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法台上已經產生了許多奇妙的變化。


    隨著活佛一夥人越來越急的佛音詠誦,淡淡的金光湧現在了法台上,確切地說是起自法台上那活佛的身後。金光,不是金光,應該是一種嫩黃色的光芒。今天,倉陽嘉木措活佛超水平發揮了,總之,不管是因為他實在的本事,還是他的佛祖保佑他,在他背後那個金黃色的背景裏,隱約顯露出一尊盤著腿子,捏著法訣的佛像來,打老遠都能被清晰地看見。


    光線折射麽?


    不。第二世界確實是個非常奇妙的世界,倉陽嘉木措活佛確實從中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佛光普照”一旦施展到了完美的極處,可以在陽光下顯現出一尊金光繚繞的佛像來,同時,這尊佛像還有著非常不可思議的防禦和攻擊能力,它,可以遮蔽和反彈所有的攻擊,甚至,它還能夠地主動發出攻擊,讓一切的“邪惡”在佛的光輝照耀下“重歸極樂”。


    誰也沒有去注意到法台的上空現在已經有了一大片繚繞的烏雲。


    “快看,佛祖顯靈了…”


    “真的哎,真有佛祖顯靈唉…這下天樂的麻煩大啦…”


    圍觀的人發出了驚呼,許多人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呆了。連台下的住雲大師的臉色也是極其的難看:那野和尚,並不是個花架子!障眼法?


    雖然住雲大師知道這是法術的作用,可是,他也不知道那是怎麽來修煉的。似乎隻有一門佛功在練成以後會出現這種效果——涅槃,但是,那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可以達成的目標,能夠召喚救世尊者的降臨,不管怎麽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住雲大師隻有搖頭苦笑的份,他開始為了男爵大人而擔心:唉!把話說那麽滿幹什麽啊?也不留點退路給自己。佛門的技能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雖然佛門的技藝從來都不帶有犀利的攻擊力,但是,佛門的技能卻是最具有韌性的,打不垮衝不爛,真就像無敵金剛一般。


    當更多的人被眼前見到的景象驚呆了的時候,天樂男爵忽然緩緩地從那具華麗的大靠椅裏直起了身子,在嗚嗚昂昂的佛誦之中緩緩地往空中升了起來。


    法台那裏,有一陣陣微微的卷風活動著,卷起帷幔撲啦啦地擺動飄揚。


    人們的視線又開始聚焦到了緩緩升起的男爵大人身上,看他舒展著肢體,兩腿並攏,雙手在體側自然地往開伸展,閉著眼睛,慢慢地往空中升起。


    這是一副非常奇怪的景象。


    台上正中,隱現著一個大大的佛像,活佛和他的弟子們努力地保持著這個影像,他們通過郎朗的念誦聲來使得影像能夠更為清晰,希望能讓更多的凡夫俗子們看到,感受到佛祖的仁慈和沐浴到他的光輝。然而,和他們那個驚世駭俗的形象成對比的,是一個懶散的人影緩緩地飄起到了空中,那個人,就是另一個主角——天樂男爵。


    上萬的觀眾們都忘了發出驚訝的呼聲,連活佛的信徒們也都忘了繼續給活佛助威,抬起頭來看著這眼前發生的一切,靜靜地張大著嘴巴,靜靜地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切。人們,早已經被怪異的景象吸引而暫時忘了他們剛才所堅持的主張。


    升起到了空中的唐景盛,忽然睜開了他閃亮的雙眼,他的兩隻眼睛裏,透出如電閃爍的尺芒,一個金色七彩的圓罩憑空出現在了他身體的四周,斜陽映照下,衣袂飄飄,就如下凡的天神一般。


    天神?是的,他就是天神,奇異的各色光線斑點從天上的虛空裏降落,從他的身體裏迸發出來,點點閃閃地落了下來。他,仿佛成了天空中另一個太陽一般的存在。相比那個隱約的佛影,他,就是一個降臨到這個人世間的天神!


    天上那團烏雲更黑,翻滾得更加地激烈了。


    忽然,升起在十來米空中的唐景盛雙手在眼前一合,分開的時候,他的右指尖凝起了一團強烈的電光。一個來自天上的聲音,隨著他緩緩舉起的右指和那團越來越大的電光,轟轟發發地傳到了廣場上所有人們的耳裏,傳到看到了這裏奇異的一幕的人們的心裏。


    “卑微的欺世盜名者,我以神的名義,將你淨化……”


    那團閃耀的電光裏分出一條極細的電絲,迎向了天上那團翻滾的烏雲,烏雲裏霹靂一聲炸響,一條細細的電光由天而降,觀看的眾人隻覺得眼前一個暴亮,天際落下的那道電光直直地砸落在了法台上活佛和他所“塑造”的影像的頭上。


    “茲咋…”


    人們,紛紛抬起手來遮擋閃電耀眼的亮光。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所有人的眼睛和耳朵暫時失去了知覺。電光落地並沒有爆發出過於劇烈的衝擊波,法台近處的人大都又是坐在了墊子上的,少數能夠站立著的又都是可以抵禦衝擊的強者,所以…


