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林所在……


    黑色十九正神色冷漠的向著法門的所在快步前進著。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襲來,察覺到不對的他,立馬停下來身形,戒備的掃視四周的景象。


    “出來吧……”


    沉默片刻,隨即看著荒林的陰影處,漠然一語。


    黑色十九一語落下,就覺荒林之中,佛氣滔滔,而後詩號響起。


    “盡舍無明三昧血,根除不淨六塵身。”


    就見手持血色拂麈為幟的紅佛修者,緩步向著黑色十九走來。


    一直走到他的不遠處,才停下腳步,出聲解釋一語。


    “在下赤慧慈航,想請問施主與懺罪之境的人有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與你何幹?”


    黑色十九聞言,神態不見波瀾,看著眼前的佛者,出聲一語。


    “哈,此事之因,唯恐施主是被他人所惑,成別人之刀。”


    “所以,我今日來此,隻是想邀請施主我去往一個地方。”


    “在那裏,施主關於懺罪之境的所有疑惑,都將得到解釋。”


    赤慧慈航聽到黑色十九頗為刺頭的一語後,不由笑了笑,隨即掃視了一番眼前之人。


    仔細觀察之下,卻發現眼前之人的氣息,並非完全如同活人。


    不過,活人還是死人,對自己都是毫無區別的。


    確實,自己是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讓這個問題以另類的方式得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桉。


    “邀請?有意思。”


    “如果,我拒絕呢?!”


    黑色十九聞言,麵色一沉,對著眼前之人,饒有興趣的詢問道。


    “施主,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有些事情,在消磨完我的興趣之前,還是有轉還之地的。”


    “當然,消磨完了之後,便由不得施主說了算。”


    赤慧慈航聽到黑色十九的拒絕之意,心中亦是覺得十分好笑,而後出聲意有所指道。


    “怎麽,你還想,強邀強請!”


    黑色十九聞言,心中頓時一沉,眼前之人為了罪牆之事,恐怕是鐵了心的要解決自己。


    但仰仗著武藝在身,卻又不懼怕身前的慈悲佛者,反而顯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態,準備見招拆招。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赤慧慈航看著有點躍躍欲試之姿的黑色十九,可謂是笑得十分開心,手中的血色拂麈,輕輕一蕩,霎時荒林樹木盡摧,徒留遍地瘡痍與木屑。


    “嗯……”


    黑色十九以沉默應對身前的佛者,而後緩緩揭下了眼布,露出了埋藏下麵的鬼童。


    至於眼布,則在手中化為了一柄漆黑並帶金色紋路的長劍,劍鞘和劍柄同樣綁著黑色紅布。


    “嗯!這眼睛,不對勁…”


    赤慧慈航看著眼前之人的眼睛,端詳之間,亦是察覺到了不太對勁,隨即沉下心神,全力應對。


    另一邊,距離此地不遠處的山峰所在,二人的對話都一字不漏的傳遞到了靖玄的耳朵中。


    靖玄看著已經開打的二人,不禁麵有所思了起來。


    “奇怪,這洗罪三尊,不是玉海九輪盤的代表麽?”


    “怎麽會受深闕諸佛的指揮,前來處理罪牆之事。”


    “難道真如自己推測的一樣,深闕等於欲界嘛?”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唉,堂堂的天之佛,居然跟個死人一樣,這欲界之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來來去去的,這領導當的也真是夠魔幻了。”


    “不過,此事也給我提了一個醒,現在麵對的不光是深闕了,而是欲界與深闕的魔幻陣容……”


    一語落下,靖玄亦是察覺到同脈同流之氣,不用細想,也是能知道,這必然是其他二尊。


    三尊齊出,隻為處理一個黑色十九,這陣容有點豪華啊。


    或者說,黑色十九隻是一個引子,他們想處理的是自己?


    現在,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以殷末簫的能為,究竟夠不夠資格對上罪牆之事了。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要算計起來,法門麵對深闕加欲界的組合,恐怕將無一人活口。


    相比較記憶中法門被滅,還有個大小姐殘存,如今看別是各種死於意外,江湖仇殺的結局。


    與此同時,距離荒林不遠的一處陰影之中……


    玄定怒航看著正在注視戰場的身側之人,不由出聲詢問道。


    “我們是否需要出手?我看那個少年能為,挺不簡單的。”


    “如果讓他逃離了,恐怕又會引發不小的事端。”


    “出手?”


