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推門進來的時候雲上傑正在低頭看著手機上拷貝的婚紗照,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少爺,雷喆來了。”


    雲上傑又看了一張照片,這才合上手機,“讓他進來。”


    雷喆風塵仆仆地進來,急聲說道,“雲先生,請您高抬貴手放了虹虹,隻要能放了她,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雲上傑看了眼滿頭大汗一臉慌張的男人,抬手示意他坐下,有話慢慢說。


    可雷喆哪裏敢坐呀,就是要他跪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虹虹闖了那麽大的禍,隻要能放了她,就是要了他的命都行,“雲先生,求您放了虹虹……”


    雲上傑淡淡地看他一眼,端起桌上的綠茶押了一口,緩聲道,“放了她不是不可以……”


    雷喆一聽可以,不等說完便急聲說,“隻要能放了虹虹,雲先生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隻需要知道是誰指使她那麽做的,就這麽簡單,隻可惜,她嘴硬的很,沒辦法,我就隻好也來硬的了。”


    “別雲先生!”雷喆一聽來硬的本就一身的汗此時又覆上了一層,“讓我見見虹虹,她最聽我的話。”


    雲上傑盯著雷喆看了一會兒,似是相信他說的,“秦良,把若虹小姐帶來。”


    不一會兒,若虹被帶進了房間,看起來沒有受傷,但整個人卻虛弱無比,就連嘴片都是發白毫無血色的。


    “虹虹!”雷喆叫了一聲想要上前卻又頓住,看著雲上傑小聲說,“雲先生,可不可以讓虹虹坐下,您看她……”


    “當然可以!”


    “謝謝雲先生!謝謝雲先生!”雷喆慌忙扶著若虹在沙發上坐下,雙手按著她的肩膀,“虹虹,是哥,是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若虹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叫了一聲,“哥……”


    “虹虹,雲先生說可以放了你,但你必須說出幕後指使是誰,告訴哥,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哥……對不起……”


    “虹虹!虹虹!”雷喆驚慌地抱著昏過去的若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雲先生,求您救救虹虹!求您!”


    雲上傑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在他跟前的男人,許久,他看了保鏢一眼,保鏢彎腰將若虹從雷喆的懷裏拉出,離開了房間,地上雷喆依然跪在那裏,嘴裏不停地說著,“謝謝雲先生,謝謝雲先生。”


    “起來吧,她隻是昏過去而已。”


    雷喆這才擦去眼淚,緩緩站起身。


    “她跟你不是親生兄妹吧?”雲上傑冷不丁地說了這樣一句。


    雷喆一怔,驚訝地看著他,五年前他收拾屋子在父母的遺物中無意間發現了一封信,說是一封信其實確切說是一張空白的信封裏裝著的一張紙,紙上麵寫著他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以及出生時的體重,下麵還有一句話--孩子的父親不詳,母親因他難產而死,求有緣人收養。


    隻不過這件事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就連虹虹他都沒有告訴她,雲上傑怎麽會知道?


    也是,哪裏有雲上傑不知道的事情呢?


    雷喆點點頭,“四十多年前是虹虹的父母收養了我,我也是五年前才知道。”


    當年雲霆禾告訴雲上傑周雅的兒子被他殺了,雲上傑並不相信他真的會殺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因為他了解自己的父親,他雖然可以稱得上心狠手辣,但他也絕對不會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下手,他還不至於到慘無人道的地步,所以他就讓人去調查這件事,沒想到一查一查最後竟然雷喆就是周雅的兒子!


    事到如今周雅已經死了,而且有關雷喆身世的所有線索也已經銷毀,即便是雷喆真的想要查自己的身世,也無從查起。


    就算是有一天他真的知道了自己母親的身世,那麽他雲上傑也不欠他什麽。


    羽兒說,對於雷喆,這輩子他們都要感恩,因為他是她跟他們孩子的救命恩人,可是恩情這麽多年他已經還了,這一次,算是最後一次。


    從今以後,他雲上傑不欠他雷喆絲毫,絲毫都不欠!


    從今以後,不管是他雷喆或者是若虹,想要再傷害他的女人和孩子,他定不會饒過!


