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醒了過來,在所有人中,我對羅非的懷疑最低,所以這個夢讓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怎麽了?”乙穀拿出一張紙巾,很溫柔的擦掉我額頭上的汗珠。


    我扭頭向羅非看去,他就坐在木槿的身邊,正向我看過來。


    羅非發覺我也在看他,向我眨眨眼睛,然後又向木槿使了一個眼色,大概是在問我木槿怎麽辦?


    我沒有理會他,轉過頭來。


    “那個人有什麽問題嗎?”乙穀問道。


    我長出一口氣說道:“他一點問題都沒有,是我在班上最信任的人,可剛才我看到一個幻象,全班人都變成了無臉人,隻有他沒變,還在冷笑。”


    乙穀想了想說道:“幻象說明不了問題,也可能是你心理的問題,懷疑一個人是需要證據的。”


    我再次扭頭去看羅非,羅非嘴角一彎,對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是在夢中看到的一樣,多了幾分殘忍冷酷的味道。


    鈴……


    下課鈴響了,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


    乙穀說道:“你別想太多,可能是你這段日子壓力太大了,等這一切都過去了,就好了。”


    我正在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找胖子把這些人的背景都調查一下,說不定會找到第二個金磊。


    人就是這樣,心中一旦起了疑心,看誰都覺得可疑。


    我把需要調查的名字寫下來,羅非、劉洋、水琪玉、黃毛,想一想又把學長的名字加上唐君、黑子還有楊子,最後又把木槿的名字加上。要是真的有內鬼,一定就在這幾人之中。


    乙穀看到我寫的名單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覺得應該讓胖子調查一下這些人,我懷疑這些人裏有問題。”


    乙穀隻是哦了一聲,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我覺得有點不對,按照乙穀的性格,這些人她都認識,一定會要說點什麽。但結果確實她什麽都沒有說,一個人出去上廁所了。


    乙穀一走,木槿和羅浩就靠了過來。羅浩問道:“你又受傷了?昨天晚上你一夜未歸,我還以為你怎麽了?”


    “沒事,一點小傷,我早就習慣了。”我的注意力在木槿身上,她的表情很糾結,像是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索性問道:“木槿,你怎麽了?”


    木槿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道:“我就是有點奇怪,你女朋友怎麽來了?”


    “咦,她怎麽就不能來?”我反問道。


    木槿看了一眼門外,確定乙穀沒有回來,才說道:“我不是和你說了麽,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和你女朋友是一個學校的,都是師範學院的。她們還在封閉訓練中,她可能出現在這裏!”


    “呃……或許木槿請假了,又或者是你弄錯了。”我隻能想到這麽兩種解釋。


    木槿急道:“她們軍訓又不是在學校裏,直接在一個軍校,軍事化封閉管理,手機都不許帶。軍訓要半個月才結束!這才過了幾天!”


    “你怎麽對這些事知道的這麽清楚?”我隨口問道。


    木槿一愣,瞪了我一眼,然後就轉身走了。


    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難道是我又說錯話了?我的視線落在乙穀的書本上,筆記本上竟然一個字都沒寫,畫了一些奇怪的符號。


    “你在看什麽?”乙穀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嚇了我一跳。


    我就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了,有些尷尬的問道:“你怎麽回來的這麽快,一點聲音都沒有。”


    “有麽,都快上課了。”乙穀在我身邊坐下。


    “我就是有點奇怪,你不是最喜歡法醫呢,怎麽沒做筆記呢?”


    乙穀看我一眼,很平淡的說道:“這些東西都太基礎了,我都知道,當然不用記了。”


    我點點頭,什麽也沒說。但是我心裏很奇怪,乙穀就算是知道,也會做筆記的,因為她知道我沒有做筆記的習慣,複習的時候全靠她了。


    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人是會變得,乙穀隻是來體驗一下感覺,不做筆記也有充足的理由。


    上課鈴很快又響了,班主任走進教室,看了我一眼,直接開始講課。


    這一節課我看起來我聽的很認真,但是注意力一直在乙穀身上。她的眼睛一直盯著老師,聽課很認真的樣子。兩分鍾後,我就發覺有點不對勁。


    我一直盯著乙穀,越看心越涼。我有些驚恐的發現,乙穀根本就沒有眨過眼睛,這很不正常。


    眨眼是一種快速的閉眼動作,是人們在不知不覺中完成的。正常人平均每分鍾要眨眼十幾次,通常2—6秒就要眨眼一次,每次眨眼要用0。2—0。4秒鍾時間。


    我拿手機計時,在十分鍾的時間裏,乙穀隻眨眼了兩次。我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我自己卻不敢麵對。


    時間過的飛快,我的注意力都在乙穀身上,根本就沒聽老師講的是什麽。


    恐懼有很多種,根源是對未知的恐懼,其中有一種恐懼就是你熟悉的人變了的很陌生,那種熟悉的默契感沒有了,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你一點都不熟悉的人!


