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街市如晝,流光溢彩。


    城市最高處,兩人並肩而站,他俯瞰著這座城市,車水馬龍流光溢彩乃至時間都在他的眼裏流逝……


    她在看他,她目光裏竟然說不出的仰望,他是這麽的高大,這麽的堅韌,這麽的無所畏懼,這麽的勇往直前肯定自我,即使命運征服了他,他也能反過來征服命運。而自己……


    “你,為什麽要救我?”她言語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澀和煎熬。


    這種煎熬是來自靈魂深處。


    在刑場死了該多好,一切自責和背叛以及那份刻在骨裏的愛都能隨風而去,而現在他反過來征服了命運,原想用殉情證愛的方式可以和他達到平等的高度,可現在一下子被拉開,那份背叛引起的歉疚和自責被無限放大,一個天,一個地,自己在他麵前太渺小了,他就仿佛站在山頂,而自己卻在山腳下的深淵,不可企及他的高度。


    他微微側頭,頭上寬大的帽簷隨著夜風呼顫,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臉上,也顯現出了他的側臉,秦白的側臉,這側臉如刀削般俊。“我都沒死,你憑什麽死?你背叛我的那份傷,那份債,我找誰要?”


    聽著這樣的回答,聽著這生硬的口氣,她笑了,帶著點苦澀和酸楚:“是我背叛了你,是我選擇外人也不相信你,你要我怎麽做才能彌補對你的傷害?是要親手斷我手還是斷我腳?還是誅我家九族?”


    這淒楚的話,讓他一怔。


    “斷手斷腳誅九族,這太簡單太粗暴,沒有技術含量,不是我的風格,既然你對我犯下了罪,那我就代替法律審判你,為我做牛做馬洗衣做飯,刑期……無期。”秦白盯著她的目光,嘴角含笑:“被告人紀純,你認罪嗎?要上述嗎?”


    夜風中她笑了,也哭了,笑中帶淚泣不成聲:“你不公正……不公平……但我不上述,我放棄上述的權利,我認罪,我願意服刑。”


    兩人相視而笑,在星空下的大廈天台上依偎在一起。


    原來,郊外刑場執行的時候,十點準,一顆子彈在大雨紛飛中穿透空氣和雨簾射向秦白的後腦勺,槍聲在秦白耳裏,也在九月耳裏,九月當時不是囚犯,她不能進刑場,在距離秦白前方一百米遠的地方站著,槍響時,她手裏的匕首也對準了她自己的咽喉。


    隻是那顆子彈飛來,卻沒有射進秦白的腦袋,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阻隔在秦白腦後前進不了分毫,而秦白也看到了他胸口突然出現的鋼筆,他知道成功了,他壓抑不住笑了起來,肆無忌憚的笑,在笑聲中第一時間起身掙斷手銬,朝前方一百米加速奔跑,大雨紛飛中雨水飛濺,在匕首紮進九月咽喉的前一秒,秦白的手抓住了鋒利的匕首。


    緊接著在擁有超時代科技的鋼筆下,那顆被禁止的子彈化作了鋼水融進了泥土裏,那些監督員,執刑人,站崗的武警均被抹去了記憶,讓他們隻記得扣動了扳機,槍決了秦白,卻擁有不了後麵的記憶,一片空白。那三台攝影機也無一例外的被刪除一切畫麵,成為了雪花。


    星辰下,天台上,九月好奇的問:“你一直被關在看守所,你到底做了什麽扭轉了乾坤?又是用什麽方法讓孫科在你之前被正義處決?”


    這個問題,九月一直迷惑,這就是一個謎,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重要嗎?”秦白問。


    九月搖頭,盯著秦白的眼睛:“我好奇。”


    “其實就七個字,七字殺人真言。”


    “七字殺人真言?”九月不懂。


    秦白看了她九月一眼,目光就望向了遠方的星空:“這一切還得從二十幾天前,我從法院畏罪潛逃開始說起。那天……”


    秦白講述起了怎麽反敗為勝的整個計劃。


    原來二十幾天前,秦白在w市法院打傷法警逃跑。


    逃跑後的秦白沒有去施江美家,因為他知道施江美被孫科收買了,她哪裏根本不安全,告訴她去她哪裏,就是秦白放的一個煙霧彈,讓所有人都認為他秦白去了施江美家,然後警方重點監視施江美家而忽視其他攔截點,這更容易讓他秦白逃出w市。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他逃出了所有人的監視範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仿佛人間蒸發。


    人間蒸發後,秦白去哪兒呢?他知道如果去調查黃秋燕的幕後主使,他打賭肯定調查不出來什麽,就算調查出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麽,因為他在監室裏的那場推理中,已經分析出了警方都被自己的對手收買,包括黃秋燕,還有自己的九月,這些人被通通收買,自己的對手會是普通人嗎?絕對是一個強大的存在,所以不管怎麽調查都是被動,都無濟於事,隻有采取主動直接攻殺,才能贏得這場較量。


    有了攻殺計劃,秦白就悄悄去了j市徐村。


    j市徐村按理說與這場較量挨不上邊,但在j市徐村住著一對夫妻,這對夫妻就是柳明和薛雪。秦白要找的人就是薛雪,因為薛雪很特別,她因為吃了太歲成了“不死人”,換句話說隻要不掉腦袋,不管受多麽重的傷都不會死,傷口會自行愈合。這是秦白需要的,也是製定殺自己對手的關鍵所在。