    “這件事情我不再追究,管好你的妹妹,再有下次--”


    “不會!一定不會有下次!謝謝雲先生!謝謝雲先生!”雷喆連連道謝。


    ···························


    “少爺--”秦良剛叫了一聲,雲上傑便打斷了他的話,“白冰什麽時候到?”


    秦良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鍾,少爺。”


    “好,十分鍾後叫醒我。”雲上傑說著靠在沙發上已經閉上了眼睛,兩天沒有睡覺了,他實在實在困得不行,再不眯一會兒,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秦良看著一臉疲憊的少爺,想說的話又全部咽了下去,他就不明白了,為何金羽和天兒都被江城宇帶走,都已經一天一夜了,少爺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先是處理若虹,現在又是鞏睿,少爺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他不擔心少夫人和小少爺嗎?


    猶豫了再猶豫,還是忍不住道,“少爺,少夫人和小少爺還在江城宇手裏,江家別墅把守得嚴嚴實實的,根本進不去。”


    雲上傑沒吭聲,許是聽到了不想說話,也或許是真的太困了已經進入了夢鄉。


    秦良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話,索性也就不再吭聲,但很明顯,心煩意亂。


    幾分鍾後,白冰推門進來,秦良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眼,雙眼放箭,恨不得將她射死一般,而她卻不以為意,看雲上傑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她就躡手躡腳走過去,猛然一跳從側麵抱住了秦良的脖子。


    “你鬆手!”秦良壓低聲音吼道。


    “噓--”白冰朝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老板在休息,你想吵醒他嗎?然後她肆無忌憚而且又厚臉皮地在他的臉上狠狠地來了一個香吻,準備再來第二個的時候,秦良實在是忍無可忍,將她甩了出去。


    “啊--”白冰被摔在地上,咧著嘴大叫,這一叫不打緊,吵醒了雲上傑,他驀地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地上吵醒他的女人,連殺了她的心都有。


    白冰哪裏還敢再叫了,慌忙跳起來,嬉皮笑臉道,“老板。”


    見雲上傑依然瞪著她,她慌忙又道,“老板,對不起叨擾您休息了,要不我給您按摩按摩,要不我陪睡也……”


    秦良一個鄙視的眼光掃過來,白冰立馬禁了聲,低頭不語。


    雲上傑卻在這時不緊不慢道,“秦良,這樣隨便的女人確實不適合你,改日哥再給你找一個。”


    “老板!”白冰大叫一聲。


    “白冰,明天你就去黑夜報到,我想有你打理黑夜,黑夜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


    白冰一個腿軟跪在了地上,“老板,白冰錯了,白冰以後再也不褻瀆老板了,請老板收回成命。”


    秦良卻在此時幸災樂禍起來,雖然沒有吭聲,但眉梢卻一挑一挑的,心裏甭提有多美了,早就煩死這個白狐狸了,一天到晚纏著他,少爺真是英明!


    雲上傑睨了眼身邊站著的家夥,依舊慢悠悠地說道,“說出去的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回不來的,怎麽?我的話你不想聽了?”


    雖說雲上傑的聲音依然是慢悠悠的,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越是這樣平靜的他,其實越危險,他已經生氣了,而且很嚴重。


    白冰不敢再說什麽,低著頭極不情願地說道,“白冰不敢!”


    雲上傑的聲音陡然轉冷,“最好如此!”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褻瀆他,她白冰是第一個!看來是他這段時間對他們是太好了,膽子越來越大了!


    白冰一個冷顫,頭壓得更低,她以為現在的老板變了,沒想到還跟以前一樣,連個玩笑都開不得,心裏雖說有些委屈,卻也不敢表現出絲毫。


    “給你一周的時間,我要鞏睿手裏10%乾蓬國際的股份。”


    “是!”


    “不用我教你該怎麽做吧?”


    “屬下知道該怎麽做。”


    “一周之內,任務完成了,我收回剛才說的話,如果完不成任務,第八天你就去黑夜找黃楊報到!”


    白冰一愣,倏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雲上傑。


    與此同時,秦良也是一愣,一臉的不可思議。[]


    “少爺!”


    “謝老板!保證完成任務!”


    雲上傑沒有理會秦良,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從現在開始計時!”


