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三十四章(總第一百二十八章)、英雄曹操2


    次日一大早,馬宇和平時一樣起來後鍛煉了一番身體,然後洗漱吃早飯,將李登送來的密報閱後,又把賈詡找來商議了當前的情況後,就出發了。


    來到預定的地點,可能是來早了,曹操還沒到。馬宇和李登催馬來到雙方議定好的會見地點,李登先下馬把桌子上下裏外都檢查一遍,見沒有問題了,朝馬宇點點頭。馬宇在周邊溜達了一圈,看了看風景,在早已擺好的桌案邊坐下,擺好茶水等著曹操。


    坐下不到一刻鍾,馬宇看見兩人騎著快馬沿著小路跑來,還有一百步左右時,兩人下馬快步走了過來,直到距離馬宇三四丈左右的地方站下,打量著馬宇。


    馬宇站了起來,見站在前麵的應該是曹操,與後世的電影、電視劇裏扮演的曹操沒有半毛錢關係。曹操身高約一米七四左右,身體筆直,身材略胖,四十多歲的樣子。馬宇昨晚回憶了一下,記得曹操應該是不到四十歲,可能長年作戰,在外奔波辛苦略為顯老吧。但方臉還是有點見圓,使得眼睛顯得有點小,臉上皺紋不多,顯得人很精神。胡子很整齊,雙眼炯炯有神,給人一種似乎把你看透了的感覺,在他麵前,讓人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這個可是馬宇來到三國見到的最最有名的、最最偉大的人物了,曹操他本人就是一個令人著迷的傳奇。他穿著卻很普通,甚至比馬宇還要簡樸,肩肘還有補丁,就和普通士兵差不多,要不是那雙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眼睛,馬宇幾乎認為這可能就是一個中下級軍官。


    旁邊站立的這個大漢令馬宇吃驚,甚至感到發暈,給人一種恐懼感。其人身高足有二米二,腦袋如鬥,臉盤如盆,臉色黑裏透紅,鼻子眼睛都比一般人大一號,頭發胡子蓬如亂草,手如扇麵,胳膊比一般人的腿粗,腿比一般人的腰粗,背後插著二把長戟,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裏如同一座巨大的黑塔。


    。。。。。


    馬宇吃驚之餘,還是先招呼道:“曹公,我是馬宇,今日天氣之好,風清雲淡,很是適合親朋好友聚會,既來之,何不坐之。”


    曹操小聲對典韋說了些什麽,獨自上前來,坐在桌案對麵,又仔細看了馬宇一會兒,才說道:“都說馬將軍年輕,卻不料年輕如此,令人驚訝,若不是今日相逢,搞不好定會把你當做一個優秀的將領。”端起早已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初見曹公,一看就是英雄本色,令人難忘,心中好生敬佩。”馬宇執禮道。


    曹操擺擺手道:“馬將軍,你客氣了。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見到馬將軍,才知道什麽是虛度年華,令我輩慚愧啊。”


    馬宇問道:“我觀曹公紅光滿麵,龍精虎猛,神采奕奕,身體一向無恙吧。”


    “嗯,我身體還可以,沒病沒災的,隻是偶爾有點頭疼。”


    “哦,”馬宇意味深長的回道;“曹公,一個人的身體很重要的,要適當吃一些好的補一補,萬萬不可因身體原因而耽誤大事啊。”


    曹操謝道:“就是,多謝馬將軍關心。”


    “今日是個難忘的日子,我和曹公喝一杯,曹公不介意吧。”馬宇一招手,李登從馬上取下一酒壇和一大包切好的紅燒肘子,二小罐紅燒肉,擺在了桌案上,然後退回原處。


    “久聞杏花村和紅燒肘子的美名,這樣的機會豈能錯過。就憑這杏花村和紅燒肘子,今日我曹某就沒白來。”嗅了嗅隨即又說道:“好酒,好酒。”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曹公,我今特備一杯薄酒,敬曹公。”馬宇端起酒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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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端著酒杯,卻半天沒說話,歎了口氣道:“馬將軍說話,簡直說到我的心裏去了,就和我要說的話是一樣一樣的,確實是人生幾何啊,真的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隨即幹了一杯道:“世事難料,造物弄人,我和馬將軍一見如故,我有點相信心意相通這句話了,若不是逢此亂世,我曹某一定要和馬將軍交個朋友,知心的生死朋友那種。”


    “隻怕我要高攀了。”馬宇一幹而盡。


    “那我就稱馬將軍為賢弟,叫我孟德兄就可以了。”曹操繼續道:“愚兄想接著你剛才說的佳句,再續接幾句成首《短歌行》,賢弟你看可以嗎?”


