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上龍趕到醫院的時候雲霆禾已經不能說話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圍在床邊,他看著他們,眼睛裏全是微笑與滿足,他緩緩地抬起手依次地摸了摸他們的臉,最後手握住了小兒子的手,笑著看著他,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又依次看了看幾個孩子,含笑著閉上了眼睛。


    除了雲上傑,其他三人都跪在了地上,悲痛地哭著,喊著。


    雲上傑沒有哭,也沒有喊,他隻是俯身在父親握著他手的那隻手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手抽離,轉身離開了病房。


    安生拿來了雲霆禾立下的遺囑,遺囑很簡單,隻有三條。一他死後不可以大肆操辦,一切從簡。二雲家家主之位由長子雲上龍接任,其他的人不得有任何的意見。三無論今後發生什麽事,他們四姐弟都必須好好地相處,團結一致,幫助雲上龍管理雲家以及雲實集團。


    雲霆禾是在深夜去世的,而且消息也被封鎖,幾乎無人知道,可一大清早所有的報紙新聞頭條都是:雲實集團董事長雲霆禾昨夜逝世,三日後雲家老宅舉行盛大葬禮。


    “上傑,為什麽要把爸去世的消息傳出去?爸的遺囑說的很清楚,不要操辦,一切從簡,你這是?”雲上龍不解地看著自己這個從小到大他都捉摸不透的弟弟。


    此時雲上傑正係著圍裙在池子裏清洗擇好的魚,聽到大哥這樣問,他扭頭看他一眼,然後繼續衝洗著,衝洗幹淨後,輕輕地甩了一下,放在砧板上,擦了擦手,拿起明晃晃的刀,對準魚頭,一刀下去,頭與身瞬間分離。


    雖然沒有血濺出,但雲上龍還是下意識躲閃了一下,眉頭微微地皺了皺,“上傑,你以前從來都不下廚做飯的,現在怎麽了?是不是因為爸去世……”


    “大哥晚上可以留下來一起吃飯吧,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宅子裏那麽多事,我哪有時間?我說上傑,我怎麽發現爸去世了你跟個沒事人似的,難不成死過一次的人都對死亡這般的淡定?”


    “那大哥你怎麽不淡定呢?”再次抬頭的時候,手中的魚已經成了八塊。


    對啊?他怎麽不淡定呢?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呢,雲上龍很是茫然地皺著眉頭,盯著砧板上的魚塊,又看雲上傑拿著薑,刀法嫻熟地切成絲,那模樣,簡直跟宅子裏的廚師有一拚了。


    “晚上留這兒吃飯嗎?不吃就不做你的了。”雲上傑放下刀,轉身衝著門口喊道,“羽兒,你的蒜剝好沒有?”


    好一陣子沒聽金羽回答,雲上傑急忙出了廚房,蒜還完完整整好好地在茶幾上放著,可她人呢?


    心,猛然一緊。


    “羽兒?羽兒?”雲上傑的腳步有些慌亂,急急地朝房間走去。


    “怎麽了?”雲上龍也從廚房出來。


    “你剛才來的時候看到羽兒沒有?”


    雲上龍回憶了一下,搖頭,“沒啊,我來的時候門沒關,我奇怪呢,你怎麽不關門呢,這是公寓樓又不是別墅,你說羽兒不見了?”


    雲上傑慌忙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有沒有看到羽兒下樓?”


    “好,我知道了。


    ”


    雲上龍看他臉色放鬆了下來,自己也鬆了一口氣,問道,“羽兒在哪兒?”


    “在買東西,秦良跟她一起,嚇死我了,以為她又不見了。”雲上傑說著抹了把額頭驚出的冷汗,然後朝廚房走去。


    雲上龍看著他,突然就笑了,他這個弟弟終於變得,變得有人情味了,這才是他的好弟弟!


    突然記起想要的答案還沒得到,雲上龍就又追進了廚房,“上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何要大肆操辦?”


    雲上傑將蒜放在砧板上,舉起手中的刀,用力地拍了幾下,然後熟練地將蒜皮揀出來丟進垃圾桶,然後這才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大哥,說道,“往往看似複雜的辦法才是最簡單的。(.無彈窗廣告)”


    雲上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砧板上的蒜,依然很茫然,搖了下頭,“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是大哥,連我都不信任嗎?”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大哥,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雲上龍的眼眶猛然一熱,他這個弟弟,從來都沒說過這麽煽情的話,至少在他麵前從來沒說過,這是第一次,他笑著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肩頭,又說,“那我就是不明白,為何爸去世了,你不但一點都不難過,也不能說開心,但為什麽你會這樣的平靜?”


    雲上傑輕輕笑了下,“難道說非要把難過表現在臉上非要流幾滴眼淚這才算孝順嗎?”