    當人們再次睜開驚訝的雙眼時,那寬大的法台上隻留著一個大大的窟窿。活佛,和他的弟子們已經不知所蹤了,空氣中遺留著一股難聞的焦胡味,以及到處散落的,仍然冒著黑煙的一段段的焦木。


    “哼!野狐禪,什嘛東西。”


    這個奇異事件的肇事者早已經懶洋洋地坐回到了他的那隻大靠椅裏去,放下了架起的二郎腿來,從鼻孔裏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懶洋洋地甩了一下手,背著雙手,懶洋洋地慢慢踱著步子下了台階,然後,懶洋洋地踱著步子往遠處停靠著的華麗的雙駕馬車走去。所有人,就這樣瞪著雙眼,一聲不吭地看著那人懶洋洋地一步一步地走去。沒有人發出哪怕是一點點的聲音,連那人懶洋洋的腳步聲大家都能分明地聽到。


    那個渾身冒著懶氣的人走了,他的那座大椅子也被抬走了,他的那些跟班,以及那些如狼似虎的騎士手下也走了。人們還站在了那裏,看看遠去的馬車和騎士們,看看法台上仍然冒起些許黑煙的窟窿,看看彼此的臉色。


    “媽呀,我看到了什麽?一個超級牛*的家夥弄來了一個雷,把另一個裝*的給劈了?”


    “靠,這才是真牛*呢。他那牛氣都頂著天了…”這是冒險者們,特別是雄性冒險者們的感歎。


    “天神?男爵大人是天神轉世?好像他們那家子的人都這麽說…”


    “老天,我看到了什麽?這一切,難道不是在夢裏麽?”這是那些原住民們發出的疑問。


    “這家夥好厲害啊,他是什麽等級?竟然能夠弄個小型禁咒出來。嗬嗬,以神的名義,真虧他想得出來…不過,看樣子,那家夥好像不那麽簡單啊…”


    這是躲在不知角落裏的個把行家裏手嘀咕出來的話語。落雷術不會造成天變,落雷術的施展反到需要依靠天氣條件才行,像剛才那樣子的情形,讓許多魔法師很是看不明白,大家對著天上迅速消散開來的雲團表示著大為的感歎。


    反正,今天這個下午,有那麽一個混蛋,把大家的心情都給攪了。這樣的情況如一陣風,以一個無法察覺的速度迅速席卷了江陵城,以及和江陵有關的一切地方。類似於這樣打擂台的情形到處都有過,在別的一些城市裏,也有為了擴大自己的影響而搞的大型宣傳活動,在這方麵,頭腦靈活的冒險者們一向是辦法多多,可也總有對頭站了出來踢場子的,大家說好了動手較量一下,就是弄出了人命來官府也追究不到什麽。


    劉伯勳,一直呆呆地看著那個漸漸地不再飄散起黑煙的窟窿,久久地沒有離去。心驚,他確實是心驚了。不是被那道從天而降的雷給劈的,而是被那個始終笑眯眯的,看著越來越年輕的年輕人給驚到的。天樂的出招幹脆爽利,絲毫不帶一點泥水,很顯然,他是做足了工夫才出來露上一手的。


    “嗬嗬,這個會合算你贏了,我的男爵大人。”


    劉伯勳,袖子一甩,從那個黑窟窿裏收回視線和心思,看一眼西邊的太陽,那太陽的光線格外刺眼。笑一笑,他腳步輕鬆地往自己的馬車那裏去,完全沒有什麽負擔和憂慮。天樂失手弄死了人,這個責任他沒辦法去追究,不說雙方有約定,就憑天樂的男爵身份都一時間無法去拿他上綱上線。


    事情到此,隻好結束。


    遠處,城主大人的馬車裏,始終一眨不眨注視著這一切的車裏的兩個江陵城的主官,半天才合攏起張大著的嘴巴。


    “這…”


    周統領使勁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發表了他的感歎:“大人,真是如神話一般的傳說啊。男爵大人…”他不知道如何來下這個評語。他隻聽說天樂男爵是個武士,可突然之間見到他耍出來一手漂亮的魔法,這個突發情況讓他著實驚訝到了。


    “是不好說。”


    朱守望心情複雜地轉著他那有點幹澀的眼睛:“你和我一起去見見男爵大人麽?”城主大人想近距離看一看剛才整出了一個離奇故事的主人,以便於了解更多可以參考的東西。


    “不了。”


    周統領掃了一眼仍舊呆呆地滯留在法台邊的那些活佛的信徒們,換了個輕鬆的語氣說道:“下官該去下令把這些人轟出江陵城去。這些紮眼的人物,讓他們杵在了城裏,總是一個隱患啊。”


    周統領沒有當著城主大人的麵明說,他也聽到了一些關於江陵城即將發生的傳言,那傳言,真的是很不好。所以,眼前即將開展的工作,是他必須去完成的,於公於私都是必須的。


    “是的。”


    朱守望肯定了他的下屬積極的工作態度:“打鐵趁熱。不管他們有沒有惡意,總之,江陵城不歡迎他們。你放手去做,相信男爵大人早有了安排。”


    朱城主想起了那個給他惹麻煩的人來,說道:“我也得去給人敲敲警鍾,不能由得他亂來,最起碼在公主臨幸的這段時間裏不允許了。”


    想起那個劉伯勳來,朱守望有點磨牙的衝動,他拿那個人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不過,現在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朱城主不介意抽冷子出幾下狠手,出了事,也可以拿公主這個大招牌去擋著。


    要是江陵城的局勢如男爵大人預計的那樣發展下去的話…


    朱城主沒有去留意周統領的道別和離開。現在,他是接近完全地信任了天樂男爵大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也不妨做一回狠人,找個什麽借口把那個討厭的劉伯勳給支開或者禁錮才好呢?


