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除了那些戰鬥的吼叫和將死之人的哀號之外,整座森林都還是平靜的。但是現在,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隻獅鷲剛才還在平穩飛行著伺機攻擊,它生氣地鳴叫著,爪子展開。現在,那獅鷲卻開始發狂似的大叫,似乎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連續猛擊著一樣。騎在它上麵的矮人嚐試著保持平衡,但是最終還是沉重地跌落在地上。沒有負重的獅鷲高飛上天。耐奧祖命令似的舞動著雙手,大風卷起地上的幹沙衝擊著另外一個矮人和他的獅鷲。蠻錘矮人嚎叫著,不是因為勝利而是出於痛苦,因為他的皮膚已經被從他的骨頭上衝刷掉了。在耐奧祖聽來,這嚎叫之聲勝似天籟之音。而它的獅鷲也好不到哪裏去。它的羽毛被吹落了許多,在旋風之中它也在不斷的滴著血。幾秒之後,那裏就隻剩下地上的兩堆屍體了。


    但是,耐奧祖的攻勢還遠未結束。


    他的左手一揮,腦袋大小的石頭從地上飛了起來,向上方射去,就好像是被大地拋上了空中一樣。耐奧祖將他的注意力轉向了剩餘的蠻錘矮人們,更多的石塊從地麵上騰空而起。獅鷲和騎士們嚐試著閃躲那些突然被賦予生命的石塊。矮人們被迫去集中注意力來躲開這一新的威脅,於是他們不得不中止了對獸人的進攻。


    耐奧祖轉而麵對血魔,嘴唇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勝利的微笑。死亡騎士臉上帶著驚異的表情,但是他很快就恢複原狀了。“幹得漂亮,”血魔說道。“現在讓我來看看我能不能讓這裏變得更加混亂。”他端詳著上空那些飛翔著的身影,毫無動靜的站在那裏,眼睛眯了起來。“那裏。”他最後說到,指著一個矮人。“我曾經見過他,在第二次戰爭中。他是他們的領導者。”血魔高高舉起雙手。手上開始發出脈動著的綠色光芒。之後,那能量波向上衝去。擊中了矮人和他胯下的獅鷲。


    獅鷲痛苦地尖叫著,垂直向下墜去,雙翼緊緊地圍繞著自己的軀體。同時,那矮人也抽搐著,從鞍子上麵掉了下來。獅鷲最終得以忍住身上的重傷,展開了自己的雙翼,然後向前方滑過一段距離,再使勁地拍著自己的雙翼向上升起。免掉了一死。它向前飛動著,潛入了樹林的陰影之中,而它的騎士就沒有這麽幸運了。矮人沉沉地撞在地麵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血魔疾跑著衝向那矮人,基爾羅格和耐奧祖緊隨其後。


    這是耐奧祖第一次和一個矮人近距離接觸。他認真仔細地觀察著地麵上奇異的矮人,看著他那矮小健壯的體魄,坑窪不平的五官,編成辮子的長須和頭發,以及幾乎布滿了矮人全身的紋身。蠻錘矮人身上有多道傷口都在滴血,但是他的胸口仍在有規律的上下浮動著。


    “好極了。”基爾羅格評價道,從自己的腰包中拉出了一條皮質帶子,將矮人的雙手綁在了他的背後。然後將他的雙腳也如法炮製。“現在我們有了一個俘虜,”他將被五花大綁的矮人扶了起來,說道。“滾吧,長翅膀的昆蟲,要不然我們會讓你們看著你的老大被先殺後煮。”


    看上去蠻錘矮人們認為這已經足夠了。獅鷲們在鳴叫,然後它們轉了個方向,飛過森林,從視線中消失了。隻有基爾羅格的俘虜被留在了這裏。


    但是這將不會終結。“我們需要看看傷亡的人數,”在那些蠻錘矮人離開之後。基爾羅格指出道。“而且我們需要派偵察兵去探探聯盟軍隊的行蹤。”


    耐奧祖點點頭,心不在焉的說道。“管好它。”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他還是被自己的能力嚇了一跳。這一切來得都是那麽容易。而這能力也是這麽的強大,還能產生如此讓人敬佩的效果。這種感覺……真好。


    “我們喪失了整整四分之一的兵力,”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基爾羅格回到了耐奧祖身邊,向他報告道。此刻,老薩滿正靠在一棵大樹邊等待著他。“那些矮人們深知如何快速而有效地作戰,而且他們占據了樹林的優勢。”從老酋長的口氣中,耐奧祖可以聽出他心懷嫉妒。作為一個精明的戰略家,基爾羅格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賞識那些優良的策略,哪怕那是來自於他的敵方。


    之後血魔也走了過來。“他們剩餘的部隊仍在朝著我們邁進,”他確認道。“顯而易見的是,他們派出這些矮人來打頭陣,為的就是對我們造成傷害,讓我們慢下來。”死亡騎士看著躺在耐奧祖足邊的俘虜,露出他的牙齒。那矮人已經哼哼許多次了,但是他仍然沒有轉醒過來。


    “他們離我們還有多遠?”耐奧祖問道。


    “尚有一天的路程,或者是兩天。而且照我們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絕對無法擋得住他們的攻勢。”


    耐奧祖點點頭。“那我們就隻有一條路可走了,”他陳述道。“我們必須前往奧金頓。”


    基爾羅格被嚇了一跳,眼球突起,盡管他肯定早已知道了它的到來。“不……不!”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不行!我們不能去那裏!”


