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腳下出現的是憤怒的獸人人群。杜隆坦給其他他相信的人發信,從而確認了其他氏族的薩滿也遭到元素的回絕。一個尤其可怕的報告來自嚼骨氏族,他們整個小隊在麵對德萊尼的時候覆滅了,而這個消息直到幾天後一個在戰鬥中一直躲在後方的薩滿試圖治療一個病了的孩子的時候才為人所知。


    現在氏族的首領和薩滿們來了,來見耐奧祖並尋求解釋。


    耐奧祖出來向大家致敬,揮著手要求大家靜下來。


    “我知道你們今天為什麽來,”他說。杜隆坦皺起眉頭。耐奧祖離他這麽遠,他隻能看到一個小點,但他的聲音卻那麽清晰完美。他知道這並不尋常,耐奧祖能做到這樣是尋求風帶著他的話語去傳播。但是,如果元素們確實回絕了薩滿,那現在這些又怎麽可能呢?他和德拉卡交換了眼神,但兩人都保持了沉默。


    “確實,元素們不再回應薩滿的請求。”耐奧祖一直在說,但他的話語被憤怒的呼喊淹沒了。他往下看了一會,杜隆坦走近了些去看著他。這個獸人的精神領袖看起來比杜隆坦所見過得更為虛弱,杜隆坦想。


    過了一會,吵鬧聲音小了。雖然獸人們因為憤怒而聚集,但是相比發泄憤怒,他們更需要答案。


    “發現了這些情況後,你們中有些人認為我們做錯了。但這個結論並不正確。我們所做的是為了獲得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力量。我的門徒。高貴的古爾丹,已經學會了這種力量。下麵讓他來回答你們的問題。”


    耐奧祖轉過身,重重地倚著他的法杖。一步步走到旁邊。古爾丹向他的老師深深地鞠躬。耐奧祖似乎沒有看見,他站在那裏,閉著眼睛,看起來又老又虛弱。


    相反的是,杜隆坦從未見過古爾丹這麽精神。這個獸人有一種全新的能量,他的舉止和言辭帶有一種強烈的自信。“我將要告訴你們的東西你們可能有點難以接受,但是我對我的人民有信心。你們不是閉塞的人,尤其當麵對能讓我們變得更好的方法的時候。”他說。他的聲音清晰而響亮。“正如我們驚詫和敬畏地發現,除了我們的先祖之魂和元素之靈之外還有其他強大的存在,我們也發現了除了與元素合作的方法之外的駕馭魔法的方式。一種並非基於懇求和施舍的力量……一種由於我們足夠強大而能夠要求出現的力量。一種在出現時我們可以控製的力量,我們可以要求它們服從我們。遵從我們的意誌,而不是以其他方式在我們周圍存在。”


    古爾丹停了下,他環顧周圍聚集的獸人們,讓下邊的人慢慢接受剛才所說的話。杜隆坦看了眼德雷克塔爾。


    “這可能麽?”杜隆坦問他的朋友。


    德雷克塔爾無助地聳聳肩。他看起來完全被古爾丹的話震懾住了。“我不知道,”他說,“但我所知道的是,上次戰鬥之後……杜隆坦,那個薩滿在做本該是先祖之魂做的事!元素怎麽會在那種情況下回絕我們?先祖之魂又怎麽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說著,聲音變得苦澀。震驚和羞愧仍然在他身上。杜隆坦明白,薩滿的感覺就像一個戰士自信地拿起斧頭卻發現斧頭在他手裏變成一陣青煙——一把他信任的朋友給他的斧頭,一把被要求用於好的事業的斧頭。


    “是的。是的!我相信你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個偉大而美麗的存在,那個把我們帶到他的羽翼下的存在,所能提供給我們的東西的價值。”古爾丹說,連連點頭。“我已經向這個強大的存在學習了,這幾個高貴的薩滿也學了。”


    他往後退了幾步,幾個薩滿。穿著杜隆坦所見過的最華麗的彩繪皮護甲,走到前麵。


    “他們是黑石獸人。”德拉卡低聲說,她的眉頭擰到一起。杜隆坦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們所學的,”古爾丹繼續說,“會教給每一個願意受到指導的薩滿,我向你們保證這一點。現在跟我到你們所能記起的喀什哈格儀式舉行的開闊地上來,我會讓他們展示他們那令人敬畏的技能。”


    由於某種不能理解的原因,杜隆坦突然感到不舒服,德拉卡發現了他的突然不適,抱住了他的手臂。


    “我的伴侶,怎麽了?”她輕聲問,一邊扶著他隨著人流走向喀什哈格節的場地。


    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用同樣輕的聲音回答說,“我隻是……我隻是覺得有些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