    “是!”白冰兔子似的跳起來,歡快地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朝秦良拋了個媚眼。


    “少爺!”秦良抱怨的語氣看著雲上傑,他就不明白了,少爺明明知道他不喜歡白冰為何還要撮合他們。


    雲上傑看他一眼,說了句讓他驚訝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羽兒。”


    秦良一怔,低下頭,他以為他掩飾的足夠好,卻還是被少爺發現了,“可就算是這樣,那您也不能硬把白冰塞給我,我這輩子不結婚!”


    “行啊,那你就去美國吧,這輩子沒我的準許不許回國!”


    “少爺!”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秦良!”秦良二字雲上傑幾乎是咬著牙叫出來的,足見他此時的隱忍。


    秦良抿了抿嘴唇,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好,我跟白冰結婚,但是少爺--”


    雲上傑一個冷冽的眼神掃過去,“你在跟我談條件!”


    秦良抖了抖,卻故作鎮定地與他對視,聲音不吭不卑,“秦良不敢!秦良隻是求少爺能讓秦良這輩子都跟在您身邊。”


    ····································


    江家別墅。


    早晨醒來,金羽沒有起床,而是靠在了床頭,昨晚上江城宇的話給了她很多的觸動,她不知道這麽多年他原來過得那麽的不容易。


    他說支撐著他能夠一路走下去的信念就是當年他們的那個約定,而且為了那個約定,為了今後能給她一個幸福安定充裕的生活,他不停地努力奮鬥,沒日沒夜地工作,到現在,他雖不能說有富有,但保她一輩子衣食無憂是絕對沒問題的。


    什麽衣食無憂沒有問題,他跟上傑應該不相上下,甚至還比上傑更富有吧。


    她又辜負了一個男人,隻是在愛情的國度裏,一個女人的心裏容得下的隻有那一個男人,僅僅能夠容得下他一個人而已,再也沒有多餘的地方了,所以注定了她要辜負一個甚至多個愛她,她卻不愛的男人。


    不過看著現在這麽有出息的城宇哥哥,她的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城宇哥!城宇哥!我回來了!”外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金羽皺了皺眉頭,一大清早誰在喊什麽呢?而且還叫得這麽親,城宇哥?難道是喜歡城宇哥哥的女孩嗎?


    想到這裏,金羽顧不上穿鞋子就匆匆下了床跑出了房間,隻見一個跟她一樣留著利索短發的女孩站在樓下客廳裏,她看到女孩的時候,那女孩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對,她感覺到了女孩的驚訝和難過,看來她猜得沒錯,這女孩喜歡城宇哥哥。


    女孩看起來跟她歲數差不多大,甚至比她還要小一些,長得白白淨淨的,瓜子臉,眼睛大大的,很水靈,怎麽看怎麽讓人喜歡,試想這樣一個連女人都喜歡的女孩,城宇哥哥會不喜歡嗎?


    “嗨!”女孩在短暫的呆愣之後,先打了聲招呼,但很明顯,語氣很生硬。


    金羽笑了笑,“你好!”


    劉嬸這時匆匆從廚房裏出來,“小姐您回來了!先生早上的時候出門了,估計到中午才能回來。”


    “哦。”女孩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看了眼樓上的金羽,小聲問劉嬸,“劉嬸,樓上那是誰啊?”


    劉嬸看了看樓上的金羽,笑著說,“那是金小姐。”說完,她又說,“金小姐,這是先生收養的女兒,時年小姐。”


    “劉嬸!”時年似乎有些不高興說她是江城宇收養的女兒,因為那樣,他就是她的養父,而她不想要他做她的養父,她喜歡他,從記事的時候起就喜歡,她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因為她愛的人是他,她發誓這輩子就要嫁給他,非他不嫁!所以她從來不叫他養父,從記事起就叫他城宇哥,他為此還訓過她,可她就是不改口。


    金羽不由得仔細打量起時年來,原來是城宇哥哥收養的女兒啊,不過她剛才可是叫的城宇哥不是養父,看來真如她所猜想的,這個叫時年的女孩喜歡城宇哥哥。


    劉嬸也不生氣,依然樂嗬嗬地提醒,“我說的這是事實,小姐。”


    “可是,算了算了!”時年也不跟她說下去,看了看樓上的金羽,說道,“你說這位是金小姐,是金羽嗎?”