    “別跟個小孩一樣,”血魔嘲笑他道。“我們別無選擇!這是我們從聯盟軍隊手下存活並到達黑暗神廟的唯一途徑!”


    但是那獨眼獸人狠狠地搖了搖他的頭。“肯定還有別的辦法的!”他雙手分別抓住耐奧祖和血魔的胳膊。“肯定有的!我們不能去奧金……不能去那裏!那裏將是我們的末日!”


    “不會的,”耐奧祖冷冷地回道。他將對方的手臂扭開,凝望著老獸人。“奧金頓是一片令人生厭的廢墟,是我們過去那段醜惡時光的殘餘,僅此而已。”


    奧金頓不止如此,這是絕對的。遠遠不止。在耐奧祖自己還隻是一個嬰兒的時候,奧金頓就已經度過了上百個夏季。一如既往的是,那時的奧金頓仍然屬於德萊尼人,隱藏在泰羅卡森林的深處。老薩滿曾經告訴過年輕的獸人們,奧金頓是德萊尼人的聖地,那裏是他們的用來埋葬死者,以及回來和先靈交流的地方,就和獸人薩滿和他們的先祖交流一樣。年輕的耐奧祖和他同氏族的夥伴曾經潛過這座森林去探索那奇異的地方。他們首先看到的就是那高聳的石質圓頂。他們挑戰著對方,看誰有膽量進入那聖地。他們跑進了寬大的石質拱門,四處胡亂摸了摸,然後就返回了自己的氏族。他們之中沒有人敢於進入那裏。耐奧祖要比大多數人走得都遠一些。他潛伏著走進了入口,手掌在那粗糙的石塊上滑過。但是他不敢再向遠處走進。他氏族的薩滿曾經說過,“德萊尼的死者在保護著那裏,”沒有任何人曾經嚐試過侵入那裏。


    在那之後的就是戰爭。獸人們聯合在了一起,不再和其他的氏族相互抗爭。作為一個強大的整體,他們攻擊了一向愛好和平的德萊尼,對他們進行大規模的屠殺。耐奧祖嚐試過不去記住他曾經在那場災難性的毀滅之中扮演的角色,亦或是那下令攻擊這些平靜且毫無威脅的鄰居們的生物。當耐奧祖拒絕讓自己的人民被一個外人掌控的時候,當耐奧祖抗拒了那陌生人的所謂偉大計劃的時候,他的位置被人替代了。他自己的習徒,古爾丹,自願地將自己奉獻給了那個陌生人,和那人立下了契約,宣誓要忠於他的意願。作為回報,古爾丹也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古爾丹讓部落變得嗜血,把獸人們變成了今日的荒蠻之徒。在那之後,他們摧毀了德萊尼人和他們的文化。隻有少數德萊尼逃了出來,躲入奧金頓,希望獸人們不會追蹤他們進入自己的聖地。


    他們錯了。古爾丹對於力量的渴求是永無止盡的。他的新主人答應過他,隻要他能夠將德萊尼人從這個世界上鏟除,他將獲得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於是古爾丹就從他的暗影議會之中挑選了一隊術士來完成這一任務。正是暗影議會在幕後控製著部落的大酋長,黑手。


    有傳言說,在那片聖地之下埋藏著德萊尼的聖物。那些術士們對於自己的成功非常有把握,他們已經開始去想象自己神器在手時的強大了。


    但最終還是出了點岔子。他們找到了一件古物,但是卻發現在那當中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存在——他們讓某種生靈重獲自由,盡管無人確信那是故意而為還是出於他們的自大和粗心。在那生物的脫逃帶來了奧金頓的毀滅,巨大的石頂崩壞,其中那壯觀的神廟也被轟成了碎片,就連埋藏著德萊尼死者的那些地下通道也土崩瓦解。奧金頓的崩壞讓方圓數公裏內的森林也被摧毀,就連四周的大地上都撒滿了那些原本在地下墓地中歇息的德萊尼死者的白骨,現在的這片土地更顯得格外荒涼。


    隻有少數幾個暗影議會的成員活了下來逃出生天,回到了古爾丹的身邊,向他報道:墓地之城已經不再,而那些躲在裏麵的任何德萊尼定然也都被殺死了。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靠近過那裏,時至今日,獸人們仍刻意避開白骨荒野,那片圍繞著奧金頓的區域。


    直到現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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