    德拉卡嘀咕道:“我有這種感覺很久了。”


    杜隆坦努力抬著頭,他要為他的氏族人民的繁榮負責,他在耐奧祖,或者現在古爾丹那裏的地位似乎不穩固了。杜隆坦很清楚現在兩個薩滿比以前更容易不信任他或者他的氏族。為了氏族聯合這一清晰明確的目的,霜狼氏族的任何背離或脫離都會導致氏族的滅絕。杜隆坦並不想事情像現在這樣發展,但是他所能反對的並不多。就他自己而言,他無所謂,但是他不能讓他的氏族遭受苦難。


    此時,他的血脈加快,心跳加速,他的身體因不祥的預感而顫抖。他迅速地向先祖之魂禱告,希望他們繼續用他們的睿智指引他的人民。


    他們來到了幾代人曾經舉辦喀什哈格節慶典的河穀。當他的雙腳踏到這片神聖的土地時,杜隆坦感到輕微地放鬆。他想起了過去,回憶衝刷著他的心靈的時候他笑了。他想起了那個命運的夜晚,他和奧格瑞姆一起決定不顧傳統習俗而去偷聽大人們的談話——以及他們聽到那些無聊的談話時感到多麽的失望。現在他知道了,他和奧格瑞姆不是第一個這麽大膽的,盡管當時他們以為是,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還記起了,他第一眼看到那個會成為他終生伴侶的女獸人的情景,他在這些茂盛的草叢裏打獵的情景,圍著火堆隨著那顫動著他的血脈的鼓聲起舞的情景,還有歌頌月亮的情景。隻要他的人民仍然擁有這些,他想一切都還好。


    他看著見過去通常用於舞蹈的地方,搭起了一個小帳篷。他很好奇那是用來幹什麽的。


    他和德拉卡在離帳篷幾碼遠的地方停下,認為這也是展示的一部分。太陽照耀著越來越多的獸人聚集過來。杜隆坦注意到今天來的大部分是各氏族的酋長和薩滿,因而這個地方並不像以往過節時候那樣擁擠。


    古爾丹等每個人都到了以後,大步徑直走向帳篷。那些經過神秘魔法訓練的薩滿們跟著他,他們的步履中帶著自信和驕傲。古爾丹在帳篷前停下,召喚幾個黑石戰士上來待命。


    這個時候,隨著風向的轉變,杜隆坦聞到的氣味讓他瞪大了眼睛。


    德萊尼……


    他周圍的竊竊私語告訴他並不是隻有他聞到了氣味。這個時候,古爾丹向待命的戰士點了點頭。戰士們進了帳篷一小會。


    八個雙手被緊緊綁著的德萊尼從帳篷裏被帶出來。


    他們的臉被打得腫脹,他們的嘴裏塞著碎布,他們的血沾滿了他們藍色的皮膚和僅剩的衣物。杜隆坦盯著他們。


    “當黑石氏族用我即將和你們分享的魔法去戰鬥的時候,勝利變得如此輕易,他們甚至可以抓住幾個俘虜。”古爾丹驕傲地說。“這些俘虜將幫助我展示新魔法的能力。”


    杜隆坦感到義憤填膺,對戰中殺掉武裝的敵人是一回事,屠殺無助的俘虜是另一回事。他張開了嘴,但他感到一隻手握到他手臂上,阻止了他說話。他帶著惱怒看了一眼奧格瑞姆.毀滅之錘那灰色的眼睛。


    “你知道這一切。”杜隆坦嘶嘶道,他說的話隻有他的老朋友能聽到。


    “小聲點,”奧格瑞姆也低聲道,環顧四周看有沒人注意到他們。沒有人留意他們,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古爾丹和德萊尼俘虜身上。“是的,我知道。抓他們的時候我也在場。這種事就是這樣的,杜隆坦。”


    “獸人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杜隆坦回應說。


    “現在是了。”奧格瑞姆說。“這可悲卻必要。我並不認為我們會習以為常。我們的目的是殺掉德萊尼,而不是折磨他們。”


    杜隆坦盯著他的老朋友。奧格瑞姆和他對視了一陣,然後移開了視線。杜隆坦感到他的惱怒一定程度削弱了。至少奧格瑞姆明白這樣做有多麽殘酷,盡管他支持這樣做。何況奧格瑞姆還能怎麽做?他隻是布萊克漢的副手,聽命於布萊克漢。他發誓要效忠和支持他的酋長。而杜隆坦,他對其他人負有責任而不能逃避,生命中第一次,杜隆坦希望他僅僅是一個氏族的普通成員。


    他看著他的伴侶的眼睛,她先盯著杜隆坦,然後看著奧格瑞姆。然後他看到悲哀和順從爬到她的臉上,她低下了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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