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海無涯之中……


    靖玄正在看著眼前由北海無冰送來的火之厲令牌,它與其他的厲族令牌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


    “嗯,戰雲界…”


    “閃擊戰…”


    “確定位置的時間與攻打的時間決不能相隔太久…”


    “雷電屬性的功體…”


    “倒是挺有意思的…”


    “也許…”


    深沉的話語落下,其眼所蘊含的幽暗愈加厚重,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天然的發電機啊。


    如果把整個戰雲界的生靈圈養起來,那麽就能解決資源問題了。


    雖然從某種層次來說不人道,但身為高手,與普通人享受不同權利時,就需要承擔潛藏的風險。


    森林的弱肉強食本就這個世界的真理與永恒不變的法則。


    “冬冬…”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月靈犀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


    “靖玄哥哥,疏樓龍宿求見…”


    “你是否有時間?!”


    “………”


    靖玄聞言,眉間不由一皺,對於疏樓龍宿來此的動機,隻是簡單的思索片刻,便想明白了。


    從劇情中劍子仙跡與佛劍分說被困磐隱神宮後,他去求助太學主就能看出對方這是把求助的目標替換成了自己。


    “嗯,讓他進來吧…”


    思索完成,便對著門外的月靈犀吩咐一語,打算先行看看了。


    “好的,靖玄哥哥…”


    門外的月靈犀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快步離開了此地。


    屋子中的靖玄未曾等待多久,就看到疏樓龍宿走了進來。


    看著依舊是珠光寶氣的疏樓龍宿,麵帶笑意的出聲道。


    “喔,許久未見…”


    “龍首仍是風華絕代啊!”


    “哈,掌教也是風采依舊啊!”


    疏樓龍宿聞言,笑了笑,而後來到了靖玄的桌子前。


    “經由上次論劍會,現在再見,已過數甲子了吧。”


    “嗯,確實…”


    “時間過的挺快!”


    “這數甲子的時光中,龍首經曆的事倒是無比精彩啊。”


    靖玄聽到疏樓龍宿的刻意拉關係之言,頗為趣味的笑了笑。


    “咳,一時錯思…”


    “都過去了!”


    疏樓龍宿麵對靖玄的笑意,心中有點尷尬,畢竟當初自己做的事確實挺黑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算是給儒教抹了一層灰。


    “是啊,都過去了…”


    “過往的那段歲月,我在學海無涯閑暇之時就聽一番江湖事!”


    “這其中湧現了無數高手!”


    “可惜,再無人知了…”


    “遺忘比死亡都可怕…”


    靖玄聞言,搖了搖頭,什麽刀中之神,什麽劍法宗師,活不下來的存在,都是白搭的笑話。


    這個世界,大家拚的是誰能活的長還有資源的合理獲取,而不是拚誰的稱號響亮,人生出彩。


    畢竟一旦死亡,那麽遺忘就是必然的結局了,人會經曆兩個概念的消散,而第二個無異是最殘酷。


    “確實如此…”


    疏樓龍宿對於此深有體會,名號再響,資曆再美,可都是消散在塵世之中了,再無人提及了。


    沒錯,就是無人提及了,因為沒有人再記得他們的名字了,也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提現存在過的痕跡便是一座雜草叢生的孤墳吧。


    “哈,話題太過於沉重了…”


    靖玄看著氣氛一瞬間壓抑了,笑了笑,打破了這種氛圍。


    隨手拿起一側的茶壺給眼前之人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確實……”


    疏樓龍宿聞言,接過茶水,輕輕飲了一口後,不由神色一愣,而後麵帶好奇的出聲詢問道。


    “這杯茶不簡單,為何,我突然感覺到心神安寧…”


    “這是什麽???”


    “心神安寧隻是一種效果…”


    “多喝,還有別的好處…”


    靖玄看著麵帶驚訝的疏樓龍宿,心裏覺得好笑,這可是自己利用王樹之氣種出來的茶樹。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茶水可以做到很細微的神魂治療。


    不過就因為太細微了,所以最大的提現不過是心神安寧罷了。


    “咳咳,掌教,我可以問一下,這個茶葉可以在哪裏尋得麽?!”