    “好啊,弟洗耳恭聽,孟德兄請。”馬宇放下手中的酒杯,直身端坐的等待著。


    曹操端著酒杯,沉思了一會兒,徐徐的吟出了那首流傳千古的名篇《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在後世的時候,馬宇雖然多次看過這首《短歌行》,除了“明明如月”和“越陌度阡”兩句不是太熟悉之外,其餘的都可以熟練的背誦下來,但今日聽到曹操以時而低沉、時而高昂之聲吟誦出來,還是忍不住熱血沸騰。馬宇靜靜的聽完,沉浸在無限的思緒中,四周安靜的隻有遠處的鳥兒在鳴唱,過了好一陣子,馬宇歎息道:“孟德兄,你的這個《短歌行》太令人震撼了,佩服至極啊,為孟德兄之大才,當幹一大杯。”隨即舉杯和曹操共飲了一口。


    馬宇又說道:“孟德兄,請。”馬宇做了個手勢,夾起一塊紅燒肘子大吃大嚼了起來。


    “哎呀呀,這個可是著名的紅燒肘子吧,我聽說晉陽有四寶,馬州牧,靖勇軍,紅燒肘子杏花村,今日可都見到了,一次能見到海內聞名的四寶,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哈哈哈”曹操也夾起一大塊肘子肉大嚼了起來道:“不錯,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主公,須要注意酒裏有藥。”一聲甕聲甕氣的雷聲從曹操背後響起。


    曹操臉上有點不好看,朝後麵瞪了一眼,又對馬宇道:“多有得罪,這是我的親兵首領,校尉典韋。”


    “哦,怪不得,我久聞曹公麾下有一壯士,如同古之惡來,就是典校尉吧。”馬宇敬佩的道:“孟德兄,海內盛傳典校尉善使雙戟,有萬夫不當之勇,其雙戟一般人都拿不動,弟弟我可以看看嗎?


    曹操回道:“可以啊,這個有何不可。”轉身招呼道:“典校尉,請過來。”


    典韋邁著虎步噔噔噔的走了過來道:“主公,有何吩咐。”


    “你把雙戟取下來,讓馬將軍,哦,讓我賢弟看一看。”曹操吩咐道。


    典韋猶疑遲遲的取下後背的雙戟,咚咚兩聲,放在曹操前的桌案上,擔心的看了眼曹操,曹操沒說話隻是揮揮手,典韋隻好又退回原處。馬宇看了看厚實沉重的雙戟,雙手拿起一把,估摸有二十多斤重,單手拿著比劃了幾下,感覺還是很沉重,估計揮幾下就會氣喘籲籲、雙臂酸痛了,難得典韋還要作戰、長時間砍殺格擋,非得神力不可。馬宇趕緊放下道:“典校尉果然是神勇猛將,大戟如此沉重,不知典校尉如何使用,真的難為典校尉了。”心中想道:“《三國演義》中信誓旦旦的說典韋的雙戟重八十斤,網絡上也是這麽認為的,看來也並非是誇大之語,書中說的看來還真的是有點根據。”


    典韋聽到馬宇誇獎,高興的道:“謝謝馬將軍,我這雙戟一個就有二十八斤重,馬將軍拿起來使用如常,也很了不起了。”


    馬宇暗想:“原來是一個二十八斤,後世傳為雙戟八十斤,也太誇張了。”隨即讚道:“即使一個二十八斤要是揮舞砍殺一個時辰,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了不起啊。”


    “正是,馬將軍,啊不,賢弟過獎了,古之惡來,好稱號,倒也非常符合典校尉。老弟,我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曹操盯著馬宇說道。


    馬宇笑道:“孟德兄,有什麽話請講。”


    曹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典校尉啊,一身武藝,渾身是膽,忠心耿耿,我想讓他也嚐嚐杏花村和紅燒肘子。”


    “哎呀,這個是我忘記了,我早已備好的,隻是見了孟德兄高興的一時疏忽了。”馬宇一招手,李登又從馬上取下一壇酒,和一包紅燒肘子,擺在典韋的麵前。馬宇看去,李登如同一個孩童一般在典韋麵前,忍不住笑了起來。


