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刹,周圍的人都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血池地獄,連李憐花也不能幸免,這是由曲傲最神秘的武功最強大的功力造就的。


    血池地獄忽然爆碎,化作片片的殘紅,四射。


    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殘紅來不及飛射出去,已經讓李憐花的長生真元瘋狂地吞噬掉,變成一個個金色的巨球,向曲傲的頭頂轟下,李憐花雙目之中有一種淡淡的金光湧現,那金芒一現,天地仿佛被耀眼的金光籠罩。


    一式模仿金庸書中的絕學——九陰白骨爪,截擊在曲傲那隻足可撕天裂的金爪之上,兩道耀眼的金芒對持不下。


    李憐花在空中的身體扭曲如輪,單爪與曲傲相接,身體極限逆轉,雙腳如蠍,由後方重重倒轟在曲傲的頭頂之上,另一手的華陀針,早化作一片迷茫的光雨,極其緩慢地落在曲傲與他相接的手臂之上。


    曲傲覺得攻向李憐花那隻九你陰白骨爪的那隻手刺痛入骨,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能刺破他的護體真氣,可是現在他最引以為榮最快最強的黃金之爪讓人截住了,還刺傷了,這簡直讓他不可想象。什麽時候,中原地區有了這麽年輕又這麽厲害的一個家夥呢?


    不過曲傲現在沒時間去多想,他讓李憐花古怪的打法重重打斷了。


    李憐花與他硬撼,在這一刹那,他的勁力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消失在李憐花的體內。更讓他痛苦的是,不會‘浪旋七絕’的對方竟然也可以盡數將自己攻向他的勁力還轟上自己的頭頂之上,這一次,他嚐試到自己最大功力的滋味了。


    他怎麽可能逆轉自己的功力?


    在華陀針之下,飛鷹曲傲的護臂寶環讓李憐花一擊而往內凹陷,嚴重變形。


    曲傲驚訝萬分,在天地之間,竟然有如此利害的金針,連自己的秘寶,刀劍不傷水火不侵的烏金護臂也會嚴重變形,而且如果沒有這個烏金護臂,也許他的手臂早就像護臂寶環一樣讓對方的金針擊得變形吧!


    未等曲傲反應過來,頭頂之上又讓金光奪目的長生氣勁重重轟中,這一次,曲傲那高瘦挺拔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終於彎下腰來。


    曲傲的七竅流血,麵目猙獰之極,他一腿踢起,重重地印向李憐花的心窩,雖然擊在李憐花的心窩上,但是曲傲感覺就像踢在一團棉花上似的渾不著力,如擊敗革,一看李憐花,依舊是輕鬆悠閑的表情,哪裏有被他一腳踢中心窩應該吐血的那種正常表現,他一陣驚愕之中,那來不及收回來的腿,又讓李憐花的華陀針在膝蓋之上紮了一針,雖然隻是小小的一針,但是曲傲感覺自己這隻腿都開始變得有些麻木起來。


    李憐花另一隻手變爪為掌一掌硬撼在曲傲的麵門,再變成拳頭單拳重重地搗擊在曲傲的後頸,這一記急速變化的前後夾擊讓曲傲痛入心肺。在震開李憐花之後,忍不住低下了一直高昂的頭顱,雙手捧著腦袋痛極而嚎。李憐花眼神極之淡漠,他在空中輕輕一旋便穩住了身形飄然而落。


    “老雜毛,你別不知好歹,我已經處處忍讓,要不然你不知道現在已經死了多少回了,我李憐花一項愛惜人才,隻要你和你的兒子肯歸順我,歸順瓦崗軍,我絕對不為己甚,一定好好重用你們,將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如果再不識好歹的話,那麽你和你兒子就到閻王爺那裏去相見吧!”徐子陵淡淡地道。


    “想讓我臣服?”曲傲忽然又直起了腰,如槍般筆挺,他隨抹去口鼻的血汙,目光的陰冷大盛,哼道:“好大的口氣,好久也沒有人能讓老夫受傷了,不過,就憑你們這個小輩,就想要我為你效命?簡直就是笑話。”


    “血,河車。”曲傲忽然噴了一口血在自己的掌心,整個人仿佛充氣般變得巨大起來,身上的肌肉迅速鼓漲,血筋暴露如蚓,雙目如血,一頭黑發也漸漸轉成赤色,無風而自動。在一刹那之後,曲傲就變成了一個肌肉累累巨人,渾身赤紅如血。