    疏樓龍宿今日嚐過這份茶味後,頓時發覺,自己以前喝的茶葉都是什麽垃圾啊。


    既然自己追求樣樣都好,那麽這份茶也需要爭取一下了。


    “我自己種的啊…”


    “外麵,應該是沒有的…”


    靖玄聞言,挑了挑眉,看著突然這麽上心的疏樓龍宿,有點看不明白了,不過是一份茶葉罷了。


    “這……”


    疏樓龍宿聽到這裏,直接愣住了,千想萬想,沒想到居然是眼前之人親自種的茶樹啊!


    “哈,你當知我的風格…”


    “對於你今日為何來此,我也是很清楚的。”


    “但,這個世間沒有那麽多無聊的愛,隻有無窮的利益……”


    “也隻有利益,才可以把我們這些單獨的個體聯係起來!”


    靖玄看著驚訝無比的疏樓龍宿,自顧自的將話語講完了。


    “……”


    聽到這裏,疏樓龍宿難得陷入到了沉默,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直率的談話,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勾心鬥角,隻有赤裸裸的利益。


    隨即擺正神態,語氣鄭重的看著眼前的儒門掌教質問道。


    “難道在掌教心中平凡人的生命就是這麽不值得在乎呢?!”


    “在乎與不在乎?”


    “你擁有了改變這個世間任何不公的力量了麽?!”


    “想來就算是佛也應是沒有!”


    “如果真有的話,那麽為何,苦海依舊,明燈不見呢?!”


    “我們隻是平凡的世人…”


    “而正是平凡,才能懂得何為真正的無能為力啊…”


    “做好自己就行了!”


    “有多大力才能發多大願…”


    靖玄聽到疏樓龍宿的質問,搖了搖頭,看來這數甲子的時光,對方真的變了,也許隻有經曆過迷茫的自己,才能看清真正的自己。


    畢竟有經曆,才有體悟,沒有經曆,何談體悟,都是白話罷了。


    “掌教之言,我不認同…”


    “如果我們都不去做的話,那麽世間還會有人去做麽!”


    “人人不做,世塵何變!”


    疏樓龍宿聞言,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般,而後看著眼前的靖玄,出聲反駁對方的道理。


    “是啊…”


    “所以,每一個人都有他們的選擇,做與不做罷了!”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不合與不理解,便是這世事百態!”


    靖玄麵對對方的反駁,心中毫不在意,畢竟世界上的人,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樣的心思,所以就有了道理的辯論,但在自己看來,這種言語的說服是最為愚蠢的。


    這個世間的前提就在那裏擺著,你能改變一個人的思想,但你能改變一個區域的思想麽?!


    除非這些人從幼兒降生就在你的掌控範圍之中,才可以!


    “…那…掌教,想要什麽…”


    疏樓龍宿看著依舊無波無瀾的靖玄,歎息了一聲,而後問道。


    “很簡單…”


    “詳情可聽聞…”


    靖玄聞言,點了點頭,將自己對於疏樓龍宿的要求講出。


    “嗯?!”


    疏樓龍宿聽到這要求,神色一愣,而後陷入沉默之中。


    “猶豫麽…”


    “你要明白一點,你不斷的戰鬥隻會帶來功體的磨損!”


    “所以休息一段歲月…”


    “不也是挺好的麽?”


    靖玄看著沉默的疏樓龍宿,將自己一側的茶水一飲而盡後,便神色隨意的解釋一語。


    反正就按照現在的情況,繼續待在台麵上,隻是浪費功體。


    要是未來波旬出來了,就隻是一個挨打的命,所以休息一番歲月,也是成為了必然的選擇。


    “我明白了…”


    “掌教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麽?”


    疏樓龍宿聞言,猶豫片刻,便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但自己本能的從這個要求裏麵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以後你就懂了…”


    “有的時候,退一步,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就像我對學海的安排一樣…”


    靖玄聽到疏樓龍宿的詢問,搖了搖頭,有些原因本就不能說。


    畢竟自己總不能說,自己預知到了魔佛波旬出來的可能性吧。


    還不如就借著這個機會,讓三教頂峰消停一段歲月,用養好的功體去對付一下欲界的兵力。


    “我明白了…”


    疏樓龍宿聞言,對眼前人的算無遺策,也是要好好的掂量下這個要求中可能隱藏的信息了。


    “嗯,離開吧…”


    “對了這些茶葉你可以留著…”


    靖玄見狀,從一側的抽屜中拿出一包茶葉遞了過去。


    “多謝…掌教…”


    疏樓龍宿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靖玄後,便轉身離開了。


    “哈…”


    “在這個更迭的環境中,你不變強,就等於變弱了,更不用說,一直在因為某事被削弱功體…”


    “可謂弱上加弱啊!