    曹操回頭望去,見兩人身高差距甚大,也笑了起來。端杯道:“賢弟,我是服了你了,你做事做人如此,令人好生佩服,我敬你一杯。”兩人見典韋歡喜的大吃大喝了起來,又幹了一杯。


    馬宇笑道:“孟德兄,這個酒度數有點高,容易醉人,須要告訴典校尉,少喝一點,否則醉了咱們哥幾個可抬不動他。”


    曹操哈哈大笑道:“賢弟說的是,雖然典校尉是海量,卻也不可飲酒誤事。”隨即站起來走到典韋身邊低聲說著什麽,典韋的大臉喝的是黑臉更紅,紅臉更黑,極不情願的將酒肉又來了一大口,才收了起來。


    曹操回來坐下,看著李登道:“不知這個年輕將領是何人,望賢弟告知。”


    馬宇看著李登回到踏雪無痕棗紅馬旁,筆直挺立的站定,一動不動的看著這邊,說道:“這是我的親兵首領,昭義將軍,也是當今天子親封的忠勇將軍,李登字誌高,李將軍。”


    “好生羨慕賢弟,麾下的將領都這麽年輕,後生可畏啊。”曹操羨慕的又連吃了三塊紅繞肉,吃的是滿嘴冒油,幸福的眯縫著眼睛輕輕搖頭晃腦的。


    。。。。。


    突然,曹操仿佛醒了過來,將紅繞肉連忙嚼完,喝了一口酒道:“賢弟,今日咱們還有正事要談,我把協議帶來了,這是賢弟事先看了的,也按你們提出的意見也做了修改,賢弟啊,難得今日這麽一個好天氣,咱們就在這裏簽訂了吧,你看如何?”


    “好啊,孟德兄說了,弟豈敢不從,我已帶了筆墨來。”馬宇一招手,李登從馬上取下筆墨走上前來,放在馬宇案前,然後退回到棗紅馬旁邊,挺身直立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


    曹操朝著典韋喊了一聲,典韋從馬上取下筆墨走上前來,將協議和筆墨放在曹操的案前,退回原處。這次典韋拿著筆墨走的較近,馬宇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刺鼻的體味,但還是忍住了。曹操卻像什麽都沒有一樣,打開協議,給馬宇一份,自己麵前放一份,拿起筆墨,準備簽字。


    馬宇仔細看了一遍協議,和之前討論後的定稿沒有變化,也準備簽名。這個簽名,自曹操說要簽訂協議開始,為了不出醜,馬宇已練習了多日,在賈詡、衛覬、董昭等人的指導下,雖然有進步,衛覬看了還是直搖頭,心中暗想:“到底是農夫,不能要求太高,寫成這個樣子就算不錯了。”


    馬宇卻強辯道:“不要說這個字不好,一筆一劃的更難寫,這也是自成一種筆體。”


    衛覬笑道:“你這算是什麽筆體呢,主公?”


    董昭看了道:“主公,你這個字體有點像來自隸書的八分書,但比之更進一步,我記得有人說起鍾繇鍾元常也在試著寫一種書法,與之相似,但不知名稱。”


    衛覬接過來細看到:“咦,主公啊,仔細的看來,你這個字寫的還真有點名堂呢,要是把比劃練習練習,橫平豎直的且便於閱讀和書寫,真的可以說是一種新的、很有前途的書法筆體呢。”


    馬宇想了想說道:“就叫做楷書吧。”馬宇隨即問道:“你們剛才說的鍾繇在哪裏呢,我要這個人,要給我找到他,讓他到長安來。”


    。。。。。


    曹操拿著筆,看著馬宇道:“賢弟,若沒有問題,咱們就簽字吧。”


    “好啊。我看這個協議確實很好,咱們可以說是雙贏,孟德兄,咱們一起簽,如何?”


    協議總共六條,無非是互不侵犯,保持現邊界穩定,不挑起事端,有事雙方商議,必要的時候可約定見麵等等。


    兩人開始簽名,簽好後,又互相交換簽名。曹操看到馬宇的簽名,忍不住笑道:“賢弟,你各方麵都比我強,但是寫字可是不如我了。”


    馬宇看了看自己的簽名,也笑了,說道:“孟德兄,我這個字體可是大有講究的。”


    “哦,是嗎,這個怎麽說?”曹操一臉懵的問道。


    “我這個字體,是一種新開創的字體,我命名為楷書,源自八分書,我這是初學乍練,還在探索之中,還沒有掌握,待練成了就更好了。”