    他受創的手臂和膝蓋也漸漸止血,有鼓凸的血肉將傷口封住,看起來也隻剩下一個淺淺的傷疤。


    “你每出一招都叫一下那個招式的名字啊?靠,你不累我都煩了!”李憐花冷笑道:“血河車算個屁,唬得了人嗎?在我麵前不過就是一堆狗屎!”李憐花緩緩舉了一隻手,那上麵忽然多了一個小小的太陽,而且在緩緩地擴大,那裏光熾萬丈,正威凜然,讓人根本不敢正視。


    “畢…畢玄的…炎陽功!”曲傲一看,臉色馬上變了,二十年前那個死亡陰影一下子勾起了,當年,也是這一個燙燒萬物的太陽,一擊將自己重創的,一生所向無敵的自己,也正是由這一個可怕又熾烈的太陽一下子擊倒的。


    這個人竟然也會畢玄的炎陽功?而且這股功力比起當年畢玄的功力更加純正更加凜烈,更加正氣更加威嚴!這根本不可能,他是怎麽把這一種如此威凜的真氣貯藏於身體裏麵的呢?他有如此的功力,為什麽在剛才不用來攻擊自己?難道他真的在偷學自己的武技?


    一時間,曲傲驚呆了。


    “畢玄的那個狗屁炎陽功算什麽?”李憐花冷笑一聲接著道:“他的炎陽功在我的長生烈火訣麵前簡直狗屁不如,今天我要打得你跪在我的麵前求饒,就像當年你狗一般向畢玄乞求活命一樣!”


    李憐花在金色的《長生訣》七種真氣之一烈火真訣的輝映之下,簡直有如神明一般威武,他渾身金光燦燦,讓人無法正視之餘,還有頓首膜拜之心。他一大步踏出,站在變成高高大大巨人一般的曲傲麵前,居然可以居高臨下地渺視著麵前的飛鷹曲傲。


    曲傲此時心神大亂,如果天下任何一種武功,他都不會在乎,可是他偏偏最害怕的就是炎陽功,而這個李憐花所使出的和那個武尊畢玄一樣的惡夢般的炎陽功又是如此的類似!這種霸道又炎烈的真氣,恰恰是他那血河車真氣的克星。


    在剛才的交手之中,因為讓敵所乘,已經傷一臂一膝,如果現在不逃,那麽可能又會遭遇二十年前的那種慘敗,甚至賠上性命,可是如果自己一逃,那麽來解救兒子的計劃將付之流水。現在,自己最應該怎麽做?


    戰?或是逃?


    他心亂如麻。


    李憐花幫他選擇了答案。


    他一指刺出,在金色的輝光之下,那隻修長的手指忽然射出比那些輝光更加閃亮的金光,有如實質,像一支小小的劍,直刺曲傲的眉心。


    曲傲揮爪一格,渾身的功力爆起,形成一個巨大無匹的血紅之球,向李憐花轟去,他拚起了全身最大最大的勁力,與李憐花一拚,如果還毫無效果,那他絕不能因為什麽一世英名而死在這裏。


    他雖然叫做草原雄鷹,可是他隻是曲傲,不是別人的飛鷹。


    當沒有性命,當雄鷹的翅膀被折斷,當天上的星星隕落地麵,什麽威名什麽東西都是假的。在這一個弱肉強食的世上,隻有自己,才是最真實的,才是最可信的。


    李憐花的手完全無視那個巨大血紅之球,他一直穿過來,有如一條在血水在遊動的魚兒般自由自在,它尖端有一絲亮光,其光如金。他輕刺在曲傲的手腕上,另一手在畫圓,圓融如意的圓,在那個圓畫滿之後,曲傲驚恐地發現自己最大功力轟出的血紅之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的功力消失了,可敵人的勁力卻在。


    一道極炎極熾的燙心熱流瘋狂地延著他的手臂上升,完全無視他的經脈和內息的阻擋,所過之處,一片的血海,一片的淩亂。曲傲從來也沒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敵人的功力,包括當初一擊打敗自己的畢玄那炎陽功在內,都沒有這一絲小小的熱流那麽瘋狂和霸道,他幾乎用盡全部的護體氣勁,才迫得那道細小如絲的金芒帶著一道火熱的血泉自肩膀強行爆裂而出。


    對方隻使用了一絲金芒,就幾乎毀了自己的一條手臂,如果他用上背後那個熾熱的太陽向自己轟來…那上麵的威能,足可以形成千千萬萬道剛才那樣的細絲。曲傲平生第二次,感到了恐懼。


    除了那個武尊畢玄之外,又多了麵前這一個渾身閃耀著金光有如天上太陽一般威烈的他。


    天地之間,除了金光,再無其它。


    李憐花有如神明一般,沐浴在那金光之下,讓人不敢正視。就連天上初升起的太陽,也躲到厚厚的霞雲裏去,仿佛畏懼於那比它更加熾烈的神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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