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地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男人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稍稍低腰的身影被月光投影到牆壁上,陰森的樹影在他身後晃動。


    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深深地踩在幹裂的泥土上。抬了抬腳,腳下剛剛的位置是一根斷掉的幹枯樹枝,褐色的枝幹幾乎要與地麵融為一體,仿佛是自己剛剛那一腳太過用力了,他的枝幹已經陷進了泥土裏麵。


    投影到牆上的樹影隨風抖動,偶爾有搖曳的樹枝從半空扔下幾片樹葉,徐徐地從空中飄落。


    一路沿著剛剛走過來的路,男人透著月光仿佛還能看到血跡旁的泥土上殘留著自己的腳印,再看了看周圍,男人卻沒有觀察到自己同伴留下的任何痕跡。


    該死的……那兩個二貨去哪了。


    樹葉刺啦刺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炎熱的夏風在院子內回蕩,卻不知為何男人感覺這風帶著些許涼意。男人一個激靈,右手偷偷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握緊拳頭。


    “切……”男人從內心裏鄙視了一遍那嚇人的妖風,地上殘留的血跡此刻看起來竟然有點駭人,男人搖了搖頭,仿佛看什麽都會恐慌一樣。


    雖然嘴上是輕蔑的話語,但心裏的緊張還是驅除不了,男人自己也清楚,右手的拳頭仿佛握得更緊了。


    地上的血跡比起剛來的時候顏色更加濃厚,在褐色的龜裂地麵上顯得格外的顯眼,男人看著血跡旁邊那串孤零零的腳印,知道他們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沒有跟上自己。


    左眼皮不自覺地跳了跳,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男人的手抖了抖,腦袋裏閃過傑被人從背後劃開的傷口。裏麵的內髒全被攪勻,從身體中落下的內髒灑落在這條通往院子深處的小路邊,長長地一條線,上麵不僅有凝固的血液,還有他身體的一部分。


    這樣想來,空氣中仿佛彌漫著腐臭的味道,男人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一瞬間閃出了莫名的擔憂。


    那群笨蛋,不會落得跟傑一樣吧……


    可能是因為已經入夜了,天越來越黑,男人感覺周圍一片黑暗,唯有地上的血跡在月光之下顯得無比的鮮豔。


    該死的……


    一想到傑屍體的那副慘狀,男人不禁咬了咬牙,連他自己都不禁有點害怕,從後背精準地捅到重要的器官,還利用這份力將人體內的器官攪渾,聽起來像是殘忍,但這確實是通用的刺殺方法。


    隻要刀刃精確地捅到肝髒的地方,劇烈的疼痛會讓被刺殺的對象連喊都喊不出話,在此控住他的身體後,再進行二次的破壞,對方就會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淪為粘板上的魚,最後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想著,男人隻感覺自己肝的位置有點隱隱作痛,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後背的右側,剛好對著肝的那個位置。


    如果碰見那個女人……


    男人的臉色隨之變沉,稍稍低了低頭,稍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神。


    雖然不知道她因什麽而動手,但這都不重要,他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靠近自己。


    心裏有了防備,男人自然感覺冷季好對付很多,盡管手法老練,男人不相信在他這樣有特意防備之下,冷季還有機會輕而易舉地滅掉他。


    心裏不斷這樣地安慰著自己,男人沒有察覺,自從他看到了傑的屍體以後,對冷季實力的猜測就直線往上升,原本估測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現在卻已經開始擔心她會不會危及自己的小命了。


    隨著一路走過來的腳印走回到宅子的門口附近,男人刻意不把視線放在旁邊的血跡上,強迫著自己隻盯著地上若有若無,難以分辨的腳印走路。


    微微幹裂的泥土依稀還能看出上麵淺淺的腳印,交錯著排列在路中間,男人稍稍彎了彎腰,把頭低下,恰好躲過這屋子的窗台,看了看地麵,兩份不同方向的腳印淺淺地殘留在土地上。


    男人認得,這些隻能勉強看到鞋子輪廓連鞋跟都不完整的腳印,有一半是屬於他的,那另一半……男人端詳了半天,才敢確定那是他兩同伴留下的。


    他們走回去了?


    男人有點驚訝,順著腳印繼續望下去。離宅子越近,地麵上的泥土越是幹燥,幹燥的地麵上隻有龜裂的泥土,卻看不到殘留的腳印。


    抬頭,男人順著腳印消失的地方望過去,一兩步的距離,便是達屋子的大門。


    空氣中的血腥味仿佛重了些,刺激的氣味仿佛不是從腳下那條血紅色的線上冒出來的,男人聳了聳鼻子,嗅了一嗅,這股濃烈的氣味更像是透過窗台從宅子裏飄出來。


    裏麵……?


    男人有點不大確定,皺起眉頭,疑惑了一會,心裏有把聲音仿佛在說,進去看看吧。


    抬腳,想要往前一步,剛抬頭,眼睛無意掃到窗台的裏麵,空蕩的房間,歐式花紋的大樓梯斷了一截,從外麵看進去,隻有慘白的月光微微照了一些進去。


    表情僵在了臉上,男人像是注意到了什麽,眼神中透露著恐慌和難以置信,有一瞬間的衝動,他想抬起頭再多看一眼,但下一刻,關心同伴的潛意識就讓他暫時失去了勇氣。


    不可能……


    男人蹲在原地,看著地麵一塊塊龜裂的泥土宛如一張密布的蜘蛛網,時時刻刻籠罩著自己一般。


    假的……可能是自己看錯而已……


    他們兩個加起來都快三百斤了,雖然蠢了點,到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


    搖了搖頭,男人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可越是安慰,內心就越是被一種道不明的恐懼所以占據。


    咬了咬牙,男人勉強鼓起了勇氣,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看一眼。


    再抬頭,蒼白無力的月光之下,兩個沾著獻血的黑影靜靜地躺在地麵,男人呆滯地看著地上兩個黑影,看到熟悉的白襯衫染上了血液,灰色的瓷磚上是一堆血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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