    “哈哈哈……”


    “這個人不過是被別人拋出來的犧牲品罷了。”


    “我們真正的目的,乃是解決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決策之人。”


    無戒悲航聞言,頓時笑了笑,而後對著一側之人出聲解釋道。


    言談舉止之中,皆是平平無奇的感覺,任憑他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想明白此人會是欲界之人。


    “可是,真的會有人出手麽?”


    “也許此人見到我們特意注意此事後,會選擇明哲保身。”


    玄定怒航聽到同修之人的解釋後,思索了一會,覺得此事的可能性不會太高了,畢竟深闕動作,那個陰謀者亦會察覺到。


    從這幾次的試探就能看出,對方一直選擇的是借刀殺人之策,就說明這人不想因此事暴露。


    既是如此,那麽何必為了拯救一個棋子,而陷入暴露的危機。


    “你不懂……”


    “此事既能在這時行動,就說明背後者安排了一個計劃。”


    “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個計劃的具體內容,但依這個男子的前進方向,大概率是那所謂的法門。”


    “再想想看,他不找懺罪之境的人,而是單獨找了這個人。”


    “就說明此人對於決策者,擁有著巨大的利益。”


    “所以是不得不能舍棄的情況,否則那個人都不會放棄。”


    無戒悲航聞言,對於同伴的疑惑,怎會不知道,而後將此人與背後者可能擁有的聯係,講了出來。


    此言一出,玄定怒航仔細思索了一會,心中亦是覺得挺對的。


    而後看著正在交戰的二人,對著一側的無戒悲航,出聲提議道。


    “既是如此,那麽我們便逼此人現身,傳功給赤慧慈航如何!”


    “可以!”


    無戒悲航聞言,微微頷首,亦是同意了身側之人的提議。


    就見陰影處的二人同時運功提元,悄無聲息的注入到正在對戰的赤慧慈航身中。


    察覺到二位同修助力,赤慧慈航手中的拂塵,愈見勢沉,每一擊皆有開山裂石之能。


    “嗯…天極地限·魂奏彼岸…”


    黑色十九感受到對手的能為,開始莫名的提升後,心中亦是不敢大意,隨即極招上手,用以破敵。


    “慧嗔血渡……”


    赤慧慈航看著白羽紛飛,彷佛在歌頌死亡之美的畫麵。


    心中不為所懼,將佛元催至頂峰,極招上手,原本清聖的佛光之中,瞬間染上了一抹血色。


    《騙了康熙》


    “轟……”


    極招相對,霎時地裂摧石,揚塵激蕩,無窮的氣浪瞬間席卷四周,方圓百裏,盡歸虛無。


    “嗯……”


    黑色十九手中的獄魂斬向身前之人的拂塵,卻發覺其性宛如精鐵,堅不可摧,一擊下去,頓時力沉大海,不見一起反饋。


    “施主,停止反抗,隨我一行,這樣對你我都好。”


    “放心,在事情查明之前,你的生命安全是有所保障的。”


    赤慧慈航看著頑強抵抗的少年,神態慈悲的出聲解釋道。


    “不可能……”


    黑色十九看了一眼四周的血色,再看故作慈悲的身前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


    果然天佛原鄉都是這種貨色,一個個都是披著佛皮的魔,虛偽無比,天之佛是,眼前的赤慧慈航亦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便由不得施主了……”


    赤慧慈航聞言,嘴角含笑,手中的拂塵愈加用力,左掌一抬,霎時氣流暴旋,吞納山河之力,向著身前之人,猛然一擊落下。


    黑色十九見狀,亦是抬起左掌,鼓動內元,一扛殺招。


    “轟……”


    天地之間再聞一聲驚爆,而後塵囂四起,掩蓋住了二人的身形,待一切平息後……


    就見赤慧慈航神態依舊,寸步未動,而黑色十九卻倒退了半步,額頭更是劃過了一滴冷汗……


    就在這時,一陣無名的風,直接向著黑色十九吹來。


    就見詭風拂身,黑色十九的氣勢逐漸拔高,原本傾斜的戰局,亦被這風拉到二人對等的局麵。


    “看來,施主也是有後手啊……”


    赤慧慈航察覺到對方的能為被這股莫名的詭風加持之下,竟也能與自己旗鼓相當了。


    心知果然是有幕後黑手,並且這個人還在不遠處注意著戰局,隨即看著眼前之人,饒有興趣道。


    “………”