    ”


    靖玄看著疏樓龍宿離開,而後看著一側的書籍喃喃自語。


    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未來欲界不會像劇情中那麽囂張了。


    “冬冬冬…”


    “掌教,天工八月泉的水弦絲送到了…”


    就在這時,叩門聲在響…


    “喔,拿進來…”


    靖玄聞言,挑了挑眉,看來自己的推測出現了有趣的錯誤。


    既是如此,那麽自己就逼迫天閻魔城來到台麵上好了。


    反正欲界能借助的力量,從一始終都在桌麵上擺的清清楚楚。


    “是,掌教!”


    門外之人聽到後,推開房門,神色恭敬的將保管著水弦絲的小箱子遞在了靖玄的桌子上。


    不過在他剛邁進門的時候,神色卻突然閃過一絲不自然。


    “天工八月泉的人處理為何?”


    “處理為何?!”


    靖玄見狀,掃視著箱子裏的水弦,神色莫名,而後詢問眼前之人關於那幾個被水弦絲束縛數百年的倒黴鬼處理方案。


    “啟稟掌教!”


    “悉數關押了起來!”


    “但…”


    “令主曾言,他在四周的環境中察覺到了厲族的氣息!”


    “所以就選擇分出一部分的人員前往追查這道氣息的來源了!”


    儒門之人聽到詢問,立馬神色恭敬的出聲解釋道。


    “他做的很對!”


    靖玄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思索,而後將盒子開啟,從其中拿出水弦絲,將它們安放在不知何時已經浮現在桌子上的古琴之中。


    “掌教,還有吩咐麽?!”


    儒門之人看著正慢慢悠悠的在用水弦絲當琴弦的靖玄,麵帶好奇的出聲詢問接下來的安排。


    “你的膽子挺大…”


    “大到讓我訝異…”


    “是覺得自己的偽裝挺好麽!”


    “還是覺得我很蠢?!”


    “賭徒心理麽?”


    靖玄聞言,麵無表情的注視了一眼神色依舊恭敬的儒門之人。


    手按在古琴之上,一股玄奧的韻律霎時籠罩住了四周。


    “嗯,掌教何意?”


    儒門之人聽到靖玄的言語,立馬低下了頭,滿是疑惑與不解。


    “你在裝傻麽?!”


    “算了,死吧…”


    “正好缺你一個了!”


    靖玄看著眼前依舊在裝傻的儒門之人,無聊的搖了搖頭,不由感慨對方的膽大與狂妄了。


    “嗯……”


    儒門之人聞言,神色一凝,隨即悍然攻向近在眼前的靖玄。


    厲風橫掃,霎時粉碎了四周擺放的桌椅,但卻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輕易的阻礙了下來。


    “這……”


    魈瑤看著眼前不斷泛起的漣漪,滿臉的不可置信。


    “長的真珍奇……”


    “就好像個動物一般…”


    靖玄見狀,聳了聳肩,手在琴弦上輕輕一彈,霎時音浪與水汽並合為漫天的劍影刺向了對方。


    “你…”


    “這怎麽可能!


    ”


    麵對對方宛如看待牲畜一般的目光,魈瑤內心怒火熾盛,想要抽出自己的利爪,卻不曾想自己的手就像陷入到沼澤一般,難以抽動。


    “噗嗤………”


    伴隨著劍影入體,霎時無數血色飄灑了出來,而後魈瑤眼露絕望,重重的摔倒在了地板之上。


    “恭喜你用自己的生命支付了試探與妄想的代價!”


    靖玄收回古琴,看著直接被穿成了刺蝟的魈瑤,手一抬,從她的身上拿到了最後一塊厲令。


    “嗬……”


    “送貨上門,好服務…”


    讚賞的一笑,隨手便將眼前的厲族屍體震成塵埃了。


    “厲令齊全了,可以動手了…”


    掃視著手中的厲令,再看看抽屜裏的其餘厲令,心知戰雲界要為自己當初的欲望付出代價了。


    而後起身,走向了外麵,呼吸新鮮空氣的同時,順便安排自己的下屬把這個房間重新打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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