    劉嬸點點頭,“這位就是金羽小姐。”


    時年咬了咬嘴唇,“你好金小姐,我叫時年。”


    金羽笑笑,“那我就不自我介紹了吧,你都知道我名字的,不過別叫我金小姐了,叫我名字吧,我叫你年年怎麽樣?你看起來比我小。”


    “我二十三。”


    “我二十六,那個,我這樣站這麽高說話很不禮貌,你也剛回來先休息一下,我回房間換身衣服,一會兒我們再聊。”


    “好。”


    金羽回了房間,時年嘟起嘴,一臉的不開心。


    劉嬸看看她,“怎麽了?累了?餓了?馬上就開飯,去洗洗手吧。”


    “劉嬸,這個金小姐怎麽住在城宇哥的房間啊?她跟城宇哥是不是在一起了?”


    “這個我真不知道,等先生回來你自個問她吧,我去看看粥好了沒有。”劉嬸說著匆匆進了廚房,小姐這孩子確實是個好孩子,隻是,她跟先生怎麽說也是養父女的關係,戶口本上顯示的就是養父與養女的關係,他們在一起那是有悖倫理的,是不可以的。


    時年悶悶不樂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給江城宇打了電話,“城宇哥--”


    “叫養父!”江城宇嚴厲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


    時年頓時委屈得紅了眼圈,噘著嘴,試了好幾次,卻大聲喊道,“我就不叫養父,就叫城宇哥!城宇哥!城宇哥!城宇哥!”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後用力按了掛斷鍵,倒頭栽在床上拉起被子蒙著頭嗚嗚地哭了起來,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歡的女人叫金羽,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以為那個女人早就死了,誰知道她竟然還活著,而且還長得那麽的漂亮,都比她漂亮十倍,嗚嗚嗚,她還住在城宇哥的房間裏了,嗚嗚嗚……


    接到時年電話的時候江城宇其實已經到了別墅的大門口,此時已經到了別墅門口,看了眼時年房間門口提著行李的保鏢,他就知道,這丫頭肯定又發脾氣了。


    “先生。”保鏢叫了聲。


    “沒事了你出去吧。”


    “是,先生。”


    保鏢離開,江城宇輕輕推開了時年房間的門,隻見她趴在床上,頭蒙在被子裏,身子露在外麵,兩條腿使勁地踢騰著,還有“嗚嗚嗚”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到底什麽時候她才能長大,明明比羽兒小不了幾歲,可看著依然還是個孩子,都二十三了,不小了!


    “城宇哥哥。”金羽換好衣服下樓正好看到了趴在門上的江城宇,她不禁叫了一聲。


    江城宇笑著問,“怎麽不再睡一會兒?”


    城宇哥哥?時年立馬停止了哭泣,愣了下,猛然掀開頭上的被子,看到江城宇和金羽都在她房間門口站著。


    金羽指了指牆上的鍾表,“已經七點了,你呢,一大清早去哪兒了?”


    “猜猜?”江城宇看了眼床上瞪著眼睛的傻丫頭,很自然地抬起手臂攬住了金羽的肩膀,動作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時年的眼睛此時瞪得跟銅鈴似的,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真的嗎?


    早飯的時候劉嬸去叫時年,她說她在外麵吃過了不吃了,沒去餐廳,江城宇也不去叫她,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這麽多年了,他跟她說過無數次,除了是她的養父外他不可能再跟她有別的關係,可她卻從來都不聽。


    十八歲的時候她趁他睡著脫光衣服爬上他的床,被他一腳踹下去,罰她兩天不許吃飯。十九歲的時候她給他的咖啡裏下藥,差點讓他犯了錯,他一氣之下把她送到了國外念書,以為她出去了能夠找個男朋友,甚至他還暗地裏弄了幾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去追她,豈料她不但沒看上還大言不慚地說她已經有了男朋友,名叫江城宇!簡直快把他給氣瘋了!