    黑色十九聞言,對於想打探自己口風的赤慧慈航,眼中無比冷漠,不回一語,而後手握獄魂,向著眼前之人,斬落而下。


    “看來,施主不想回答啊。”


    “既是如此,那麽便不用回答了。”


    赤慧慈航看著從頭到尾,沉默應對自己的少年,神情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不再勸說了,隱藏許久的殺意瞬間蔓延開來了。


    另一邊,高峰之上……


    就見靖玄挑了挑眉,轉過身看著化光來至此地的洗罪二尊,神態愉悅至極,饒有興趣的詢問道。


    “有意思……”


    “欲界之人……”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欲界之人竟也與深闕諸佛關係不淺啊。”


    “能告訴我,你們現在是投誠了,還是合作了。”


    “喔,看來施主信息不差……”


    無戒悲航聞言,眼中神光一閃,從身前之人的言語中,清楚的感知到他是知曉許多隱秘的。


    “差與不差……”


    “不都被人清楚的記載下來了麽,玉海九輪盤,哈哈哈。”


    靖玄聞言,看著眼前的二尊,神態逐漸恢複冷漠,而後看著眼前之人,諷笑一語。


    “既是如此,那便有請施主隨我一行。”


    無戒悲航聽到眼前之人的言語後,麵色亦是一沉,心知不能放眼前之人離開此地了。


    “有信心是好事,但過多的信心,便是狂傲。”


    “這會讓你們忽視四周的不正常之景,從而陷入危局之中。”


    靖玄看著準備一言不合動手的洗罪二尊,心中仍是不為所動。


    而後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趣的提醒一語。


    “故弄玄虛……”


    玄定怒航聞言,麵色霎時一沉,提元納氣,準備率先出手……


    剛邁出一步,神態瞬間萎靡,身形亦是搖晃不止,勉強伸手指著眼前之人,不敢置信道。


    “卑鄙…咳咳………”


    “咳咳……毒……”


    無戒悲航也是察覺到奇毒入體,猛然吐了一口黑血。


    黑血落地,大地竟也無法抵抗此毒,被腐蝕出一陣陣的白煙。


    “卑鄙麽?”


    “沒有吧……”


    “能簡單了事,為什麽要複雜化呢?”


    “還有,我們本就是敵人,對敵人卑鄙,不是很正常麽?”


    “難道,還要玩一下對敵慈悲麽?抱歉,我沒有那麽蠢。”


    靖玄看著同時中毒的二人,搖了搖頭,不管多少次,他們看待自己的眼神,永遠是不可置信,充滿了讓自己趣味的源泉。


    “哈……怒佛渡指…”


    玄定怒航強行止住毒血蔓延,運行極招,無戒悲航亦是助力其上,二人共同合力一擊。


    “轟……”


    一聲驚爆,就見靖玄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手持盾牌的人。


    二人合力的拚死一擊,皆被大盾完全提防了下來。


    待看到這一畫麵,二人的臉都變綠了,也不知被毒的還是氣的。


    “你………”


    “哈哈哈哈,怎麽,驚訝麽?”


    靖玄看著眼前宛如便秘的二人,饒有興趣的詢問道。


    “噗嗤……”


    就在這時,兩道掌氣同時貫入二人的體內,寒氣摧動,直接將二人分別化為了冰凋。


    隨即冰凋破碎,化為漫天的寒霜,一道人影緩步而來,正是退隱武林許久的靖滄浪。


    “師弟,數百年了,你的想法,仍是不拘一格。”


    “不拘一格是好事,這樣敵人對待我們,便找不到應對之法。”


    靖玄聞言,搖了搖頭,看著一地的冰霜,出聲解釋道。


    “哈哈,走吧。”


    靖滄浪聽到靖玄的言語後,亦是笑了笑,化光離開了此地。


    “嗯,原本還以為你們有多強,多奸詐。”


    “結果呢,還不是仰仗著兩條生命,對任何危險視若未見。”


    “就跟慈光之塔的人,一模一樣的愚蠢。”


    靖玄聞言,衣袖一蕩,冰霜消散的一幹二淨,而後化光離開了此地,不見了蹤影。


    至於黑色十九,就讓他好好的玩一會吧,體驗一下,何為社會險惡,畢竟苦境與中陰界不同,苦境的高手更多,質量更好。


    畢竟就算中陰界的頂點宙王,來到苦境之中,亦要夾著尾巴做人,一旦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恐怕中陰界都要被三教紮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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