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十三章(總第三十三章)、深夜行醫


    處理完了各種繁瑣事務,晚飯後正好還有點時間,馬宇讓親兵傳來工匠部司馬沈先,詢問工匠部工匠和郎中的情況。沈先匯報到,目前有工匠有一百零五人,司馬為鐵錘。郎中有七十五人,司馬為萬敏,另外還有專門采藥做藥的人員三十五人。工匠和郎中所有人員都是經過考試合格後才加入的。有的郎中擅長內科,有的擅長外科。傷員治療方麵,目前有傷員一千三百五十八人,輕傷約八百七十人,較重的近四百九十人,已安排到晉陽城內西南部的傷員營地,所有郎中都在緊急醫治。馬宇道:“走,咱們一起去看看傷員。”


    走進傷員營地,不時傳來傷員痛苦的叫喊和呻吟,馬宇連忙走到一個咬牙不呻不吟的傷員身邊,坐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傷員道:“我叫王迅。”


    見王迅要起來,馬宇輕輕的道:“你傷未好,躺著不要動。”


    “是誰的屬下呢?”


    “是裴將軍手下。”


    “你傷到哪裏了?”


    “傷到大腿了。”王迅忍住痛,見周邊有的輕傷員圍了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傷重不重?”


    “馬將軍放心,傷的不重。”


    “郎中處理過了嗎?”


    “處理過了,沒有問題了。”


    “把郎中叫過來。”馬宇對旁邊的沈先說道。


    “遵令。”沈先讓親兵立即把負責這個傷員的郎中喊來。


    “你怎麽受的傷呢?”馬宇問道。


    “是我太大意了。”王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將軍,你問他怎麽受的傷啊。”旁邊一個手臂受傷叫趙文的高個子說道:“他在衝入張燕的軍陣後,一連刺倒了十一個敵兵,在刺倒第十二個的時候,旁邊有一個受傷裝死的刺了他一槍,正中大腿上。幸虧刺偏了,也是他命大福大,沒有刺到兩腿當中。”圍著的人們發出了一陣笑聲,王迅、馬宇也忍不住笑了。


    “你叫什麽名字,你的傷勢如何?”馬宇問這個高個子。


    “我叫趙文,我沒事,我是手臂傷了,不礙事。”


    “你的戰果又如何呢?”馬宇問趙文。


    “我不如王迅,我殺死第九個的時候,就受傷了。”趙文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沈先報告道:“將軍,郎中到了。”


    馬宇見一個瘦小的四十多歲的人走過來道:“見過將軍。”


    馬宇讓郎中到前麵來問道:“你是負責王迅的郎中?”


    “回將軍,是的。”


    “他叫鄧孜,行醫多年了,很有經驗。”沈先在旁說道。


    “我對治病療傷是外行啊。”馬宇道:“鄧郎中,我隻是想問一問,你們是怎麽治療刀傷槍傷的。”


    “回將軍,按靖勇軍的醫療規定,所有傷員都要送到傷員營地統一治療,每一名傷員都必須有專門負責的郎中。我接到王迅後,第一步就是查看傷口,然後用藥水清洗幹淨,包紮止血,最後敷上專治刀槍傷的金瘡藥,每天要檢查一次,視情況換藥。”


    “哦,做的很好,今日王迅需要換藥麽?”


    “正該換藥的,將軍稍等。”


    鄧孜立刻去取來了一罐金瘡藥和醫療箱,這個醫療箱是馬宇按後世的經驗,統一給他們專門做的,主要是固定裝入了一些經常用的器械和藥品。


    馬宇令親兵去周刻那裏取來一壇酒,又讓沈先派人取來兩個火把,對圍觀的人們道盡量往後一點,不要影響鄧孜治療。聽聞馬宇在這裏觀看郎中如何給傷員治療,又有一些傷員圍了過來,沈先把圍過來的傷員都攆回去休息。