    所以他決定要盡快找個女人結婚,雖說羽兒不可能,但他還是去把她搶了過來,這樣一來讓這丫頭對他死心,二來試試到底雲上傑能否值得羽兒去托付終身,畢竟他大羽兒那麽多,老夫少妻雖說比比皆是,可他們的年齡也差得太多了。


    “城宇哥哥,還是你去叫吧。”金羽輕聲說。


    江城宇卻搖頭,“不用管她,都被我慣壞了,太任性!”


    金羽輕歎了一口氣,“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


    江城宇抬起頭,“我也很喜歡你啊!”


    一句話噎得金羽無話可說,是啊,不能說你喜歡我,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吧,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可是……算了吧,他們兩人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也不方便插手,還是任他們折騰吧,感情就是磨出來的,不經曆一些風浪哪裏能夠幸福呢,就像她跟雲上傑之間。


    “城宇哥哥--”金羽剛要說什麽,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驟然響起,“都多大的人了還城宇哥哥,城宇哥哥的叫,羞不羞啊!”


    金羽的臉“唰”地通紅,她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城宇的臉色頓時拉下,變得難看至極,“時年!”他吼了一聲。


    時年嚇得一哆嗦,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凶過,這是頭一次。


    金羽見狀慌忙說道,“沒事的城宇哥……”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有些稱呼一旦叫出口就很難改變,就像當年她瘋的那段時間遇到鞏昂,叫他昂哥哥,這麽多年一直改不了口,她試圖改過,可總是改不掉,還有現在叫江城宇,因為很小的時候就這樣叫他,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他,她沒加思索脫口而出的就是城宇哥哥,她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可今天被時年這麽一說,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很丟人,都二十六歲的女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叫哥哥。


    也許金羽從來都不知道,她無論是叫鞏昂,昂哥哥,抑或是叫江城宇,城宇哥哥,這對他們兩個男人來說不隻是親切,更是難以言喻的幸福,因為她叫著他們哥哥的時候,對他們來說都是他們的人生最最幸福的時候。


    時年不知道金羽的這一聲聲的城宇哥哥對於江城宇來說代表了怎樣的意義,她更不知道這麽多年來江城宇一步步走下來靠的是什麽支撐的,就是那個小小的錄音機裏那稚嫩的一聲聲的“城宇哥哥”,所以她被江城宇這麽吼了一聲,她很委屈,她怨恨地瞪了眼金羽,轉身跑出了餐廳。


    “這--城宇……哥,你快去看看!”金羽著急地說。


    江城宇氣憤地說,“不用管她!”


    “可是--”


    “羽兒,不要理會時年,該怎麽叫我還怎麽叫,我喜歡你叫我城宇哥哥,這總會讓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時候,那個紮著兩個小羊角辮子的小丫頭……”江城宇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笑容,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之中。


    天兒看了看江城宇,又看了看金羽,這才插上嘴,小聲問,“媽媽,剛才那個阿姨是誰啊?”


    金羽看了眼江城宇,輕歎了一口氣,“天兒乖,趕緊吃飯。”


    “哦。”天兒嘟了嘟嘴,低著頭小聲嘟囔,“天兒一點兒都不喜歡那個阿姨,她那麽說媽媽,她是壞女人,天兒不喜歡她!”


    金羽不悅道,“好了天兒,嘀咕什麽呢,趕緊吃飯,吃完飯還要去房間學習呢。”


    “知道了媽媽!”天兒大喝了兩口粥後又抬起頭,“媽媽,爸爸什麽時候才能來接我們呀?我想爸爸了。”


    “你小子!江爸爸對你不好嗎?”江城宇一臉的不樂意,夾了些菜放進他的碗裏。


    “江爸爸對天兒好!可是天兒兩天沒有看到爸爸,想爸爸了!很想很想!”


    “兩天?昨天你沒有見到你爸爸嗎?今天才剛開始,哪有兩天,小孩子怎麽能說瞎話呢?羽兒,好好管管你兒子!這麽小就說瞎話!”


    天兒臉一揚,高聲道,“從前天晚上開始我都沒有見到爸爸了!”


    江城宇很是不滿,“真是喂不熟的狼!白疼你了!”


    “哼!”天兒臉一撇不理他。


    正在這時,一保鏢進來,走到江城宇的聲音,低聲說道,“先生,雲上傑來了,現在在大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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