    “這當然不是,可是你這樣太不正常了,兄弟三人中,你是最孝順的,可現在你卻這樣,大哥真的不明白。”


    雲上傑盯著雲上龍,身子一探,湊近他的耳朵,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難道大哥懷疑爸沒有死?”


    雲上龍一驚,似乎這樣才合乎情理,以前爸生病,這個家夥都會難過的不行,現在爸死了他反倒跟個沒事人似的,就是不正常,讓人懷疑。


    生叔說爸在臨終前的三天,連醫生護士都不讓進房間,除了生叔每日給他端吃端喝就隻有老三見過他,而且他們還聊了很長時間,之後爸連飯也不吃水也不喝了,就一直看著某處笑。


    “上傑,有什麽事情我們兄弟不能一起麵對嗎?非要自己扛著,我是大哥,就算是要扛也應該是我,你不要每次都弄得大哥多無能似的,還有,你說爸為何把家主的位置交給我,在整個雲家,隻有你才有這個能力勝任家主。”


    雲上傑轉過身,用前一秒還在切蒜的手拉著雲上龍胸前的西服展了展,又拍了兩下,說道,“大哥,雲家一直都是長子做家主,這不隻是爸的意思更是規矩,何況大哥你這個能力,再者你也知道,我這人討厭約束,受不了那些條條框框的東西,懶散慣了,而且以後我還準備帶著羽兒滿世界跑呢。”


    雲上龍已經,“你跟羽兒要離開?”


    “還沒確定,要看羽兒的意思。”


    雲上龍點點頭,“離開也好,好好地愛她。”


    “我會的,以前欠她的太多。”


    “知道就好,還不晚。”


    雲上傑再次笑笑,卻笑得有些苦澀,真的不晚嗎?希望吧!


    “那個這個財務總監的身份我查清楚了,他的真名叫歐陽衡,他的父親跟歐陽滄溟是義兄弟。”


    “歐陽滄溟?”雲上龍隨即皺起眉頭,想了一下說,“我們跟歐陽家沒有來往,為何……”


    雲上傑剛張開嘴,耳畔卻再次響起了錄音器裏父親的那些話,臨終前他握著他的手,手心裏攥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錄音器。


    上傑啊,爸雖然是真正的雲家長子,但是不管怎麽說殺死自己的同父異母兄弟這都是罪孽,這件事爸就告訴你一個人了,這是爸這一生唯一的一個秘密了,也告訴你了,爸希望你能替爸保守這個秘密,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吧。爸就是雲霆禾,你就是雲霆禾的兒子,爸累了,守著這個秘密幾十年,每一天都在惶恐與不安中度過,爸不想這樣過了,美冬早就離開了,爸想去陪她,這輩子是爸欠她的,欠了她一輩子。


    你說下一次的時候告訴你,你跟你大哥的母親是誰,爸怕等不到下一次了,爸現在就告訴你。她就在你們身邊,她是個很好的女人,這麽多年照顧我,照顧你和你大哥,從來都無怨無悔,是爸負了她。有機會的話替爸跟她說聲對不起,再跟她說聲謝謝,謝謝她為我生了兩個這麽優秀的兒子。她的真名叫李霞,你跟你大哥叫了她三十幾年的賀姨,如果可能的話,叫她一聲媽,讓她也高興高興。


    好一陣子不見他吭聲,雲上龍扛了他一下,“上傑,你在發什麽呆呀?我問你話呢。”


    雲上傑輕輕笑了下,很神秘地說“大哥有所不知,爸跟歐陽滄溟是情敵。”


    雲上龍登時張大了嘴巴,驚訝的半天才回過神,“什麽?!情敵?我怎麽不知道?”


    雲上傑斜他一眼,繼續低頭忙乎,將切好的蒜末放進碟子裏,然後開始切蔥絲,“你不知道的多著呢,哪能事事都知道,你這以後是雲家家主了,這不該知道的就別打聽,該知道的就要了解得透透徹徹。”


    “爸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不能跟我說嗎?”


    “當然不能,這是我跟爸之間的秘密。”是啊,是秘密,屬於他們父子的秘密。


    雲上龍見問也不可能有結果,索性也就不問了,人誰能沒有秘密,既然老三不肯告訴他,那肯定是爸不讓他說,他也就不再問了,老三說的對,不該知道的就別打聽。


    “大哥,賀姨最近怎麽樣了?”雲上傑很隨口問了句。


    “賀姨?”雲上龍看他一眼,“不怎麽好,生病還沒好,看著又嚴重了,你說這生病怎麽都趕到一起呢?”


    “抽空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好一陣子沒看到她了。”


    “好啊。”應下來後,雲上龍就在心裏犯嘀咕了,怎麽突然提起賀姨了呢?想了想他決定不再問,或許這也是父親的秘密,父親雖然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但他一直都知道,他跟上傑的親生母親不是周雅,到底是誰,他想,或許父親告訴了上傑。


    ps:還有一更,在晚上,親們晚上再來刷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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