    親兵很快就抱來了一壇酒,放在旁邊。馬宇讓親兵拿出事先準備的口罩,讓鄧孜戴上係好,鄧孜不解的看看馬宇,又看看沈先。馬宇解釋道:“這個叫做口罩,以後所有的郎中,在給傷員檢查、換藥、或者包紮傷口的時候,都要戴上口罩,這樣就不會汙染傷口,同時對郎中也是個保護。”鄧孜雖然不是太懂,但還是服從命令戴上了口罩。


    鄧孜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著王迅傷口的布帶,先清理了傷口上的金瘡藥,露出了如同張著大嘴般的傷口,而且還在滲血,鄧孜欲將藥水倒進大碗裏準備清洗傷口,然後上藥包紮。


    馬宇示意鄧孜暫停,對沈先道:“你令郎中司馬萬敏和所有的郎中全都過來。再去給我找些針和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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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縫補衣服的針和線嗎?”


    “是的,有吧?”


    “稟將軍,有的。”沈先立即安排人去找針和線。這邊馬宇安排人燒一鍋開水。


    馬宇問道:“你看這個傷多長時間能好?”


    鄧孜回道:“這個傷,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是傷口又深又長,如果順利的話,可能需要四個月到六個月吧,也可能會更長一些。”鄧孜心裏沒底,怕說短了到時候不好擔責任,見馬宇問的這麽具體,盡量說的保險係數大一點。


    很快,針線找來了,郎中司馬萬敏和全體郎中都過來了,見到馬宇紛紛見禮。


    馬宇對萬敏和郎中們道:“現在鄧孜要對王迅的傷口進行治療,請各位都要看仔細了,記住是如何治療的,不清楚的可以問,還請各位稍微往後退一退,不要靠的太近。”


    眾郎中又紛紛朝後退了一些,讓出一些空間來。


    馬宇指導鄧孜首先用酒對大碗進行了清洗,又用火再次加熱消毒。


    鄧孜對王迅的傷口進行了清理,盡管鄧孜動作很輕柔,但王迅還是痛的腿一抖,但王迅雙手緊緊的攥著身上的被子,閉著雙眼如同熟睡一般。


    鄧孜清理好傷口,馬宇叫他暫停。


    馬宇戴上口罩,用酒和清水清洗了雙手,舉起針線對所有的郎中示意這是普通的針和線,將針用火加熱消毒,並稍微使針彎曲,線用酒和開水反複消毒,然後穿線紉針。對馬宇洗手,郎中們還算明白,拿著針和線就奇怪了,周圍一幹人等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到馬宇緊張的臉色,也都不敢問。


    馬宇令來四位郎中按住王迅身體和雙腿防止動彈,王迅道:“不用,我自己行。”


    馬宇輕聲道:“這個要比清洗傷口痛很多。”


    王迅仍然閉著眼睛堅定說道:“將軍,沒事,來吧。”


    馬宇讚道:“好漢子。”


    馬宇讓郎中們再靠近一點,令鄧孜備好金瘡藥和包紮布帶,然後準備像縫衣服一樣縫合王迅腿上的傷口。在後世,馬宇作為特種兵對傷口處理包紮,那是經過專門的培訓的,做個擔架,包紮骨折,人工呼吸,甚至處理槍傷彈片都經過了嚴格的培訓,但這樣消毒和縫合傷口還是第一回,馬宇心裏也沒底,想到後世醫院的治療方法,覺得總是比現在這樣簡陋的處理好的多吧。