    薛雪夫妻是通緝犯,是藏身在徐村,要不是為了喝徐村的井水而緩解病情,或許早就離開了。秦白在一個晚上找到了他們夫妻,當說明來意後,薛雪夫妻有點猶豫,最後還是秦白以“我可以徹底根治你的病。”才讓薛雪夫妻點頭同意。


    秦白要薛雪幫的忙很簡單,那就是寫了一封信交給薛雪夫妻,讓他們帶著這封信去h市錦繡園別墅區找一個叫聶天的,把信交給他,對方看了後,自會知道怎麽做。


    秦白之所以不自己去h市找聶天,就是因為聶天的身份特別,還和自己有點關係,所以聶天哪兒肯定也被監控了,一旦自己出現在h市,那計劃就會受到影響。更不可能打電話發短信,因為一旦被竊聽和截獲,那也什麽都完了,隻得神不知鬼不覺讓人代勞。薛雪夫妻就是最好的人選。


    除了這封信,秦白還將一個竊聽設備交給了薛雪,讓她和信一並交給聶天。因為他自己在身體裏移植了一塊微型竊聽晶片。


    秦白之所以在自己身體裏移植一塊微型竊聽晶片,就是為了讓聶天一直監聽自己所處的環境和接觸的人以及談的什麽話,這些都是關鍵,最關鍵的一點是讓聶天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要知道到現在為止,秦白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何人,不知道對手是誰,怎麽對付?隻能利用竊聽器來竊聽,他相信自己的對手一定會出現,隻要出現,隻要自我介紹,就會被自己身體裏的竊聽器竊聽,被無線電波傳到聶天哪裏,那麽接下來就是聶天的殺人計劃了。


    聶天是一個殺手,可以說是一個殺人天才,製定的殺人方案變化多端鬼神莫測,想要目標怎麽死,就可以怎麽死。這一點,秦白深信不疑。所以他在信中製定了殺人計劃的大概,也可以說幾個要求:


    第一:必須要對方在公眾場合殺人,在眾目睽睽下由警方將其擊斃。


    第二:讓目標做一個噩夢,噩夢裏反複提到一句話:一切都是一個夢。


    第三:必須死在自己前麵。


    三個要求寫在信裏,由薛雪夫妻帶著去了h市。


    秦白在隨後也悄悄離開了j市,去了a市找九月。秦白知道對方既然安排施江美這個角色來讓自己無期,那就是不想槍決自己,這怎麽可能?所以唯一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在絕望中畏罪潛逃,為什麽要讓自己畏罪潛逃?肯定還有什麽陰謀。既然這樣,那我就將計就計。


    秦白來a市找九月,一是質問九月,二是自己暴露自己的行蹤,讓對方盡快出手,讓自己的對手浮出水麵,到時候不管自己是什麽處境,隻要對手現身,那對手也就離死不遠了。


    其實秦白確定九月背叛了自己,還是九月自己暴露的,因為九月自殺,這件事讓秦白想不通,要知道自己和九月之前都說好了,不管是贏是輸都一起死,為什麽要提前自殺?絕不是因為受不了什麽輿論壓力,所以九月自殺是愧對自己,這從她在電話裏一直給自己說對不起就可以看出來。在加上之前的巧遇,那真是太巧了,巧得就是緣分,而秦白吃過北北的虧,所以把所有線索聯係起來。九月背叛了自己,鐵板釘釘了。


    質問九月,秦白其實也沒有把握能從九月口中知道對方是誰,畢竟能讓九月背叛自己,想必就已經做好了封口的準備。當然問不問得出不重要,問出了最好,問不出也沒什麽,反正來九月家就是暴露行蹤的。


    果然,按照劇情走向,秦白在九月家的聲音越來越大,被九月母親一腳踹門喊殺人犯,這個時候秦白就可以跑了。他當然要跑,不跑,戲就不足了。


    隻是跑出來的秦白,萬萬沒有想到會遇到師父,這是巧合嗎?還是刻意安排?所以在這裏,秦白就在心裏打了一個問號。當然,之前秦白不懷疑師父是別人假扮的,他就單純懷疑師父,畢竟九月都能背叛自己,師父還不能嗎?


    果然,在車上師父以百般借口要讓自己去他家,為什麽要自己去他家?難道會有事發生?既然你要我去,那我將計就計去看看,大不了我在你家犯點事,然後被警方抓住,反正我現在該做的已經做了,就等著你們抓,就等著自己的對手現身。


    隻是去了師父家,千萬種可能都算計到了,唯獨沒有算到誣陷自己的事會是讓自己和師母以及圓圓玩雙飛……這是讓自己徹底身敗名裂,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全世界都不會有人挺自己了。


    秦白被抓,孫科現身。


    到這裏,秦白的故事就落下帷幕了,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也是在賭博,賭贏了,自己贏得這場較量,賭輸了,自認倒黴吧。


    另外一邊,h市聶天家。


    薛雪夫妻找到聶天說明來意,聶天看了秦白的信後,沒有說話,安排好了薛雪夫妻的住宿問題,就全天24小時監聽秦白的一舉一動。終於有一天,監聽到了孫科的出現。孫科就是目標。


    有了目標,聶天就動用罰獄的強大情報網,將孫科的性格,愛好,身邊有什麽人,有幾個地方住等等一切全部收集,然後分析。最終花了半天時間,製定出了整個殺人計劃。


    如果說秦白在信中提的三點要求是整個殺人計劃的大綱,那麽聶天的部分就是詳細執行,將大綱細了又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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