    乙穀忽然扭過頭來,瞪著大眼睛看著我,我的心一陣心慌。乙穀大大眼睛以前非常的漂亮,這會兒我卻覺得非常的恐怖。


    “你在看什麽?”我不敢再看乙穀的眼睛,將視線轉移到別處。


    乙穀問道:“你怎麽突然這麽緊張?”


    “沒有!快下課了,我在想下課以後幹什麽。”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起來淡定一點。


    乙穀眼睛一轉說道:“我們去情人路看看吧,得在陰九之前找到些線索。”


    要是之前乙穀這麽說,我一定就答應了,現在就要考慮清楚是怎麽回事了。我很想是我自己想多了,又或者是詛咒之毒的影響,我的大腦開始發瘋了!


    我很快就排除了這兩種可能,問題真的來自乙穀。


    “白天去看不到什麽吧!”我有些為難的說道。


    乙穀鑒定的說道:“白天一樣可以的,反正我們也沒有事做不是?”


    我忽然想到了鬼寵鬆獅,我試探著問道:“兔子呢,它怎麽沒在你身邊。”


    乙穀並不在意兔子,說道:“兔子留在胖子的房子裏了,胖子會照顧好它的!”


    聽乙穀這個意思,她把兔子當成了普通的寵物,細細的一回想。這次鬼寵鬆獅也很不正常,它身上的靈氣沒有了,特別是眼睛變得很平常,就像是一隻普通的寵物狗。


    “你怎麽了?”乙穀看我又走神了。


    “好吧,我們去情人路!”我答應了,去情人路就知道乙穀想要做什麽了。


    乙穀看我答應了,臉上有了笑容。她微微一笑,又扭過頭去看班主任。


    五分鍾後,下課鈴響了。班主任直接走出了教室。


    剛才還很安靜的教室,瞬間吵鬧起來。我收拾好課本,交給羅非。“麻煩你幫我帶回去,我還有點事。”


    “你要幹嘛去?”木槿問道。


    “去調查一點事情。”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我不能告訴木槿我們要去情人路,要是發生意外,我不一定能幫到他們。


    乙穀走過來,輕輕的挽著我的胳膊說道:“走吧,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再見!”我向羅非擺擺手,走出了教室。


    情人路我雖然沒有去過,但是在什麽位置我很清楚。情人路是在學校邊緣的一條小路,最近幾年很少有人去,路上長滿了雜草,但是那條小路上一點草都沒有。


    情人路在大屋再遠一點的位置,其實到了大屋附近,就很少見到人了。


    走出教學樓,見到的人就少多了,走了五分鍾,我們就看到了大屋。再往前走不到兩分鍾,就能看到情人路了。


    相隔隻不過幾百米,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遠遠地看到一片雜草,草叢中有一條下路。隻容一人行走。


    一陣陰風吹過,草叢掀起一片草浪。在草叢中有幾棵大柳樹,因為有草叢的遮擋,看得並不清楚,隱約能看到似乎有一個人影。


    因為是在白天,情人路看起來隻是荒涼了一些,看起來並不恐怖。


    “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乙穀向前一步,踩在情人路上。


    我跟著也走上情人路,有些涼颼颼的,除此之外並沒有異樣的感覺。


    乙穀有點失望,小聲說道:“看起來很普通,這地方也能稱得上四大禁地?”


    “或許是白天的緣故,又或許我們才走上情人路!”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乙穀的身後,如果發生意外,我要應對兩方麵的攻擊。希望是我想多了。


    我們一直走到了情人路的中段,在草叢中有一大片的柳樹林,大概有十幾棵,小的也有碗口粗細,粗大一點的有大腿那麽粗。這些柳樹形成了一道圍牆,在樹林的中間有一棵粗大的柳樹,已經枯死了。


    乙穀用手一指說道:“中間那顆柳樹有點不一樣。”


    柳樹是一種陰木,所以門前門後不栽種柳樹,容易招惹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在關中東部還有傳說,柳樹容易成精,成精了就會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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