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是什麽蠱麽?”我問道。


    影壁上沒有字浮現出來,我又問了一個煞氣無法回答的問題。


    煞氣在影壁中轉來轉去,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很無奈的在影壁上浮現出的還是一個‘蠱’字。


    這對它來說太難了,蠱就是蠱,煞氣連自己是怎麽回事都不清楚。吞噬人的心髒隻是它的本能,讓它說清楚蠱是怎麽回事,就太強煞氣所難了。


    “那你知道第八山嗎?”乙穀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不知道!”煞氣回答的很幹脆。


    我接著問道:“有沒有見過一名白衣女祭司,臉上帶著一個恐怖的青銅麵具!”


    “沒有!”


    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煞氣都無法回答出來,看來它是真的不知道。


    我覺得也差不多了,煞氣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我小步向前走了幾步,握緊了黑刀,就在我準備出手的時候,乙穀又問了一個問題。


    “煞氣,你知道十三拉棺人和青銅巨棺麽?”


    這一次煞氣沒有旋轉,懸浮在影壁中間,不動了。


    乙穀追問道:“你是不是知道!”


    煞氣依舊是懸浮著不動,它的這一舉動實際上已經告訴我們答案了。煞氣是知道十三拉棺人,但是它不敢說。


    我們還在白玉京的範圍內,煞氣依舊這麽害怕十三拉棺人,說明我們之前的估計不足,十三拉棺人和青銅巨棺的恐怖程度再往上提升一個層次。


    我朗聲說道:“煞氣,你是知道的,但是你不說,那就不能怪我了。”


    話音剛落,影壁上浮現出幾個字。


    “說出來它會知道!”


    煞氣的話很奇怪,我的第一反應是煞氣說錯了。仔細再一想,煞氣的意思是隻要說出來,十三拉棺人就會知道煞氣說了它的名字。


    這怎麽可能,十三拉棺人在什麽地方還不確定,怎麽可能知道誰說過它的名字。


    但是仔細一向煞氣是不會騙人的,它的神智還沒有進化到那麽高的層次,那麽就是說十三拉棺人是某種禁忌,就連強大的邪物都不敢說。


    我小聲問道:“乙穀,十三抬棺人和青銅巨棺我們說了很多了,不會有事吧?”


    乙穀也不確定,有些疑惑的說道:“就算十三抬棺人知道了,也沒什麽事吧,這是在白玉京的範圍內,它還能追來?”


    我們並沒有和煞氣說話,影壁上又浮現出一句話來。


    “青銅巨棺亙古長存,不垢不滅,冒犯它的人會被詛咒!”


    詛咒?這東西可是殺人於無形。我追問道:“什麽樣的詛咒?”


    煞氣沒有回應了。可就在說出詛咒一詞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從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我打了一個冷顫。和之前遇到邪物陰氣的感覺不同,這種冷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乙穀在我耳邊小聲問道:“你也感覺到了嗎?”


    不用說的太詳細,我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說道:“煞氣說了詛咒之後,心裏變的冷冰冰的。看來真的有古怪。”


    一股心有餘悸的說道:“在沒有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之前,我們不要再說那幾個字了。”


    我非常同意乙穀的看法,剛才心裏那種滋味真不好受,司命屠行隻是命格好。並不是無敵的存在,被手槍打兩個窟窿,一樣會死。現在發覺這個世界越來越精彩了,更加的不想早死。


    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我們就回過神來,怪異的事情見的多了,也就覺得沒什麽了。人類的恐懼大多是源於未知,隻要調整好心態,戰勝恐懼也不是多難的事。


    到該做事的時候了,我握著黑刀,走到了影壁的側麵,在這個位置切下來一塊,對影壁的整體破壞應該不大,但是依舊可以改變玉的性質,消滅煞氣。


    “你們要幹什麽?”煞氣察覺出有點不對勁。


    “哥們,真是對不住,你雖然很了不起,但是站在我們的角度,不能讓你繼續存在下去。”


    “我已經習慣了存在,不想要回歸於虛無。”


    煞氣看待生死的角度倒是很特殊,還有幾分哲理。但是他依舊要死!


    “哥們,你要是能投胎的話,下輩子做人吧!”我揚起了手中的黑刀,正要砍下,乙穀卻搶先一步出手了,用玉簪紮進了影壁之中。


    “你這是幹什麽?”


    乙穀解釋道:“你已經答應他了,不能言而無信。大丈夫不能失信於人,也不能失信於邪物!所以我替你動手。”


    “呃……”我是覺得沒什麽,煞氣一定很鬱悶!


