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福王被郝搖旗提到李自成麵前之後,福王睜開眼一看,好麽,地上跪著一排他的後代,什麽這個王,那個王的跪了一地,以往這些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卻都像是狗一般的落魄了


    而且人數比起出發的時候要少了一大半,顯然此刻不在這裏,都已經是成了地獄新貴了。至於那個曾經看不起張麟麒的千安王,此刻也是披頭散發的跪在地上,那裏還有半分龍子龍孫的高貴氣度,看上去比起乞丐還要不如,就像是一條祈求活命的癩皮狗


    “爺爺,快救救我們啊!”


    “祖爺爺,快救救我們啊!”這些龍子龍孫看見他們的老祖宗來了,都是一個個齊聲慘叫起來。當初既然福王負責造人,努力耕耘,如今把他們造出來了當然也要負責任啊


    “哎――”福王聽了卻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如今的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談什麽救出這些後代呢


    “都給我閉嘴――”卻是李自成一聲大喝道。還別說,看來這些身份高貴的龍子龍孫都已經嚐過了李自成的苦頭,聽他這麽一吼,都是乖乖的閉嘴了


    而福王也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如今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曾幾何時,他就是河南地界最高的存在,就是那些巡撫,兵憲之類的封疆大吏看見他也要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可是如今卻是被一個出身驛使的卑賤之人喝來喝去,還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哈哈哈――”看見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龍子龍孫,如今卻是被他說一句話就嚇得集體噤聲,李自成不禁哈哈大笑,而這笑聲之中,還有不少的感慨。想當初,他李自成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驛使,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傳遞信件,保障通信。(.無彈窗廣告)然後每個月領回三分銀子的薪水,回家交給老婆後過過小日子,原本他以為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而且他也知足了。


    可是自從上麵傳來說是要裁剪驛站的時候,他還擔心的睡不著覺呢!沒想到還真的被裁剪了,他成為了一個失業人員。走投無路之下,這才憤而造反,沒想到如今創下了這般大的一份基業,


    而此時他看著跪在麵前的福王,心中很不是滋味,就眼前這麽一個胖得像豬一般的家夥,什麽事情都不用幹,就憑著一個皇叔的身份,每年朝廷就要供給他五萬兩銀子,這還隻是他一個福王府的開銷,還不包括他下麵的各家王府……一年五萬兩銀子啊


    想當初他李自成,每天騎著一匹駑馬,風裏來雨裏去的送信,一個月隻有三分銀子!就這樣還被朝廷給裁剪了……五萬兩銀子啊,夠養活他這樣的驛使一萬個還要多啊


    天道不公,莫過如此


    李自成思緒連篇的想了一會,再看向福王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有了戲涅之色:“你身為福王,日子一定過得很舒服吧!”


    “哪裏哪裏――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大王容稟,您是不知道,做這個福王,也是苦的很啊!”福王看見李自成說起話來,還算和氣,比起剛才那個抓他過來的大漢好多了,也就膽子壯了一些。開始訴起苦來


    “哦,那你倒是說來聽聽――都是一個王爺了,還如何個苦法?”李自成頗有興趣的道。就連李自成身邊那些大將也都是圍攏了過來,聽聽福王訴苦


    “哎,怎麽說呢,這第一個苦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下麵有沒有人做手腳!”福王大聲感歎道。(.好看的小說)


    他說的倒也是實情,他身為福王,占據河南大半土地,那些土地每時每刻都在為他產生效益。所以說,福王確實不清楚他有多少錢?而且如此龐大的產業,下麵管事的多達幾百人,福王又要開始擔心,這麽多人,會不會有人從中撈取好處呢


    按照福王愛財如命的性子,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又要親自過目那些重要的賬本,可雖說是隻拿那些重要的賬本,可是數量還是極多,福王往往是一天算到晚還是忙不過來。委托他人又不放心,所以說,福王還真是夠苦的


    “哦,原來是這個麽苦法,嗯――”李自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接著又道:“還有嗎?”


    “有啊有啊――”福王連忙答道。大概他身為福王,平日裏這些苦楚都無處訴說,如今身臨險境,受到刺激之下,索性一股腦說了出來。


    “這第二個苦嘛,就是不知道晚上去哪個妃子的房裏睡!”原來福王除了愛財之外,就是愛女人,原本他身為親王,可以有正妃二名,偏妃六名。可是福王還不滿足,又是納了十二名貴人。


    可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僧多粥少,到了晚上怎麽分配呢?於是這個問題連福王自己都感到頭大,看看這個妃子千嬌百媚,看看那個國色天香,都是弄得他心癢癢的,怎麽辦呢?


