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急促著,想碰碰她抱抱她,卻知道自己沒那個資格。


    “……微微。”他的語氣裏帶著顫抖的央求。


    如果下跪能獲得楚微微的原諒,那他願意。


    “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微微!”


    他朝著她的背影喊,見她沒有片刻停留地繼續往前走,他隻能冒出一句。


    “這麽晚了,我送你。”


    “不用,如果可以,我們以後盡量少見麵。我和你是不會再有可能的,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別逼我……連最後一點情麵都不留給你。”


    她頭也不回地說完這些,就牽著小墨月的手快速沒入了夜色中。


    看著她那麽淒淒切切的模樣,他竟覺得她的背影都是孤單的。


    她說,如果可以,我們以後盡量少見麵。


    那個瞬間,他像是被人沉到了水底,無法呼吸,耳膜轟隆隆的響,想要震破了一般。


    天旋地轉,過往的一切化成一幀幀畫麵閃過,他看到許多張楚微微的臉,明豔的笑,淒切的眼淚,無助的絕望。


    他多希望這一切是幻象。


    甚至,如果他們從不曾相識,就像從前那樣麻木的活著,永遠不知道深愛的感覺,也就不會有現在這種心灰意冷的絕望之感。


    這種感覺真是可怕……


    他活了三十幾年,除卻一貫的意氣風發外,其他的情緒都是楚微微教會他的。


    熱烈的愛,徹骨的思念,肝膽俱裂的悔恨,還有此刻這種想不顧一切死去的絕望。


    他麻著腦袋喚了句‘微微’,可耳邊就隻有呼呼的風聲。


    他抬起頭,看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已經上了車。


    墨戟岩感覺到渾身都很疼,嘴裏好像咬了一塊鐵似的,濃重的鐵鏽味充滿整個口腔。


    換做從前,她多少都會為了女兒,不會和他鬧得太僵。


    可是如今,她對他竟鄙夷到連女兒在場都不想顧及了嗎?


    她說,我絕望的時候,你都在哪裏……


    ………………


    回去的路上,母女兩人坐在後麵的座位上,楚微微一直扭頭看著窗外不說話。


    小墨月隱約能聽見媽咪抽泣的聲音,又怕又悔,一個字都不敢說,就算她主動去拉媽咪的手,媽咪都不理她。


    後來小墨月害怕的也跟著哭起來,越哭越大聲,小小的身子撲在媽咪身上,軟嫩的嗓音哭著喊著。


    “媽咪對不起,小月錯了,小月再也不會這樣了,小月錯了……媽咪,你跟小月說說話好不好?”


    楚微微終究忍不下心,捧起女兒的小臉,流著淚道。


    “以後不準這樣知不知道?不管除了媽咪以外的任何人將你接走,你都要告訴媽咪,你知不知道媽咪有多擔心?如果媽咪找不到你,該會有多著急有多難過?”


    小墨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媽咪,也知道自己確實做錯了,偎在她懷裏認錯。


    前麵的司機都聽的歎起了氣……


    快到家的時候,小墨月抬起頭,怯怯地問了楚微微一句。


    “媽咪,小月以後真的不能再見爹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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