    乙穀拔出玉簪後,在影壁上流下一個小洞,一股黑氣噴湧而出。煞氣已經濃密到已經化為實質。我趕快把乙穀拉到了一邊。人沾上了煞氣,總是不太好的。


    煞氣噴出一股之後,就停下了,影壁中的煞氣都聚集到另一端。


    “何必呢,早晚都是一樣的!”乙穀走到影壁另一邊,這次一連戳了三個洞,一大股煞氣噴湧而出。


    煞氣還在掙紮,聚集在影壁的中間,形成了一個1字,不動了。


    “哥們,時間是很寶貴的,不要浪費時間。”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煞氣還消散不了,暫時也沒有辦法害人了,我們正要離開,空氣中飄來一股很臭的味道,直撲口鼻。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這股臭味和我們熟悉的屍臭味還不一樣,多了一股燒焦的味道。臭味是從門外票進來了,我抬頭一看,一個黑影從縫隙中躍了進來。直接就跳到了影壁前。


    “我靠,哥們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我很艱難的才認出跳到我麵前的是餓鬼。之前他隻是皮膚幹癟發黑,是被風幹了,現在是燒焦了,身上還冒著縷縷青煙。看樣子付出很大代價才進到白玉京中。


    “吼……”餓鬼對著我們咆哮一聲,然後就縱身一跳,躍到了影壁之上。


    餓鬼是我們放出來的,是敵非友,還坑過我們一次。還是小心為妙。


    我將乙穀護在身後,小心向後退去。


    餓鬼摸索著找到了乙穀在影壁上留下的圓孔,張開沒有嘴唇的恐怖大嘴,對著圓孔就猛吸了起來,一大股的煞氣被餓鬼吸入了嘴裏,然後吞了下去。


    “這家夥瘋了!”吞噬煞氣會讓邪靈變強,但是巨量的煞氣,就算是死人也受不了。


    影壁中的煞氣全部被餓鬼吸了出來,餓鬼本來就很大的肚子變的更大了,幹癟的血肉變成了薄薄的一層,煞氣在肚子裏左突右撞。肚皮被撐大了數倍,餓鬼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就是不肯將煞氣吐出來。


    “它這是要幹什麽?”餓鬼看起來痛苦極了,乙穀不忍心看下去。


    “餓鬼想要強大起來。”我倒是看出了點門道,它是想要變強好去複仇,要報仇的對象多半就白衣女祭司。


    乙穀不忍心看,就連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餓鬼發出陣陣的哀嚎,幹癟的身體不再冒出青煙了,刺鼻的臭味也淡了許多。但是黑色的煞氣從傷口中擴散出來。


    餓鬼的全身都變成了黑色,骨頭發出哢哢的聲音,左臂旋轉了三百六十度,之後又對折一次。然後在肘部長出十幾厘米長的骨刺。黝黑黝黑的,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它一定非常的痛苦,光骨頭折斷的聲音就聽著我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我想餓鬼大概神經都死了,所以不是很痛,可是看它痛苦的樣子又不像。


    不能讓餓鬼再變異下去了,它一開始就對我們抱有敵意,如果讓他和煞氣融合成一體。不管是餓鬼主導還是煞氣控製,第一個要幹掉的可能都是我們。


    “絕對不能讓她們完成!”眼下絕對是餓鬼最弱小的時候,等到它徹底的吸收了煞氣,會變成非常難對付。一隻手完成了變異,我就感到了壓力。


    乙穀點頭表示同意,我手中的黑刀就向著餓鬼斬了過去。


    餓鬼忍受著劇痛,掙紮的站了起來,竟然向我衝來,黑刀砍中了餓鬼碩大的肚子,一股煞氣就噴了過來。


    煞氣噴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躲避不及,被煞氣噴了一個正著。煞氣很快就消散了,但是身上像是多了一層濕濕黏黏的東西,緊貼著皮膚,很不舒服。


    “十一蠻,你沒事吧?”乙穀緊忙問道。


    “ok,就是很不舒服。”我發覺餓鬼是主動衝向我的,就是為了讓我砍它一刀。煞氣的強度已經超出了控製力,這一下卸去了一部分煞氣,就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餓鬼的表情果然不那麽痛苦了,凸出的巨大肚子恢複到了正常。它似乎還在笑,隻不過笑起來更加的恐怖。


    “我和你沒完!”我大步衝向了餓鬼,手中的黑刀橫著砍了過去。


    “咯咯……”餓鬼的口中發出古怪的聲音,似乎就是在嘲笑我,身子向後一躍,跳出了五六米的距離。


    雖然還沒有和煞氣完全融合,但是餓鬼已經可以控製身體。它不再是之前幹癟的模樣,全身上下黑漆漆的,身上肌肉隆起,關節處還長著尖利的骨刺,一看就不好對付。


    “有種你別跑!”我叫道。


    餓鬼沒有理會我的挑釁,轉身就向白玉京更深處跑去,我們想要阻止它,已經來不及了。


    我很肯定,當我們探索白玉京某個地方的時候,餓鬼就會跳出來偷襲我們。剛才有那麽一瞬間,我感覺到它在打黑刀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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