上上的這條蛇竟然是條白底紅紋的雙頭蛇,兩顆蛇頭正朝他吐著攝人心魄的信子。


    “啊——”


    一聲慘嚎,雙頭蛇兩顆腦袋同時咬在了秦白的腿上,這種劇烈的疼痛感讓秦白撕心裂肺收腳就甩蹬,右腳不停的踹左腳上的這條雙頭蛇,整個人不顧一切沿著脖子上的這條藤蔓向上爬。


    雙頭蛇似乎被秦白踹疼了,又似乎釋放了足夠殺死秦白的毒,所以鬆口就從秦白腳上掉落在了地上的枯葉上麵。隻是剛剛落地,這條雙頭蛇就立起了身子,昂著兩顆腦袋吐著攝人心魄的信子望著上麵的秦白。


    血,一滴一滴開始從秦白腿腳上往下滴。


    往上爬的秦白抓住了上麵的樹幹,開始忍著巨疼取纏在脖子上的藤蔓,最後從樹上跳了下來摔在了枯葉上,隻是剛剛落地,這條死死盯著他秦白的雙頭蛇就猛然間朝他梭了過來。


    “去尼瑪的!”秦白抓起一把混合著枯葉的泥土灑向了這條雙頭蛇,渾身疼痛拖著已開始麻木的左腿就開始逃。


    秦白逃,雙頭蛇就追。


    秦白這個時候不得不逃,因為沒有時間了,那黑袍人馬上就會醒來,加上這條雙頭蛇,自己要在留下隻得死。何況自己這個時候已喪失了戰鬥力,鋼筆也不能射出白光,不逃還能做什麽?


    雙頭蛇追了一段距離後,就折了回來,似乎敵人已不具備威脅,而主人還在後麵,需要自己守護。當雙頭蛇回來後,黑袍人也打了個冷噤醒了過來。隻是醒來的黑袍人迷茫了,不惑的望著空蕩蕩的上方,上方隻有那條懸著的藤蔓,不見那東方男人。


    這是怎麽了?那東方男人哪兒去了?


    為什麽自己看見了一道白光,眨眼就沒人了?太快了,那東方男人究竟使的什麽妖術?


    嘶嘶!雙頭蛇昂著兩顆腦袋在黑袍人麵前的枯葉上吐著信子。


    黑袍人垂眼一看,這是他的寵物,也是一條含有劇毒的雙頭蛇。


    慘月下,這條雙頭蛇朝黑袍人吐著攝人心魄的信子,腦袋也朝不知名的方向伸了伸,似在告訴主人,敵人朝那個方向跑了。看著這一幕,黑袍人殘暴嗜血的雙眼下意識朝秦白逃跑的方向看了去。


    嘶嘶!雙頭蛇又發出了聲音。


    黑袍人手一伸,這條白底紅紋的雙頭蛇就從地上一躍,躍到了黑跑人的手上,繞著他的手臂開始纏,一直來到了肩頭,朝著主人張嘴又合嘴,像是在訴說什麽。


    “你咬他了?”黑袍人飼養這條雙頭蛇已十幾年了,早已經和雙頭蛇有了默契,可以說是主仆相依為命,因為都沒有同伴,都是被世人所拋棄所害怕的怪物。


    雙頭蛇點著兩顆腦袋,像是在邀功。


    他就像撫摸兒子一樣撫摸著這雙頭蛇的頭,嘴角微微上揚,在黑夜裏陰冷邪惡地笑著:“嘿,嘿嘿嘿嘿嘿……沒有人能從我手裏活命。”


    隻是這話剛剛說完,他的臉色就拉了下來,也不甘了起來,目光更加殘暴和嗜血,因為在他的殺人生涯中,有一個人從他手裏逃了,更可恨的是還傷了他,差點要他命。那個人是他所見過最聰明,最狡猾,速度最快,實力最強的一個人,是他做夢都想殺的人。他站在這個黑呼呼的樹林裏,在肩頭上的雙頭蛇陪伴下,咬牙切齒蹦出了三個字:“審!判!者!”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刻開始,他的生命中除了那個審判者,現在又多了一個他殺不了的人。這個人就是秦白。


    於此同時,逃跑的秦白這個時候在島上的密林裏是一路狂奔。


    現在的秦白算是真正知道了一件事,知道了之前那兩個人為何聽見陰笑聲就魂飛魄散奪命狂奔,原來這裏昂真的令人恐懼。全身沒有知覺的他對任何傷害都免疫,這就是一個行走的殺人機器,加上那條含有劇毒的恐怖雙頭蛇守護,恐怕沒人能製服這殺人機器。


    都怪自己大意,自己本身就不擅長近身格鬥,因為沒有學過功夫,對付普通人還可以。魔鬼訓練的那一年,自己隻學會了如何逃,如何躲避暗器,如何遠距離扔暗器,如果方才自己用自己的長處收拾這恐怖的殺人機器,也許自己不會這麽狼狽,配合鋼筆絕對會遠距離幹死殺人機器。但後悔已經晚了,因為秦白知道自己中毒了,整條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甚至毒性都開始朝他的五髒六腑蔓延。


    在密林裏的秦白是越跑越慢,臉上都冒下了虛汗,呼吸也變得急促,但他不能停下來,必須在有意識之前找到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然後讓鋼筆給自己驅毒。可是秦白不知道的是,這個島上危機四伏,除了那恐怖的殺人機器外,還有更加可怕的人存在。


    夜黑風高殺人夜,千金萬蟲衝鋒時。


    四麵環海的這座島上,一雙又一雙冰冷雙眼隱藏密林裏的黑暗中,注視著在密林裏像是迷了路的這個人。這些眼睛沒有動,在觀察,在判斷,在思考,因為他們知道在這裏稍微一個大意,就將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事關性命的大事不能不小心。


    忽然,一道黑影在密林裏一閃而過,仿若幽靈。


    耳鳴目眩的秦白冒著虛汗,拖著整條麻木的腿僵了一下,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身後一晃而過,他趕緊回頭一看,黑呼呼的身後什麽都沒有,他以為自己因為中毒出現了幻覺,於是趕緊甩了甩頭就繼續朝前逃,可是剛剛轉回頭,一個黑影伴隨著一股陰風,迎麵朝他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良筆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不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不悔並收藏不良筆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