    針剛剛一紮到傷口旁邊的肌肉,就痛的王迅腿一抖,馬宇停了一下,卻見王迅睜開眼睛笑了笑,仿佛在說沒事。馬宇心裏暗暗佩服,受的傷這麽重,又沒有麻藥,真是個鋼鐵般的漢子。咬著牙,馬宇一針接著一針的縫了起來,縫到第五針的時候,馬宇連急帶緊張也是滿頭大汗,手也有點抖,抬起頭來喘息一下,並示意沈先給擦擦汗。沈先連忙用袖子給馬宇擦了擦汗,馬宇彎腰又開始認真的縫製起來。大約縫了十三針,總算縫完了,馬宇直起身來,讓沈先再擦擦汗,回頭看了看自己縫的七扭八歪的針線喘了一口粗氣。鄧孜上前給王迅傷口清洗後上藥包紮。


    一旁的郎中們似乎有點明白了,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郎中宮行問道:“稟將軍,這樣縫了後,還要怎麽辦呢?”


    馬宇道:“傷口縫合後,還要正常上藥換藥,每次換藥都要清洗。注意觀察傷口愈合情況,大約過十五天左右就可以拆線。何時拆線,主要是看傷口複合的情況,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傷口愈合的快慢也不同。拆線就是用消毒後的剪刀,把線輕輕剪斷後抽出即可,這時的痛感就非常輕了。”在後世通常是十天左右拆線,大的傷口可能需要多幾天,考慮到現在手段太落後,馬宇特意說的靈活點。


    “將軍,什麽傷口都可以這樣縫合嗎?”郎中儲泙問道。


    馬宇道:“通常肌肉受傷都可以這樣縫合,特殊部位要看實際情況了。”


    “將軍,要是骨頭斷了呢?”一個郎中問道。


    “若是骨頭折斷,沒有外傷就不用縫合。骨折發生錯位的要先複位,接上後須用夾板固定,防止骨折再發生錯位。”


    “什麽是夾板呢?”郎中們七嘴八舌的問道。


    馬宇讓沈先找來二塊木頭條,用刀砍成合適的長短,讓郎中儲泙躺下,將木頭條靠在小腿兩側,用布帶纏繞好,說道:“骨頭複位後,用夾板經過這樣纏繞固定,骨頭接好就不會再動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到時候就可以去掉夾板了。布條纏繞的鬆緊要適度,我是外行啊,可能纏繞的不是太合適,你們行醫多年經驗豐富,一定比我行。”


    儲泙道:“將軍,布帶纏繞的鬆緊正合適。”


    沈先道:“將軍,從前我雖然隻會鐵匠,但自加入靖勇軍以來,我日夜刻苦學醫,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也是在大家的幫助下,和他們行醫多年的相比,我認為自己也是小有所成。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才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世上真的有高人。將軍你說的縫合和夾板的這兩個方法,我琢磨了,一定行,一定行。”


    沈先率先跪下道:“謝將軍傳授秘籍醫術。”


    眾郎中見狀紛紛跪下謝道:“謝將軍傳藝。”


    有個郎中道:“將軍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醫術卻很高明,實是我等的師傅。”


    眾郎中紛紛磕頭不止。


    馬宇連道:“快起來,快起來,我哪裏會什麽醫術,隻是在行軍打仗閑暇之餘,琢磨的多了一點而已。”


    眾人起來後,馬宇轉身對王迅道:“希望你早日傷好,恢複強壯。”又對沈先和鄧孜道:“注意觀察傷口,若有什麽變化隨時報我。”


    馬宇讓親兵傳令給周刻,所有的酒任何人不準動,一律給傷員醫療用,違令者斬。


    馬宇臨走時告示沈先:“待王迅和趙文傷好後,讓他們來找我。另外,你安排專人在營地外,著手開辦一個藥房,必須要大,藥材要全,品質要好,平時盡量多收集各種藥材,這樣一來咱們的傷病員可得到及時治療。有空閑的郎中可到藥房坐診,給百姓看病,百姓看病就方便多了。”


    沈先連連點頭應道:“將軍真是菩薩心腸,屬下明日即辦,稟將軍,藥店叫什麽名字呢?”


    馬宇突然想起後世部隊駐地,在大街拐彎處的那家藥房名稱,隨即笑道:“就叫康德大藥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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