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和董大寶帶著幾個人離開了張明的家,直接趕奔知府衙門。


    當兩人到知府衙門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西邊的雲層也染上了一些墨色。


    張誠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邁步走上了台階,看著門口的衙役直接說道:“稟一聲,我要見你們的知府。”


    聞言,門口的衙役頓時一愣。


    如果換成是普通人,他們早就趕走了。隻不過這一行人看起來非同凡響,身上的穿著也不一般。


    隻要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來知府衙門,隻要他們不是萊打官司告狀,衙門一般不敢趕人;即便是來告狀打官司的,他們也會仔細斟酌。


    “不知您是?”衙役臉上帶著笑容,努力打量著張誠,有些遲疑的問道。


    張誠看了一眼他,不耐煩的伸手從懷裏拿出來一個牌子晃了一下,說道:“錦衣衛北鎮撫司。你要不要好好的檢查一下?”


    聞言,衙役就是一哆嗦。


    錦衣衛北鎮撫司,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他們。實在是惹不起!


    衙役連忙神色恭敬的說道:“您稍等,我馬上就進去稟報。”說完,一轉身一溜煙地就跑了進去。


    看著自家的公公手中的牌子,董大寶有些不明所以。


    怎麽就錦衣衛北鎮撫司了?這是什麽情況?


    關鍵是你們哪來的令牌?這麽冒充好嗎?


    張誠卻非常不以為然。


    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大事,一塊錦衣衛的牌子,又能怎麽樣?


    即便是錦衣衛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劉守有敢到自己這裏來嗎?


    在張誠看來,劉守有蹦達不了多久了。跟著張居正,現在的確是前途無量;可是張居正有老的那一天,你不能一輩子跟著他,到了那個時候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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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這次出門都沒招呼你,已經不放心錦衣衛了。


    一群完蛋玩意。


    “這次的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如果搞砸了,咱們的身份可不能暴露。”張誠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您說的有道理。”董大寶點了點頭。


    時間不長,衙門裏就有人走了出來。


    出來的人年歲不大,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讀書人的打扮。他見到張誠眾人,連忙躬身行禮道:“見過幾位上差。”


    “你是什麽人?”張誠的眉頭一皺,麵帶不快的說道:“你就是鹽城的知府?”


    “回上差,我不是。”這人連忙說道:“我是知府大人的師爺,我叫廖中萊。”


    廖中萊的語氣十分客氣,顯然也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


    張誠聞言,眉頭一皺,沒好氣的說道:“你算什麽東西?你們的知府大人是瘸了嗎?他是不會走路?”


    聽到這話,廖中萊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方的語氣實在是太不客氣了,不過他摸不清對方的身份,連忙說道:“知府大人在裏麵等著諸位大人,諸位大人裏麵請。”


    “走吧。”張誠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位知府大人的架子太大了,這一次的事怕是不太好辦。你們都做好準備。”


    “如果這位知府大人有所牽連,說不定會襲擊我們。”說完,張誠轉頭看向董大寶吩咐道:“留個人在外麵。如果到時候我們出不來了,記得去報訊。”


    “是,大人。”董大寶麵容嚴肅的躬身說道。


    一邊的廖中萊嚇得夠嗆。


    這什麽情況?


    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廖中萊有些不太明白了。不過顯然這些人非同凡響,來找的事也足夠大。


    他的心裏麵也很無奈,這個時候,自家大人還拿什麽架子?


    一行人呼嚕啷當的走了進去,徑直就衝到了二堂,進去之後發現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廖中萊連忙招呼人上茶水。


    “幾位大人稍等,我馬上去請知府大人。”廖中萊說完,轉身就跑了。


    等到廖中萊離開之後,張誠冷哼了一聲說道:“還拿捏上了?看來這邊的架子當真是不小。”


    說了,他轉頭看向董大寶說道:“是我們這次找的人。”


    聞言,董大寶隻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他現在的心裏有點擔心,不明白自家公公要幹什麽。


    不說其他的,你徑直闖了人家衙門裏來,還如此囂張,關鍵還冒充錦衣衛的身份,這要讓人家認出來就完了,人家把你當成假冒的錦衣衛收拾了,你都沒處說理去。最後肯定是沒有事,畢竟你的地位擺在這裏。


    可是這事丟人,要是傳到陛下那裏去,還有一點的臉麵?


    張誠卻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時間不長,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的人就從裏麵走了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邁步往外走,穿的也是知府的官服。


    這位就是鹽城知府馮寬。


    張誠直接站起身子,伸手拿了一個帖子遞給對方說道:“錦衣衛的駕帖,接了吧。”


    一邊的董大寶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家公公連這玩意兒都有。


    駕帖,是錦衣衛外出辦事的憑證。拿著駕帖辦事,權力不比欽差小多少。


    對於很多人來說,駕帖就是催命的符咒,拿到手裏邊命都沒了。


    馮寬看到這一幕,連忙把駕帖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又恭恭敬敬的還給了張誠,隨後說道“這位大人不知到鹽城來所為何事?如果有什麽下官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下官一定義不容辭。”


    嘴上這麽說著,馮寬心裏麵已經開始琢磨別的事了。


    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不過就是當一個知府而已,怎麽就惹來了錦衣衛這樣的人?


    要知道,自己為了活動這個位置,可沒少花錢。這才剛開始撈錢,錦衣衛就搞這麽大?


    鹽城知府這個位置看起來不起眼,但是誰不知道這裏麵的道道?


    在這裏做上三年,那就肥得流油;如果能做六年,就真的可以告老還鄉了,把兒子孫子花的錢都賺出來了;如果做九年,別想了,根本做不了總結。你想在這裏做九年,那些等不及接任的人都得把你弄死。


    可是剛剛上任才半年,遇到這樣的事,馮寬心裏邊那叫一個難受。


    自己拿到這個位置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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