    城主大人的馬車悄悄地,毫不引起廣場上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啟動了。


    朱守望不是一個無能的人。不管他的能力如何,他還是能夠清醒地認識到,什麽是自己能夠去擁有的和什麽是自己無法去企圖的。所以,作為一個京畿的地方官員,他知道自己具有的背景和條件。劉伯勳也是暗地裏許給了他不少的好處,可是,那些好處還沒有達到能夠讓他拿自己現在這個城主的位置去換的地步。


    人,還有一個奇怪的心思。特別是現在這個重建以後的江陵城,完全是他朱守望看著,而且是親手一點點建立起來的。這江陵城,完全變成了如他的親生孩子一般的情況。朱守望甚至相信:如果在太平年間,隻要他紮實地努力下去,江陵城未來的發展絕對是要大大超出所有人想象的一番天地。這些,是江陵城的每一個人帶給他的希望,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個希望的存在。


    留戀和野心,使得朱守望對於江陵城的感情很是不一般。


    回到傭兵團總部的唐景盛不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麵對著眾多臉色古怪,包含著的熱切,敬畏,訝異,崇拜之類眼光的他的下屬們,他隻是隨意地笑了笑:“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準備了。出塵子、問情長老…你們去研究一下,看看找個什麽辦法出來,把來的客人留在江陵城裏幾天的時間,不必立刻動身去陽明村。”大庭廣眾之下,他隱晦地提了提冕陽公主的事。


    看男爵和活佛打擂台,早就使得太陽花傭兵團總部裏人去一空,這會兒,也都跟在了唐景盛的身後回來了。


    “知道了男爵大人。”


    謝子翎活泛著滿臉的笑容,走上幾步應答道:“這件事交給我們辦了,你不用*心。”他高興地抬起手想給唐景盛一下子,卻在舉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他忍住了大笑的欲望讚道:“幹得漂亮!”


    謝子翎立刻轉頭去招呼起後麵的首腦們去他那裏集合。其他人看看唐景盛並沒有慶祝什麽的舉動,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熱切地談論著跟著謝子翎往會議室去。


    “送住雲大師回去吧。”唐景盛小聲地吩咐身邊的天水後,轉臉向從馬車上下來的老和尚合十稱呼道:“多謝住雲大師的協助。請大師上車,這就送大師回寺裏去。”


    “阿彌陀佛。”住雲大師躬身還禮道:“老衲並沒有幫上什麽忙。老衲還要感謝男爵大人幫助我佛門清理敗類,還我佛門的清白呢…阿彌陀佛。”


    不管那個活佛是什麽來路的,他跑來江陵城這裏掌他的臉,住雲大師並不是沒感覺的泥菩薩,直覺地,住雲大師就把那個失敗者歸結到魔鬼一類裏去了。


    “哪裏的話,大師客氣了。”


    唐景盛可不想摻和到宗教門派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裏去。“是非正義,大家都是心裏明白的。就算有人迷了路,隻要善加引導,總是能迷途知返的啊。在這方麵,大師還需努力,不要讓欺世盜名的險惡之人鑽了空子…”


    唐景盛不想和他多說什麽,口中把話說得客氣萬分。吩咐天火好生送大師回寺去,再奉上幾十個金幣的香火錢,把興致勃勃、卻有點絮叨的老和尚打發走了。


    今天的風頭由他出了,後續的事情不需要太陽花傭兵團去出手,馬賽龍的大聯盟可以暗地裏把一切都做好,等那些跟著活佛來的信徒們無聊地分散了開來,到那時再去動手驅逐他們就省心省力得多了。


    “天水,通知參謀部的人來開會。要是飛虎長老和小楊都有時間的話,讓他們和林大叔一起進城來吧。咱們該麵對來犯的強敵,好好地布置一下啦。”


    雖然時間緊迫,人手有限,可老是拖著,沒有個具體的措施來應對未來的那場大戰,總讓人不得踏實。


    今天,唐景盛施展了驚天的霹靂手段出來,就是要給一切不安分的人一個警告:在江陵城,由不得他們亂來。


    對於即將麵臨的危機,大致的應對方法他已經考慮得很成熟了。江陵城的現狀和他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和對手來上一場像模像樣的硬仗,而且,從保存實力的目的出發,他也不會和人家去拚實力。他將采用的戰鬥方式,完全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現在,需要弄明白的,就是來敵的規模以及他們將會從什麽方向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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