    而且還要一碗水端平,不然的話,女人的枕頭風可夠他受的。於是福王在苦思冥想之下,還被他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造了一株搖錢樹!這搖錢樹都是用赤金鑄造,翡翠打成的枝條上有整整五百個小金鉤。可別小看這些小金鉤,玄機可都在這些小金鉤上呢


    這每一個小金鉤上麵都可以掛一個小物件,諸如貓眼,銀樹葉、玉如意、瑪瑙錢……然後每一個小物件就是代表著一個女子。其實一般來說,最多有個一百個小金鉤也就夠了,福王卻是不然,他一下子打造了整整五百個小金鉤,還美其名曰有備無患。


    而對於這顆關係到他‘性福大事’的搖錢樹,福王嫌名字難聽,就美其名曰選芳枝。每晚福王就是拿著一隻金錘子,用力往搖錢樹上砸一下,打下來哪個寶貝,福王就陪哪個睡。


    當然,如果同時打下來二件寶貝,就是同時二個女人侍寢,如果打下來三個,就是三個女人侍寢,如此以此類推,據說最多的一次,福王不小心用力過猛,一下子打下來五個,於是那一晚福王很辛苦……”


    開始的時候隻有掛了二十個小金鉤,可是福王每年都要廣納妻妾,於是乎有越來越多的小金鉤掛上了物件,從三十個,四十個,慢慢增長,一直到現在的一百零八個


    而且福王還自我感歎,這妃子越納越多,力道也要控製的愈發精巧,不然的話,就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可憐他堂堂福王,每天都要去打那個搖錢樹,就這樣那些女人們還都不滿足,苦啊,苦啊


    而且這麽多女人,每個月的脂粉錢就是一大筆銀子,還要每人再配上四個丫鬟,這還是最低級的貴人,如果是正妃,那就要配上十六個丫鬟,如此一來又是一大筆銀子,朝廷給的五萬兩銀子一年哪夠用啊!苦啊,苦啊……


    聽完福王的訴苦後,李自成諸人半響作聲不得,良久之後,郝搖旗才連連搖頭道:“我算是知道朝廷為什麽是連年入不敷出,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原來根子都出在這裏啊!就這麽一個肥胖如豬的家夥,一個人就要消耗掉幾個縣城的賦稅,而且還像是一頭種豬似的特別能生


    就他下的這些龍子龍孫,一出生就是王爺郡主的身份,有朝廷供養,一年下來又要不知道消耗掉多少錢!”


    “是啊――”李自成也十分感慨的道:“就咱們麵前跪著的這些人,一年就能消耗掉半個河南省的賦稅啊!所以說,這些都是國家的蛀蟲啊!”


    感歎了一番後,李自成忽然又對福王道:“你過來。”而他本人則是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是――”福王連忙點了點頭,向著李自成爬去。可是由於實在太胖,爬了半天自由移動了不到二十公分,就這樣已經是麵色憋得通紅,顯得十分吃力


    “哎,還真是一條蛀蟲啊!”李自成感歎了一聲,自己把椅子挪到了福王的跟前,然後衝著福王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你是李闖王――”福王連忙答道。


    “嗬嗬,你是福王,我是李闖王,咱們一般大。”這個話福王可不敢接,隻能臉上陪著笑臉。其實他心裏早已經是恨得火冒三丈了。巴不得鎮**早點趕到好把這些逆賊全部消滅幹淨


    “那啥,我問你一個問題啊――”李自成說著把腳丫子從布鞋中脫了出來,伸到福王的鼻子跟前,“來,聞聞看,是香的還是臭的?”


    “呃,臭的,臭的……”福王臉色通紅的道,也不知是被腳丫子的臭氣給熏的,還是心裏的憤怒引起的。要說李自成的腳丫子,那個味道還真夠大的,一脫下來連他身邊那幾員大將都捂上了鼻


    “什麽――”李自成的眼眉忽然立了起來,看樣子像是要殺人!“我怎麽覺得是香的呢!麻煩你用尊貴的嘴巴在聞聞看,到底是香的還是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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