    “楷書,為什麽稱之為楷書呢?難道有什麽說道嗎?”曹操刨根問底的追問道。


    馬宇看著自己的簽名,對曹操說道:“因為這種字體要求橫平豎直,字體端莊,看了的人都說是可做楷模,故稱為楷書。”


    “是這樣啊,”曹操敬佩的看著馬宇的簽名道:“既然如此,回去我也要練習練習,這個,這個什麽書來著”


    馬宇正色道:“楷書。”


    “好,愚兄我記下了。”曹操認真的應道。


    兩人簽名完畢,收拾起東西,曹操卻坐著沒動。


    馬宇道:“與孟德兄難得一見,匆匆又要分手,我心中甚為傷感,故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曹操愕然道:“賢弟,你又有什麽請求?”心中想到,不會是剛簽好的協議要反悔吧。


    “我與孟德兄也是一見如故,很是合得來,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但是你我見麵一次很不容易,我想送你一個東西作為紀念。我有一個極為擅長做紅燒肘子的廚子,我一直帶在身邊,他的手藝在我們晉陽,現在也可以說在長安,都是首屈一指的,他要是稱自己為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剛才得知孟德兄偶爾身體小恙感覺頭疼,常言道,藥補不如食補。我想,身體是做大事、拚事業最重要的本錢,孟德兄身體事關海內,為此,我想把他送給孟德兄,專門做紅燒肘子和紅燒肉補養身體。每當孟德兄品嚐到紅燒肘子和紅燒肉的時候,自然就會想到弟弟我了,隨後我令人就把他送過去,你看如何?”


    “啊!”曹操仿佛被電擊中了一般,心中五味雜陳,剛才還以為馬宇要變卦呢,想到為了防備萬一,今早還在山後潛伏了數千大軍,剛才馬宇要看典韋的雙戟,還以為馬宇要趁機動手呢,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由得心中慚愧道:“初次見麵,賢弟就送我這麽大的禮物,我受之有愧啊,你送來的人,我也不能怠慢,這樣吧,我任命他為灶頭司馬,專職做紅燒肘子和紅繞肉。我也沒有帶什麽合適的回禮,恰好我這裏有一個玉佩也是個至寶,實不相瞞,是漢室皇家的寶貝呢,我一直帶在身上。聽說你夫人懷孕了,我作為長輩送給將要出生的麟子作為紀念吧。”隨即從腰間解下一塊美玉,遞給馬宇。


    馬宇心頭一震,平雪懷孕這樣的秘密事情,就是將軍府中知道的人也不多,曹操都知道了,看來還是把他小看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的仔細查一查。馬宇推讓了一番,最後隻好接過來了。仔細一看,是個羊脂和田玉,潔白純淨,水種上乘,晶瑩剔透的幾乎透明,油脂光澤超群,確實是個好東西,上麵精細的刻了一個隸書的福字,一看就是名家高手之作品,馬宇高興的謝道:“弟弟我就隻好收下了。”


    曹操起身和馬宇道別:“賢弟,希望咱們以後經常可見麵。”


    “杯中有酒,碗中有肉,孟德兄來,高朋有座,人生如此,夫複何求。今日和孟德兄一聚,終生難忘,弟弟我期待著和孟德兄再次相見。”馬宇又道:“相見時難別亦難,弟弟我還帶來了三壇杏花貢酒,給孟德兄帶回去慢慢品嚐飲用。”


    “想不到賢弟還是出口成章的,有學問,了不起,了不起啊。”感謝之餘,曹操心中暗想:“不是說這小子是西河郡的農夫嗎?看來江湖上的傳說也不一定對啊。”


    。。。。。


    典韋,(?—197),陳留已吾(今河南寧陵縣黃崗鄉已吾村)人,曹操麾下名將。相貌魁梧,膂力過人,性格任俠。本屬張邈,後轉投曹操因功任司馬。曹操征討呂布時,戰況危急,典韋率敢死隊奮勇衝鋒,表現英勇,初為都尉,後為校尉,成為曹操親兵首領。典韋特好酒食,飯量驚人,每有賞賜,就大吃大喝。建安二年(197),張繡因曹操納其嬸怒而反曹,按賈詡計突襲曹營,典韋為保曹操而戰死,曹操甚悲之,為之痛哭。曹丕進王位後,正始四年(243),典韋得享從祀於曹操廟庭。


    《三國演義》稱典韋為“古之惡來”。江湖上對三國英雄的排名有諺曰:一呂二趙三典韋之說,可見其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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